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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山?jīng)]想到父親竟然作不了主,有些意外。
他跟曲夫人說起這事,曲夫人眼睛里閃過陰沉,作不了主?明明就是不作主!她沒再說話,她相信丈夫一定會跟曲靖天開口。
果然不出所料,曲江山考慮了兩天,打了七個電話才將大兒子召回,向他提出讓他弟弟進公司,擔(dān)任副總。
曲靖天聽到此話,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看向曲江山,“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覺得北宇交到靖昆手里會更好?”
“靖天,你的能力眾所周知,但你最近確實做得過了,你太沖動,不考慮后果,而靖昆跟你性子相反,他比你穩(wěn)重多了。正如你阿姨說的,我們也要給他一個機會。”曲江山表情嚴肅。
曲靖天笑了,“這么說來,你們都商量好了?我想知道爺爺也答應(yīng)了嗎?”
“我是問過他,他說他不管。”曲江山語重心長地說,“靖天,靖昆是你弟弟,你還怕他會超過你嗎?你剛上來的時候,你爺爺頂住那么大的壓力,一定要給你一個機會,現(xiàn)在,你就給你弟弟一個機會吧。”
“你是還擔(dān)心我會扼殺人才嗎?”曲靖天嘴角勾起來,眼睛里卻無一點笑意,“把你們的騾子和馬都拉出來溜溜吧。公司大門敝開,他們隨時可進。”
“靖天,心胸放寬一點,都是自家人。”曲江山不滿意大兒子說話的態(tài)度。
“這句話還是等著以后再說吧。”曲靖天坐在曲江山的書桌前,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臉上有著嘲弄,“一次性把話說完吧,免得總是電話打爆,電信移動也不是為某一人服務(wù)。”
“既然如此,那我再說一個提議,我希望你能接受金佳妮,結(jié)束你目前混亂的生活。佳妮人品出眾,精明能干,將來對你的事業(yè)會有很大的幫助。”曲江山也沉下臉來,原來他不想提這個,現(xiàn)在他被兒子刺激得很生氣了。他是他老子,就不能打電話了?
“金佳妮這么好,你為什么不配合你另一個更優(yōu)秀的兒子?”曲靖天淡淡問。
“胡說八道!她跟靖天是近親,怎么能結(jié)婚!”曲江山氣得將桌子一拍。
“原來你也知道他們是近親,我是遠親?”曲靖天笑得頗為諷刺,“你已經(jīng)負責(zé)將她拉進我的辦公室,還負責(zé)拉上我的床?說說看,你還有多少任務(wù)?”
“你越來越不像話了!哪像一個大公司的老總,這樣下去,總有一天,北宇要敗在你手里!”曲江山氣得不輕,指著曲靖天的手有些發(fā)抖,說話的聲音都是喘的。
“你們不是早在未雨綢繆嗎?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曲靖天伸出一根手指將指著他的那根手指按下去,不再多看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門口碰到曲夫人,她手里捧著一個果盤,一臉慈祥的笑,“靖天,來,吃點水果。”
曲靖天似笑非笑,拿了一片蘋果,“我才聽果果說蘋果皮營養(yǎng)高,原來阿姨早就知道了。”
“是啊,蘋果皮營養(yǎng)豐富,削了可惜,多洗幾次洗干凈就可以吃了。”曲夫人柔柔地說。
“阿姨說得有理。哦對了,剛才爸跟我說讓靖昆去北宇,讓他來吧,北宇也該由他出力了。”
“靖昆才接觸公司事務(wù),沒有經(jīng)驗,你當(dāng)哥哥還得多關(guān)照他。”曲夫人眼睛里流露出喜悅,但她很快壓制下去,平靜地說。
“放心,我肯定會好好關(guān)照他的。”曲靖天說。
再過幾天就放暑假了,葉果果一顆心已經(jīng)飛到了容城。
這一年,她經(jīng)過了太多事,經(jīng)過了傷與痛,她像一只受傷的小獸躲在角落輕舔自己的傷口,再過幾天,她就可以回到父母身邊,跟爸爸撒嬌,跟媽媽絮嘮了。
她相信,在父母的身邊,父慈母愛就是一個熔爐,會還她一個全新的快樂的葉果果,而那些傷口將會像羽毛一樣,輕輕舒展,慢慢飛走。
也許是想到要回去,心情難以平靜,這兩天葉果果坐立不安,半夜時突然從夢里驚醒過來。
“果果,你怎么了?”曲靖天翻身坐起,將她摟住,一手撫撫她的前額,還好,沒有發(fā)燒跡象。
葉果果發(fā)了一會呆,輕聲說,“我夢到我爸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過兩天就能回了,不要太急。”曲靖天說,將被子拉起來,“來,睡吧。”
葉果果依言躺下,卻再也睡不著,她夢見一群人拿著刀子追殺她爸,她爸全身血淋淋,大喊,果果,果果!突然斜里有人一刀殺來,正中他爸胸口!于是她驚醒了。
第二天她精神有些萎靡不振,昨晚醒來后再也睡不著了,閉著眼睛默了一夜數(shù)字。一到學(xué)校,她就給爸爸打電話,葉進的嗓音很大,“果果啊,你是不是太爸爸了,昨天才打電話,現(xiàn)在又打了,乖女兒,爸爸也想你了。”
旁邊趙如景噗嗤一笑,“你們父女倆肉麻不肉麻。”
葉進繼續(xù)說,“果果,別聽你媽的,她妒嫉我比她喜歡你,也妒嫉你比她喜歡我。”大概趙如景掐了他一下,葉進叫了一聲,“我就沒說錯吧,你媽惱羞成怒了。果果,你快點回來幫爸爸美言幾句。”
葉果果笑著掛了電話,夢是反的,我爸這不挺好嗎,她安慰自己,但一顆心卻是不受控制地慌張。
晚上,曲靖天帶她去了宋小北的餐廳吃飯。
冷嬋親自下廚,做了幾個菜,招呼葉果果。葉果果似乎沒聽見,站在窗戶邊沒動。
“果果,吃飯了。”曲靖天走過去,去牽她的手。
葉果果突然人彈起來,眼睛里有驚慌,等看清是曲靖天時,表情才安寧下來。
“果果,你怎么了?”曲靖天微微皺眉,他感覺到葉果果這兩不對勁。
“我也不知道,突然心好慌。”葉果果呆呆地。
曲靖天拉著葉果果坐到桌邊,給她倒了小杯紅酒,“來,喝點酒壓壓,果果,你很焦慮。”
葉果果也覺得自己有點焦慮,卻不知道這種焦慮來自哪里,這一年她經(jīng)過這么多事,也不曾有過現(xiàn)在的這種無原由的慌亂。
她接過酒,正欲喝下,突然她的手機響了,落在她的耳朵里很刺耳,葉果果全身一震,手中的酒杯落下來,慌慌張張去掏手機,可手抖得厲害,手兩次沒有伸進牛仔褲口袋。
曲靖天幫她將手機取出來,按了接聽鍵送到她耳邊,不到三秒鐘,葉果果尖叫起來,抬起腳就往外跑,身后的椅子倒了,發(fā)出呯地一聲響。
“果果,怎么了,怎么了,告訴我!”曲靖天眼疾手快,一把抱住葉果果,連聲問。
葉果果掙扎,聲音突然變得嘶啞,“我爸,我爸,他,他要死了,我要回去,快,我要回去!”她臉色蒼白如雪,口里喃喃個不停,猛地將曲靖天推開,自己跌跌撞撞跑出去。
“果果,我來安排,你不要動,不要動,我盡快安排!”曲靖天搶上去幾步將葉果果再次抱住。
宋小北上來抱住她的雙肩,“果果,靖天有私人飛機,你們很快就可以到,你不要亂跑,讓他盡快安排。明白嗎?”
葉果果終于停住了奔跑,卻緊緊地抓住了曲靖天的衣服,不讓自己倒下去。曲靖天一手摟著葉果果,一手在打電話,語氣沉著,冷靜,不見慌亂。
“好了,我們就很快就可以走,果果,不要急,我聯(lián)系了幾個醫(yī)生跟一起我們?nèi)ァ2粫惺碌模粫惺碌摹!彼麑⑷~果果緊緊摟在懷里,貼著她的臉,輕聲安慰。
三個小時后,他們回了容城,一行人直奔容城人民醫(yī)院。在醫(yī)院門口接他們是葉果果的鄰居,葉進的老同行秦軍,一臉焦急,一臉悲痛,看見葉果果,立即抓住她的手就跑,“果果,快點,快點,老葉撐不住了!”
病房門打開,葉果果見到了渾身插滿管子的葉進,他的嘴角邊不斷有血滲出,已將下巴下的毛巾染得通紅。從北京跟來的幾個醫(yī)生立即看了儀器上的數(shù)據(jù)和葉進本人情形,遺憾地對曲靖天搖了搖頭。
葉果果趴到葉進身邊,臉湊到他眼前,“爸,我是果果,我回來了,你看看我,看看我,我回來了。”
葉進眼睛動了一下,沒睜開。
葉果果抓住爸爸手,將它貼到臉上,“爸,你女兒回來了,果果回來了,你看我一眼啊。”眼淚撲撲地落下來,滴在葉進的臉上。
葉進的眼睛努力地睜開了,嘴唇在動。
葉果果將耳朵湊到他嘴邊,忍住哭,“爸爸,你說什么,我聽著呢,我一直都聽你的話的,是不是?你可不能丟下我。”
葉進想笑,可笑不出來,他想抓住女兒的手,可他已力不從心,抓不住,女兒的手好溫暖,女兒的眼淚好冰涼,女兒的臉,好漂亮,跟她媽媽一樣漂亮。他使盡力氣,可也只能斷斷續(xù)續(xù)地嚅動嘴唇。
“果果,好好照顧你媽,果果,爸爸愛你。”
他真的有好多好多話跟女兒說,爸爸前些日子得了一個好司機獎,是高考的孩子送給他的,爸爸和媽媽報名參加廣場舞了,廣場好多人啊,......真的有好多話說,可是他怎么就說不出來了呢?
“果果,爸爸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媽媽。”
葉進眼睛終于撐不住了,最后一眼看著女兒,終于閉上,一大滴眼淚從他眼角落出來,緊接著,一團血從嘴里滲出,儀器上的曲線一下拉直,他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得心里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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