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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白無故管人家要東西,瑤塵是第一次。
心里沒什么譜,琢磨半天,也沒想好這第一句話怎么說。
站在乾清宮外面,他著急的一個人在背手轉(zhuǎn)圈。
“我說三爺,您要是再轉(zhuǎn)幾圈,皇上他老人家的陽壽可就那啥了!”風(fēng)祭夜在后面沒好聲的揶揄了一下。
瑤塵抬起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一句話不說就往里沖。
薛鋒卻忽然一伸手,將他攔住了。
“三皇子,這事我覺得您出面也不太好。好像是有事求他們一樣,這說出去,豈不是成了皇上要低頭求他們?!”薛鋒眉間英氣淡淡,卻掩不住眼中的睿智。
“那依少將軍的意思呢?”瑤塵其實心里也有這種感覺,所以才老是猶豫著不走進(jìn)去。
薛鋒俊朗的笑了笑,微微轉(zhuǎn)頭去看后面那個更閑適的狐貍妖男。
“我想老太爺能讓小侯爺來處理這件事,顯然就是有他老人家的獨(dú)到之處。不如這樣,我陪著您,讓小侯爺去說。您呢,什么也不用說,只要坐到那冷冷的看著,怕是那些大臣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薛鋒說完,非常篤定的看著瑤塵。
瑤塵想了想,覺得這才是個好辦法,不由得激賞的看了眼薛鋒,“少將軍果然真知灼見。這個主意好,就這么辦!”
說完,又轉(zhuǎn)身去看風(fēng)祭夜,“走吧!小侯爺!咱們兩得把這黑白臉唱齊全了。也是時候讓那些大人們出點血了。”
風(fēng)祭夜立時面露無奈,“就這樣的好事,從來就不能忘了我是吧?!回頭我的脊梁骨還不得讓那些蟲蛀子給戳彎啊?薛大少,你確定咱兩沒仇?”
蕭韌熙撇嘴一笑,都沒有理他。
瑤塵也不多說什么,一把抓住風(fēng)祭夜,一推,就被他率先給弄到屋里去了。
本來大殿里的人都等的心急火燎的,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怎么樣了,更不知道未來會有怎樣的風(fēng)云。隨著宋清仰的傾倒,他那一派的人就更是惶惶不可終日。還不允許人出去,就更是對所有消息都兩眼一抹黑。
正都在焦急的想著自己的那點小心事,瑤塵便帶著風(fēng)祭夜和薛鋒走了進(jìn)來。
所有人都趕緊站好,立時,大殿內(nèi)又鴉雀無聲下來。
三個人走到前面,互相對望了一眼。
瑤塵剛想開口說個開場白,卻隱隱被薛鋒拽了一下衣袖。立時,他迅速的把嘴閉上了。
薛鋒倒是先走了出來,淡淡的看著眾人說道:“眾位大人久等了。太子此時正陪在皇上不方便出來。眼下的事都由三皇子來主持。太子說,讓各位大人多多配合!”
下面的人本來看薛鋒和瑤塵、風(fēng)祭夜一齊走進(jìn)來就已經(jīng)很奇怪了。此時,看瑤塵不說話,倒是薛鋒為他打頭陣,就更是不明白這里面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難道皇上那邊出了什么意外,太子已經(jīng)繼位了?
可是,那也不對啊,那太子要是已經(jīng)繼位了,就絕不會讓三皇子再出來主持事情啊!而且,看三皇子的樣子也不像是大喪當(dāng)頭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摸不清底細(xì),下面這些老油條就絕不肯輕易出手。哼哈的答應(yīng),一看就是在敷衍瑤塵。
瑤塵的臉色更冷了。
薛鋒瞄了一眼風(fēng)祭夜,對他使了一個眼色。
風(fēng)祭夜暗嘆了一口氣,然后抬起頭,臉色就那么瞬間變得又是冷漠又是帶著點陰冷,走上一步說道:“各位大人,現(xiàn)在就到了大家為國盡忠,為皇上盡力的時候了。
是這樣的,皇上的身體抱恙剛才各位大人也都是看見的。小方太醫(yī)出了診,給皇上把了脈。也沒有什么大礙,就是需要兩味藥材做藥引。可是宮里一向都節(jié)儉,所以呢,現(xiàn)在就需要各位大人出出力,琢磨琢磨自己手頭上或者關(guān)系上能不能弄到這兩位藥。要是弄到了,又或者是出了大力。不但皇上不會忘,就是太子和皇子也都會念著各位精忠報國的一片心。”
“不知道皇上需要的是哪兩味藥引?”下面立時有人問到。
這樣能救皇上的好事,當(dāng)然誰都想摻和一腳。風(fēng)祭夜沒說錯,要是誰真的有這個好命,能幫皇上康復(fù),那日后飛黃騰達(dá)可真是指日可待啊。
“其實,也不是什么難的東西。不過就是藏紅花和天山雪蓮兩味草藥。不知道,哪位大人手里頭還有藏貨啊?”說完,風(fēng)祭夜還誘惑的對大家一笑。
下面立時開始交頭接耳的嗡嗡起來。
有的人知道的,就知道這是兩味極其稀有的東西。早就應(yīng)該想到,要是連皇宮里都沒有,他們這些小官小吏的肯定就更是難找。而還有一些人,就更是連聽都沒有聽過,不由得就左右開始互問的琢磨到底什么是藏紅花和天山雪蓮。
等了一會除了越來越想的嗡嗡聲,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說有的。
瑤塵的臉色又難看了一分。
風(fēng)祭夜咳嗽了一聲,立時,下面議論的聲音低了下來。
“諸位大人,這個時候可是各位精忠報國的最好機(jī)會啊!你們可千萬不要錯過。這要是錯過了,怕是以后你這點寶貝家底也是用不上了。既然你連君父的命都不想救,難道還指望能救自己的命嗎!今天,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尤其是太子和三皇子,這要是不能從各位大人嘴里得到點消息出來,怕是一時半會的,各位都回不了家啊!”
風(fēng)祭夜可不是嚇唬人,這些老王八蛋的身上要是不折騰點東西出來,都白瞎瑤塵張一次嘴。
下面立時就開始亂哄哄的喊上了,說什么確實沒有!
瑤塵本來對這些人還有幾分希望的,結(jié)果這才說了幾句就一個個的都說沒有,讓他的心情就更加郁悶。保不齊還是薛老太爺說對了,這些王八蛋還給什么官當(dāng),就應(yīng)該直接拉出去打一頓就好了。
瑤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風(fēng)祭夜也聽著有點鬧心。
“肅靜!”薛鋒威嚴(yán)的喊了一聲。
立時,下面靜了下來。
這次不用風(fēng)祭夜說話,瑤塵緩緩的朝前走一步,目光從所有人的身上緩緩流轉(zhuǎn)過去,“怎么?貪了那么多的好東西,到今天來這乾清宮訴苦來了?!”
下面的人一看瑤塵的臉色,就知道這位三皇子是動了怒了。想要過這關(guān),怕是難了。
瑤塵發(fā)怒,下面一下子安靜了。簡直是靜極了,誰也不說話了。這又讓要瑤塵抓狂了。
“怎么?都是清官了又?”瑤塵盯著下面的人開始緩緩?qiáng)Z目,目光犀利而尖銳,就和老鷹抓小雞中的老鷹一樣,“我再給你們最后一個機(jī)會。趕緊說,到底誰家里有這兩味藥,要是沒有說出來點被的線索也行。我可不是太子,好脾氣的哄著你們玩呢。三個數(shù)之后,要是還沒有人說話,我就把你們脫出去,挨個打!聽到?jīng)]有?”
瑤塵最后一句話猛然拔高,嚇得一個旁邊一個人差點沒尿褲子。
“一!”
“皇子,臣等家里是真沒有啊?”
下面人看見瑤塵要打屁股了,就開始一股腦的喊起冤來。
“二!”
瑤塵跟沒聽見一樣,邊緩緩走動,邊繼續(xù)數(shù)數(shù)。
“等一等!”
瑤塵立時抬頭往門口看去。
蕭韌熙大步走了進(jìn)來。
瑤塵看見他就腦袋疼,風(fēng)祭夜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你來干什么?”
蕭韌熙走到跟前,風(fēng)祭夜上前一步將他攔住,小聲不耐煩的低吼。
蕭韌熙瞪了風(fēng)祭夜一眼,伸手將他推開,徑自走到瑤塵身邊,小聲說道:“三皇子,這些人身上肯定沒有這兩味藥。因為他們的官階太低,要是能弄到這樣的東西,早就拿出來送禮了。”
“那你說怎么辦?”瑤塵沒好氣的問道,現(xiàn)在除了這個辦法,他還真的想不出別的著。
“要真想從這些人問出來,我建議您只去一個地方找!”蕭韌熙一點也不在乎瑤塵態(tài)度的說道。
“去哪找?”
“宋府!”
瑤塵眉頭立時一皺,蕭韌熙這是什么意思啊?怕宋清仰死的不夠快是怎么著,還得搜出貪墨的證據(jù)啊?
蕭韌熙一看瑤塵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趕緊接著說道:“皇子不要誤會。這個時候沒有什么比皇上的病情更重要。如果要說好東西,真的只有宋家才能拿出來。所以,與其在這些人身上浪費(fèi)時間,不如趕緊派人去宋府,從他們那里打聽一下!”
瑤塵低著頭,覺得這事更是難辦,“可是我外公還在牢里,沒有他,誰能知道家里有沒有這樣寶貝?難道,現(xiàn)在讓我去牢里?”
“不行!”蕭韌熙立時給否定了,“這個時候太敏感了。您絕不能再和宋大人有所牽連了。到時候皇上和太子那邊不好看。不如這樣,您派小侯爺去宋府,找宋雨澤,就說要用這兩樣?xùn)|西救宋大人。我就不信,宋家這個時候還會留著什么寶貝。只要小侯爺這么說,立時就能知道宋家是不是有這兩樣?xùn)|西。要是有就最好,要是沒有,咱們得立時想別的辦法。絕不能輕易浪費(fèi)時間!”
薛鋒覺得蕭韌熙說的很有道理,便走過來對瑤塵輕聲說道:“韌熙說的辦法可行。皇子,咱們就這么辦吧。您在這里主持大局,讓小侯爺趕緊過去。”
瑤塵想想,也覺得這個辦法好像不錯,便轉(zhuǎn)頭看向風(fēng)祭夜面色沉重的說道:“祭夜,你要辛苦一趟了,趕緊去宋家。這件事就全拜托給你了!”
風(fēng)祭夜長嘆一聲,“有什么辦法!誰讓我是臣子呢。行,我現(xiàn)在就去,你們等我的消息!我跑一趟倒是不礙事,但是就怕最后也是一場空!”
“沒辦法的時候,只能盡力了!”瑤塵想到這,心里也就惆悵的要死。
風(fēng)祭夜對瑤塵行了一禮,然后就迅速閃身去了宋府。
薛鋒轉(zhuǎn)頭去看蕭韌熙,“你那邊怎么樣?安撫下來沒有?”
“都還有些微詞,但是這個時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讓我都給留下了。”蕭韌熙折騰了一圈也有點疲憊。
瑤塵聽蕭韌熙這么說,便抬頭看他,“蘇緹怎么樣?”
“他倒是非常鎮(zhèn)定。什么也沒說,只是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沒有什么異常!”
聽蕭韌熙這么說,瑤塵才算是放下心來。這個時候,他是實在沒有心思再去管這個五王爺了。
等了好半天,風(fēng)祭夜終于回來了。
剛一看見他,瑤塵一下子從椅中站了起來,快步走過去,“怎么樣?有沒有?”
風(fēng)祭夜搖了搖頭,拿起旁邊的茶盞一飲而盡。
“沒有!是真的沒有!宋雨澤把家都要翻過來了,也是什么都沒有!”風(fēng)祭夜一點嬉笑的意思都沒有,滿臉都是凝重。
瑤塵聽風(fēng)祭夜如此說,立時心就沉了下去。
本來瑤塵還有點小私心,如果真是宋清仰能送來這兩味藥,他好找機(jī)會將他從天牢里救出來。父皇和太子都不會慢待救命恩人的。可惜,這么好的機(jī)會就如此輕易的溜走了。
“怎么辦啊?如果宋家都沒有,那他們這也未必能有了?”這個時候,連薛鋒都鎮(zhèn)靜不了了。要是真的找不到這兩味藥,那就糟了。
饒是風(fēng)祭夜和蕭韌熙這樣足智多謀的,此時也是束手無策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瑤塵看著下面的人,眼色忽然冷厲了起來,“打!打幾個就能逼出實話了!”
“不行!”風(fēng)祭夜竟然率先出聲阻攔,“三皇子,無論如何這件事您都不在理。要是平白無故的將這些官員打一頓,難免日后他們不會在心中記恨你,到時候,您這可就是無妄之災(zāi)了。”
瑤華冷冷一笑,“我還怕什么無妄之災(zāi)?!只要能救回父皇,再多來點天災(zāi)*我也不怕!”
說著,瑤塵一把將風(fēng)祭夜推到一邊,大步就跨了出去。
很快的,就有人被拖出去一頓打。
立時,下面慘叫聲,哭喊求饒聲連綿起伏,亂成一片。只有瑤塵,坐在中央,眼皮都不眨一下,只要結(jié)果不要過程。
“怎么辦?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薛鋒看著外面有點著急。
“沒辦法!三皇子說到就一定要做到!”風(fēng)祭夜面無表情的說道,“不過這樣也好!拖出去十個沒有一個冤枉的。算是給平時那些貪墨還債了。”
這邊正如火如荼打屁股的時候,忽然一個大內(nèi)禁衛(wèi)急匆匆的走過來,在蕭韌熙的耳邊快速的說了兩句話。
蕭韌熙眼睛一亮,轉(zhuǎn)頭吩咐:“快點帶進(jìn)來!帶到養(yǎng)心殿外面等著!”
“是!”
薛鋒和風(fēng)祭夜不知道是什么事,趕緊過來追問。
蕭韌熙卻沒說什么,而是走到中央,在瑤塵的耳邊說了兩句話。
瑤塵眼前立時一亮,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大步就往殿外走。
蕭韌熙跟著瑤塵,對薛鋒和風(fēng)祭夜擺了擺手,讓兩人趕緊跟著。
出了乾清宮,風(fēng)祭夜才追上前面兩人腳步,低聲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護(hù)國寺、明心大師派人來送草藥來了!”蕭韌熙快速的說道,嘴角邊竟然都帶著笑。
“什么?明心大師送藥來了?”風(fēng)祭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是神仙啊?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什么神仙!”薛鋒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是老祖這邊聽人說宮里皇上吐了血,那邊就第一時間派薛文去找明心大師了!用的還是自己病危的借口!”
“還是老太爺真知灼見,竟然能想到去請明心大師。看來這次皇上是真的有救了!”風(fēng)祭夜邊說也邊笑了出來。
瑤塵想到明心大師,就想到自己小時候得的那場重病。既然自己能得救,那父皇也一定會被救回來的。
想到這,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腳步不自覺的就加快了。
到了養(yǎng)心殿外面的小門房,瑤塵一腳就沖了進(jìn)去。
“人呢!明心大師派來的人呢?”
里面正有幾個小太監(jiān)在圍著說話。
此時看見瑤塵沖進(jìn)來,趕緊都閃到一邊去。立時,一個坐在椅子上喝水的小和尚露了出來。
這小和尚真小,竟然只有四五歲的樣子,連腳都夠不到地面。赫然竟是上次福九在護(hù)國寺遇到的小沙尼。
瑤塵看竟然是一個孩子,不由得就愣住了。
跟在后面進(jìn)來的蕭韌熙等人也呆住了,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小和尚看有幾個人正呆愣愣的看著他,不由得就有點靦腆的從椅子上爬下來,害羞不安的攪動小手的走到瑤塵面前,靦腆的說道:“我找薛福九!師父讓我找薛大小姐,有東西要給她!”
瑤塵還在發(fā)愣,蕭韌熙卻趕緊低身笑著說道:“你有什么東西要交給福九?我可以幫你代為轉(zhuǎn)達(dá)?”
小和尚立時搖搖頭,“不行!師父讓我親手交給她,我就要親手交給她!她在嗎?她要是不在,我就走了!”
“在!在!”
風(fēng)祭夜在后面連連點頭,不論如何,這是明心大師給派來送信的,萬一要是有藥方可怎么辦?!
說完竟然直接過去把小沙尼給抱了起來,直接去里面找福九。
瑤塵被眼神的事情給弄傻了,恍惚中,被薛鋒給直接拉了進(jìn)去。
此時,福九正拿著茶盞,一小勺一小勺的給晏澈喂水,做的專心致志的,認(rèn)真至極。
她覺得姨丈的病都是被自己氣出來的。要是自己不和他說那些話,姨丈就不會吐血了。所以,她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姨丈,讓他盡快好起來。
等秀兒進(jìn)來通報說外面有人找她,福九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沒看見我正忙著呢嗎?不見!回了吧!”
說著,又把一小勺水輕輕的放在晏澈的嘴邊,喂下去之后,還把旁邊溢出來的水漬擦干。
“小姐,您快去看看,說是從護(hù)國寺來的。一定要見你!”秀兒說著,就走上前,將福九手中的茶碗強(qiáng)制的給拿了過去。
薛鼎天本來正坐在椅中打盹,聽見護(hù)國寺幾個字一下子將眼睛睜開,“去!快去!是明心大師來消息了!趕緊去看看!”
福九看老祖也這么緊張,變趕緊點點頭,轉(zhuǎn)身就朝外面跑去。
正好和要走進(jìn)來的風(fēng)祭夜等人走了個正著。
“福九,這個小和尚找你!”風(fēng)祭夜立時大喊,跑著就把小和尚放到了福九面前。
福九低頭一看,正是上次那個見過的小和尚。
“小師傅,您怎么來了?”福九俯下身,好意外的望著小和尚說道。
小和尚一看福九,臉還紅了一下,有模有樣的打了一個劫,“女施主有禮了!小僧是受了大師所托,特意給施主送草藥的!還有大師的一封信!”
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封信遞給福九。
福九趕緊將信拆開,發(fā)現(xiàn)上面只有四個字:釋然!放下!
“什么意思啊?”福九里外來回看了看,還是沒懂,便將紙遞給蕭韌熙。
蕭韌熙和瑤塵等人看了一眼,立時就知道,這是送給晏澈的偈語。可是,現(xiàn)在可不是說法的時候。
“小師傅,你帶過來的草藥呢?”福九趕緊問那個小和尚,這才是最重要的。
小和尚立時伸出小手指著外面,“被守衛(wèi)大哥哥們都給攔在外面了,說宮廷重地,不讓帶進(jìn)來!……”
“你帶的東西很多嗎?怎么還不讓帶進(jìn)來?”福九不明白的接著問道。
“對啊!用寺院里的馬車?yán)瓉淼模熜謧円捕歼€在外面等著呢!”
“這些混賬!”瑤塵沒好氣的罵了一聲,“來人!將護(hù)國寺的馬車送進(jìn)來!”
“是!”
一馬車的藥,這得是多少啊?!
不過回想過來,這些藥不會是還沒經(jīng)過處理呢吧!
聽說護(hù)國寺的人來給送藥了,瑤華帶著薛朗等人也都走了出來。都對明心大師送來的東西充滿了好奇。
很快,馬車被拉來了。
當(dāng)所有人看了一眼之后,全都傻了:這哪是什么藥啊?!這根本就是一車草。
瑤華和瑤塵第一個就受不了了,失望的神情立時出現(xiàn)在臉上。
福九更是不知道克制,走過去,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那車草:“這是什么啊?這明明是一車草啊!”
“對!這個就叫神仙草!”小和尚趕緊跑過來對福九說道,“師父說了,這草是專門用來治病救人的。你們想要救的那個人只要用這個就能被治好的!”
“人吃草也能被就活嗎?”福九覺得自己的世界亂了,“這些草要怎么吃啊?是像馬那樣嗎?那不得噎死啊!”
“草是不能吃的!”小和尚和看見了什么笨蛋一樣,微微皺起小眉頭,對福九大聲說道:“用神仙草煮水,煮三個時辰,喝下去。還有,用這草煮水洗澡,用力搓背。這樣就好了!”
“哦哦!”福九趕緊連連點頭,“我就說嘛,人吃草不就變成畜生了!肯定是不行的!”
對于福九的話,其他人都當(dāng)沒聽見。
正在這時,方敏夫扶著邢老太醫(yī)匆匆的從后面出來。
剛才兩個人一直在熬藥,然后查醫(yī)書。聽劉忠過來稟告說明心大師派人送藥來了,才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簡單的聽薛鋒給介紹了一下,邢老太醫(yī)趕緊過去拿起一根草閉著眼睛細(xì)細(xì)品嘗起來。
嚼到最后竟然給咽了下去,等了一會才猛然睜開眼,急急的走過來,抓著小和尚的肩膀問道:“這草藥叫什么?”
小和尚被嚇到了,張著小嘴,嚇得都不敢說話了。
福九見了,趕緊走過去,將小和尚從老太醫(yī)的手中拉過來,“神仙草!明心大師管這個叫神仙草!”
“神仙草?”邢老太醫(yī)喃喃的念了一句,“這明明是明陽子,什么是神仙草呢?這明心大師又怎么會有這么多這稀罕玩意呢?!”
“師父!什么是明陽子啊?”方敏夫雖然也算是博學(xué)多識,但是卻從來都沒有聽過這種草藥。
邢老太醫(yī)茫然的轉(zhuǎn)頭看著方敏夫,喃喃的說道:“明陽子傳說是長在南海觀音山上的仙草,是觀音菩薩用玉凈瓶澆灌的仙草,可治百病,可延年益壽。這東西已經(jīng)絕跡很久了。當(dāng)年,你太祖師爺?shù)臅r候留下過那么一點點,所以我才知道這東西并不是傳說。但是后來我也不曾再見過。可是,現(xiàn)在這東西怎么有這么多!神了!簡直神了!”
說著,邢老太醫(yī)好像不太確認(rèn)似的,又轉(zhuǎn)身,珍惜寶貝的弄了一小點,放在嘴里,細(xì)細(xì)品嘗。
“不會錯!就是明陽子!味甘而潤,生津止渴,如腹卻又暖如陽火,增陽氣,去濕寒,四肢舒展卻又性溫不烈,柔而醇綿,真是,真是仙丹啊!”
邢老太醫(yī)看著那一整車的明陽子,輕輕撫摸,立時眼眶就濕潤了起來,“真是蒼天護(hù)佑啊!皇上,皇上這次可算是有救了!”
聽邢老太醫(yī)如此說,所有人都松了口氣,瑤華甚至用手摸了一把眼淚。
邢老太醫(yī)有轉(zhuǎn)過身,走到小和尚跟前,費(fèi)勁的蹲下去,面目和藹的問道:“小師父,你告訴爺爺,這些明陽子,啊,不對,神仙草,大師到底是從哪里找到的?”
“是師父親手種的啊!”小和尚萌噠噠的眨了眨大眼睛說道:“師父沒事的時候不是在種地,就是在種草。然后分給那些看不起病的百姓。那些人吃了這神仙草,就都好了。我聽師兄們說,大師找了很多很多年,胡子都白了的時候才學(xué)會種這種草。所以,就種了好多,好多。又讓師兄們也學(xué)著種,不讓草死了!”
“汗顏!汗顏啊!”邢老太醫(yī)忽然站起身,滿臉慚愧的說道:“治病救人,妄擔(dān)虛名!老夫只知道用醫(yī)術(shù)救一人,可是大師卻用慈悲心救了千秋萬代。讓老夫真是無地自容啊!”
方敏夫趕緊走過去安慰師父,“師父,您和大師都是功在千秋。治病救人,本就不分多與少!……”
邢老太醫(yī)趕緊搖搖手,“不要說了!趕緊的,按照大師的吩咐給皇上煮藥。等皇上好了,我一定要親上護(hù)國寺拜見大師。快!快去!”
說著,便讓下面的侍衛(wèi)小心的把這些神仙草都運(yùn)到到他的藥房去,誰也不許碰。
所有人此時的心里才算是安放下來,這一天簡直就是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遍。
瑤華和蕭韌熙對望了一眼,互相都捏了一把冷汗的長出了口氣。
福九知道晏澈的病有了希望,便趕緊拉著那小和尚進(jìn)屋去吃點東西,順便問問大師的情況。
“施主,大師還在等著和你下棋。你不會忘了吧?”小和尚一邊吃芙蓉糕,一邊笑瞇瞇的問福九。
“不會!我記著呢!”福九看小和尚實在可愛,又讓人多拿了些糕點過來,然后又讓人多準(zhǔn)備一些吃的,讓小和尚拿回去吃。
“記得就好。大師說了,到時候會有人和你一起去拜訪他。大師說,你們要是輕裝簡行,他就出來見你們,要是大張旗鼓的,大師就不見了,會躲起來!”
“還有人和我一起去?是誰啊?”福九瞪著大眼睛特別好奇的問道。
小和尚立時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反正肯定有人和你一起去!大師還說,讓你對那個有病的人說,要好好珍惜活過來一次的機(jī)會,要學(xué)會放下和釋然,廟堂上的事已經(jīng)和他沒有關(guān)系了。他的帝緣已經(jīng)盡了。要是還執(zhí)迷不悟,就再也沒有人能救他了!”
這和尚說完還仔細(xì)的想了想,對,師父就是這么說的,他背了好久,一個字都沒有錯。
福九想了想,然后點點頭,“放心吧,我一定會和姨丈說的!”
說著,又給小和尚倒了一杯香茶,看著他甜甜的笑了。
瑤華他們想的就比較全面了。
不但給了那些一起來的僧侶不少賞賜。同時還專門給明心大師備了好多禮物。怕唐突了大師,便都是些吃的用的。
蘇舞月聽說明心大師送來了仙丹,可以救晏澈的命,立時就從床下下來了。匆匆的梳洗了一下,然后便從自己一個精致的盒子中拿出一串金絲檀木的佛珠,捧著便跑了出來。
“母后!您這是干什么啊?”瑤華看見蘇舞月,趕緊過去給攔住。
“瑤華!你讓師父們把這串珠串獻(xiàn)給大師,就說是我的一點心意。等你父皇病好了,母后親自去佛前齋戒一個月,侍奉佛祖。同時,告訴大師,過兩日便去修繕護(hù)國寺的佛堂廟宇。母后要還愿!”說著,便把那串極其珍貴的佛珠雙手遞到瑤華的手上。
瑤華低頭只看一眼,便知道,這是當(dāng)年父皇贈送給母后的,聽說還是父皇親自在佛前求回來的,又用手“盤”一年的時間才送給母后的。蘇舞月極其珍貴,平日里只是小心的看看擦拭,從來都不讓別人動的。
“母后,這珠串是您的珍愛之物,您……”
“只要讓你父皇能好過來,比說是這珠串,就是你母后的命也會哪來換的!趕緊,給大師送過去!”
瑤華看了蘇舞月一眼,趕緊點點頭,然后小心的放在婉星拿過來的寶盒中,輕輕合上。
薛鼎天聽說明心竟然給送來了仙丹,一時間老淚縱橫,握著晏澈的手說道:“晏澈啊,這次你可有救了!明心大師派人來救你來了!你好好的喝藥,別讓師父再為你擔(dān)心了啊!老頭子的這顆心啊,要讓你們給折磨碎了啊!”
晏澈似乎聽見了,緊閉著雙眼,手指微微動了動。
當(dāng)方敏夫捧著那碗藥走進(jìn)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福九端著那碗藥,輕輕的靠在被扶起來的晏澈身邊,小心的將藥一點點的給他喂進(jìn)去。
晏澈開始的時候本來是睡著的。結(jié)果到最后,竟然是有些陷入昏迷了,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睛。
福九喂的很小心,雖然有些流到了外面,但是兩碗下去,總有一碗是順了進(jìn)去。
當(dāng)大家看著晏澈喝了藥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蘇舞月等人的意思是讓薛鼎天先回家休息一下,哪怕是到旁邊的客房休息一下也行啊。
偏偏老爺子倔強(qiáng)的很,不等晏澈過了這晚危險期絕不離開。
勸不了就只能命人再抬一把軟榻來,放在晏澈的旁邊。
蘇舞月也是要和所有人一起守夜的。但是瑤華說,晏澈這以后還需要更多的照顧,不易所有人都守在這,甚至連瑤塵都讓他給攆回去先睡一會。等下半夜休息了再來替換他。
而薛朗等人卻是不能走的,只能先到旁邊的客房休息。但是也不用死守在一起。
福九最不聽話,死活也不離開晏澈和老祖。
沒辦法,瑤華只好讓她留在這。
而風(fēng)祭夜和薛鋒等人則都趕緊回府安慰家人。
蕭韌熙走的時候看了一眼福九,對她微微示意了一下,顯然是有話要說。
福九趁著人不注意,便趕緊溜出來。
“什么事啊?漂亮哥哥!”福九拉著蕭韌熙走到角落里,悄聲問道。
蕭韌熙憐惜的看著福九,摸了摸她的小臉,“怎么樣?還挺的住嗎?要是太累了,就先去休息一會!我怕你生病!”
“沒事的!我好的很!”說著,福九還展示的抬一下胳膊,“倒是你,外面有那么多事,你要自己多吃飯,多睡覺。這幾天我都要陪著姨丈,你要照顧好你自己!”
想到兩個人要分開,福九有點難過,將頭輕輕的靠在蕭韌熙的身上,輕聲說道:“姨丈是被我氣病的。我是一定要照顧好他的。還好,這次大師救了姨丈,否則要是姨丈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會難過死的!我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蕭韌熙聽福九這么說,趕緊將她的小臉捧起來,認(rèn)真的說道:“福九,你聽我說,皇上病了和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都是漂亮哥哥不好,才會讓皇上生氣。你不要把這件事怪到自己身上,知道嗎?你從來都沒有做錯,是我不夠好,才讓你和皇上都吃了這么多的苦!放心吧,等皇上好了。我一定會請黃上責(zé)罰的。但是,你不要有事,知道嗎?”
“可是,明明是我……”
“和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你相信我!漂亮哥哥什么時候騙過你?!”蕭韌熙就怕福九心里指責(zé)難過,所以必須趁著這個時候讓她明白其中的道理。
福九看著蕭韌熙,良久才點點頭,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我不難過了。不過,要是姨丈好了之后,我就和你一起請他打屁股。因為我們讓他生氣了。這樣,好不好?”
蕭韌熙低下頭莞爾一笑,“好!到時候你替我多挨幾下!”
“你討厭!”福九伸著小手就打了蕭韌熙一下,“我才不要替你多挨幾下,很疼的!”
蕭韌熙看著福九,又把她摟在懷里,無限安慰的閉上了眼睛。
謝謝老天爺,總算是讓皇上得救了。否則,他這輩子不但娶不上福九,還會被內(nèi)疚感折磨死。經(jīng)過這次,他相信,皇上一定不會再阻撓他和福九的親事了,他離幸福的日子已經(jīng)很近了,福九,他終于是掃清了所有的障礙走到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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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年底了有些忙,醉貓最近更新可能會有些晚,實在是忙不過來了。
為了保持萬更,貓也是玩命了。還好,有九條命,要不真不夠了!
所以,更新晚的時候請大家多原諒。
體諒一下吧,要不,我就坐地打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