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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命運(yùn)么？如果是，她不要接受這樣的命運(yùn)，她要云輕舞死，要他忘記心頭這顆朱砂痣，要他將感情轉(zhuǎn)移到她身上，可是……她該如何做，才能殺了云輕舞？

    閻暝知道云輕雪嬌縱倔強(qiáng)，不對，準(zhǔn)確些說，他知道雪媚嬌縱倔強(qiáng)，但看著她明明被不愛的人傷到如此境地，卻還心心念念那人，這讓他心里禁不住生出一絲憐憫。他呢？一定非她不娶么？真靜下心想這個問題，他竟然一時沒有答案。

    許是心里太痛，又許是內(nèi)傷導(dǎo)致身體疼痛，云輕雪忽然發(fā)出吃痛聲。

    長發(fā)凌亂，散落在軟枕上，她雙手揪扯著身下的牀褥，臉上表情尤為痛苦，紅萼見狀，急聲道：“公主，您忍忍，紅萼這就幫你恢復(fù)容貌。”恢復(fù)容貌不比換臉，這會讓人生出一種錯覺，就好像臉皮被人生生從臉上扯下來一般，那種痛很真切很真切，云輕雪曾經(jīng)身為妖族公主時，有聽紅萼說過。

    此刻聞言，她雙眸大睜，眼里寫滿恐懼，連連搖頭：“不，不要……”她心里是矛盾的，明明不想做他人的替身，明明不喜歡現(xiàn)在這張臉，卻又怕那撕裂般的痛，接受不了恢復(fù)自己原有的相貌。

    紅萼見狀，眼里淚水滴落：“公主，您只有三日時間，過了這三日，您就是想恢復(fù)原貌也沒有可能了，公主……您好好想想，是打算永遠(yuǎn)以別人的臉過活，還是強(qiáng)忍一時之痛，恢復(fù)自己的容貌過一生。”輕柔的聲音里夾帶著心疼，她言語緩慢，定定地看著云輕雪。

    這時，閻暝亦道：“做回自己吧，否則，你會過得不開心，再者，你真愿意頂著別人的臉，做別人的影子嗎？”

    不管是他，亦或是紅萼，都不知那極致痛癢已經(jīng)讓云輕雪心力交瘁，整個人頻臨崩潰的邊緣。她痛苦地呻.吟著，竭力掙扎，想要從紅萼手中掙開雙手，以便她撓臉，緩解那如萬千螞蟻噬咬的痛癢感。

    “你不該幫她換臉！”

    閻暝看著云輕雪，眼底劃過一抹憐惜和不落忍，然后瞥紅萼一眼，冷聲道：“就算她求你，你也不該答應(yīng)。”

    “你……你喜歡我對不對……”沒等紅萼出聲，云輕雪木然的眸子挪到他身上，死死地看著他，道：“回答我，你喜歡我對不對？”閻暝點(diǎn)頭，她續(xù)道：“我說過可以和你走，但你有答應(yīng)我什么事都得聽我的，是與不是？”

    明知她話中有話，閻暝卻沒有多想，再次點(diǎn)頭。

    “我要你發(fā)誓，你現(xiàn)在就給我發(fā)誓，只要你發(fā)誓事事都聽我的，我就恢復(fù)原貌。”喜歡她，那就做好被她利用的準(zhǔn)備，云輕雪忍著臉部傳來的痛癢，一雙木然的眸子鎖在閻暝身上，一轉(zhuǎn)不轉(zhuǎn)。

    “小雪，我是喜歡你，甚至深愛著你，但我卻不能因你剛才之言隨便發(fā)誓，不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會盡可能地幫你。”沒錯，只是盡可能相幫，他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不會忘記他還有愛他的親人，所以，哪怕他喜歡她，深愛他，且愿意為她抵擋一切禍?zhǔn)拢膊坏貌粸橛H人未來的處境考慮。

    聽他的語氣，及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云輕雪知道自己眼下只能適可而止，要不然，她在心里的印象將會大打折扣。

    畢竟地府在神界統(tǒng)管范圍內(nèi)，如若她一再相逼，他即便猜不全她想要做什么，怕是也能猜個大概，如此一來，難保他不會阻止，不會丟下她而去。

    是的，閻暝對云輕舞的身份有所顧忌，而他沒能早些到人界來找云輕雪，緣由也是與云輕雪、云輕舞，也就是雪媚和蝶舞有關(guān)。

    基于這點(diǎn)考慮，他才拒絕在云輕雪面前發(fā)誓。

    “好，我相信……”話尚未道完，云輕雪驀地呻.吟一聲，昏厥了過去。

    閻暝略顯復(fù)雜的目光落在她那張與云輕舞極其相似的臉上，握了握拳，道：“我來按住她的雙手，你快施術(shù)幫她恢復(fù)相貌。”說著，他提步上前，紅萼這是起身讓開位置，道：“那就麻煩暝世子了。”

    語罷，見閻暝在牀邊坐下，伸出手摁住云輕雪的雙臂，她開始舞動雙手，就見一泛著綠芒，有嬰兒拳頭那么大的光球慢慢出現(xiàn)在她舞動的雙手間，跟著，隨著她雙手推動，那枚光球逐漸下降，最后落在云輕雪面部上方。

    隨著光球一圈又一圈旋轉(zhuǎn)，云輕雪因難以承受臉頰近乎真被撕裂的極致痛感，五官漸變猙獰。

    須臾后，云輕雪痛醒，張嘴就發(fā)出凄厲的喊聲：“啊……啊……”

    閻暝別過頭，不去看她的臉，以免自己心軟。

    “好痛……放開我，你放開我……好痛……”云輕雪雙眸赤紅，盯向他哭求道：“你放開我吧，我求求你了……”

    “乖，忍忍，就忍一會！”終還是沒忍住，閻暝將目光挪回她臉上，嘴角噏動，道出一句。

    紅萼認(rèn)真地在幫云輕雪恢復(fù)相貌，沒有發(fā)出一語。

    半晌，她道：“公主，您的臉已恢復(fù)。”云輕雪有聽到她之言，卻還是在她音落的瞬間，眼前一黑，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你去歇著吧，我在這守著她。”

    閻暝掖好被角，看向紅萼說了句，起身，欲取打濕的布巾給云輕雪擦擦臉，不料，他的衣袖卻在這時似是被什么東西掛住了，回過頭，方發(fā)現(xiàn)是被云輕雪緊緊抓在手里。“別離開我……”云輕雪臉上的痛癢在容貌恢復(fù)后，逐漸消散全無，但她實(shí)在疲憊得厲害，因而在極致痛感中連續(xù)昏厥，然，昏厥過去的她又很是不踏實(shí)，這不剛沒過多久就睜開眼，且完全失去了安全感。

    她怔怔地看著他，淚水一串串滾落，聲音發(fā)顫，重復(fù)道：“別離開我！”閻暝與她四目相對，看著她恢復(fù)的容顏，嘆了口氣，柔聲道：“我去拿塊布巾給你擦擦臉。”

    “別離開我。”云輕雪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口中繼續(xù)重復(fù)那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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