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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截女尸貼合在人骨蜘蛛那由人類顱骨組成的軀干上,昂首振臂,似在咆哮,但卻因雙唇被縫,只能發(fā)出沉悶的“嗚嗚”聲,似在哀鳴,也似在怒吼。
冷月快速從地上爬起來,撿起鐵筷子,扭頭瞪了趙梓桐一眼,沖我擺了一下手,示意我們快點往后退。
我意識到處境越來越糟糕,盡量保持冷靜,帶著趙梓桐和黑子重新退回門邊。
冷月緊跟過來,與我們合到一處。
可是,就在我們緊張的關(guān)注著那人骨蜘蛛時,我們身后的房門忽然“砰”的一聲自行打開。
我們先是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轉(zhuǎn)身就要向外跑。
出乎我們所有人的意料,門外此時竟然滿地遍布秋園內(nèi)的那種怪異菊花,像是跳舞一般甩著枝葉,向屋內(nèi)擁擠而入。
在這樣的形勢下,我們只能倉皇躲避,根本沒有辦法沖出去。
當那密密麻麻的怪異菊花全部涌入屋內(nèi)后,已經(jīng)打開的大門竟然“砰”的一聲重新閉合,又一次斷了我們逃離這里的希望。
這些菊花并沒有攻擊我們,而是跑到棺材附近,將根須扎進地磚的縫隙里,繼而停止一切行動。
菊花主要分黃白兩色,將這里布置得更像一座靈堂,平添強烈的詭異氣息。
待所有的菊花全部就位之后,人骨蜘蛛從棺材上跳回棺材內(nèi),吐出一根蛛絲拉住棺材蓋,繃緊拉扯,用棺材蓋封住了棺材。
我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只人骨蜘蛛究竟想做什么。
“這些東西,會不會像龍首地宮里那樣,只是我們的幻覺?”我壓低聲音問冷月。
冷月?lián)u了搖頭,也不知他的回答是說這些不是幻覺,還是表示他也不知道。
此刻,在我們的正前方,本已極度詭異的畫面仍在進一步的惡化。
“呼呼”風(fēng)聲中,一個大香爐忽然降落,在“砰”的一聲巨響后,落在了我們的面前,緊接著更有紙錢飄揚灑落。
“嘭!”
香爐內(nèi)忽然自行燃起火焰,附近落下的紙錢接觸到火焰,很快便燃燒成了灰燼,碎裂在地上成為粉末,而后又化為一縷縷白色煙霧,消失在空中。
我們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都無比驚詫,一時間沒一個人能說出話來。
忽然,屋內(nèi)莫名掛起一陣陰風(fēng),吹得紙錢胡亂飄舞,也將遠處汪錦堂書案上的一疊疊紙吹得如游蛇一般舞動而起。
冷月面對此畫面,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而趙梓桐和黑子,則明顯的緊張了起來。
那些紙飛起后,相互糾纏,一會縮成一團,一會如充氣般膨脹起來,一會又好像裝有什么生物一樣,局部凸起和凹陷不停。
我忍不住暗想,不會又有什么怪物從里面蹦出來吧?
后面的場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根本就沒有任何怪物打破那些紙沖出來,因為那些紙本身,就變成了讓人無法理解的存在。
在紙團一遍遍糾纏紙張,一遍遍重復(fù)膨脹和收縮后,竟然在我們眼前變成了一個個紙人,紙馬,紙轎子……
原本還算大的房間內(nèi),因為這些東西的出現(xiàn),一下子變得擁擠了起來。
這些東西名為紙扎祭品,又稱為糊紙,扎紙等。
目前發(fā)現(xiàn)的最早紙扎實物,是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吐魯番阿斯塔那唐代古墓群中發(fā)掘的紙棺。
而歷史上可考的,最早的紙扎祭品成為喪葬風(fēng)俗的一部分,則出現(xiàn)在宋朝,并逐步取代陶俑。
而在明清時期,紙扎已經(jīng)成了喪葬風(fēng)俗中必不可少之物,并且占據(jù)著極為重要的地位。
不過,在建國后,在打倒牛鬼蛇神之風(fēng)吹遍神州大地之時,紙扎祭品已經(jīng)開始逐步淡出人們的視線。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再看到有人家辦喪葬的時候弄一堆紙人紙馬什么的出來燒,甚至有些地方仍在禁止紙扎的售賣和使用。
不過,此時出現(xiàn)在屋內(nèi)的這些紙扎祭品并沒有被火焚燒,反而在落地后像活了一般,一個個的都有了動作。
雖然它們最初的動作還很僵硬,但卻越來越靈活。
很快,我便注意到了一個細節(jié)。
自大堂中央的棺材縫隙中,有許多跟蛛絲不知何時飛出,牽扯住了那些紙扎,并以蛛絲控制著這些紙扎的行動。
這個畫面似曾相識,讓我聯(lián)想到在龍首山下的古墓內(nèi)冷月偷襲我的場景。
冷月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好似在猶豫著什么。
趙梓桐這時忽然在旁邊大聲說:“伍一書,你還發(fā)什么呆,那里不是有火嗎?咱一把火把它們燒了呀。”
我皺眉,沒有理會趙梓桐的提議。
如果真的能靠一把火就把危險解除,冷月此時也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果然,冷月淡淡吐出兩個字:“沒用。”
趙梓桐怒道:“有沒有用,試過才知道啊。你們不去,我去。”
我生怕趙梓桐再幫倒忙,連忙對黑子說:“快把她拉住,別讓她添亂,要不然咱們幾個都要交代在這里了。”
黑子聞言,用力點了點頭,上前一把抓住了趙梓桐的胳膊向回拉扯,任趙梓桐“臭流氓”的罵著,粗魯?shù)娜蚰_踢,就是不松手。
在這過程中,紙人或騎馬,或抬轎子,開始向我這邊逼近,不過主要目標似乎是瞄準了趙梓桐。
因為,我看到它們的臉,竟然都是朝向趙梓桐那邊。
看到這畫面,我的冷汗冒了出來,心里一陣后怕。
如果趙梓桐剛才真的沖出去了,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如羊入虎口,我們的處境也會因她的莽撞變得更加糟糕。
趙梓桐還在打罵著黑子,我惱火的沖她大喊:“你就不能聽話?我們這里哪個人不比你見過的多?你看看那些東西是不是在看你?看到那個轎子沒,它們肯定是要把你拉進轎子里,然后抬去跟它們的主子來場冥婚。”
被我這么一嚇,趙梓桐果然老實了不少。
冷月此時似乎終于有了決定,伸手進背包里一頓翻找,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我忙問:“是不是有辦法了?”
冷月沒有回答,而是低沉著聲音對我說:“準備跑。”
“跑?往哪跑?什么意思?”
他忽然這么一句話,讓我很是疑惑,也很是不解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見他沒有回答我,立刻追問:“你想做什么?”
冷月這一次給了我回答,他一字一頓的說:“殺,陰,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