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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圣誕老人的紅色是血染的(艾倫番外)
那是艾倫十四歲生日前的一個晚上,本·帕克決定和兒子一起去挑選一件生日禮物。
“我可以挑一輛山地車嗎?”艾倫興致勃勃地問道。
“額,你為什么需要一輛山地車?”本有些不解,“你和彼得可以一起坐校車去上學(xué)。”
艾倫撇了撇嘴:“那高中呢?”
“中城高中也沒有很遠(yuǎn)啊。”看著兒子一下就垮下來的臉,本哈哈大笑,“明年吧,我想一輛山地車作為十五歲生日禮物還是不錯的。”
“好吧。”艾倫稍微高興了點,“那我想要一臺ps3。”
“為什么你們這么大的男孩都想要這個呢?”本無奈地聳肩,“我以為你們這么大的孩子都比較想要智慧。”
“哇嗚,彼得的十五歲生日我就送了他一支筆不是嗎~”艾倫沒心沒肺地笑著,迅速換上媽媽親手織的圣誕毛衣拖著爸爸出門了。
雖然圣誕節(jié)已經(jīng)過了,但是街道上還是滿眼圣誕老人和雪花圖案,艾倫非常喜歡自己的生日,一年的結(jié)束,一年的開始,感覺全世界都在幫他慶祝。
本幫浮躁的兒子把圍巾扯緊了一點,忽然想起了另一個男孩:“說起來,彼得怎么最近老是不在家。”
艾倫皺了皺鼻子:“忙著學(xué)習(xí)?”
本敲了兒子腦門一下:“他期末考試都結(jié)束了,還學(xué)什么?”
艾倫捂著腦袋叫冤:“人家學(xué)無止境,你敲我干啥?”
“敲的就是你個沒出息的。”
兩父子正說笑著,忽然前方出現(xiàn)了騷動,本下意識把兒子拉到身后,艾倫只能隔著爸爸看見一個穿黑色外套的男人正推開人群跑過來。
“劫匪!他是劫匪!”一位頭發(fā)花白的女士正在后面哭喊。
艾倫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并且拉住了爸爸的胳膊。
但本皺了皺眉,拉下了艾倫的手,低聲道:“艾倫,你站到后面去。”
“爸爸……”艾倫有些不甘,這里這么多人呢,不乏年輕力壯的,為什么偏偏要爸爸出頭呢。
“艾倫,聽話。”本還是那樣慈愛地笑著,但堅定地掙脫了艾倫的手,三兩步走上前去,擋在了那劫匪逃跑的路上。
“老頭子,讓開!”劫匪吃了一驚,然后惡狠狠地推開本。
“嘿,年輕人,你傷害了一位女士,這我可不能贊同。”本緊緊拉住了劫匪的一只手把它扭到背后,“你可以有修正錯誤的機(jī)會的……”
劫匪掙了一下沒掙脫,臉色愈發(fā)難看起來,特別是當(dāng)他看見人群中有人掏出手機(jī)不知是錄像還是報警時。
一旁緊張旁觀的艾倫忽然看見那劫匪把沒有受控制的一只手伸進(jìn)了懷里,頓時有了不好的預(yù)感,然而本還是耐心地勸說著。
“夠了!你個老不死的!”就在本試圖控制住劫匪的另一只手時,那劫匪趁勢咒罵著轉(zhuǎn)過身來,手中赫然是一把手槍。
“不!不要!”槍響的同時艾倫驚叫出聲,那一瞬間他似乎看見了纏在本身上的生命之線猝然斷裂。
槍口正對著本的胸膛,這個幾十年來一直保持著幽默、善良與正義的男人在驚訝中倒下了,艾倫迅速撲了過去,甚至沒有注意到那個劫匪甩開慌亂的人群逃跑了。
“爸爸!”艾倫撲到跌倒的爸爸身邊,控制不住渾身顫抖,他想捂住本胸口的傷,但又不敢下手,“爸爸……”
本似乎后知后覺地摸了摸胸口的傷口,聲音微弱地問道:“艾倫?”
艾倫愣了一下,然后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把時間給停止了,圍在他們身邊旁觀的人,帶著或驚恐或好奇的表情,都被定格住了,像是在演一場滑稽的默劇。
那個推開人群想要逃跑的兇手也保持著一個可笑的姿勢站在那里。
艾倫擦了擦不知什么時候流了滿臉的淚水,哽咽著告訴爸爸:“我是一個變種人。”
本有些吃驚,但更多的是擔(dān)心:“艾倫……”
“爸爸!你等我一會兒,我去……”
“不,你不可以……”本知道兒子要做什么,并且拉住了他。
艾倫滿臉委屈地握住他的手,懇求道:“爸爸,我去把那個兇手給解決了,然后送你去醫(yī)院,我們來得及的……”
本搖了搖頭:“艾倫,我知道我的傷……”
艾倫忽然發(fā)現(xiàn)爸爸的體溫依然在降低,臉色也正在變得黯淡,頓時滿臉煞白:“怎么會這樣?明明可以的……”他以前在尼克身上實驗過,只要他能夠接觸到人,就可以把人帶入我的時間。
但本的時間顯然還在流逝著,他甚至能夠看見纏繞在他身上的那些白色光線正在碎裂成一節(jié)一節(jié),然后消失。
“爸爸……”艾倫終于痛哭出聲。
本虛弱地拍了拍兒子:“艾倫,不要太逼迫自己……”
艾倫艱難地抬起頭來,在本擔(dān)憂的目光中,咬了咬牙,站了起來,朝那個兇手走去。
“艾倫……”
艾倫先將那人握槍的手調(diào)整了一下方向,然后將冰涼的槍口抵住他的額頭。
他很想殺了這個人為爸爸報仇,而且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他,但是……他也知道爸爸此時正擔(dān)憂地看著自己,如果開了這一槍,那擔(dān)憂就會變成失望和悔恨。
但艾倫最后還是開了一槍,對準(zhǔn)了兇手的腿。
至少不能讓他逃走。
回到本身邊,艾倫解除了對時間的控制,回過神來的圍觀者們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個逃犯居然被自己的槍打中了,正躺在地上哀號,馬上就有人開始報警并呼叫救護(hù)車。
艾倫沒有心情管他們在干什么了,他只能握著爸爸的手道歉:“我本應(yīng)該反應(yīng)再快一點的……”在兇手扣下扳機(jī)之前,在子彈穿過爸爸胸膛之前。
這是從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能力以來,第一次察覺到自己那么的無能。
本微微地?fù)u頭。
“本叔!”遲遲歸家的彼得忽然從圍觀群眾里擠了出來,“艾倫!”
艾倫沒有理會彼得,他只是緊緊地握住本的手,不停地說著“對不起”,淚水將臉洗得刷白。
本微弱地喘著氣,滿眼疼惜地看著自己脆弱的兒子,和同樣滿臉淚水的侄子,最后他握了握兩人的手,留下了將改變兩人一生的一句話:“艾倫……彼得……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
“本叔!”正在發(fā)掘自己能力的彼得心下一震。
之后發(fā)生的事,艾倫已經(jīng)記得不太清楚了,包括彼得在看見那個劫匪時的失控,包括彼得是怎樣把自己強(qiáng)硬地帶回家的,包括梅在聽到消息的一瞬,是怎樣悲哀地暈厥。
之后的不知道多久,艾倫都難以忘記那顆罪惡的子彈是怎樣無情地穿透爸爸的胸膛,他開始悄無聲息地失眠,難得入睡也會從噩夢中驚醒,然后聽見彼得隔著門擔(dān)憂地詢問著情況。
情況?艾倫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那些日子被他以瘋狂的方式拉長,他不知道自己任性地把一天變成了多少天,一個月變成了多少個月,那個寒假漫長得令人害怕,他毫無節(jié)制地使用著能力,在被拉長的時間里反反復(fù)復(fù)地回憶著那一個夜晚。
有些人說,某些痛苦的情感,會被時間沖淡,可是沒有,即使在艾倫的時間里,似乎一個世紀(jì)都過去了,但是那些痛苦并沒有變淡,而是終于沉淀成了固體,沉重地墜在艾倫的心臟下,拉扯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
艾倫便在這漫長的疼痛里佯裝著平靜,他至少不能讓梅也為他而痛苦。
在又一次達(dá)到極限之后,艾倫在碎裂般的疼痛里暈了過去,再次醒來時他發(fā)現(xiàn)像是消耗過度一樣,再也達(dá)不到之前的能力了。
哦,這樣也好。
艾倫這樣想著,然后就這樣帶著被時間沉淀下來的痛苦回歸了正常生活,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任何事情都提不上興趣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墜著的重物,承載著自己所有的情緒,只給活下來的艾倫留了一個面對生活的面具。
但厭倦生活是罪惡的,艾倫看著重新踏入職場的媽媽和成長為蜘蛛俠的彼得,默默地把死去的那部分艾倫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