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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普莎一聽領(lǐng)主讓她別客氣,立刻就踱著小碎步的擠了過來,她得狠狠地彎下腰才能看清冰柜里有哪些東西,這些近代的商品她聽都沒聽說過。
“綠豆味兒的是什么做的,好吃嗎?”
“還不錯,我個人挺喜歡綠豆味兒的。”
“這還寫著紅豆,是用冥府那種赤巖杉的果子做的嗎?”
“你用膝蓋想想也應(yīng)該知道不是。”
“這種一大盒的東西熱量是不是非常高?吃下去會變胖嗎?”
“以你的體型吃十盒巧克力布丁也不會怎樣,我說惡魔也在意這些?”蘇翰覺得這很奇葩。
“當(dāng)然在意,女性精靈們就尤其注重這些,所以她們的身材才會一直保持的那么好,你要知道,現(xiàn)在的審美都是以精靈為準的。”歌普莎嚴肅認真的比較著兩盒背后的說明,儼然一位挑剔的女白領(lǐng)在為健康飲食發(fā)愁,“為什么凍牛奶庶民都能買到?之前我來時還是皇家招待賓客用的。”
“小布丁兩塊五一根兒。”
蘇翰抬著冰柜蓋子,他已經(jīng)注意到老板有些不高心了,在老板眼中一直是他一個人在這磨磨唧唧,他催促道:“別廢話趕緊隨便拿一個。”
歌普莎本來已經(jīng)抱了一大堆起來,但又聽蘇翰說只能拿一個,疑問道:“只能拿一個?這很貴?”
蘇翰瞟了眼她穿戴的金絲羽衣,上面串的碎寶石能把人的眼晃瞎,這種家伙一般對錢是沒有概念的,對她們來說只有買與不買兩種說法,他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道:“本來……不是很貴,但我身上的票子沒帶夠,下次再請你吃,這次就先拿一個。”
歌普莎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冷聲說:“看吧,大人,天界果然都是群壞東西,斐西爾竟默許了商人們的奸詐。”她抬起頭陰冷的看了一眼肥胖肥胖的冰柜攤主,伸手對他彈了個響指。
本來還帶著耳機,一身hip-hop吆五喝三的大叔瞬間萎靡了下去,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畫起了圓圈,一副自己要是個海星就好了的表情。
蘇翰翻著白眼兒輕撫額頭,扯過一個袋子將東西重重的扔到里面,咬著牙恨恨的說:“既然我是你的領(lǐng)主,那我命令你不能像剛才那樣在凡間濫用職權(quán)。”
“作為您最可信的左右手,我并沒有在濫用職權(quán),大人,他被貪欲蒙蔽了雙眼,他會向您索取三倍以上的價格,這是他應(yīng)得的懲罰。”陰影下歌普莎的眼眸里紅光流竄,散發(fā)出一股邪魅的味道來。
蘇翰還是將錢硬塞進了老板手里,看著歌普莎一臉的認真勁兒不由笑出了聲,隨手丟過去一罐冰鎮(zhèn)啤酒,她身后細長的尾巴“啪”的一聲將其纏住。“不用那么緊張兮兮的,我們是在海邊放松,這里的價格也一直都是如此大家心知肚明,不過還是謝謝你了,讓我省了被訛的部分。”
聽到他的感謝,歌普莎跟著抿嘴一笑,雙腿略微曲膝,兩手稍提假想的裙擺兩側(cè),她那近兩米的修長身軀做起這貴族禮儀來顯得完全得體大方,沒有絲毫反差。即使她是一只本性兇殘的惡魔,但她同樣也是一位有修養(yǎng)的淑女。
“喂!接著!”
方晨俞大喊一聲拍過來一發(fā)沙灘球,蘇翰立刻丟下袋子一躍而起將球擊回,從這座沿海小城呆了三年,他的沙灘球打得早已是爐火純青。蘇銘胡鬧著又丟了兩三個過來,都被他嫻熟的一一擋回。
“可以啊,天天沒白跟我搶肉吃。”蘇銘呼哧呼哧的跑了過來,咯咯的笑著說,然后抄起來冰涼的飲料袋子旋風(fēng)一般的又折了回去,今天她跟這些人玩得很開心。
“公主真是位有趣的姑娘。”歌普莎望著她瘋跑的身影稱贊道。
“是呀,有趣死我了。”蘇翰嘆息一聲,目光轉(zhuǎn)而變得深邃起來,“她是我的親妹妹,為何她不是惡魔,偏偏只有我是。”
“上一任領(lǐng)主在死掉后步入輪回,轉(zhuǎn)生降臨在了您的身上,公主那時還沒有出現(xiàn),若降臨時是孿生的話,就會形成稀有的‘血鏈雙生子’,冥府將會恭迎第五位新的領(lǐng)主。”
聽完她的話蘇翰心里沒來由的一陣惡寒,新的領(lǐng)主么……一幅熊熊大火下魔女在狂笑的畫面出現(xiàn)在了腦海里,他萬幸的想,那還好他們不是孿生兄妹,要不然地獄會不得安寧的。
“血鏈雙生子……”蘇翰呢喃著這個陌生又邪惡的詞語,忽然想起些什么,“你是不是就屬于這血鏈雙生子呢?因為我一直都能聽到有兩個聲音在同時跟我說話。”
“您的敏銳還是跟以前一樣,我確實是血鏈雙生子的姐姐,想必您已經(jīng)見過我的妹妹歌萊莎了,她在凡間犯下殺戮的重罪,為了不讓她被抓進地獄里受苦,我只得將她封印在了體內(nèi),”歌普莎勉強一笑,每次她說起歌萊莎時都會顯得有些失落,“不管怎么說,家人總還是家人吧。”
“已經(jīng)見過了?”蘇翰的腦袋里叮當(dāng)叮當(dāng)?shù)倪\轉(zhuǎn)起來,那個被福洛德畫在羊皮紙上的雌性惡魔,原來是歌普莎的妹妹,難怪二者長得如此相像,上面還誤把姐妹倆的身份搞混了,好在名字沒有記錯。
“歌萊莎經(jīng)常以人類的面容現(xiàn)身于遠土,第三次十字軍東征時,她仰慕獅心王的英勇與浪漫,在他與另一位人類的帝王薩拉丁相持不下時,歌萊莎現(xiàn)身荒漠屠殺了三百弓騎,砍下他們的頭企圖博得獅心王的好感,但這種幼稚的小女孩的做法又怎會成功,如果我當(dāng)時能察覺到歌萊莎的傷心欲絕,就能在她蔓延傷寒疾病前阻止她了。”
蘇翰聽得心驚肉跳,原來歷史中還藏了這么一段小插曲。青春叛逆期的失戀女孩果然很可怕,厭食割腕輕生跳樓的都有,但您家這位玩得也忒大了些吧,這要不制止搞不好老薩就稀里糊涂的把耶路撒冷搭進去了,還留得一世罵名。
“這個,這罪過確實該打屁股。”蘇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兩人沉默的站在海灘上,歌普莎模仿人類將手中的花傘插進了沙子里(她的花傘很大),這一舉動立刻讓周邊的游客減少了很多。她抱腿坐下,睜著蛇一般的眼睛,偷偷觀察那些戴墨鏡穿泳裝的女孩們在海里肆意的玩鬧。
蘇翰也跟她一起盤腿坐了下來,看著她一臉好奇又憧憬的表情,歌普莎的外貌也就是人類女子三十幾歲的樣子,但她的真實年齡就不得而知了。
就算以人類的審美觀來看待歌普莎,她也稱得上是一位美女,除了個子高點長有一對枯翼以外,再沒有任何瑕疵。要是用惡魔的眼光來看那更不得了,歌普莎天生一對烏黑小巧的螺旋紋犄角,再配上性感窈窕的身段,說是傾國傾城級別絕對沒有夸張的意思。
這就好比人類不覺得母老虎多好,但在公老虎眼中那就是個漂亮妹子。
自己之前究竟是干什么的?蘇翰不禁起疑,怎么會讓這樣一位美麗的雌性惡魔死心塌地的追隨呢。
“上一任領(lǐng)主是怎么死的,我想,要殺死一只惡魔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吧。”
“大限將至,自然死亡,凡間和冥府沒有任何武器能真正的殺死一只惡魔,哪怕將惡魔粉身碎骨,也只是讓他提前投胎轉(zhuǎn)世罷了,惡魔死后還會是惡魔,這算是種族特權(quán)。”歌普莎沒有向他提及天界,只有天界掌握著致惡魔于死地的方法。
“還請您盡快下定決心,冥府的四位領(lǐng)主缺一不可。西國和奧斯蘭之間的戰(zhàn)爭也迫在眉睫,我們需要您關(guān)鍵的一票,冥府決議支持的一方將會獲得巨大優(yōu)勢,世界的格局也會因此而改變。”這話歌普莎也早就說過了,她像個忠誠的騎士那樣進諫獻言,而她的領(lǐng)主似乎只關(guān)心如何消磨自己的暑假。
“跟你說了,我不知道什么是西國,什么是奧斯蘭,或許我以前知道,但如果還必須要我表決的話,我會支持相對弱小的一方。麻煩你向其他三位領(lǐng)主傳達一下。”蘇翰對這個話題已經(jīng)略顯疲憊,歌普莎昨晚在沙發(fā)邊跟他念叨了一宿,他云里霧里的只聽明白了大概的意思,期間有一個詞語被歌普莎反復(fù)提及,巨人王族。
“雖然我已為公爵,但還是無權(quán)代表您去參加投選。”
“那我將領(lǐng)主的位置讓給你,這下你總沒話說了吧,以后別再提了啊喂。”
“冥府的領(lǐng)主向來只有雄性惡魔擔(dān)任,即使您如此信任我也沒有辦法委此重任。”歌普莎有條不紊的說,她顯然把一切答案都事先想好了,只等蘇翰找出各種各樣的借口。
這時秦染抱著個沙灘球跑了過來,一米八的大個子尤為顯眼,他見蘇翰正百無聊賴的躺在沙坑里,笑呵呵的說:“你這樣被何晴看見了小心人家會生氣呦。”
蘇翰白了一眼他說:“生什么氣,我想先曬會兒太陽不行嗎。”
“行是行,但你一個人躺這兒曬有什么意思,沒看人姑娘家的老往你這兒瞅么。”秦染笑瞇瞇的沖路過的外國女孩打了聲招呼,你好!hello?
蘇翰朝左方一百米看去,何晴果然是一個人在遮陽傘下休息,沒去玩排球,也沒去玩快艇。方晨俞那家伙倒是嗨的不行,一個人霸占著水上飛行器,他是不知道噴出的那哪是水啊,是錢在嘩嘩的流逝——天吶蘇銘怎么也在上面?!
“好吧,我的鍋。”蘇翰覺得有些慚愧,他不能跟歌普莎繼續(xù)無所事事的躺在這兒了。
他正欲起身,周圍的光線卻突然黯淡下來,仿佛日蝕一般,原本晴朗湛藍的天空變成了一片鉛灰色,厚厚的云層猶如正塌下的藍色冰川,棱角分明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砸向遠方的海面。
秦染用手遮擋眉梢,和海灘上的游客一起駐足觀望著這一奇景,咒罵這鬼天氣怎么說變就變,不少人已經(jīng)準備收拾東西離開沙灘。
但這烏云密布的情況并沒有持續(xù)太久,溫暖的陽光很快就再度傾瀉而下,人們歡欣鼓舞,又開始了各自手邊的瘋鬧,他們完全沒有察覺到什么異常。
蘇翰心力交瘁的捏扁了手中的易拉罐,暗道一聲麻煩,從剛剛的積雨云中明顯下來了什么人類無法看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