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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伯雍靠坐在沙發(fā)上,衣領(lǐng)微松,嘴角貼著創(chuàng)口貼,一雙眼睛卻落在了平板上。
距離《金戈鐵馬》劇組驚馬事件,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星期。衛(wèi)彥和柳言明所在的兩家公司分別出了公關(guān)稿,前者將整件事寫成了“意外事故”,后者則發(fā)揮了中文的博大精深,沒有一字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前言后語搭起來,沒有哪一句不是在坑寰球。
首先看完公關(guān)稿的葛暉不由咂舌,嘀嘀咕咕在自言自語說要不要聘請幫柳言明寫稿子的那家公司,以后也負責給盛伯雍做公關(guān)。而盛伯雍更關(guān)注的是剛剛刷新出來的,來自吉訶影視官方賬號的一份長微博。微博下面的轉(zhuǎn)發(fā)和評論數(shù)量每分每秒都在猛增。
盛伯雍的目光隨著評論往下,混雜在普通網(wǎng)友中間的水軍,頂著稀奇古怪的頭像,說著大同小異只差復制黏貼的話語,都是一副“你看你看這里在洗地”的嘴臉。幸運的是,沈鶴電影學院的那些同學從陳大少那里得到消息后,也開始紛紛轉(zhuǎn)發(fā)消息并且辟謠。到今天,寰球發(fā)的公關(guān)稿底下,嘲笑的網(wǎng)友比洗地要多了好幾倍。
這幾天,一邊拍戲,一邊看著沈鶴和柳言明結(jié)盟對付衛(wèi)彥的這場好戲,盛伯雍想的最多的是,《天工》什么時候能夠上映。
“目前暫定在四月。”葛暉感概,“說句實在的,新人想靠電影走紅太難,電影的制作周期不比電視劇的短,加上大咖云集,想要出跳不容易。這個世界上,畢竟不是隨便一個新人都能像宋霖那樣,一舉成名的。”
盛伯雍起身,撕了嘴角上的創(chuàng)口貼:“現(xiàn)在還沒到農(nóng)歷新年,四月才上映,太晚了。”
葛暉看著他:“整部戲十二月才拍完,現(xiàn)在連二月都沒到,你當后期不需要時間?”看到盛伯雍重新撕了個創(chuàng)口貼貼上,忍不住又接了句,“就嘴角這么點傷,撕就撕了,還貼什么?哎哎哎,你干嘛,都快十點了,要出去?”
“吃夜宵。”
“我要燒烤,給我來幾串烤雞翅,要辣。”
“自己去買。”
盛伯雍的話音落下,人已經(jīng)穿上外套,“砰”的關(guān)了門。從洗手間出來的小鄭愣愣地站在門口,客廳里葛暉氣急敗壞的大叫:“連串烤雞翅都不帶,這人是不是太小氣了……等等,我說怎么大晚上的突然出門,敢情是去找人的是吧?”
小鄭探頭,葛暉抓著平板,沒有關(guān)掉的微博上,陳大少發(fā)的最新微博,是沈鶴坐在路邊的燒烤攤里,面前的桌子上擺了一鐵盆的燒烤。
“大概……盛哥是真餓了。”小鄭撓了撓濕漉漉的腦袋,“他以前當兵的,胃口大,這幾天白天都是武戲,運動量大,餓了也正常。”
“……”
葛暉頭一次覺得自己給盛伯雍找的這個助理居然是個傻白甜。
*
今天劇組收工的時候已經(jīng)八點多了,從拍攝基地到酒店差不多開了一個多小時。因為驚馬事件變得熟絡(luò)起來的柳言明,帶著助理擠在陳大少的雷克薩斯里,餓得肚子咕咕響,實在是忍不住了大手一揮拉上沈鶴就轉(zhuǎn)道去酒店附近的燒烤攤吃夜宵。
從一屁股在攤子里找了凳子坐下開始,柳言明的嘴就沒停過。
“那個公關(guān)稿寫的是真的厲害!我都沒想到這種坑人還不讓人見著坑洞的。說起來我今天看那個衛(wèi)彥,他的臉色可不好看,好像還三番兩次挑釁你,你是不是哪里不小心招惹到他了?他這人是真小心眼,別在我這邊討不到便宜,又去對付你。你剛出道,還沒拿出成熟作品來,想弄你太容易了。”
陳大少埋頭啃雞翅,聽到這話,抬頭瞥了他一眼,燒烤攤的背景音樂放得震耳欲聾,張嘴剛想解釋,嘴里又被塞了一串豆腐干。他看著沈鶴眨了眨眼,老老實實低下頭繼續(xù)吃。
“他心情不好,大概是因為別的什么事。”
“我聽給他化妝的妹子說,最近幾天他脖子上都有一圈淤青,好像是被人掐的,還有繩子勒過的痕跡。”柳言明壓低聲音,有些八卦道,“劇組里的人說這個衛(wèi)彥背后有金主,好像還是男的。會不會是因為和金主出了什么事情,所以……”
沈鶴睨了柳言明一眼。自從知道驚馬的事是衛(wèi)彥的報復后,這一位就沒在人前給過衛(wèi)彥好臉色,好在衛(wèi)彥最近似乎也被閆寧約束住了手腳,并沒有因為他的舉動做出更瘋狂的報復來。只是想來,一個人的脾氣底性就那樣了,過幾天還是會鬧出點什么事來。
大概是因為沈鶴這一眼,柳言明漲紅了臉,咳嗽兩聲:“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他不像沈鶴,一出道就天賦驚人,也不像衛(wèi)彥演技不夠后臺來湊,以他的演技最多也就是在圈子里混到三.流演員的位置,像現(xiàn)在這樣八卦別人的事,要是被人抓到捅出去,或許就要被對方的后臺還有粉絲圍攻,到時候可能連五流演員都做補上了。
“柳哥,衛(wèi)彥報復心重,你還是當心一些……”陳大少一抹嘴,接上話就說,“這人也就是出事的時候安靜幾天,等風頭過去了,又要出來作怪。”
他這話一說完,柳言明就愣了愣,回頭想起沈鶴之前也和衛(wèi)彥有過合作,恍然大悟:“這人前科這么多?”
“不過就是被人捧著捧著以為自己是個腕兒了,看不得別人比他好。”陳大少語氣中的篤定聽起來好像他知道全部內(nèi)情一樣。
柳言明動了動嘴,沒出聲,吃烤肉的時候,只覺得撒了孜然和辣椒面的肉也堵不上心里拳頭那么大的窟窿。要說他遇到驚馬之后心里不犯怵那是虛的,沒名氣沒后臺在圈子混這么多年,每次接拍的戲都是沒多少內(nèi)容的小角色,好不容易來了個戲份挺多的,又一不留神得罪了有后臺的演員。柳言明自己心里頭其實也心塞的很,一面被經(jīng)紀人責怪那么不小心,一面又不敢在沈鶴這個新人面前露怯,回過頭來再看同樣得罪過衛(wèi)彥的沈鶴,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個新人都比不上。
瞧瞧人家,這淡定的,好像壓根沒得罪過人一樣。
吃完燒烤,四個人沿著燒烤攤對面的內(nèi)湖沿岸往停車的地方走去。三三兩兩的情侶、兄弟坐在湖邊的岸堤上閑聊,幾盒燒烤,幾罐啤酒,氣氛好得不行。
因為第二天沒戲,柳言明喝了不少酒,酒勁上頭,走路多少有些東倒西歪,指天指地說著胡話。沈鶴走在旁邊,聞著身邊男人的酒氣,忍不住皺了皺眉。最后實在不行了,他停下腳步,無奈地喊住柳言明的小助理:“你在這把人照顧好,我記得附近有藥房,我去買點解酒藥過來。”他說完話,邁開腿就往馬路對面走,身后頭傳來柳言明喝醉之后大著舌頭說話的聲音,還有小助理無奈的應和。
從岸堤邊穿過馬路走了大概有兩三分鐘的路程,沈鶴果然找到了一家24小時藥房。門庭冷落,并沒多少生意。他摸了摸口袋,抬腿就要往里頭走,身后頭忽然傳來了高跟鞋的“噠噠”聲,他下意識地回頭,有個長發(fā)飄飄的女孩踩著高跟鞋一邊低著頭看手機,一邊大步往前邁,再往前幾步就能直接和他撞上。
沈鶴剛要邁腿讓開路,那女孩突然“哎呀”一聲,扭了腳,眉頭一皺就要往他身上倒。
沈鶴下意識要伸手去扶,胳膊卻突然被人從后面抓著,然后往旁邊一帶,女孩踉蹌了兩下,還是站穩(wěn)了。
“……”
沈鶴和女孩面面相覷,后者臉一紅,低頭就跑。
“有記者跟著,先進去再說。”
熟悉的聲音沉沉的在耳邊響起,沈鶴收回試圖去看女孩的目光,動了動手臂,男人聽話的松開了手,跟著他一齊走進藥房。
藥房收銀臺的小妹正低頭玩著手機,眼角瞥見有人一前一后進店也沒在意。直到聽到聲音,這才抬頭看了一眼,就一眼,差點扔掉手機叫起來。
“求……求簽名!”小妹在收銀臺上翻了半天,終于翻出一張干凈的打印紙來,趕緊捧著送到盛伯雍面前,“男神,能求給簽名嗎?我,我,我很喜歡你!我還看了《故國》,你演的陸景榮實在是太帥了!還有和世子秧之間的兄弟感情看得我一直在哭,一想到世子的演員已經(jīng)去世了就覺得好可惜。”
收銀小妹的聲音里是真的透著難過,接過打印紙準備簽名的盛伯雍下意識地看了眼站在貨架前找藥的沈鶴。青年正伸手拿起一盒藥,聽到聲音的時候,明顯頓了頓,隨即又轉(zhuǎn)身往另一邊的貨柜走,將臉孔徹底藏在別處。
盛伯雍幾下簽好名字,走到貨柜前:“我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個女的和幾個狗仔,在商量哪個角度拍照比較好。”他跟著沈鶴的腳步轉(zhuǎn)到另一邊,“我聽話里的意思,好像是打算拍幾張比較容易帶起話題的照片,最好是能拍到你跟女性親密接觸的。”
沈鶴后腳慢了一步,特意向盛伯雍投去一瞥:“盛哥怎么會在這里?”
“……夜跑。”
沈鶴挑眉。
快十點了才夜跑?
沈鶴當然不會再追問原因,拿過終于找到的解酒藥,走到收銀臺:“那女孩撞過來的時候,我大概有猜到。”他抬頭,看著盛伯雍,“不過記者現(xiàn)在拍我沒什么用。我不紅。”
“不紅也沒什么。”盛伯雍皺了皺眉,“一張照片可以編出十幾個故事版本,根本不用管你紅不紅。”他頓了頓,看著沈鶴的眼睛,低聲道,“宋霖在拍攝完《故國》之后,因為一個空穴來風的丑聞,差一點被寰球永遠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