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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妖骨
天空的雪越下越大,古色古香的宅邸被白色覆蓋,衾影把準備好的木炭分別放在房間的門口,以備不時之需。
獨葵和無葵在廚房準備晚膳。
空置了許久的宅院,因為他們的出現(xiàn),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獨葵,我都多少年沒吃過你燒的菜了。”無葵抱了一捆木柴走進來放在一邊,用棉布打開瓦罐,看了眼里面的湯聞了聞,“好香。”
“是雞湯,早上我和衾影去買的,用來給公主補身。”獨葵把切好的菜放在一邊,又打了三個雞蛋到碗里,忍不住揚起嘴角,“其實能為小主人做一頓飯,我真的挺開心的。”
“是呀,我可是還記得小主人喜歡桂花糕。”無葵說著打開了牛皮紙里包裹的糕點,眼前一亮,“就知道你會買,小主人和公主殿下還在休息嗎?”
“嗯,衾影說等晚膳做好了再去叫她們,能多休息就多休息會兒。”獨葵用筷子攪拌著碗里的雞蛋,伴隨著清脆的響動,掃了眼周圍的環(huán)境,感慨萬分,“無葵,這里雖然不能與侯府相比,我卻覺得十分溫馨,真希望沒有外面的風雨,真想小主人可以和公主殿下好好的生活在一起……由我們伺候著。”
“這樣的日子光想想都覺得美,那個時候在侯府,有小主人在就覺得好熱鬧。”因為這些淡淡的回憶,無葵就幾乎紅了眼睛,畢竟她本就是性情中人,抬手抹去回憶的濕潤,“我聽雅大人說過,梨花樹下埋著三翁陳年的梨花釀,我去啟開晚上喝。”
“如此……那我再多做兩個下酒菜。”獨葵揚聲應著,盯著無葵離開的背影也慢慢紅了眼眶。
回憶越美,越感傷。
……
“啪嗒”一聲,書本落在了地上,蘇秧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趴在桌子上,疲憊的擺擺手,“安姐姐,這個真的太難了,我能用意念讓東西稍稍挪動一下,就已經(jīng)滿足了。”
安雅輕輕搓著指尖,盯著地上那本書籍,勾了勾手指就輕松的握在了手中,示意道:“意志力也是一種力量,能操縱到地上已經(jīng)很厲害了,需要平日里多加鍛煉。”
蘇秧看著安雅手里的書籍,抿了抿唇,“要怎么鍛煉?”
“從明日開始,早晚各打坐一個時辰,凝神靜氣,放空自我來尋找答案。”安雅起身把書籍放回原處,道:“時辰不早了,先回房稍作休息,就來用晚膳罷。”
“嗯。”
兩個人離開書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蘇秧推開房門,房間很溫暖,不過盯著椅子上的背包可以肯定,白鏡還沒有回來。
“蘇小姐。”衾影站在門口,輕喚道。
蘇秧走過去把門打開,“請進。”
“這里并未通電,我來幫你把油燈點亮,你們是現(xiàn)代人對于我們那時的東西,可能并不熟知。”衾影邁進房間,把桌子上的油燈點亮,又拿出了幾根很粗的蠟燭,“這是我今日在超市買的,如果覺得不夠亮,可以用這個備用。”
“有勞,我曉得如何做。”可能是周圍的環(huán)境太吸引蘇秧,就連語氣也自然而然的跟著他們的節(jié)奏,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謝謝你。”
“不客氣。”
“對了,小鏡她?”
“我方才從雅大人的房間過來,唐小姐正在給白小姐檢查身體,我沒有多打擾,放下東西就離開了。”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謝。”衾影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
被唐宋行完針的白鏡,就像睡了個好覺,左右晃了晃脖子,“舒服多了,三天不睡覺都不覺得累。”
“怎能三天不睡覺呢?”唐宋把針包放在木匣里,“雅回來了,想必蘇秧也回房間了,早些回去吧。”
“好,不耽誤你們二人世界。”白鏡一臉調(diào)皮的繞過屏風,看見安雅端坐在客廳中,微微一笑開門離開。
穿過庭院,看著遠處在雪地里追雪的孩子,停下腳步。
白鏡承認,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水靈清秀的小孩子,特別是那個笑聲。
“行風,行風,你說這雪一會兒可不可以變成我這么高?”
“你這么蹦來蹦去的,不可能有你這么高。”行風靜坐在回廊上,挺著腰板,一臉正經(jīng)的看著跑來跑去的七尾,“何況我從小生長在沙漠,根本就沒見雪。”
“銀狼不是應該和我一樣都生在北寒之地嗎?”
“話是這么說,只是有些印象,已經(jīng)很模糊了。”行風回憶著,突然目光落向庭院外,厲聲道:“何人在外面?”
白鏡回看這個目光凌厲的小鬼,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行風白絨絨的狼爪,真的很萌,還有站在庭院里的小女孩兒,難道是那只受傷的小狐貍?
“天氣預報說了,這場雪會持續(xù)下兩天,應該可以堆雪人。”白鏡耐心的解釋道,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兩個小東西到底多少歲了,不過怎么看都是個孩子。
“謝謝你。”七尾禮貌道。
行風坐在原處,眨了眨眼睛。
面對如此乖巧的七尾,白鏡回了一笑,“外面冷,玩完就盡快回房吧。”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行風看著站在原地的七尾一動不動,起身來到她身邊,看著白鏡離開的地方,“在看什么?”
七尾對著空氣,聞了聞,神色似有些不解,“這個姐姐身上,有妖氣。”
行風:“……”
……
唐宋收拾完,離開臥房,輕輕甩了下馬尾,對著油燈旁的身影,道:“今日晚飯你不去幫忙嗎?”
“衾影他們自會負責,怎么了?”安雅起身來到唐宋面前,察覺出有些不妥,“小鏡的身體不太好?”
“你沒察覺出……小鏡周身散發(fā)出的妖氣嗎?”唐宋滿目自責,四目相對,“雅,你說……我當年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任何決定都沒有對錯,只是后果我們需要自行承擔。”
“可是這個結果,我當時……是曉得的。”唐宋輕輕嘆了一聲,“我方才檢查了小鏡的身體,那一節(jié)妖骨已經(jīng)有重生的跡象了。”
安雅上前一步,將唐宋輕輕攬在懷里,安撫道:“如果不是你的這個決定,她很早就不在世了。”
“為什么……”唐宋埋在安雅懷里,沉聲道:“你不是說過,她和蘇秧之間的緣分已定了嗎?那為什么……”
安雅扶起唐宋,溫聲道:“這個問題,你忍了多久?”
“在我決定用妖獸的脊椎骨重生小鏡的那一刻,我就想問你了。”
“那為何不問?”
“因為我怕問了,得到我不愿聽見的答案。”唐宋垂眉忍住上涌的情緒,“她們已經(jīng)因為我錯過了一次,我不想……”
安雅傾身一吻落下,深知這件事帶給唐宋的刺痛有多深,不然也不會這么多年,想方設法的守護在白鏡身邊了。
可無奈這一切命中注定的因果,到底讓她如何說的清楚呢?
“我也說過,她們的感情我管定了。”
“什么意思?”唐宋聽出了言外之意,“你是說,有人搗亂?”
“你曉得我和靈雨雖然懂得算命,若沒有經(jīng)歷前因后果,就算給你看見景象,你也未必能聯(lián)系起來,我是算到白鏡有此一劫,也會因你重生,但是我不懂為何這件事會落在她的身上,直到……昨日桑邪打電話給我,說了有關道蠱的事。”安雅黝黑的目光輕輕在唐宋臉上晃動著,“他的目的我想是玉玲瓏。”
“玲瓏?”
“具體的等玄洛醒來之后,我們再好好商討,至于小鏡的身體,安心交給我。”安雅勾起唇角,露出了讓人安心的笑容,“我一定不會讓她有事。”
唐宋眉心微斂,“所以你收蘇秧為徒,還有這層深意?”
“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安雅抬手點了下唐宋的鼻尖,“我還是喜歡夫人開心的模樣。”
唐宋輕笑出聲,恢復表情抱緊安雅,“人生哪里那么多值得我們開心的事,平平淡淡的生活,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
“會有的。”
“嗯。”
……
隨著天色的變化,宅院內(nèi)的燈火被衾影一一點亮,不論是庭院的落地石燈,還是回廊上的引路燈,就連木橋兩邊能點的油燈,他也點亮了。
在庭院里呆著無聊的七尾也拉著行風去幫忙,在黑夜來臨之前,宅院內(nèi)燈火通明。
再映著雪景和夜色,美不勝收。
淺言醒來時,瞥了眼窗外隱隱的光亮,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沒想到她竟抱著玄洛睡了足足一整天。
“你醒了?”玄洛此時已經(jīng)梳洗完,“先起來洗漱,該去吃飯了。”
淺言起來伸了個懶腰,睡眼朦朧的關心道:“你怎么樣,身體好些了嗎?”
“好像你比我更累。”
淺言慚愧的揉了揉眼睛,“可能最近沒休息好,這一覺幾乎把之前的都補回來了,睡的特別沉。”
“看來唐宋的安神茶很有用,呆會兒問她多要些。”玄洛說著把衣服放在一邊,“把衣服換了,洗把臉。”
“不是……驅(qū)寒茶嗎?”
玄洛眼眉微彎的瞥了她一眼,沒有言語。
淺言抿了抿唇,也覺得自己太認真了,起身換好衣服簡單的洗漱完,坐在梳妝臺前用梳子把頭發(fā)高高梳起,看著銅鏡里的油燈,轉(zhuǎn)過身卻被神色專注的女人所吸引。
玄洛單手托腮出神的望著用牛角打造的油燈,還有梅花樣式的支架,察覺到了淺言的目光,問:“這是靈雨送我的禮物,好看嗎?”
淺言掃了眼油燈,回看玄洛,“好看。”
“這是我爹送給我娘的生辰禮物,你瞧這里的梅花枝杈一共有四根。”玄洛修長的指尖輕輕撫過,“最粗的這根樹枝是我爹爹,依附在一旁的是我娘親,旁邊的是我,最小最細的是我妹妹。”
琉璃色的燈火輝映在玄洛精致的側顏上,淺言綁好頭繩,走過去輕輕的覆上玄洛的手背,四目相對下仿佛什么都沒說,就把全部安撫的話告訴了她。
玄洛看著淺言投過來的目光,微微一笑,強調(diào)道:“我沒事。”
“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