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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秘書見她面無表情,心里更是替自己老板不值了,當(dāng)下也不想跟她說話了。

    甄白蓮就這么站在醫(yī)院的走廊上,直到醫(yī)生確定江邵是疲憊過度,加上受了刺激暈了過去,并沒有什么大事,只要好好修養(yǎng)幾天,就能恢復(fù)了。

    知道了江邵沒有什么大事,甄白蓮也不想在這里和肖秘書大眼瞪小眼了,在肖秘書一臉‘你怎么可以這樣’的表情中,淡定的提出了回劇組拍戲要求。

    肖秘書被她一噎,最后硬聲硬氣的同意了。

    甄白蓮揉了揉眉頭,進了電梯,在電梯快要關(guān)上的一瞬,突然一只大手擋在了中間。

    先進來的是一個女人,長相不錯,只是打扮的有些成熟,頭發(fā)盤著,上身穿著個皮草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連衣裙,手上還拿了個金色的錢包。

    雖然臉上不顯,但還是能從細紋的眼角窺到她的年紀(jì),這是一個至少三十歲的女人。

    她進來時,一個照面就看到了甄白蓮,眼中先是眼神閃過一抹驚艷,但很快就變成了厭惡,頭一轉(zhuǎn),嘴角下拉,不再看向她。

    “抱歉。”緊跟在后面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或許是看到了同伴的不禮貌,對著她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女人有些不豫,扯了一下他,眉頭皺著,“別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甄白蓮知道自己不是人民幣,做不到人見人愛,況且她這容貌,對女人來說,大多是用來羨慕嫉妒的。

    可把這種不喜明明白白的放在臉上,她還真是少見,甄白蓮心里再對女人包容,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年輕人臉色有些苦,他悄悄的對著后方的甄白蓮再次對甄白蓮道了聲歉。

    甄白蓮板著臉沒有理他,就算這個年輕人不道歉,她也不會不顧場合的鬧起來,這里是醫(yī)院,里面還有很多病人,自己又何必呢,她就當(dāng)遇到神經(jīng)病了。

    年輕人微微瞄了一下她,看著已經(jīng)被按下的一樓默不作聲。

    電梯速度很快,沒一會兒一樓就到了,那兩個人明顯是有錢人,一出電梯就有人擁了上去。

    走在最前面的胡金一看到甄白蓮,整個人都變了臉,心里暗罵,怎么在這里還能碰到這個祖宗!

    呦,沒想到還能碰到熟人。

    甄白蓮雙手抱胸,看著前面表情有些多變的胡金,有些嘖嘖的心想,沒想到這大個子打架不行,挨打倒是停在行的。

    不過他既然在這里,那被她打的更厲害的家伙想必現(xiàn)在也在這家醫(yī)院了。

    甄白蓮看向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彎度。

    胡金混身一顫,前幾天被踢的部位還有些隱隱作痛。想到甄白蓮打人的狠厲,再思及周靳言的吩咐,當(dāng)下錯開了視線,不再看她。

    “夫人!”

    被叫做‘夫人’的就是電梯里面女人,她看也不看他,面若無人的走了過去。

    年輕人跟在她身后,走到他面前時停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語氣誠懇,“胡大哥,別太在意,我媽她就是太在乎爸爸了。”

    胡金低著頭連道不敢。

    女人走在前面,回過頭發(fā)現(xiàn)兒子沒跟上,語氣不耐煩,“你跟他說什么!一個廢物,連人都保護不好,自己還有臉來見我?早跟靳言說別什么人都招進來,他就是不聽,這下可好了,這個廢物安安生生的回來了,靳言倒是要在醫(yī)院住了好幾天!”

    “媽!”年輕人語氣有些不好。

    “好了好了,快走吧!”女人擺擺手,不再理他。

    甄白蓮看著這一幕眉毛一挑,感情那個人還有老婆呢?那之前的女伴也是稱不上女朋友嘍?!

    不過還真是什么鍋配什么蓋,夫妻兩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甄白蓮這邊感慨著,江邵那邊情況卻是一團糟。

    “白蓮……白蓮……別死,別死,等等朕!!”病床上的江邵喃喃自語著,禁閉的雙目有些抖動。

    突然,他猛的從病床上坐起,拔了手上的針頭就要往外跑去。

    肖秘書剛從走廊上回來,看到的就是老板穿著病號服光著腳從病房跑出來。

    “boss,你怎么出來了?!你還病著呢,可不能亂跑!”肖秘書連忙上去抱住江邵,攔著他,不讓他再往前跑。

    “滾!我要找白蓮,我要去找白蓮!”

    肖秘書聽他一醒來就去找那個女人,再想想甄白蓮一副不在乎的模樣,頓時有些心酸。

    他家老板什么時候被人弄的這么慘過?他就不明白了,幾天時間而已,感情就已經(jīng)這么深了?這簡直就是不科學(xué)!

    “老板,甄小姐已經(jīng)走了,你就別去找她了!”肖秘書咬了咬牙,狠下心腸對他說,“甄小姐根本就不在乎您,您又何必非要湊過去自找沒趣呢!”

    誰料江邵根本就沒注意到后面的話,他只聽到身邊人在說甄白蓮走了。

    他轉(zhuǎn)過頭,緊緊抓著對方的肩,“他走了?!走去那?他拋下了朕獨自一人去了那奈何橋,他難道不知道他這一走,朕也沒了活頭嗎……”

    他看著前方,雙眼沒有焦距,“白蓮……朕的小蓮花……你等等朕,莫要喝那孟婆水,奈何橋上等朕一等,等朕為你報了仇便隨你而去……”

    “哎呦!我的老板啊,你這是怎么啦!”肖秘書快要被他的話嚇的魂飛魄散,什么奈何橋,什么孟婆湯,還有,老板怎么自稱‘朕’,那不是古代皇帝叫的嗎!

    不是說好的一點小病嗎,他怎么看老板好像瘋了一樣。

    肖秘書這么一想,渾身打顫,這位爺可不能這個關(guān)鍵時候給出問題了!

    “醫(yī)生,醫(yī)生!快來人啊……”

    *

    甄白蓮剛坐上車沒多久,就接來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看來電地區(qū)顯示是本地,約摸著是認識的人,就接了,剛按了接通,對面就傳來了肖秘書焦急的聲音。

    “甄小姐,你快來吧,老板吵著要見你!”

    甄白蓮臉一凝,“他想見我就要在回去見他嗎?!”

    肖秘書聲音沮喪,“你要是再不來,我們老板都要殉情去了……”

    “什么?!”

    “真的…”那頭的肖秘書囔著鼻子,“我們老板突然發(fā)瘋了,還自稱什么‘朕’,之前跑出了病房,說讓你在奈何橋上等他……”

    甄白蓮心一顫,聲音發(fā)抖,“你說的都是真的?”

    肖秘書氣極,“我騙你干什么呀,老板現(xiàn)在正被人摁在病房里,要不是我發(fā)現(xiàn)的早,他都不知道跑到那里去找你了!”

    “你等著,我馬上到!”甄白蓮說罷,立馬掛了電話,對著前頭的司機急道,“師傅,麻煩你轉(zhuǎn)一下頭,我們不去影視城了,去人民醫(yī)院!”

    司機看她滿臉激動,以為出了什么事,答應(yīng)的利落,技術(shù)嫻熟的轉(zhuǎn)了頭,加了一下油,向人民醫(yī)院的方向飛馳而去。

    ‘踏踏踏……’甄白蓮步子飛快的朝著江邵的病房走來。

    “你可終于來了!”肖秘書正在病房在沒主意走來走去,看到她立馬迎了過去。

    “快進去吧,老板情緒太激動,醫(yī)生正打算給他打鎮(zhèn)定劑呢!”

    甄白蓮對他點了點頭,快速推門而入。

    “滾,滾開!”江邵掙扎的利害,醫(yī)生們都按不住他,鎮(zhèn)定劑也沒辦法打進去。

    “你們都出去!”甄白蓮看著這一群人,眼神冷冷。

    醫(yī)生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她是誰,但能讓肖秘書放進來保不齊也是個有身份的。

    但要是控制不住江邵,他們也不能保證病人能做出什么事情來。

    “病人現(xiàn)在情緒太激動,已經(jīng)對外識別不清了,只能先用鎮(zhèn)定劑。”一個老醫(yī)生說道。

    “不用了,我有辦法讓他冷靜下來,你們都先出去吧。”是藥三分毒,更何況這藥水是注射到血液里的,在沒確定自己的想法之前,她是不會讓他們行動的。

    甄白蓮看向病床上掙扎的人,若是這人真的回來了,恐怕也是不愿自己被人壓制的。

    “聽她的!”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的肖秘書,看著甄白蓮,眼露希冀,“希望你真的能讓boss好起來……”

    肖秘書說罷,帶著一群人走出了病房。

    甄白蓮看著閉上的門,轉(zhuǎn)過頭,看著想要下病床的江邵,慢慢開口道,“岳鴻軒,是你嗎……”

    正在行動的男人,聽到了她的話,怔在了當(dāng)?shù)亍?

    甄白蓮不看他,垂著眸子繼續(xù)道,“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識,那時你為人謹慎,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當(dāng)時心里慌極了,也氣極了,恨不得當(dāng)初不救你,讓你在那荒山野嶺中死去。”

    “虧的你當(dāng)時清醒的早,要不然我怕是早早死上一回了…”

    “……你把我接到皇宮,還想冒天下大不為,將身為男子的我立我為后,你卻不知,我彼時是寧肯你放我重回自由,也不愿再與天家糾纏上了……”

    床上的男人突然流出兩行清淚,喃喃道,“白蓮,是我害了你……”

    甄白蓮看向他,“可你疼我,寵我,縱我,怕是天上的星星,只要我開口,你也會于我摘下,我那時年幼,不識‘情’為何物,只一味惘顧你的付出,心里還嘗嘗怨你,可不知何時,我便變了,我在自己最是不屑的地方迷了心,丟了情……”

    “我本沒甚歹心,最后卻還是被皇后所害……在死去的那一刻,我是不怪她的,她本就是女子,世間女子難為,況她得不到你的寵愛,膝下又無子女可依,她恨我也在情理之中……”

    “白蓮……”

    甄白蓮走到他身邊,“可直到后來,我得知是她搶了我的位置,毀了我的姻緣,害得我一生蹉跎,我這心就不再如一往那般柔軟了……”

    “岳鴻軒,你不知我在那時心里是何般滋味…”

    男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聲音哽咽,“是朕,是朕害了你……若朕當(dāng)初不罔顧你的意愿,強行把你擄進宮來,你也不會遭那毒婦的狠手!”

    甄白蓮眼角也忍不住一紅,把淚意強忍,“你還是不明白嗎?我心悅你,得知你我是上天注定的姻緣,我對皇后便沒了那份虧欠,有的只是恨意,但對你,我先前怨你不假,可后來便被你死纏爛打,一顆心便不知何時被你住了進來。”

    他聽罷,眼睛逐漸明亮,其中的驚喜仿佛將整個蒼白的病房照亮,“白蓮,你心悅朕,此話當(dāng)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