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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臂有著和他瘦弱的外表完全不一樣的力氣,他的速度也非常快,秦茶根本還沒能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被死死地壓在他懷里,他仿佛想要把她完全地鉗入自己的身體里,這種力度都讓秦茶有種錯覺,他是想把她揉碎了化成他的骨肉。
秦茶:……媽的簡直恥辱!!!
自從入職維護師之后,從沒這樣受制于人,更不要說是和異性這樣曖昧的動作。
堯酒反應(yīng)過來,在秦茶身后暴喝一聲:“你放開將軍!”
“噓,”瞎子以著和自己手上力度完全不一樣的嗓音輕柔地說,“好孩子不能打斷久別夫妻的私話,不是嗎將軍?”
他的話語有著粘膩的寵溺的味道,眉目這樣溫柔,他以空洞的目光落在秦茶身上,嘴角的笑容溫文儒雅,帶著詭異的滿足占有姿態(tài)。
堯酒看著這個瘦弱的男人,突然覺得毛骨悚然,莫名其妙僵在那里回不過神來。
直到自己將軍爆了粗:“媽的老子結(jié)了婚嗎!!!”
她無法決定自己角色的身份背景,但是,機器在抽入她的精神體的時候,角色會參照她的性格特點。
而她的性格特點!怎么可能隨隨便便結(jié)婚!
“沒……沒……”堯酒默默把“有”字咽了下去,看著男人的眼睛他拐了話尾,“沒…有關(guān)注將軍的私事。”
這時候的秦茶終于使勁從瞎子懷里掙開,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就是一個過肩摔,緊接著她一只腳冷靜地踩上他腹部,彎腰低頭,漂亮的鳳眼對著他灰色的眼,她嗓音冷冽,“找死嗎?”
對上他那張臉,實在太漂亮,秦茶忍著沒把他往死里踩。
男人躺在大殿金黃色陣法交錯的地上,微闔上眼,他低低吐出一口氣,神色之間非常愉悅,沙啞地回答秦茶:“很舒服。”
這種色氣滿滿的喑啞聲線,像是做過某種不可描述的運動之后。
秦茶:……
特么哪里放出來的智障!
秦茶單手把地上的家伙拎起來,看在對方的長相份上,她自覺自己很冷靜,只是克制地把他扔給堯酒,嗓音快結(jié)成冰渣道:“帶到牢里,審。”
然而她話音剛落,就聽見從城南方向的遠(yuǎn)方,傳來急促而又厚重的鐘聲。
一下又一下,一共九響。
堯酒頓時抬頭,快速地反應(yīng)過來:“九響警鐘,城南失守了,梟鳥已經(jīng)開始攻襲,將軍我現(xiàn)在帶兵過去?”
而他們都沒有料到的是,城南九聲鐘響是寂靜的不日城里驟然的振聾發(fā)聵,緊接著就像引子一般開始敲響城西、城東、城北的鐘聲,那令人感到心慌的厚重沉悶聲響密密麻麻交錯成一片,到后面已經(jīng)分不清楚那鐘聲是哪里來,哪個方向的鐘聲又響了幾響,只覺得整個天地都由此震動起來。
這種聲音就如同死亡的號召,劃破所有表面安逸的死寂,席卷著所有人的恐懼和絕望,響徹不日城。
“全面攻城……將、將軍……”
光明塔內(nèi)的三十多個人,面色是極懼驚恐之后的死白,他們?nèi)栽诠饷魉?nèi),就已經(jīng)仿佛置身于廝殺的獵場。
秦茶沒有想到自己剛來就遇上這樣的攻襲,她對整個城市以及所謂的“梟鳥”都還處于一知半解的狀態(tài),可現(xiàn)在的情況也不容許她有更多的遲疑。
只是看看當(dāng)場人的表情以及動作,還有四方九鐘響,她都已經(jīng)可以判定——這次的情況非常嚴(yán)重,甚至于已到生死存亡之際。
而糟糕的是,她至今不敢確定哪一個是她的病人。
她目光平靜地掃過在場的人,按照梟鳥極懼光的特性,斟酌著吩咐:“把塔里的光帶一部分下去。”
“可是!將軍!中央光明塔的光不能動啊!”
說話的人年紀(jì)五十上下,手里捧著一本厚重的不日城法典,他一身嚴(yán)謹(jǐn)?shù)姆◣熍郏B頭發(fā)都是抹了油一絲不茍地整理過,大肚肥腩,聲音卻很尖利地打斷并且抗議秦茶的決定,“中央光明塔不能動!絕對不能動!一動就全毀了啊!”
秦茶看著對方,堯酒在她旁邊提醒,“城西殷岳法典司。”
秦茶微點頭,她并不知道實際的情況,如今也只能盡量不動聲色地試探,“梟鳥全面襲城,城內(nèi)已然存亡時刻。”
“中央光明塔的光動不得,一動?xùn)|南西北中五個方位的陣法就全亂了,防守線會全面崩潰的!將軍!這道理您不是不知道啊!”
堯酒卻是支持自己將軍的話回應(yīng)道:“梟鳥能破四方城守,證明防線已經(jīng)崩潰了。”
可是法典司依舊一臉十分不贊同的神色,他甚至揮動著手腳地叫喊起來:“不行!稟告城主!這件事必須稟告城主!!讓城主修復(fù)陣法!”
“城主”兩個字念出來,本就安靜的光明塔內(nèi),更加安靜了。
……城主在哪?
或者應(yīng)該問……城主是誰?
場面一時之間便僵持下來。
堯酒看向那個擅闖中央光明塔的瞎子,那個人正恣意地坐在壘高的臺階上,灰色空洞的眼朝向秦茶的方向,他明明看不見,神色之間卻十分專注,嘴角總是上翹,一副萬事都與他無關(guān)的模樣。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莫名其妙使得梟鳥全面攻城!這場戰(zhàn)爭過去,又將死去多少人?
堯酒憤怒地想把瞎子提起來當(dāng)場審問——他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防守線全面崩潰!
堯酒常年征戰(zhàn)絞殺梟鳥,動作何其迅速,伸手抓向?qū)Ψ降臅r候又是出其不意,對方還看不見,堯酒以為自己這一出手是可以妥妥地掐住對方脖子的。
可那人卻極為淡定地稍一偏頭,以分毫距離云淡風(fēng)輕地避開,堯酒的手驟然停在他耳邊,因為慣性堯酒差點沒有往前撲而摔下去。
而那人依舊以著放肆的姿態(tài)坐在階梯上,伸腿隨意地踩下五六個階梯,動作沒有怎么變動,只是灰色的眼睛終于從秦茶身上移開,然后輕飄飄落在地上,那眼沒有半分焦距和神采,黑灰色的睫毛在他眼瞼處蓋下一片陰影,他枯瘦蒼白的長指相互交錯,漫不盡心地、重復(fù)地研磨,病態(tài)地來回分開又來回交錯。
他整個人的氣質(zhì),既陰沉又冷冽,而他的體型太過瘦削,蒼白地罩在寬大的空落落的黑色巫師袍里,他就像是一只陰郁的骷髏。
“離我遠(yuǎn)點。”
他字字句句講得極慢,有些虛飄的,又像刀子一樣,溫柔地藏著殺氣,是完全沒有溫度的聲音,陰冽異常。
在場的人卻因為這根本沒有什么力度的一聲,齊齊起了全身的疙瘩,你不會懷疑他的下一句就是“我會殺了你”之類的話語,因為他的語氣里是完全那種無視人命的肆無忌憚,他身上籠蓋著非常陰戾的氣息。
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動。
直到秦茶出了聲:“把他綁在柱子上,”她微抬頭,眼尾稍微掃過階梯上坐的那人,她把手里握著的重劍利落地收回鞘內(nèi),“堯副官帶兩三個人和我走,其他剩下的人守在這里,人等我回來審。”
秦茶凜冽的目光在場上逡巡了一圈,“等我回來之前,所有人都不能動,”她警告似的強調(diào),“一個都不許動。”
她在執(zhí)行任務(wù)之前曾經(jīng)想要調(diào)查病人的相關(guān)資料,卻遭到了拒絕,證明這個人的身份很高,她作為病人的維護師,都無法接觸他的資料。
由此她根本無法掌握對方的性格,以至于她無法判斷這個人內(nèi)心隱秘的渴望——是坐于平凡喜看廝殺,還是居于高位攪弄風(fēng)云。
不管怎樣,梟鳥懼光,待在中央光明塔里要比現(xiàn)在跟著她出去要安全得多。
堯酒得令,于是抽出繩索想要接近那個坐在臺階上的瞎子,他已經(jīng)做好費盡功夫的打算。
但堯酒沒有想到,他根本連“費工夫”的機會都沒有。
那個瞎子枯槁的手有著梟鳥一般可怕的速度和恐怖的力度,他迅疾地往側(cè)前屈指拿捏在堯酒的腕上,逆時針的方向往下一壓,劇烈尖銳的疼痛瞬間席卷神經(jīng),堯酒慘叫一聲后松了手,繩子掉落在他左手上。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
那人終于站起身來,堯酒握著自己劇痛的右手腕,半跪在地上抬頭看那人黑色的巫師袍和灰色的眼,堯酒突然意識到——自打?qū)④娺M來,他的關(guān)注便全部在她身上,根本沒有理會過其他任何人。
秦茶適才些微走動了幾步,他都可以根據(jù)如此微弱的聲音判斷她的方位,并將目光準(zhǔn)確地落在她身上。
“您又要離開了是嗎?”
那人發(fā)出詢問之后又低低地說,“您可以綁著我、拖著我去任何地方,甚至去當(dāng)引誘梟鳥的‘哨子’也無所謂。”
那語氣是低到塵埃里的味道,像是卑微的懇求。
“但是,”他嗓音越發(fā)溫柔了,以著輕哄鬧脾氣女朋友的口吻接著說,“把我單獨留在這,我會生氣的。”
“我不希望自己嚇到您。”
他頓了頓,他依然微笑著,可是那雙眼卻冰冷至極,他盯著秦茶,以一種隱秘的瘋狂神色和執(zhí)拗的專注目光,平靜溫柔地說,“可以嗎?我的將軍。”
秦茶依舊很無情地把他綁了。
“對不起,你會怎么生氣我并不感興趣,”她對上他灰色的眼睛,視線從他蒼白的俊美面孔滑過,她伸手拍拍他臉頰,“不過對于我和你的關(guān)系,我挺感興趣的。”
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補充,“回來審你。”
瞎子把這句話理解成為“回來上你”,他非常滿意。
乖乖被綁的瞎子在秦茶徹底離開后,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
他有著神秘深邃的灰色眼睛,蒼白的面孔也遮掩不了的精致五官,他微閉了眼,身上的繩子和周圍的三十多個人,都在他閉眼的瞬間化成流火,最后變成漂浮在空中燃燒的蠟燭。
他赤著腳,踩在雕刻了大片法陣而顯的起伏不平的地面上,拖著黑色巫師袍柔軟的布料在那上面翻滾而過,他伸手,蒼白瘦削的手腕從袖里滑出,他閑庭散步般地把一支一支蠟燭從空中取下,然后再把它們一支一支在附近的槽里放好。
他的臉在光里都顯得極為陰暗,他微張開被光與暗分割的薄唇,語氣里有些冷漠的、微妙的懊惱:“分散注意力的東西。”
“她找不到我怎么辦?”
【背景補充】:不日城常年是四大將軍、四*典司協(xié)管,四文四武分別掌管不日城四個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