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瞳夜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努努書坊www.drbida.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第一百二十九章題目難取
小湯圓雖自小便為陽炎真氣所苦,然這近二十年來卻只見他咬牙忍受,何時如這般叫痛過?
霜染心頭一揪,慌忙輸入靈力探查。
不想,她再次探入的水靈之氣于暴漲的陽炎真氣中好似入了油鍋中的水一般,令得莫問體內(nèi)的真氣動蕩得越加暴烈。
“啊!”體內(nèi)兩股相克真氣的沖擊激蕩令莫問驀地張口發(fā)出一聲痛極的悲鳴,蒼白的面容一瞬間漲得通紅,額上青筋條條突出,原本俊逸的臉孔被痛楚折磨得幾近扭曲。
他兩眼無神,一手揪著慕容紫英的衣襟,指節(jié)泛著青白之色,全身劇烈顫抖抽搐,雙唇微張如缺水的魚兒一般艱難的喘息著,喉間不時溢出兩聲無力的痛吟。
“夙瑯師叔,莫問這……”慕容紫英隔著衣飾感覺到他越見升高滾燙的體溫,心內(nèi)焦慮至極卻束手無策,只能寄望于眼前的女子。
自莫問在巢湖受傷后,體內(nèi)忽生出一股熾烈剛猛的烈炎真氣肆意流走擾亂筋脈,更壓制了他體內(nèi)的水靈之氣,予他造成了巨大的痛苦。
這股真氣太過剛猛頑固,他亦無法壓制,只能將莫問帶回瓊?cè)A,不想連掌門亦是無法。
曾聽青陽長老所說夙瑯師叔乃是比玄霄師叔更為出色的修仙奇才,她遠(yuǎn)走多年忽而回到瓊?cè)A,想是為了莫問與不久后的妖界之戰(zhàn)而來。
雖他與這位師叔素未謀面亦不知其性情,但觀她面色,似是對莫問此刻的狀況十分熟知,可為何莫問的情況越發(fā)嚴(yán)重了?
云天河與韓菱紗亦是憂心不已,急得圍著莫問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前輩,您是莫問的娘,一定很厲害,有沒有辦法幫幫莫問,他的樣子一定很痛苦。”
韓菱紗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原本事情還好好的,他們拿到了光紀(jì)寒圖又拿到了梭羅果,只要拿到最后一樣鯤鱗他們就能完成任務(wù),讓玄霄破冰而出。
可是在居巢國的時候,先是天河和紫英發(fā)生爭執(zhí),然后忽然出現(xiàn)一個銀發(fā)男子打傷莫問后將夢璃帶走,還說夢璃是妖界少主,必須要回到幻暝界。
莫問的傷勢似乎非常棘手,身體一直在發(fā)熱,幸而有紫英將鯤鱗放在他身上才稍微壓制了些。但看得出來他的情況越發(fā)嚴(yán)重,一路趕回來紫英的眉頭都是皺得緊緊的。
方才掌門也說莫問的傷她治不了,他們曾從莫問口中得知她娘修為高深,如今若是連她也沒有辦法的話,那莫問該怎么辦?
霜染恍恍惚惚的看著莫問,兩行清淚無聲落下。
辦法?她如今還有什么辦法呢?十九年來一直費心壓抑小湯圓體內(nèi)的陽炎,如今卻是因著傷勢全然爆發(fā)而出,小湯圓又是與陽炎相克的水靈之體,如今陽炎真氣在他體內(nèi)與水靈之氣相抗,若是水靈之氣被消耗殆盡,陽炎便會逐漸侵蝕他的心脈,屆時,便是陽炎噬心軀體潰敗而亡……
想來這次陽炎爆發(fā)的引子在小湯圓被玄霄師弟打傷之時就埋下了,可恨她當(dāng)時竟沒有多注意,就這般放任小湯圓下山去了。
云天河見她只顧流淚不說話,忙上前,直言道:“誒,你別哭啊,莫問這是怎么了?你是莫問的娘,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吧?我們要怎么幫他啊?還是要找什么東西?”
霜染搖搖頭,心中絕望無奈交雜,苦澀難言,抬手抹了淚,只傾身握著莫問忽冷忽熱的手沉默不語。
余光看到韓菱紗,心里又是無聲哀嘆。
縱使至陰之女就在眼前又如何,如今小湯圓這般模樣也是不能成事了。
夙瑤見她不答云天河的話,只當(dāng)她在為玄霄掩飾,不禁冷下臉來,口中發(fā)出一聲輕哼,“瑯兒,到如斯地步,你又何必再替玄霄掩飾,他當(dāng)年那般對你,如今報應(yīng)到他兒子身上,也是天意。”
“玄霄?”云天河不解,一時竟忘了隱瞞自己與玄霄相識之事,“這和玄霄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天河你這個大笨蛋!”韓菱紗的拳頭重重砸在他頭上。
夙瑤只當(dāng)沒看見他們的小動作,冷笑道:“玄霄當(dāng)年喪心病狂打傷瑯兒,他的陽炎真氣殘留在瑯兒體內(nèi)無法根除,后來便傳至莫問身上,這才造就了莫問如今的痛楚。”
涉及如此隱秘之事,云天河與韓菱紗皆是訝異,慕容紫英卻立即抓住了關(guān)鍵,“既是玄霄師叔留下的陽炎真氣,想必玄霄師叔亦有解決之法,為何不去尋玄霄師叔?”
雖說十九年前的舊事錯綜復(fù)雜,他亦不甚了解,然莫問是玄霄師叔之子,玄霄師叔一貫十分關(guān)注他的消息,得知此事必將全力救治莫問。
“小湯圓體內(nèi)的陽炎真氣本不該這么快發(fā)作,只因他下山前曾被玄霄師弟打傷。”霜染驀地開口,神色淡淡,語聲中卻含著眾人都聽得出的心灰意冷,“他不會救小湯圓的。”
云天河不相信,趕緊道:“不會的,玄霄他很關(guān)心小湯圓……不對、莫問,玄霄很關(guān)心莫問的。”
一時心急口快,他竟隨著霜染的稱呼喚了莫問的小名,意識到后立即開口。
“是啊,前輩,我們不如去試一試,莫問畢竟是玄霄的兒子,他不會見死不救的。”韓菱紗也跟著點點頭,以她幾次見到玄霄后的觀察看來,玄霄分明是對這位前輩有情,且還是余情未了情根深種,只要這位前輩去說,就算要救的是個陌生人,玄霄也必定會出手相助的,更何況如今需要救助的是他親兒子。
眼見莫問已經(jīng)沒了意識,慕容紫英也忍不住開口了,“夙瑯師叔,去尋玄霄師叔尚有一線生機(jī),若是不去卻是生機(jī)全無了。”
霜染看著莫問昏迷中仍是充血通紅的面容,沉默片刻,終是點點頭。
罷了,為了小湯圓,她便去求一求玄霄師弟。
十九年前是她不念往昔舊情對玄霄師弟拔劍相向,如今他恨她入骨,這才遷怒于小湯圓身上。她去求玄霄師弟,只要玄霄師弟愿意救小湯圓,無論他要如何報復(fù)她亦絕無怨言。
“玄霄在此立誓,此生定牢牢守在師姐身側(cè),絕不再令師姐傷心難過,不容任何人傷師姐一分一毫,不離不棄,永生相隨,如違此誓,便讓我玄霄一生孤寂,永受陽炎噬心之苦,剜心刻骨之痛!”
“師弟待我如此赤忱,我必也不負(fù)師弟一番情誼,師弟你放心,我亦會好好護(hù)著你,不讓任何人欺你半分。”
當(dāng)初那兩句誓言,如今想來,竟恍如隔世一般,細(xì)想一番,卻是她首先違背了誓約。
若是玄霄師弟不愿相救,那么在小湯圓魂散那一刻,她便也隨之自盡散魂,決不讓小湯圓孤身一人,亦算是償還了所有對玄霄師弟的虧欠。
只是,她的作為恐怕要讓師父還有師兄師姐傷心了。
“我們?nèi)ヒ娦鰩煹堋!彼鞠铝藳Q心,心中便也冷靜下來,站起身來便要和慕容紫英一起去禁地。
“站住!”夙瑤霍然起身,厲目緊緊盯著她,“瑯兒,你是要違背承諾嗎?”
霜染抬眸直視她,黝黑如墨的雙眸宛如一汪平靜無波的深潭,“姐姐,我并不想違抗你,但是小湯圓的身體已經(jīng)不能再拖了,再不去尋玄霄師弟他會死的。”
“你忘記了他當(dāng)初是怎么對你的嗎?”夙瑤叱喝一聲,眉頭緊皺,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氣怒。
于她眼中,玄霄此人只會給夙瑯帶來不幸,十九年前殺害玄霖師兄、玷污夙瑯,令夙瑯靈力枯竭壽元大減,仙途無望,不得不離開瓊?cè)A。如今歸來,又多了莫問這個負(fù)累。
那人偏執(zhí)成狂,又對夙瑯執(zhí)迷甚深,此次夙瑯若去見他必會多生事端。
而如今妖界將至,瓊?cè)A派需依仗望舒羲和網(wǎng)縛妖界,若玄霄強行將夙瑯扣下,她亦無可奈何,十九年前的舊事怕是要重演。
“我忘不了。”至今回想起當(dāng)年在禁地中所發(fā)生的種種,霜染心中余悸猶存,但這與小湯圓的安危相比卻是顯得十分微不足道了。
她搖搖頭,垂眸斂目,“姐姐,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小湯圓這般痛苦卻什么都不做。”
“罷了。”夙瑤靜靜看她半晌,見她毫不改變主意,轉(zhuǎn)身便要與等候在一旁的慕容紫英等人一起走,不由無奈的輕嘆一聲,“你先留在此地,先由慕容紫英帶莫問去禁地吧。”
“姐姐?”霜染疑惑的看著他。
夙瑤走下石階,拉過她的手握在手心,淡淡解釋:“能不見玄霄是最好。便讓他們先帶莫問去找玄霄,莫問畢竟是他的兒子,若他愿意相救最好,若他當(dāng)真鐵了心不愿施以援手,你再去見他吧。”
夙瑯不知她還能不知嗎?十九年來,玄霄對夙瑯的心思絲毫未消,對莫問自是愛屋及烏,關(guān)心備至,只是莫問甚少去見他罷了。
雖不知他為何打傷莫問,但畢竟是自己親生兒子,莫問如今情況危急,玄霄難道還能袖手旁觀不成?
只是這些話卻是不能對夙瑯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以為我會這么容易讓他們見面嗎?這么想你們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