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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鴿”繼續(xù)道：“蕭干在率軍出征涿州之時，差人將屬下送回到燕京的蕭王府。郭將軍破城之時，耶律大石便派人將王府之內(nèi)的一眾婦孺帶到了皇宮之內(nèi)，然后隨著那蕭太后進入了一個地宮。而那地宮之中還有一條秘道，這兩天耶律大石正是通過這條秘道進出燕京。屬下推斷，現(xiàn)如今蕭干應(yīng)該率軍回來，耶律大石定是與他商議借用秘道破城之事，故而才尋了一個機會，悄悄地潛回到地上。其實，剛剛屬下并不是夜闖皇宮，而是根本就身處皇宮之中！”

    郭藥師已是驚得呆住，他吃吃地朝楊帆問道：“她是……”

    “她是本官安排在蕭干身邊的諜者，最近深得蕭干寵幸。”楊帆回道，“真是好險，我們千算萬算也不曾算到北遼還留了這么一手。郭將軍，事不宜遲，你速速調(diào)兵去將秘道之口守住，然后咱們再對萬全之策，把這條秘道堵上才行。”

    郭藥師當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楊帆話音剛落，他便喊過待衛(wèi)，令其立即將自己的近衛(wèi)軍集合到殿前。

    不多時候，隊伍集合完畢。郭藥師與楊帆親自率隊由“白鴿”帶路來到位于蕭太后寢宮之中的秘道口邊。

    此時秘道之中并無動靜，楊帆與郭藥師大松一口氣。只要遼軍沒有從秘道之中出來，那守住了秘道口之后，便是真正的“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遼軍縱然再勇悍善戰(zhàn)，面對幾百人守衛(wèi)，想要攻到地面，結(jié)果也只會是排隊出來送死。

    不過，即便如此楊帆仍是不放心。他令剩余的郭藥師衛(wèi)隊，根據(jù)地道的走向及“白鴿”的描述，前去尋找城墻腳下的地道位置。他要將這條地道從城墻之處堵住，將遼軍徹底攔在城外，以防他們在地道之中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郭藥師此時對楊帆的敬佩之情可謂如滔滔江水，一發(fā)而不可收拾。因此，楊帆的話音一落，他便附和著令道：“快去快去！找到那地道，從城墻跟里給我填上！”

    一眾衛(wèi)兵剛要得令而去，楊帆又對隨身的警衛(wèi)員道：“讓神機營的幾個兄弟跟他們?nèi)ィ瑤弦恍┗鹚帲_定了地道的位置之后先將火藥包埋于那兒，等天色微明之時直接將地道炸塌便是。”

    郭藥師聞言細細一琢磨，附掌贊道：“大人妙計！算算時間蕭干那廝若要派兵潛入城中，攻擊的時間應(yīng)該會選在清晨。那時迅速弄塌這條地道，他派出的兵可就成了甕中之鱉，想退都退不回去，只有任我們宰割的份！”

    楊帆笑道：“這只是最理想的結(jié)果。但愿‘白鴿’的失蹤，不要驚動他們才好，否則他們很有可能提前撤到城外。”

    郭藥師望向劉如是，劉如是會意道：“屬下離開時盡量避開了所有人的眼睛。地宮之中人非常多，少我一個外人應(yīng)該看不出來。至于蕭王府的那些婦孺，恨不得我能盡早消失在她們面前，他們亦不會在意我的有無……想來一段時間之內(nèi)，我的去向無人會去過問。”

    從“宮斗”的傳統(tǒng)故事來講，劉如是之言顯然極合常理。可楊帆知道，但凡功敗垂成之事，基本上是由常理之外的“意外”造成，便如蕭干的秘道突襲之計，常理是郭藥師根本不會發(fā)覺，可事實是偏偏多是劉如是這一意外因素。

    因此，盡管覺得洞悉了蕭干的計謀之后，在應(yīng)對他的偷襲方面，無論如何都會立于不敗之地，但楊帆仍讓郭藥師重新集合了新燕軍的高層將領(lǐng)，調(diào)整剛剛達成的城防計劃以及制定發(fā)生各種可能的應(yīng)對預案。

    根據(jù)推測，蕭干方面能夠通過那條并不寬闊的秘道進城的兵力不會太多，故而蕭干定會在燕京城的某處展開大規(guī)模佯攻，以吸引城內(nèi)守軍的注意力，給偷襲的小隊兵力創(chuàng)造有利條件。從蕭干大軍的扎營來看，燕京南門是最有可能成為佯攻目標的地點。而從皇宮中秘道出口的位置來看，距離此處最近的北門，才應(yīng)該是蕭干寄予希望的突破點。

    由于城內(nèi)的兵力遠遠少于蕭干大軍，因此在兵力調(diào)配上，南門方面由郭藥師親率五千人馬防守；而北門則由楊帆的志愿軍接防；其他地方則只是布置少許的兵力來應(yīng)對。當然，為了應(yīng)對遼軍有可能的多點突破計策，楊帆與郭藥師也制定了城內(nèi)兵力相互支援的機制，好在此次楊帆攜帶了幾個熱氣球，用它載人升空之后，可以有效地觀測敵軍動向，從而更有針對性地調(diào)配兵力，避免出現(xiàn)左支右絀的局面。

    一應(yīng)的對策安排完成之時，已是凌晨三點之后。此時前去探查城墻腳下秘道位置的人馬傳來消息：一名耳力極靈斥候，聽到某處地下有輕微的動靜，而那動靜呈線形向南延伸，應(yīng)是所尋的地道無疑。

    楊帆與郭藥師大喜，這說明蕭干他們并未發(fā)覺計劃敗露之事，那聲音定是他們的士卒在通過秘道向城內(nèi)進發(fā)之時所發(fā)出的。

    “傳令他們，待確定聲音消失之后，小心地把那地道挖開，然后按計行事！”楊帆令道。

    濃濃的夜色暫時將雙方的謀動掩于黑暗之中，直到雞鳴之聲響起，城南的遼軍大營燈火漸亮，整個城池之內(nèi)才又喧囂忙碌起來。

    之后一如所料，蕭干的正面進攻在南門之處陸續(xù)展開，郭藥師的應(yīng)對也算從容。而已經(jīng)潛入到城內(nèi)皇宮之下的遼軍，直到天徹底放亮之后才開始行動。在耶律大石與蕭干的約定中，此時正是郭藥師焦頭爛額、四下抽兵之時。

    可是，便在他們悄悄地打開蕭太后臥榻之下的秘道蓋板之后，迎接他們的卻是當頭一棒。開始之時，耶律大石以為只是偶然遇到幾個巡邏的敵軍，所以他命幾個武功高強的士卒拼死搶出地道，只要他們稍微抵抗一會，大批的遼兵便可洶涌而出，而那幾個巡邏的敵軍，甚至連逃跑的機會都不會有。

    直到連續(xù)躍出了十幾名精銳，卻皆被干凈利落地斬殺之后，蕭干才發(fā)覺了事情有些不對。據(jù)出口之處的士卒觀察，地面之上的敵軍不但強悍至極，甚至還備有弓弩、沸油等武器。

    耶律大石身子一顫，如果真是這樣，那地上的敵軍根本就是有備而來，自己的計劃已經(jīng)被識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