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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更新絕密委托[重生] !
說完,宋遠好整以暇地揚起手臂,收到命令,他身后十余名黑衣保鏢齊齊舉起手中的微型烏槍,將槍口對準三人。
“三少、小七爺、駱先生,我知道你們的身手都很好,如果真動起手來,屬下必定不是你們的對手,不過再好的身手也快不過這槍里的子彈,更何況這些槍都沒裝備消|音|器,一旦槍響有人報警,紐約警察一來,我們這些身份敏感的賊可就不得不抓緊時間退場了。”
這番話說得極為客氣,句句在理,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三分威脅,說來也確實憋屈,不管大盜們平日里身份地位多么顯赫,活得有多自在風光,到底還是有個不干凈的背景,即便是做了偽裝,也無法完全像普通人那樣生活。
俞希城神色冰冷,盯著宋遠的眼眸深處那抹輕蔑之意顯而易見,他冷笑著揚起嘴角,淡淡道:“到底是跟了老師的人,手段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三少您說笑了,我不過是boss手下的一條狗,而您是他至關重要的繼承人,阿遠自然不敢在您面前造次。”宋遠道:“至于這些都是boss本人的意思,他只想見小七爺一人,還希望三少不要為難屬下。”
聞言,俞希城正要開口,卻被人拉住了手臂。
“師兄,算了——”蕭瑜五指微微扣緊,示意希城稍安勿躁,說完從他身側(cè)繞了過去,對宋遠道:“遠哥,老師在哪兒,麻煩您帶路。”
宋遠道:“第十八號展室,也就是梵高那幅《星空》所在的房間。”
“好,我這就上去,只不過——”蕭瑜走到宋遠近前,眼睫輕輕一顫,那雙狡黠的黑眼睛猶疑地朝他身后看了看,打趣道:“把這玩意兒先收起來吧,萬一走火傷了人,小七可是會記遠哥你一輩子的仇呢~”
“小七爺,我也不是第一天跟您打交道了,畢竟認識了那么多年,您的心思阿遠還是能猜中幾成的,”宋遠笑道:“走火的事不用擔心,只要您一上去,我保證兄弟們立馬收起家伙,并且好好招待三少和駱先生。”
“既然這樣,那小七也就不為難遠哥了。”蕭瑜抓了抓后腦被雨水打濕的頭發(fā),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彎起來,朝宋遠笑得一臉溫和無害。
那一瞬間宋遠有些晃神,他是康奈爾·舒曼指派給希城的下屬,年齡上來說大不了幾歲,希城向來偏心小師弟,所以他也算是陪著蕭瑜長大。
宋遠不知道舒曼為什么看不上這位年紀最小的學生,雖然不像希城那樣天賦異凜,但至少也算是一教就會,用不著費多大心思,然而在他的記憶里,不論蕭瑜表現(xiàn)得是好是壞,舒曼對他永遠就只有一個字——罰。
索性這家伙從小就性格好,受罰的傷口只要不疼了永遠都是笑呵呵的,還不知道記仇,不像其他幾位師兄師姐那樣喜歡端架子擺臉色給旁人看,宋遠沒少按希城的意思給小蕭瑜送糖果小點心之類的東西吃,一來二去兩人也就混熟了。
人類畢竟是感情動物,對待熟悉的人即便是有防備之心,也很難做到萬無一失,所以宋遠沒想到,蕭瑜那只覆在腦后的手朝駱逸凡和俞希城比了一個“三”的手勢。
三步之內(nèi),兩人擦肩而過。
宋遠只看見面前的蕭瑜微微抿緊的唇線,少年促狹的眼眶內(nèi),那片幽暗的瞳孔似乎朝自己狀似無意地瞥了一眼。
對方算上宋遠在內(nèi)共計十三人,不能讓槍響,更要保證己方不會受傷……有點難辦啊!蕭瑜心念電轉(zhuǎn),眉心蹙起,卻在垂眸瞬間,無意看見了纖塵不染的地磚正反射著明晃晃的燈光。
方才的對話內(nèi)容非常客氣,不帶一丁點的火藥味,所有人都從那場近乎對峙一般的照面中緩和下來,蕭瑜注意到離自己最近的槍口略微下垂了幾度,那正是持槍人手臂肌肉放松的最好證明。
機會來了!
蕭瑜不動聲色地屏住氣息,徑直走過宋遠,走向兩名黑衣保鏢之間的空隙,錯身而過的瞬間,蕭瑜凌厲轉(zhuǎn)身,同時腳下一點,整個人騰空而起,快得恍若一道影子,折起的膝蓋毫不留情的頂上左手邊那名保鏢的后頸。
此時靜謐的一層大廳赫然爆出一記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咔嚓聲,那保鏢甚至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他腦袋歪斜向一側(cè),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癱倒在地上。
蕭瑜動作更快,落地剎那委身接住保鏢脫手的沖|鋒|槍,緊接著單手一撐地面,僅憑余光定位,槍托橫掠過去,直接打碎了右邊那名保鏢的下顎。
血漿混合著幾顆斷齒濺到地面,那人短暫一愣,下一刻,才在劇痛中驚醒過來,捂著下巴慘叫著向后退去,一切不過數(shù)秒之間,這時其他人才逐漸反應過來,紛紛持槍指向蕭瑜。
蕭瑜快速按下通訊器,道:“鹿鹿,斷電!”
他剛一說完,整座美術館照明盡數(shù)熄滅,只剩下幾處熒光綠的提示燈還亮著,能見度極低。
蕭瑜就勢一滾,起身后閃到一名保鏢身后,他動作非常靈活,速度極快,完全不給對方任何瞄準的時間,被打碎下顎的保鏢抹了一把*的血跡,憤怒地沖過來,提槍就要掃射。
宋遠臉色慘白,大聲道:“小心誤傷!”
他話音剛落,一顆子彈從身后射出,經(jīng)消|音|器弱化的槍聲弱得可以忽略不計,血液和腦漿爆出飚上白墻,涂抹出一片驚心動魄的放射狀痕跡,被爆頭的保鏢又搖晃著上前一步,才僵硬地栽倒下去。
駱逸凡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猶如冷漠而果決的死神,調(diào)轉(zhuǎn)槍口,指向下一個對蕭瑜做出攻擊意圖的目標。
宋遠瞳孔猛地縮緊,正要開口,卻忽然感到耳側(cè)勁風呼嘯而來,他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一股大力擊中右臉,這一下勢大力沉,宋遠只感到腦袋轟得一聲,牙關松動,口腔溢滿腥甜的血腥味。
宋遠疼得眼前發(fā)黑,萬分狼狽地踉蹌了幾步,呸出血沫,他堪堪抬頭看向來人,嘴唇抽動地緩了一聲,“三少……”
俞希城眸光睥睨,一言不發(fā)地解開兩只袖口的紐扣,挽起袖管,上前起腳踹進對方脆弱得腹部。
宋遠毫無防備地吃下一擊,整個人向后撞上墻壁,他胸腔猛喘,手掌按緊腹部,那里面受創(chuàng)的臟器痙攣收縮,疼得如火燒一般。
“怎么不還手?”俞希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就因為我是他的繼承人?”
“三少……”宋遠仰著頭,嗓音嘶啞道:“別……別再違背……他的意愿……”
俞希城彎腰扼緊宋遠的領口,把人提起來,“老師從來不缺為他賣命的狗,雪莉、安琪拉、麥琪,只要他想,這種人可以有很多,阿遠,你就那么想為他去死?背叛我究竟對你有什么好處?”
宋遠臉頰高高腫起,嘴角往下淌著血,慘笑道:“沒有人能脫離boss的安排,他原諒您只是因為您是被他認可的繼承人,否則早在第一次發(fā)現(xiàn)您當年故意放走小七時,就會直接廢了您。”
俞希城眼睛瞇起來,“今晚,老師到底有什么安排?”
“不知道,”宋遠搖頭,“他只說要見小七,不想被別人打擾。”
“今晚過后他打算去哪兒?”
“boss沒說。”
“善后計劃呢?”
“也沒交代……”
俞希城皺了皺眉,在他的印象里,康奈爾·舒曼向來是個極端嚴謹?shù)娜耍袆佑媱澅囟ㄗ龅绞聼o巨細,這次既然已經(jīng)暴露了紐約舊居,依照他的作風不可能不做其他安排。
“三少,”宋遠道:“動手吧。”
應急燈慘綠的光映在宋遠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俞希城凝神注視著他的眼睛,靜了幾秒,最終只是把人往地上一扔,“你走,離開這兒,逃得越遠越好,別讓我再見到你。”
宋遠掙扎著撐起身體,就在這時,槍聲響起,帶著詭譎的回聲在封閉的建筑內(nèi)擴散開去。一種灼熱的痛感貫穿胸膛,滾燙的血液浸透襯衫前襟,宋遠抬頭看向開槍的人,眸底一團光暈渙散著湮滅下去。
緊接著又是幾聲槍響,剩余的保鏢接連倒地,那人仿佛完全不受眼下昏暗的光線影響,每一發(fā)子彈都無比精準地正中要害,沒有一分一毫的偏差。
此時此刻,美術館大廳充斥著濃郁的腥氣,蕭瑜擦掉臉頰濺上的血跡,微帶訝異地回頭看去。
那人站在幾節(jié)樓梯之上的逆光處,或許是注意到幾人的目光,他收起槍,溫厚優(yōu)雅的聲音自黑暗中響起,似乎帶著某種難以描摹的倦意,他說:“我等你很久了,小七,老師一向不擅長等待,一個人上來,或者你們永遠留在這間大廳,選擇權在你,時限就是我的耐心耗盡以前。”
說完,他消失在光線無法觸及的陰影后,朝展室走去。
同一時間,通訊頻道,陸岑急道:“你們怎么樣?有沒有人受傷?剛才到底是誰開的槍?”
蕭瑜和希城不約而同的沒有說話,駱逸凡走到蕭瑜身后穩(wěn)住他微微顫栗的肩膀,按下耳麥,回答道:“是康奈爾·舒曼,他槍殺了自己的屬下。”
陸岑愣住,不解道:“為什么?”
“不清楚,或許是等得不耐煩了,”駱逸凡說:“監(jiān)控情況怎么樣了?”
陸岑道:“再給我?guī)追昼姡瑒偛拍銈兡沁呴_打,我有點不能集中精力,耽擱了些時間,抱歉。”
“鹿鹿,”蕭瑜低聲道:“幫忙攔截一下附近電訊通話,我怕有人聽見槍響報警,這邊還沒解決,我不想受到打擾。”
“交給我。”陸岑說。
“麻煩了。”
蕭瑜說完按斷通訊,然后脫下外套折身回去蓋在宋遠的尸體上,“你們等在這里,我自己去。”
駱逸凡:“shaw?”
俞希城:“小七……”
“什么都別說了!”蕭瑜喝止住二人,閉合的眼睫輕輕顫動,他深深緩了口氣,說:“我實在不想再看見——”他聲音戛然而止,全身止不住地發(fā)抖,過了很久才輕聲說:“就讓我一個人去吧,拜托了……”
同一時間,烏云翻滾的夜幕,驚雷炸響,傾盆而下的暴雨覆蓋了整座城市。
三百公里外,郊區(qū)別墅后院,沁飽水汽的空氣花香馥郁,盛放的雪白玫瑰被雨水摧殘得七零八落,在那片仿若陵園的花叢間,一座半人高的漢白玉石碑靜靜佇立在那里。
這座白玉石碑保存得非常完好,一看便知道有人定時過來清理,可奇怪的是背面上既沒有墓主人的照片,也沒有關于他的生辰姓名,卻十分突兀地雕刻了一句墓志銘。
電光割裂天幕,將碑面上的字照得雪亮
上面寫著——【世上最偉大的神偷長眠于此,他只屬于我,他,在等我。】
雷納德?lián)我话押趥悖L身站在碑前,他整個身子幾乎被暴雨澆透,而傘下的石碑卻沒沾染上一絲水汽。
震動聲響,雷納德維持著撐傘的姿勢,取出手機,接通放在耳邊。
“boss,”菲尼克斯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我們掌控了整個曼哈頓地區(qū)的通訊網(wǎng)絡,確定了deer他們下榻的酒店地址,委員會那邊也已經(jīng)準備就緒,下一步您有什么打算?”
“封鎖紐約現(xiàn)代藝術博物館所有可能的出入口,別讓任何人離開,我會盡快過去,大概需要兩三個小時。”
“是,boss。”
掛斷通話,雷納德收起手機,把雨傘留在墓碑旁,獨自一人冒雨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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