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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銘心遙遙看到這二人站在這里,仿佛有恃無恐,心中就升起些不好的預(yù)感,催動(dòng)飛劍想要將顧清嵐擋在自己身后,但顧清嵐已揮了衣袖,飄然飛身上前,落在了七修子面前。

    哪怕來了上千修士之眾,七修子眼中也仿佛只有顧清嵐一人,看他落下,還對他笑了一笑:“多年不見,青帝陛下還是如此清圣絕色、風(fēng)姿動(dòng)人,可惜我上次同青帝陛下相見時(shí),還裝在那老朽的身軀中,不能多夸贊一番,實(shí)為憾事。”

    顧清嵐微頓了頓,開口道:“上次你已藏身在七修子體內(nèi),所以才能知曉賀沅地宮所在之地,姜曄也是你帶去的吧?”

    七修子若只是個(gè)普通修士,就算可令自身容貌變老,卻不能再令其恢復(fù)青年之時(shí),他如今這般大方地露出青年樣貌,足見他已可隨意改變自身年齡。

    這具皮囊或許最先是七修子的,卻不知早在何時(shí),就已變成了那魔物棲息之所,而所謂的七修子,也正是那魔物本身。

    七修子又微微一笑,他如今恢復(fù)了青年相貌,臉上也不再有胡須,直顯得眉若遠(yuǎn)山,目似含黛,若他當(dāng)日在地宮中就是這副樣貌,李靳也肯定舍不得叫他躺在地上。

    倒是跟在李靳身后落地的沈錦瑛一看他相貌,就微微變了色,走到李靳身前,在他耳旁輕聲說了句什么。

    七修子也絲毫不再遮掩,笑了一笑就道:“沈師侄定是在同李道尊說,那日殺盡了逸麒宗滿門一百七十二條人命的兇手,就是我吧?”

    他說出這句話,也正是御劍趕來的道修們紛紛落地之時(shí),聽聞后俱都是一愣,隨即嘩聲四起。

    夜無印已御劍帶著月滄瀾趕到此處,也就站在路銘心身側(cè),聽到這句,冷哼了聲,就開口道:“成修,你我也是多年不見了。”

    七修子“呵呵”笑了笑:“上次我見魔尊時(shí),魔尊可還是隨了母姓,名喚慕無印的。”

    夜無印的這個(gè)“慕”姓雖然對外聲稱是母姓,但其實(shí)卻是青帝的“沐”同音而來。

    此時(shí)被顧清嵐本人聽到,夜無印難得紅了紅臉,才又冷笑:“你處心積慮接近我,又構(gòu)陷于我,不就是因當(dāng)年占了沐叔叔身體時(shí),我曾罵過你惡心?我現(xiàn)今看到你,卻仍是一般覺得惡心。”

    夜無印這句“惡心”,卻不知觸動(dòng)了七修子哪個(gè)痛處,他臉色霎時(shí)間就白了白,連笑容也不再從容,僵硬陰狠了許多:“這數(shù)百年過去,魔尊卻還是如此嘴硬……也不知當(dāng)年你喚著我‘小修’,叫我靠在你懷中休息之時(shí),覺不覺得惡心。”

    夜無印冷笑著神色坦蕩:“當(dāng)年你偽裝成道友在我身旁之時(shí),我自然對你誠心相待,一同歷練的道友們相互照拂,也是分內(nèi)之事,你那時(shí)假裝受傷,我照顧與你,正是同道情誼,又何談其他?若要說惡心,我也只是如今想起你那虛偽嘴臉,覺得惡心罷了!”

    七修子故意將當(dāng)年和他的事說得曖昧,他這番話卻說得光明正大,擲地有聲。

    一旁的修士們聽著都不由暗暗在心中點(diǎn)頭,想到魔尊雖強(qiáng)橫霸道,卻也實(shí)在一貫直率痛快,并無什么黏糊不清的地方。

    七修子望著他又冷冷笑了聲,故意還拿當(dāng)年的稱呼來惡心他:“無印師兄現(xiàn)下覺得我惡心,當(dāng)年不還是被我弄得不人不鬼逃去了魔界?還丟了肉身,成了這魂魄不全的劍靈之體,真是可悲可嘆。”

    夜無印“呵呵”笑了聲:“夜某一生雖辜負(fù)良多,步步皆錯(cuò),卻也快意恩仇,無怨無尤。總好過你這廝日日藏頭露尾,見不得天光茍活于世。”

    夜無印這樣的人,也跟路銘心一樣,同人斗起嘴來,并說不出太多華麗辭藻和彎彎道道,卻偏生這股子無懼無畏、目空一切的氣勢,叫人聽了沒來由氣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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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修子也渾然不覺自己在他口中不知為何就是“茍活”了,不欲同他做沒完沒了的口舌之爭,而是望向了顧清嵐,又笑了笑道:“青帝陛下這具皮囊,卻當(dāng)真叫我寤寐思服,求之不得……”

    顧清嵐聽著卻微彎了彎唇角:“只可惜這具身體哪怕灰飛煙滅,也不會為你所用。”

    七修子神色變了變,卻又自得笑了起來:“那么青帝陛下是否知曉,我為何要用紫昀的皮囊前往青池山?”

    顧清嵐卻并不理他,僅是微笑著道:“說到此處,你身旁的紫昀是我凌虛師侄的徒兒,也是我徒孫,那身體你既然已經(jīng)棄用,不如將他還給我們。”

    七修子卻還是笑看著他,狀似溫柔無比地微歪了歪頭道:“青帝陛下又有幾時(shí)見我將用過的皮囊好好地還回去的?”

    顧清嵐也繼續(xù)微笑著柔和地道:“當(dāng)年我那具身體,你不就好好地將之還給我了?”

    青帝的身體失而未得,卻是七修子最大的痛處,他并非是想還,而是被卷入琉璃鏡中,被迫得差點(diǎn)煙消云散,只能狼狽逃走,這才不得不又蟄伏了許多年積累實(shí)力。

    七修子聽到此處,也微微變了臉色,而就在顧清嵐輕聲細(xì)語,他稍稍分神之時(shí),就驀然感到身側(cè)一陣逼人寒意。

    那冰霜棱角來得著實(shí)太快,他只能急急后退幾步,原本被放在他身側(cè)的紫昀卻已被冰雪整個(gè)包裹其中。

    顧清嵐凝著法決抬指并出,已將那團(tuán)裹著紫昀的冰雪引致身后,凌虛真人會意,忙將紫昀整個(gè)身子擋在自己身后。

    七修子被他猝然逼退了幾步,神色已有些不好,卻還是笑了笑道:“青帝陛下好眼力,已這小朋友要為我所用了,不過將之凍起來暫且不能行動(dòng),也還是除不去他身上魔氣,不能叫他還做回你們那個(gè)乖乖的小道士。”

    他邊說,又邊望著顧清嵐淺笑:“青帝陛下已知你從來都不能救得了所有人,又何苦如此徒勞無功,更何況青帝陛下……卻每每你連自己都救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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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修子在同顧清嵐說著,路銘心在旁卻聽得心驚膽戰(zhàn),看他說了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更是不管不顧拔出劍來一劍斬了過去。

    這一劍夾帶真火靈力氣勢驚人,七修子卻飄然躲了開去,還望著路銘心笑了笑道:“路劍尊怎么如此性急,無緣無故就要砍人。”

    路銘心握著手中長劍,緊盯著他沉聲說:“你對我?guī)熥鹱隽耸裁矗俊?

    七修子“哈哈”笑了一笑,繼續(xù)望著顧清嵐道:“青帝陛下,這次你這個(gè)徒兒倒是一心為你得很。”

    路銘心看他還在賣關(guān)子,眼中已紅光隱現(xiàn),冷著聲近乎一字一頓:“你若敢對我?guī)熥鹱鲂┦裁矗还苣闾拥教煅暮=牵S泉碧落,我也定要追去將你挫骨揚(yáng)灰。”

    七修子顯然對她的威脅不以為意,還又輕笑了聲:“路劍尊莫要著急……你師尊那般神仙似的人物,我怎么會想要害他呢?容不下你師尊,要害你師尊的是當(dāng)年的道修,可不是我。”

    跟來的修士們本就對他厭惡痛恨,他此言一出,立刻就有修士喊了出來:“明明是你這魔物害了青帝,又在胡說些什么。”

    七修子又笑了一笑:“真相究竟如何,青帝陛下不是很清楚么?怎么你為何不告訴這些昔日道修的徒子徒孫們?你是怎么被自己的弟子親手種下魔毒,又是怎么被忘恩負(fù)義的道修堵在此處截殺的?

    “當(dāng)日若不是魔帝趕來相救,青帝陛下焉能有這個(gè)重回人間的機(jī)會?只怕早就化為了累累白骨,還要被這些道修黑白顛倒地唾罵。”

    七修子這一番實(shí)在不像是隨口亂說,又跟那日他們在論劍臺上所見的情形有些出入,在場的修士都有些震動(dòng),也露出疑惑之色。

    顧清嵐微閉了閉雙目,再次睜開雙目時(shí),目光仍是淡然無波:“無論當(dāng)年之事為何,今時(shí)今日,你都已站在了天下蒼生的對面,你若不除,天下不寧。”

    七修子又哈哈笑了起來,他神色間早沒了絲毫以往那個(gè)敦厚長者的風(fēng)度,眼梢眉角,全然是冷酷肆意的陰沉,他笑著道:“青帝陛下說我站在了天下蒼生的對面,可當(dāng)年卻是賀沅的殘魂求我助他報(bào)仇雪恨,也是成修求我助他飛黃騰達(dá)……于他們而言,我非但沒有站在他們的對面,反而是他們的大救星。”

    顧清嵐已料到賀沅和成修的魂魄早已被這魔物吞噬,聽他如此說,就更確定了一件事,微彎了唇角:“你雖可用魔氣控制旁人,但若想要全部控制此人,進(jìn)入他的肉身之內(nèi),就必須得到原主的同意……紫昀想必不會答應(yīng)叫你進(jìn)去,所以他也只是被你的魔氣控制而已。”

    他突然這么說,七修子就停下了笑容,冷冷望著他道:“若無原主同意,我是無法上身,只能不人不鬼地飄蕩來去,要不是青帝陛下當(dāng)年必定不肯將肉身讓給我,我也不用費(fèi)盡心思要青帝陛下死了。”

    顧清嵐又彎了彎唇角:“你如此費(fèi)盡心機(jī)要打開地宮,下面定然有什么對你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我且來猜上一猜,你自己原本的身體還被封印在下面吧?你如今這般樣子,只怕不過是你昔日的一縷殘魂。”

    被他猜了出來,七修子也仍是陰沉望著他,隔了片刻,才突然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笑了一笑:“所以今日少不得再煩勞青帝鼻息愛一次,為我打開這個(gè)地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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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銘心一直死死盯著他的一舉一動(dòng),只待他稍有動(dòng)作就要沖過去砍人,卻看到他突然抬了手指,捏出一個(gè)她從未見過的法決。

    緊接著她就覺察到自己身側(cè)的顧清嵐身子微晃了晃,抬手按住了胸口。

    她只覺心頭一涼,自昨日起隱約擔(dān)憂之時(shí)此刻終于被印證,但她心頭卻寒涼一片,整個(gè)人墜入冰窟。

    她耳旁傳來七修子得意的冷笑:“這次的魔毒也是為了青帝陛下一人所特制……不知滋味如何?”

    他還挑了眉:“既然在琉璃鏡的影像之中,我已做了壞人,此刻我若不坐實(shí)了這個(gè)名頭,還真是冤枉啊。”

    他邊說著,手中法決變幻,顧清嵐的身子就又晃了一晃,似是無力支撐,臉色也更蒼白了下去。

    顧清嵐微抿了唇,蒼白無色的唇間已滲出點(diǎn)點(diǎn)血滴,透著暗紅之色,他抬手將之擦去,還是淡淡開口:“你即使對我下毒,也不會對此刻局勢有何影響……你已陰謀敗露,窮途末路,還是不要再做無謂掙扎好一些。”

    七修子“呵呵”笑了起來:“是嗎?我怎么覺得若我用你的性命做要挾,如今在場的這些人中,至少會有幾人過來幫我呢?”

    顧清嵐側(cè)頭望向李靳,李靳也正望著他,他咬了牙,將下頜緊了緊,才開口道:“顧師弟雖重,但天下更重。”

    路銘心茫然地去看顧清嵐,卻看他隨即又望向了自己,那目光雖然仍是平靜若水,卻不知為何,看得她心驚,她嘴唇張合了幾次,才能發(fā)出一聲嘶啞的聲音:“師尊叫我如何……我就如何……”

    七修子卻沒想到這最關(guān)鍵的兩人都如此之快的表明決心,微愣了一愣,也就在他這一愣神間,顧清嵐突然低聲道:“開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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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圍繞著顧清嵐和七修子,驀然升起一個(gè)金色結(jié)界,將他二人籠罩其中。

    這就是燕氏獨(dú)門的天羅金光結(jié)界,以燕氏家主徽章為法寶,燕氏獨(dú)門心法催動(dòng),結(jié)界既成,除非設(shè)下結(jié)界之人解開結(jié)界,不然哪怕一絲靈力,一縷魂魄,也休想從中逃脫。

    方才顧清嵐和七修子說了那么多,卻是要拖延時(shí)間,叫燕夕鶴有機(jī)會潛入七修子身后,發(fā)動(dòng)結(jié)界。

    七修子一愣,待看到落入結(jié)界之中的只有他和顧清嵐,卻又笑了:“青帝陛下打算和我同歸于盡?這還真是難得的殊榮。”

    顧清嵐輕咳了聲,將口中殘血吐出,他們二人此刻說的話,結(jié)界之外已經(jīng)并不能聽到,顧清嵐就望向他搖了搖頭:“我來做我數(shù)百年前就應(yīng)做之事……將你送回你應(yīng)往之地。”

    他話中的意思,卻是要將七修子送回到他們腳下站著的地宮之中。

    七修子愣過之后,哈哈笑了起來:“原來青帝陛下早就看出我本體了,卻又為何不肯對那些嘍啰們說?是怕說過之后,他們又無法相信?”

    顧清嵐搖了搖頭:“你是地魔,地魔乃是天地所生,天地不滅,魔心不死……故而你無法被殺死,也無法被凈化淬煉,只有將你同你那身軀,和其他應(yīng)運(yùn)而生的魔物封印在地宮中,才可保元齊大陸安寧。”

    七修子望著他似笑非笑:“元齊大陸安寧,真的有那么重要?你可知成修為何要接納我?是因他聽說青帝隕落后,三山宗門崛起。于是就想到,若是三山宗門湮滅,那自然就有其他宗門崛起,說不準(zhǔn)那一日,就輪到他頭上……亂世才可出英雄,安安分分修道,多沒趣味。”

    顧清嵐又輕搖了搖頭:“蠢癡妄念,世間之人再所難免,所以天地間也才會生出你這等蠱惑人心的魔物……但天地之間,卻并不僅只有這些虛妄貪婪,還有更多向生之念。”

    七修子聽他說著,將手中法決更捏緊了些,唇邊的笑容已帶了幾分猙獰:“青帝陛下說得不錯(cuò),但別忘了,成修也有四百年功力,如今的你,又能奈我何?”

    顧清嵐的臉色已更蒼白了幾分,他卻緩慢放開了按在胸前的手,微彎了彎唇:“拜你所賜,我如今倒也已習(xí)慣了這等痛楚……”

    七修子臉色一變,復(fù)又猙獰地道:“你莫忘了,你身上的魔毒唯我可解,你將我打回地底,你仍是要給我陪葬。”

    他連番設(shè)計(jì)失敗,確已被逼到窮途末路,此刻只有外強(qiáng)中干地依仗著在顧清嵐身上種下的魔毒,期望能夠再次逃出去……再次逃出去,他就能再有幾百年,有再一次的機(jī)會。

    哪怕千年萬年,哪怕失敗多少次,他也要從那深黑無邊的地底徹底逃脫,讓那已沉睡了千萬年的身軀,再次見到陽光。

    他眼中的狠毒已像是一只手,從地底的無間深淵中伸了出來,想要抓住眼前這干凈無垢的人,將他一起拽入地下。

    為何?為何同是生在天地之間,卻叫他生得如斯污濁不堪,叫這人生得如此純白無暇?

    所以他要他輾轉(zhuǎn)苦痛,要他染上鮮血,要他橫遭背棄,要他冤屈死去……而后,他就能占了那具皮囊,變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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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結(jié)界之中散開的熒綠色靈光,那是路銘心此生見過的,最美麗純粹的靈光。

    叫她想起來當(dāng)年初見云風(fēng)之時(shí),那個(gè)少年眼中如同映著千山萬水、碧波無垠,她只用看上一眼,就知道這人將要走進(jìn)她的心里,叫她永世難忘。

    后來云風(fēng)在她懷中逝去,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師尊,她的世界中就又只剩下一片灰暗沉悶,日復(fù)一日,望不到盡頭。

    她混混沌沌時(shí)也曾想過,她摯愛之人,究竟只是云風(fēng),還是顧清嵐?

    可如今又到了這一刻,她才又明白,她之所愛,從來都只是眼前的這個(gè)人。

    不管他曾被叫做青帝,還是曾是云風(fēng),她只知道,那是她的師尊,她愛他至深,仿佛隔了千載輪回,歷盡無數(shù)劫難,才能再將他擁入懷中。

    當(dāng)綠色的光芒和結(jié)界的金光一起消散之時(shí),李靳和路銘心近乎同時(shí)沖了過去,一起沖上去的,還有夜無印和凌虛真人。

    然而他們誰都沒來得及搶在路銘心之前去抱住那個(gè)人,好像她的渴求,已令她比所有人都還要快地多。

    顧清嵐輕咳了咳,對她微微笑了笑,抬手去輕撫她的臉頰。

    他的臉色并不算太過蒼白,站立的身形也不能算太不穩(wěn),但路銘心還是抱著他,順著力道讓他緩慢坐倒在蒼翠的青草之間。

    她手指發(fā)著抖,去擦他唇邊涌出的鮮紅血跡,不想讓那些血將他胸前的衣衫染紅,卻漸漸染紅了自己的衣袖。

    她身體不停地顫抖,卻還是緊緊抱著他的身子,叫他靠在自己肩上,湊過去親吻他失色的薄唇:“師尊?”

    顧清嵐對她又微笑了笑,仍是那般柔和地望著她:“心兒,我無事……”

    路銘心抱著他茫然了一陣子,突然又想起來什么,哆嗦著說:“師尊,此間的事已經(jīng)完了,我們一起回云澤山吧。”

    顧清嵐將目光轉(zhuǎn)向李靳和凌虛真人,在看到李靳對自己點(diǎn)了頭之后,才又對她笑了笑:“好。”

    接下來的事,路銘心又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就如同四十年前,她抱著云風(fēng)從獨(dú)首山一路倉皇地去往云澤山一樣,她還是這么抱著顧清嵐,沒有去理會任何人,就這么走了。

    好在這次她舍不得他再受顛簸之苦,也能記起來自己有飛車,于是就有了能供他休憩之所。

    顧清嵐也沒有像當(dāng)年的云風(fēng)一樣,時(shí)常昏迷不醒,只不過他的臉色卻仍是那樣蒼白,也會斷斷續(xù)續(xù)地咳出殘血。

    也不知是湊巧,還是畢竟這仍是回云澤山的那條路,這一日他們又恰好在黃昏之時(shí),到了當(dāng)年路銘心曾抱著云風(fēng)望向山下燈火的那座山峰。

    路銘心將飛車停在了山峰之上,顧清嵐被她扶到了車門旁,向下看去,看到那歸航的小舟,碼頭的燈火,就輕嘆了聲:“四十多年過去,這里也仍是和當(dāng)年一般無二。”

    路銘心抱著他的身子,緊緊貼在他胸前,隔了一陣才能開口:“當(dāng)年就是在這里,師尊答應(yīng)我要陪著我。”

    顧清嵐輕笑著望向她:“可那日你也說了,你只要云風(fēng),別人誰也不要。”

    路銘心將他抱得更緊了些,身子抖了抖才繼續(xù)接了下去:“可師尊就是云風(fēng),不是別人。”

    顧清嵐抬手輕摸了摸她的頭頂,唇邊的笑意有些無奈:“那時(shí)你還說,你師尊很厲害,一定會救我……”

    他說著微頓了頓,又輕嘆了聲:“可惜叫你失望了,我救不了云風(fēng)。”

    路銘心聽到這里,身子卻又抖了抖,她那時(shí)一心一意地怨恨著他,卻沒想過,他就是云風(fēng),他非是不想救,而是他也無法救他自己。

    七修子說他別說救世,總是連自己都救不了,可最后他確實(shí)救了天下……救了天下,也仍舊救不了他自己。

    她這么想著,眼中的淚水也無聲地滑落了下來,打濕了他胸前的衣衫,她又連忙忍住,湊過去吻他,不叫他看清自己的眼睛。

    顧清嵐輕摟著她,低頭在她額上吻了吻,唇邊溢出一聲低到幾不可聞的嘆息。

    這次他們終于還是回到了寒疏峰,路銘心扶著他下車,用目光掃過眼前的白色的庭院和落滿了雪的紫竹,他微彎了彎唇角:“不知這次能休息多少時(shí)日。”

    路銘心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問,當(dāng)年青帝中過魔毒后是撐過了多少日?如今他有沒有什么法子能驅(qū)除那魔毒,或是仍無法可想?

    她也不知道同他在一起的每一日,都仍是偷來的一般,只能緊抱著他的腰,將頭埋在他胸前。

    他還是溫柔地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一般說:“心兒,我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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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疏峰上歲月匆匆,轉(zhuǎn)眼前距離獨(dú)首山圍堵七修子的一戰(zhàn),也已經(jīng)過去了數(shù)月之久。

    這數(shù)月間道修和魔修也都是風(fēng)云變幻,夜無印并未公開認(rèn)了路銘心這個(gè)女兒,而是同月滄瀾一起回了魔界。

    月滄瀾也說自己知道去哪里能補(bǔ)齊夜無印的殘魂,這樣等夜無印魂魄完整,也許就可以像樊昭璟那樣,找顧清嵐用玉生草重塑肉身。

    道修的三宗門看起來還是老樣子,卻悄然退隱閉關(guān)了幾個(gè)長老,至于這些人是自己主動(dòng)退隱,還是情勢所迫,退隱也是他們能留下的最后顏面,就不可說了。

    這日李靳照舊輕車熟路地上峰來“拜會”,看到顧清嵐還是披著一領(lǐng)裘皮大氅,坐在房中持著一卷書,就著暖爐去看。

    李靳頓時(shí)就“嘖嘖”了聲:“這都陽春三月了,顧師弟怎么還是如此弱不勝風(fēng)的樣子。”

    顧清嵐連抬眼看他都沒看,只翻了一頁書,微勾了唇角:“心兒喜歡看我如此。”

    想起來他自己走進(jìn)來時(shí),路銘心那丫頭看過來的那好似餓狼一般直勾勾的目光,李靳頓時(shí)就有些頭疼:“我說顧師弟啊,你準(zhǔn)備什么時(shí)候告訴那丫頭,你身上的魔毒早就去了,也不會隨時(shí)可能隕落,不然我每次來,那丫頭看我的目光,都像是我要跟她搶肉吃一樣。”

    想起來當(dāng)初路銘心鬧得那一場事,顧清嵐也是又微微笑了笑。

    七修子用紫昀的身體下毒,他們確實(shí)都沒有防備到,不過算上青帝之時(shí),顧清嵐已經(jīng)是第二次中了這種魔毒,毒性尚未發(fā)作之時(shí),他猜測到也有所察覺,就同夜衾說了。

    上一次青帝體內(nèi)的魔毒是在琉璃鏡中被拔去的,而被琉璃鏡重塑洗髓的顧清嵐的血肉魂魄,卻比當(dāng)初的青帝,更能抵御這種魔毒。

    故而在七修子催動(dòng)毒發(fā)之前,顧清嵐已用夜衾告訴自己的法子壓制過了,毒性發(fā)作時(shí)也并未損害到靈根,只是在他經(jīng)脈間游走之后,就被逼了出來。

    后來顧清嵐將七修子重新打入地宮,又將地宮加固補(bǔ)齊了裂隙,會顯得虛弱無比,也吐了不少血,卻不是因?yàn)橹卸荆呛驼搫Υ髸弦粯樱褂梅^度。

    只不過那時(shí)路銘心顯然被嚇得狠了,竟像四十年前一樣,抱著他什么也不管,就這么走了。

    顧清嵐原本也不喜歡留下來處理道魔間那些瑣事,干脆就圖個(gè)清靜,跟她一同離開了。

    這么一來,倒是不管是道修還是魔修,都以為他真的過不了多久就會隕落,許多人為此擔(dān)憂不已,據(jù)說有修士專門為他召開祈福大會,還搞得隆重?zé)o比,去者甚多。

    顧清嵐笑了后就抬頭看他:“我每日都同她在一起,也不知跟她說過了多少遍我沒事,她若是還不信,我又有什么辦法?”

    不過路銘心那時(shí)也只是關(guān)心太過以至一時(shí)昏頭昏腦,回到寒疏峰后和他日日相對,他身子是好是壞,她應(yīng)該早就看得明白了。

    現(xiàn)在這樣,還是太過后怕而已,再說她原本就看李靳不順眼,現(xiàn)在李靳又是為數(shù)不多來打擾她跟師尊二人世界的人,她能有好臉色就奇怪了。

    李靳也只能有些頭疼的捏了捏額頭,又對他說起了正事:“云澤山和魔修之間的草藥往來,倒是如同你所料般,叫道修和魔修之間的交易也漸漸多了起來……接下來如何去做?”

    顧清嵐也仍是一笑:“靜待時(shí)機(jī)……你又不是等不起。”

    李靳聽了也挑了眉,哈哈笑了起來,這就是修士同凡人不同之處,他們有數(shù)百年光陰可以等,以李靳的天資,來日渡劫成功,也成散仙之身也未可知。

    于是他們就可以這樣長長久久地等下去,等到道修和魔修之間的隔閡漸漸消弭,等到有一日,青帝和魔帝當(dāng)年的心愿也許就可實(shí)現(xiàn)。

    天下修道之人皆為一體,天下修道之人皆循善惡,為蒼生。

    一旁躲著的路銘心安靜了一陣子,終于還是憋不住,悄悄從門外遛了進(jìn)來,眼巴巴看著顧清嵐:“師尊又要跟李師伯說上很久話,都不理我了。”

    顧清嵐想他哪次不是同李靳說不到三句話,她就跑過來訴苦,只能對她微笑著招手:“心兒,過來。”

    路銘心頓時(shí)低聲歡呼了一下,跑過來撲到他懷里,也不管還有別人在,就去吻他的唇:“師尊,師尊陪我看雪。”

    窗外四季風(fēng)雪不斷的寒疏峰上,又飄起了晶瑩剔透的雪花,漫天紛揚(yáng),朱砂在雪中帶著另外幾只拉車的仙鶴展了翅膀,扇起剛落下雪花,仰了頭在庭院中昂首踱步。

    這一片熟悉之極的風(fēng)景,他們從今往后,也不知要再看上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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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路高手被打爆,美女權(quán)財(cái)我都要!龍王回都市,世界無寧日!這是一個(gè)修真妖孽的傳奇故事。歡迎閱讀洪七完本精品書《超級兵王在校園》,校園暢銷神作
都市言情 完結(jié) 628萬字
我曾深愛你

我曾深愛你

佛前小木魚
為了愛情,云淺頂罪入獄。 出獄當(dāng)天,事業(yè)有成的愛人抱著大學(xué)的校花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云淺,你配不上我!” 云淺恨不得撕爛他那張偽善的臉―― “是!我配不上你!人怎么能跟狗相提并論!” 懷著一腔怨氣,云淺轉(zhuǎn)身救了個(gè)神秘男人,卻被男人在黑暗里吃干抹凈,還要娶她為妻…… 云淺雙腿打顫,“陸先生,放過我好嗎?” 男人欺身壓下,在她耳邊低喃,“乖,做完這個(gè)姿勢再說。” ***** 人人都知道S市商業(yè)霸主娶了個(gè)隱婚小妻子。 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誰知道,這愛情途徑多少磨難和煎熬。 荒蕪一生,愛你如初。
都市言情 完結(jié) 71萬字
蠱人

蠱人

九道泉水
我七歲成了蠱人…… 我是九個(gè)小孩中唯一活下來的那個(gè),另外八個(gè)七竅流血、萬蟲鉆心而死…… 最神秘的蠱術(shù)!最離奇的故事!盡在文中!
都市言情 完結(jié) 181萬字
獨(dú)家占有:姬少的腹黑嬌妻

獨(dú)家占有:姬少的腹黑嬌妻

玄爺
在外人眼中不可褻瀆的高貴男神,卻被重生而來的她壓在身下萬般挑逗,明明長著一張?jiān)偌儩嵅贿^的臉蛋,可不安分的手怎么總是朝下滑? 明明是他先招惹的她,最后卻被她欺上身、綁在床、吃干抹凈外加附送一生一世的頭銜。
都市言情 完結(jié) 107萬字
神所眷顧之人

神所眷顧之人

羽毛冰塊
丹尼爾(舉起斷劍長嘆):我需要武器…… 艾瑞克(目光平靜):我中毒了,命不久遠(yuǎn) 瓊(咬牙切齒):我要提升實(shí)力,我要報(bào)仇! 安妮雅(左手托起一個(gè)果盤):安妮雅親自種植的植物,集治療提升實(shí)力制作武器為一體,是各位居家旅行殺人放火必備植物哦!親們,來一發(fā)?哎哎哎……你們不要走啊! 眾人(遠(yuǎn)目狀):你植物的副作用比它的效果更恐怖你造么!!
都市言情 完結(jié) 186萬字
花花相公是禽獸

花花相公是禽獸

蕭雪涵
重生異世,一代頂級特工,變成東琰國將軍府人人看不起的廢物二小姐!一夕之間,風(fēng)云變色,本該是手刃仇人之時(shí),她卻突然消失不見……十年回歸,卻怎料,一道婚書,自己便遠(yuǎn)嫁南臨。本想著,來到南臨一路上,游山玩水,哪知幾日下來,竟然發(fā)現(xiàn)那相公是一只九尾白狐貍,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是人,干嘛要她嫁給一動(dòng)物!某女反抗,“狐貍先生,我是人,你是獸,人獸是不能結(jié)合的。”某狐貍得意一挑眉,“反抗無效,我的地盤我做主!”,且又風(fēng)情萬種向某女拋了一個(gè)媚眼,“本王難道不是美人嗎?”某女直接栽倒……【桃花朵朵,美男多多,結(jié)局一對一,女主豪爽單純+男主妖孽腹黑】
都市言情 完結(jié) 40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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