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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更新悍婦的古代生活 !

    王府各處都有瘟疫中喪生的,偌大王府,人丁凋落,人手不夠,尤其缺夜里上夜的人,臨大災(zāi)大難,人心慌慌,一干下人都無心差事,陳氏怕亂中出現(xiàn)紕漏,對上夜的事極為重視,上夜的媳婦婆子里這幾日又有幾個染病,園子里各處上夜的嚷嚷著缺人,陳氏不敢疏怠,拿過各房下人名冊,王府女眷跟王爺出門,各房中留下兩個看屋的,抽不出閑人,唯柳絮的秋瀾院整齊,柳絮身邊四個丫鬟無病無災(zāi)好好的,就命紫蘇去秋瀾院,點名借杏雨。

    陳氏之所以派紫蘇去,因為秋瀾院管事紫霞和紫蘇是親姊妹,柳絮是客,從柳絮屋里借人,怕柳絮誤會,讓紫蘇跟她姐姐紫霞說明白原由,柳絮跟前自然紫霞替分說,不至惹柳絮不快,得罪表姑娘。

    杏雨被借去兩日,就第一晚跟著幾個媳婦婆子在內(nèi)宅各處上夜,她在表姑娘屋里是二等丫鬟,粗活有小丫鬟和粗使婆子,她的差事就是端茶倒水,表姑娘屋里清凈,又沒別的事,因此輕省慣了,王府上夜分成兩班,一班走東路,一班走西路,隔著半個時辰內(nèi)宅西面各處走一趟,她靠在火盆邊,剛迷瞪一會,時辰又到了,歇半個時辰,未歇過乏,又從熱乎乎的火盆旁起身,跟著一群媳婦婆子各處巡視,冬天夜晚冷,一出門,薄棉襖就被冷風打透了,走一圈,透骨的寒冷。

    杏雨一晚未睡,又凍得夠嗆,上夜的人歇息都在內(nèi)宅倒座南房里,杏雨白日就找了一間空屋子,蒙頭睡覺。

    海棠奉姑娘命,走來靠外院南倒座房上夜的歇腳的屋子里找杏雨,幾個媳婦婆子都說沒看見,海棠問人,都搖頭,杏雨不知躲去哪里清凈。

    海棠無奈,掉轉(zhuǎn)身,出了南房,走回房跟柳絮回道,“主子,杏雨那小蹄子沒找到,不知去哪里玩了,杏雨白日歇班,奴婢問人都說剛才看見,一會功夫就沒了。”

    柳絮道;“現(xiàn)在找不見,等一會吃午膳時,看她出不出來。”

    王府開午膳,杏雨睡足了,爬起來,跟一塊上夜的媳婦婆子在南房下處吃飯,海棠找來,一眼看見杏雨,道;“主子叫我來喚你回去,有點事要問你。”

    杏雨吃了幾口,撂下碗筷,跟著海棠往秋瀾院走,邊走邊問:“什么事?主子急著找我?”

    海棠搖頭道;“不知道,主子昨晚出事了?”

    杏雨睜大眼睛,緊張地問;“出什么事了?”

    海棠道;“有刺客闖進主子屋里。”

    “后來呢?主子沒事吧?”杏雨臉上現(xiàn)出擔心,眼底深處有一絲慌亂。

    “后來嚷起來,刺客嚇跑了。”

    杏雨顯然松口氣,悶頭不說話了,似乎被這個突發(fā)事件嚇到。

    二人回到秋瀾院,直接去上房,進到堂屋,看紫霞和念琴也在,柳絮坐在一把椅子上,看樣子就等二人到來。

    杏雨上前趴在地上叩三個頭,“奴婢給主子請安。”

    “起來吧!”柳絮聲音里聽不出有何不妥,平常一樣。

    杏雨偷著瞄了一眼上座的柳絮,柳絮沒什么表情,一副云淡風輕。

    幾個人束手站著,等主子發(fā)話,猜不透主子喚齊了幾個人要做什么。

    柳絮擺擺手,示意念琴,念琴轉(zhuǎn)身去里屋,一會兒出來,捧出一個酒壇子,放到柳絮旁邊方桌上,三個人朝方桌上的酒壇子看過去,不解其意。

    正當幾個人疑惑,柳絮撫摸著胭脂紅釉色印著精美華麗花紋,色澤鮮艷的官窯燒制的酒壇,對著下面站著四個人道;“這壇子里的酒你們大概也都知道,是極其珍貴的驅(qū)疫毒的藥酒,我在壇子口做了個記號,昨日,我發(fā)現(xiàn)這壇子酒有人動過,我懷疑下了東西,因為這我沒敢貿(mào)然喝,你們也知道這種時候,這驅(qū)疫毒的藥酒是救命的物件,比平常的酒水金貴百倍千倍,白扔了,我不舍得,況且,藥材稀缺,扔了沒地方弄去。”

    柳絮朝下掃視一眼,幾個人都驚奇地盯著那壇子酒,又接著道;“我想看看你們那個忠心于我,誰愿意替我試一試這酒,事先說明白,萬一酒水里若是下了砒霜或是別的毒藥,不幸喪生,不能讓你們白死,我會給你們家人一個好交代,僥幸沒死的話……”

    柳絮擺擺手,念琴端上一個漆紅描金花托盤,上面擺著五兩一封的銀子,約莫有數(shù)十封,還有一對橙黃的赤金鐲子。

    柳絮指著道;“若僥幸沒事,留得一條命,這些就都是她的了。”

    柳絮的目光在四個人的臉上掃過,加重了語氣,“有誰愿意?”

    除了念琴,其她三人望著托盤里的銀子,又看看壇子里的酒水,海棠先朝后縮了縮,低眉順目,不敢抬頭看,不出聲。

    柳絮細細地觀察三個人的表情,紫霞低頭尋思,片刻,上前一步,抬起頭,臉色凝重地道;“奴婢愿意為主子試酒,不過主子容奴婢跟家人告?zhèn)€別,萬一喝下的酒水里面含著斷腸散,馬上送命,奴婢跟奴婢妹妹交代一聲。”柳絮看紫霞說完,盯著那壇子酒,眼神里露出些微恐懼,手里不停地絞著繡帕,看樣子內(nèi)心極為矛盾。

    柳絮掉轉(zhuǎn)目光,朝其她三個人道;“還有人愿意試嗎?多一個人把握些,有兩個人試便可。”

    柳絮先看向海棠,海棠偷眼看主子,看主子盯著她看,嚇得朝后直躲,不敢看柳絮眼神。

    柳絮叫了聲,“海棠,你愿意嗎?你若愿意這些銀子和金鐲子都歸你了。”

    海棠驚恐抬起頭,哆嗦著搖手,上下牙直打顫,“奴婢、奴婢……”連說兩句奴婢帶了哭腔,“奴婢害怕。”

    “無用的東西。”柳絮極為不滿,罵了一句。

    柳絮又望向杏雨,“杏雨,你可愿意試酒?”

    杏雨沒朝后退,迎著柳絮的目光,眨眨眼,“姑娘說的可是真的,若試完僥幸不死,這銀子全是奴婢的了?”

    柳絮點點頭,“本姑娘既然說了,豈能食言,成日價都說自己忠心主子,關(guān)鍵時刻,看那個肯為主子不惜性命,這才是真正的忠心。”

    柳絮朝念琴道;“你是跟我來的,難道怕死,不愿意為我丟掉性命?”

    念琴瞅瞅酒壇子,期期艾艾,小聲道;“奴婢愿意為主子死,只是奴婢……。”

    她還未等說完,杏雨搶著道:“奴婢愿意,奴婢愿意替主子試酒,奴婢愿意為主子死。”

    柳絮贊賞地看著她,笑著道:“既然你們都愿意,我很高興,沒想到我身邊人,都是赤膽忠心的。”邊說,白了海棠一眼,海棠一縮脖子,把臉紅了。

    柳絮說罷,徐徐站起身,端氣酒壇子倒?jié)M兩個酒盅,看著杏雨、念琴和紫霞道;“誰先來?”

    紫霞瞅瞅桌上的酒盅,臉上沒有一點笑容,“奴婢說了,先跟妹妹告?zhèn)€別,有話囑咐她,然后回來聽憑主子吩咐。”

    柳絮瞅瞅念琴和杏雨,“你二人誰先來?”

    念琴猶豫當口,杏雨走上前去,“奴婢先來。”她瞅瞅桌子上的銀兩和金鐲子。

    杏雨走到桌前,稍事猶豫,端起酒盅,一仰脖,盡數(shù)喝下,然后把酒盅倒過來,讓主子看,有點得意地道:“姑娘,奴婢喝完了,既然奴婢試酒了,就不用其她姊妹試了,奴婢若是無事,就證明這酒水里沒毒。”

    柳絮略一沉吟,道:“好,言之有理,若真有毒,不用在搭上一條命,等一下你告訴我喝了酒是什么反應(yīng)。”

    杏雨站過一旁,大家都盯著杏雨,柳絮閑閑地拈起白玉碟子里*梨子,一小口一小口咬著,暗中觀察各人表情。

    紫霞望著杏雨,峨眉微蹙,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杏雨挪了挪腳,紫霞臉色徒然緊張起來,看來是真擔心杏雨的安危。

    柳絮目光越過她,落在海棠身上,海棠臉色煞白,唇哆嗦著,面容帶著哭相,緊張地看著杏雨,腿發(fā)軟,站立不住,挨著念琴,幾乎靠在念琴身上。

    柳絮的目光最后定在杏雨臉上,杏雨神態(tài)自若,臉上看不出有一絲懼怕,規(guī)矩地站著,不看眾人朝她投來的目光,卻拿眼睛偷瞄著桌上托盤里的那堆銀兩,眼饞地看著那對金鐲子。

    柳絮心底冷笑,把手上啃了剩半個的梨仍在空碟子里,抽出腋下繡帕抹抹手,看著杏雨開口道;“杏雨,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用不用回房躺著,讓紫霞和海棠送你回屋,等有反應(yīng)哪里有舒服回我。”

    紫霞聽說,馬上走過去,想攙扶杏雨,杏雨躲閃,篤定地對柳絮道;“奴婢沒事,一點異樣都沒有,奴婢就在這里,不用回屋。”邊說邊瞅著那幾封銀子。

    海棠哆哆嗦嗦地看著杏雨的肚子問;“杏雨姐,你肚子疼不疼?我聽說中了毒的人,都捧著肚腹,直不起腰,七竅流血而死。”海棠說著,自己一哆嗦,帶著哭腔道;“你沒事吧!”

    杏雨看眼海棠,眼神中帶著輕蔑,似乎譏笑她膽小,仰著臉道;“我沒事,好好的,肚子也不疼。”

    紫霞扶著她,關(guān)切地道;“杏雨妹妹,還是回屋歇著。”

    杏雨不動,平靜地道;“謝謝姐姐好意,妹妹說了沒事。”

    紫霞瞅瞅她,心里尋思。平常杏雨有個毛病,眼淺,愛小,膽子沒見有多大,怎么今見錢眼開,要錢不要命。

    一干人都直直站著,緊張地盯著杏雨看,一炷香功夫,柳絮拈起碟子里的櫻桃吃,故作消磨時間。

    海棠靠著念琴,身體的重心越來越傾向念琴,念琴勉力支撐,柳絮看見,對念琴道;“扶海棠去矮兀子上坐坐,海棠一口藥酒沒喝,我怎么看著比杏雨還像是喝了毒酒。”

    一提到毒酒,海棠支撐不住,連下里一屁股坐在矮兀子上,念琴如釋重負,緩了口氣。

    又過了盞茶功夫,杏雨似有些許不耐煩,眼睛盯著墻角的滴漏,像是盼著時間快點過去,有點等不極了。

    柳絮還是悠閑地一顆顆吃著掛著水珠的鮮紅櫻桃,眼角漂著她,杏雨終是心急,朝柳絮道:“主子,奴婢沒事,酒試過了,主子可放心喝了。”

    柳絮看了她一眼,“別著急,在等一會。”

    杏雨無法,只好熬時辰,滴漏到了半個時辰的時候,杏雨漸漸覺得頭暈,她強打精神,努力站穩(wěn),可是,慢慢的,眼前的東西搖晃起來,頭重腳輕,心里迷糊起來,嗜睡的感覺,杏雨看托盤里的白花花的銀子模糊了,極力想保持清醒,費力地睜開眼睛。

    眾人都看出不對勁來,海棠先帶著哭腔道;“杏雨,你是不是不好了?”

    紫霞一旁扶著她,著急地道;“杏雨,你那里不舒服,說話呀?”

    杏雨神智開始恍惚,意識不清,身子發(fā)軟,嘴里喃喃地道:“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說完這話,杏雨朝旁一歪,靠在紫霞身上,紫霞扶著她,趕緊招呼,“念琴,快幫我扶她一把。”

    念琴過去,兩個人扶著她,杏雨已合上眼,身體往下打滑,軟倒,柳絮這時說話了,“扶她回房躺著!”

    兩個人架著杏雨,東倒西歪地出了門去,這里海棠雖然怕,又擔心,不得不隨后跟了去。

    杏雨被紫霞和念琴倆人連攙帶架,杏雨腳不聽使喚,在地上拖著,二人累得滿頭大汗,好歹把杏雨送回南倒座下人住的屋里,倆人把杏雨放到炕上,杏雨全無知覺。

    念琴和紫霞望著炕上的杏雨,杏雨好像睡得很死,一點聲音都沒有,紫霞有點害怕,用手在她鼻子里下探了探,有呼吸,呼吸細若游絲,紫霞頗為奇怪,對念琴道;“她平常睡覺若是累了,鼾聲很大,我都嫌她吵得睡不著,今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不像是中毒跡象,睡眠發(fā)沉,不太對勁,像是不省人事,暈過去了。”

    念琴把手指探到她鼻子底下,眨眨眼,道;“氣息是很微弱,不過喘氣,不像有事。”

    念琴拉過炕上一床被子,給杏雨蓋在身上,“杏雨平常膽子不大,毛病不少,拈輕怕重,橫針不拈,豎線不動,我還總是數(shù)落她,沒想到生死關(guān)頭,她倒表現(xiàn)出忠心,連我們都不如她,說來慚愧。”

    對紫霞道;“你守著她,我去回主子。”

    紫霞點點頭,“你去吧,跟主子說一聲,省得不放心。”

    念琴剛要出屋子,海棠悄聲進來,走到炕沿邊,瞅著杏雨,害怕地道:“紫霞姐,她這是怎么了?是睡著了嗎?”

    紫霞怕說出杏雨異常,把她嚇到,遂遮掩道;“杏雨想是太困了,昨晚上夜,一晚上沒得睡覺。”

    海棠這才放心,拍著胸口,小聲道:“方才我嚇壞了,不知如何是好,今后我怕主子對我不待見,方才主子問誰替主子試酒,姐姐說了,念琴姐也說了愿意,杏雨更是頭一個喝了,獨我膽小,不敢,主子怎么想我,主子對我們下人從不打罵,和和氣氣,到頭來,我什么都不肯,我恨我自己膽小怕事這毛病,天生的性情,總也改不了。”

    念琴仔細聽她說話,看她表情慚愧不已,遂道;“沒事的,海棠妹妹,誰沒個毛病,膽小不是你的錯,主子通情達理,不會怪罪的。”

    紫霞淡淡地道;“你也別太自責,能有幾個肯為主子去死,都有家人,幾個舍得去死,若真是大難臨頭,舍身救主,這也罷了,拿命去試一壇子酒,奴婢命賤,都不值一壇子酒水。”

    聽紫霞話里話外抱怨,海棠嚇得變了臉,著急示意她別往下說了,紫霞沒理會,接著道;“主子終究是主子,奴婢終究是奴婢,別的都是妄想,親如姊妹,不是對主子和奴婢說的。”

    紫霞明顯不滿,對柳絮做法不贊同。

    海棠小心地道;“方才姐姐不是也答應(yīng)喝下可能有毒的酒,現(xiàn)在怎么又說這種話?”

    紫霞淡然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主子問到你,你能說你的命金貴,值錢,太高抬自己,左不過也是這么回事,死了就是舍不得親人,活著不過做沒有自由奴婢罷了。”

    念琴在紫霞說話時,一直看著她的臉,紫霞的臉上隱約很失望,念琴聽出來是對姑娘的做法抱怨。

    紫霞說完,就不再說話了,念琴站起身,“你們看著她,我回去回主子一聲,好叫主子放心。”

    紫霞道:“有什么不放心的,不過奴婢一條命罷了。”

    海棠緊著給紫霞使眼色,意思是念琴是姑娘心腹,紫霞也不懼怕,說說心里痛快。

    念琴回到正房,看見柳絮斜倚著臥榻,吃東西,笑道:“姑娘這胃口真好,怎么吃都不胖,真讓奴婢羨慕。”

    柳絮抓過帕子抹了一把手,坐直身子,“怎么樣,她沒事吧?”

    念琴上前收拾桌子,冷笑道:“怎么會有事?她自己明知道沒事,姑娘這一招便試出來了,酒水里下藥,奴婢敢斷定是杏雨做的。”

    柳絮不疾不徐道;“你都看出來了,這說明她城府不夠深,若真是老謀深算,今不會出這個頭,她不抻頭,還不好認定是她。”

    “杏雨眼淺,姑娘利用這一點,引誘她果然上鉤。”念琴得意地贊道。

    柳絮道:“她們幾個都說什么了,你仔細跟我學學。”

    念琴就把紫霞和海棠說的話,原原本本告訴姑娘。

    柳絮不但沒生氣,反倒笑著道;“紫霞誤會我,把我當成心狠,不通人情的主子,作踐下人,這正好可以說明,這事跟她無關(guān),還有海棠,可排除在外。”

    南房倒座屋子里,杏雨醒來,睜開眼,漸漸恢復(fù)意識,此時,自己正躺在熟悉的炕上,竟忘了怎么回到自己住的屋子。

    她朝四周看去,驚見柳絮坐在窗下椅子里,旁邊站著念琴,紫霞和海棠幾個,她睜大眼睛,驚慌預(yù)坐起,頭重腳輕,有點暈眩,顧不得,主子坐著,奴婢大刺刺的躺著,王府斷沒這規(guī)矩,遂急忙找鞋下地。

    杏雨雙足落地,腳下有點軟,晃悠悠站住,扶著額頭,“主子,奴婢失禮了,不知主子來,奴婢該死。”

    柳絮笑望著她,帶著幾分嘲諷,“你沒罪,有功。”

    杏雨倏忽想起自己失去知覺之前喝了酒,一下子把喝酒之前的事全想起來了,腦子里全是白花花的銀子,又不好親口提,于是試探地賠笑道;“奴婢想起來了,奴婢替主子試酒,但奴婢不勝酒力,喝兩口酒在主子跟前失態(tài),奴婢實在該死。”

    柳絮別有深意地笑望著她,“是不勝酒力,還是酒水里有東西?”

    杏雨一怔,有些站不住,扶住炕沿邊,勉強賠笑道:“奴婢不清楚,喝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過沒事,像是睡了一覺,不記得發(fā)生什么了。”

    柳絮看著她,似笑非笑地道;“我說過替我試酒的我有賞賜,不過賞賜兌現(xiàn)之前,你看一樣東西。”

    說著,朝念琴示意,念琴端著一個烏漆托盤,上面整齊疊著一條月白繡花絹帕,柳絮對念琴道;“端過去,讓她看,認不認識這條手帕。”

    念琴端著托盤走到杏雨跟前,杏雨瞪著眼睛看了少頃,疑惑地拿起來,抖落開,沖著窗子前的陽光下看,看了片刻,搖搖頭,沖柳絮道;“主子,奴婢不認識這條繡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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