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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好好的發(fā)這么大火干嘛?!大嫂,不是我說你,這么多人看著呢,你這么跟一個孩子計較可不光榮啊!”
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眾人看去,只見一個身著藍色襖子、披著暗紅色褙子的女子掩著笑走來,身后跟著一大堆丫鬟婆子,那排場,竟比郡主出身的蕭氏還要大。
顧天蘭一見女子,很快哭著跑過去,躲到女子身后,驚慌道,“母親,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想想,沒想真的動手!”
齊氏安撫般地拍了拍顧天蘭的手,“沒事,娘在這,沒有人敢傷害你。”
蕭氏看著齊氏的做派,心下反感,“齊氏,平日里天蘭怎么胡鬧我不管,可是今日是我一手操辦的宴會,她將我的客人傷了,就得說出個所以然來,不然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齊氏眼睛掃了一圈,像是尋找什么一般,突然戲謔笑開,“傷著誰了?我可是沒有瞧見啊!”
蕭氏沉了臉,“齊氏,你不要無理取鬧,剛剛那么多雙眼睛都看著天蘭將人家一個小姑娘打了,你在這里胡攪蠻纏像什么話?!”
“我可沒有胡攪蠻纏,剛剛來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跟我說過這件事了。”齊氏無所謂道,“不過兩個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罷了,怎么還鬧到要追究責(zé)任的地步了?”
蕭氏被噎了一下,齊氏已經(jīng)再次開口,“再說了剛剛那丫頭不是說了自己沒事?小孩子總不會撒謊吧?”
蕭氏冷冷道,“不管怎么說,天蘭傷了人家是事實,至少也該道歉吧?”
齊氏滿口答應(yīng)道,“這是自然了,等會那丫頭回來就讓蘭兒給她道個歉不就完了?大嫂也不要太嚴肅,這過一會兒莊夫人可就要來了,讓人家縣令夫人看到這一堆亂象多不好?”
蕭氏一愣,“莊夫人不是說身體不適不過來了嗎?”
齊氏夸張笑道,“怎么會呢?是大嫂的消息錯了吧!莊夫人明明告訴我她就要來這里了啊!還帶了莊大少爺過來呢!”
蕭氏眉心皺了皺,不知道齊氏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齊氏已經(jīng)走到蕭氏面前,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看來這次不能讓大嫂獨占風(fēng)頭了,弟媳心里真是過意不去呢!”
一處客房里。
蘇氏接過一個婆子手里的冰和藥膏,打算給顧宛冰敷上藥,柳葉很有眼色地搶過她手中的東西,“奴婢來就可以了。”
蘇氏輕輕皺眉,顧宛已經(jīng)開口道,“柳葉扶著娘在一邊坐一會,讓碧云來給我處理就好了。”
碧云忙接過柳葉手中的東西,柳葉強行將蘇氏扶至一旁,蘇氏眉頭皺的更深了,“你們這是做什么?好像我是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嬌小姐般,不過是上個藥,做什么這么大驚小怪?”
顧宛忙哄道,“其實也不是很嚴重啦!只是娘給我上藥就沒有辦法和我好好說話了,我還有話想跟娘說呢!”
蘇氏注意力果然被移開,疑惑問道,“什么話?”
顧宛試探著問道道,“娘親就不問問剛剛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蘇氏看了小心翼翼的顧宛一眼,翻翻白眼道,“你這丫頭我還不知道?平時最不耐煩這些社交場合,絕對不會去主動招事,齊氏的教養(yǎng)我又不是沒見識過,對她女兒也沒抱多大期望。”
顧宛頓時樂了,笑得前仰后合,將正在上藥的碧云嚇了一跳,不贊同地將顧宛的手按住。
顧宛停住動作,腆著臉對蘇氏笑道,“娘親剛才一直虎著臉,我還以為娘親心里在責(zé)怪我給你丟臉呢!”
蘇氏坐在座位上,看著顧宛上個藥也不安分,不由嗔道,“你不要跟個猴兒一樣,老老實實坐好。得虧是沒有傷口不會留疤,要不然就有你樂的呢!那才真真丟臉呢!”
顧宛還在傻笑。
蘇氏沒好氣道,“沒丟臉,沒丟臉難道還落什么好處啦?真要有本事就不要眼淚汪汪地被人欺負才是正經(jīng)。”
顧宛這是真無辜,不眼淚汪汪自己不是太不配合了?
蘇氏見顧宛的藥上好了,站起身,“宴會可能已經(jīng)開始了,走吧!這次要一直跟在我身邊,不要亂跑了。”
顧宛吐吐舌頭,“知道了。”
走出去一截路,碧云湊在顧宛道,“小姐,以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夫人的性子里這么野呢?”
顧宛一斂眉,語氣自豪滿滿,“什么叫野?這就有個性,隨我!”
碧云忍不住嘟囔道,“是小姐你隨夫人吧!”
顧宛只樂,蘇氏這性子只怕壓抑的久了,如今慢慢可以不用仰人鼻息,天性自然回來了,這脾性倒是頗符合顧宛的喜好。
“小姐,你為什么讓奴婢將那個粉撒到那個顧天蘭身上?”碧云小聲湊進顧宛,“若是奴婢一直待在小姐身邊,她根本就傷不了小姐。”
顧宛笑道,“她的話太難聽,不讓她吃點苦頭怎么行?”
碧云黑了黑臉,“吃苦的明明是小姐,她不僅侮辱小姐,還傷了小姐,哪里吃了苦頭?”
“噓!”顧宛突然露出神秘的笑,一雙眼睛里滿是躍躍欲試往前走道,“咱們這不是才剛剛見了一場?好戲在后面呢!”
碧云困惑地摸了摸后腦勺,跟了上去。
“喏,這人來了!蘭兒,既然不過是你們小孩子間的小打小鬧,你們就自己解決,互相道個歉吧!”齊氏的語氣顯得很寬容大度。
蘇氏看著這么多人站著本來有些奇怪,聽到這話不禁停住腳步皺了皺眉。
“這是什么意思?”
齊氏笑道,“這俗話說得好,一個巴掌拍不響,兩人發(fā)生爭執(zhí),自然是兩人都是有錯的,難道你是想讓我們家蘭兒受了這么大頂帽子?”
蘇氏眉頭擰緊,“從頭至尾宛宛根本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那也肯定是傳達了什么讓人誤會的心思了,比如眼神、心思、動作什么的。我們家蘭兒也不是什么無理取鬧的人啊!難道會無緣無故地去教訓(xùn)一個野丫頭?”
蘇氏面上帶上怒色,“請顧二太太注意言辭!還沒有定論,為何要用上教訓(xùn)這個詞?還有,誰是野丫頭?難道堂堂西顧府二太太竟是這樣的教養(yǎng)不成?!”
齊氏冷哼一聲,正待要說話,蕭氏開口了,“這是我舉辦的宴會,我理應(yīng)說句公道話。這雖說是兩人的事,可是天蘭先動手是真,不如就先天蘭道個歉,宛宛也不要計較怎么樣?”
“哎呀,不過是小孩子間的打打鬧鬧,不如互相道個歉認個錯不就完了,至于這么糾結(jié)嗎!”金夫人大大咧咧接口道,她看的真切,雖說西顧二房的姑娘修養(yǎng)差了些,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不好多說,直打個圓場就算了也省事。
金嫣然在旁邊一直有些不安,聽到金夫人這句話下意識看向顧宛,眼里有著些許歉意。
顧宛倒是不覺得有什么,道歉她是無所謂,就怕某個人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呢!
“這都是在說些什么呢?這氣氛怎么這般嚴肅?”一個略有幾分虛弱卻讓人難以忽視的聲音傳來。
顧宛心下莫名一緊,朝聲源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白色大氅的女子踏進院子,精致的眉眼、自帶笑意的嘴角,還有一種難以察覺的狠厲氣質(zhì),皆掩在笑意深處。
“哎呀!莊夫人,你可算來了!我們這都等好久了。”齊氏忙帶了滿臉笑意迎了上去,將來人身邊的婆子趕到一邊,親自著來人像廳中個人走來,臉上帶著勝利般的光芒。
顧宛眼睛閃了閃,沒有說話。
蕭氏作為主辦宴會的人此時也不得不站出來,迎上去笑道,“原來還聽說夫人身子不適來不了,如今看到夫人沒事,我這心里就放心了。”
縣令夫人、也就是莊遠的嫡妻秦氏溫和笑道,“這不怪你,我也是被齊氏磨得沒辦法了,她非要讓我來看看你舉辦的這個花宴,說是你廢了很多心,我也只好推了府里的事情來了。”
蕭氏臉上微笑的表情漸漸有些掛不住了,秦氏這意思是自己的約她不赴,齊氏求兩句她才勉為其難來看兩眼?這不是明擺著要抬齊氏的面子,落自己的里子嘛!
顧宛埋著頭也不由莞爾,落一個郡主的面子,抬舉一個二房,秦氏這個舉動倒真是耐人尋味啊!
攤上這么一個后娘,莊曲然的日子想必相當酸爽吧!
好一個任意妄為的縣令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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