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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依又在小徑上遇見了范嘉執(zhí),自己都有些頭疼,這個二房表哥到底是怎么了?她可記得前世他每每見了她都是一副十分鄙夷的樣子,總覺得她不顧臉面追著小表哥,是很離經(jīng)叛道的。人生再走一遭,這位好像是喜歡上了自己,真是讓柳依依覺得有些費(fèi)解。
范嘉執(zhí)見到柳依依帶著碧荷走在小徑上,雙眼一亮,匆匆的走到了她面前,“表妹,這是我從外面帶來的棗子糕,你要不要嘗嘗?”
碧荷在一旁見范嘉執(zhí)的模樣心中有些跳腳,這位表少爺?shù)男乃颊媸锹啡私灾耍墒侨羰撬娴南矚g小姐,便應(yīng)該跟長輩說,將此事過了明路,可是如今他的母親楊氏明顯的不大喜歡小姐,而他卻還癡癡的與小姐偶遇,這真不明白他到底是喜歡小姐還是想害小姐呢。
碧荷心中有氣,正經(jīng)說起來也不是范府的丫鬟,她并沒有上前去接那棗子糕,而柳依依今世早就鐵了心不與男人有什么關(guān)系,對這位眼中的愛戀只能裝作視而不見了,本來她就還小,是不是?
范嘉執(zhí)手中的棗子糕是剛烤出來的,在風(fēng)中還飄散著棗子香,可并沒有人去接他的棗子糕,讓場面一下冷了下來。
“依姐兒,你在做什么?”柳依依見范嘉執(zhí)面色有些僵硬,不由得開口想為他下一個臺階,卻聽見后面的男聲響起。
大表哥!柳依依興奮的回了頭,看見范晟睿穿著一套黑色的簡裝,身材修長站在小徑旁的青竹下,大表哥和青竹在一起格外的相配呢。柳依依心中莫名的想著,笑著對范晟睿走去,“二房表哥說為了帶了棗子糕,可是我最近鬧牙疼,不敢吃這些甜的呢。”
她見了范晟睿,由一個有有些尷尬的木娃娃變得鮮活起來,一顰一笑格外嬌俏,讓一旁的范嘉執(zhí)臉色變得有些陰暗,難道小表妹她….
柳依依走到了范晟睿身后,用一雙嬌嫩的手推了推范晟睿:“大表哥,你快幫我跟二房表哥說下,我不能吃這些的。”
范晟睿有些冷肅的臉因?yàn)榱酪赖囊蕾嚩兊蒙晕睾土艘恍白吡藥撞剑瑢Ψ都螆?zhí)說道:“嘉執(zhí),我知道你將依姐兒當(dāng)親妹妹疼,可是她腸胃弱,并吃不得這些外來的東西。”
范嘉執(zhí)站在原地,臉上火辣辣的,似乎被范晟睿抽了幾個耳光,將他與柳依依的關(guān)系并為兄妹,豈不是告誡他不要對柳依依有非分之想么?他想對著范晟睿大吼,可是范晟睿本就是范家未來的掌門人,得罪他并無好處,只能悻悻然的笑道:“原來是這樣,起先我以為如潔喜歡吃這棗子糕,便給表妹帶了些,但我并不知道表妹不喜歡這些呢。”
范晟睿聽了范嘉執(zhí)的解釋,將在他身后的柳依依拉了出來,“二房表哥對你如此之好,還不說聲謝謝?”
柳依依在范晟睿面前格外的乖順,她對范嘉執(zhí)大大的微笑了一下說:“謝謝二房表哥。”
二房表哥這四個字似乎將她與范嘉執(zhí)的關(guān)系生生的割裂開來,讓范嘉執(zhí)心中一顫。
范晟睿聽柳依依對范嘉執(zhí)說了謝謝,對柳依依說道,“我母親要找你有事呢,你與我一起過去。”
柳依依聽了,嬉笑著跟著范晟睿走了,只留下范嘉執(zhí)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小徑上,他見范晟睿雖然冷漠,但是對柳依依卻有著額外的溫存,難道大哥他…他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多心,范晟睿與柳依依實(shí)在是太不可能了。
范晟睿回來十分繁忙,柳依依除了他剛回來見了他一面后,便再也沒有見過他。她為了躲避范嘉執(zhí),下學(xué)的道是專門選的冷僻的小徑,若不是范晟睿專門來找她,是不可能偶遇她的。她想了這些,覺得心中有些美滋滋的。碧荷在一邊,見柳依依那低落的心情莫名變得很好,便也在一旁笑了起來。
“你最近可好?”范晟睿看著前面蹦蹦跳跳還沒有個淑女樣子的柳依依,溫聲問道。
“恩,很好。”柳依依在前面走了幾步,扯了小徑旁邊的一棵草,在手中揉搓起來,“大表哥呢?”
“我也很好。”范晟睿說道,見前面的柳依依被路邊的小石子絆了了一下,連忙扶了她一把,“你啊,怎么還和孩子一般?”
“我再過幾天就十二了。”柳依依瞪著雙眼對范晟睿說道,“我已經(jīng)是大孩子了。”
大孩子與小孩子有什么區(qū)別呢?范晟睿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柳依依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我又不是小白。”柳依依抱怨著,卻走到了范晟睿旁邊,一雙美目中盡是對范晟睿的信賴之情。
范晟睿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木頭盒子,碧荷遠(yuǎn)遠(yuǎn)看了便覺得這個木頭盒子中的東西價值不菲。
柳依依抬頭看著范晟睿手中的盒子,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
范晟睿將盒子打開,拿出了一塊晶瑩的美玉,柳依依好奇的看著,驚喜的說了一句“小兔子”。
那小兔子的美玉在陽光下有些活靈活現(xiàn),范晟睿輕輕的拿了紅線對柳依依說轉(zhuǎn)過去,柳依依聽話的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
范晟睿將她烏黑的發(fā)絲捋到一邊,將這小兔子的玉佩帶到了她的雪白的脖子上。
柳依依感到脖子上一涼,回頭看了看范晟睿。
“這玉佩冬暖夏涼的又招高僧開了光的,你帶在身上,除了親近的人,不要給其他人看見了。”范晟睿在柳依依的耳邊說道。
其他人是什么人?柳依依感到臉有一絲絲燥熱,她微微的往前面走了一小步,“這是我的生辰禮物嗎?”
范晟睿點(diǎn)了點(diǎn)頭,“以后每年我都為你準(zhǔn)備生辰禮物。”
每年?若你娶了妻子哪里還能記得起我,柳依依莫名的心中有一絲絲酸溜溜的,可是她想到上世,只有范晟睿還記得在廟中的她的時候,心中寬慰,她在范晟睿面前墊了墊腳:“大表哥可要記得你今天說的話,以后我每個生辰你不認(rèn)真準(zhǔn)備禮物,我便要?dú)⒌侥忝媲暗摹!?
范晟睿看著柳依依粉頸上的紅線,眸色變得有些深了起來,認(rèn)真道:“放心吧,必忘不了你的。”
秋日雖然來了,但是陽光仍是有些烈,范晟睿看著柳依依被曬得有些紅的臉蛋兒,不動聲色的幫她擋住了陽光。
柳依依突然覺得面前有些陰了,再看著身邊的范晟睿,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瞇著眼笑了笑,“大表哥,你真好。”
范晟睿看著柳依依一副如風(fēng)中搖曳的小花模樣,摸了摸她的頭,“你只要開開心心就可以,若是有人讓你不高興了,盡管對我說。”
“嗯嗯。”柳依依用力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上世怎么會覺得這個優(yōu)秀的大表哥太過于難接近呢?明明他就是面冷心熱護(hù)短的。
柳依依與范晟睿走出了小徑,柳依依要回廂房,她雖然現(xiàn)在不大不小,但是也應(yīng)該是有男女大防了,她學(xué)著小丫鬟一般跟范晟睿行了一個禮,“大少爺,您好好的休息吧,奴婢就不遠(yuǎn)送了。”
范晟睿笑著看著柳依依說了一句調(diào)皮鬼,才轉(zhuǎn)身離開。
碧荷在兩人身后看得真真切切的,柳依依年紀(jì)越大,心思越重,雖然在眾人面前端得是天真無邪,但是卻從來不放肆,而她在范晟睿面前,卻多了幾絲調(diào)皮。
莫非小姐與大少爺?碧荷想到此,自己都覺得不大可能,只追上了柳依依,“小姐,你走得也太快了。”
柳依依看了看碧荷,“我走得快?是你走得太慢了吧。”她調(diào)侃完碧荷,心中卻有著一絲不安,紙包不住火,范嘉執(zhí)如此對她,萬一讓旁人知道了,一定給大林氏帶來麻煩的。她嘆了一口氣,也許自己在范府的日子不久了。
范晟睿與柳依依在小徑上分開了,徑直去了范大人的書房。
范大人正在看一卷書,見大兒進(jìn)來了,將書放下,笑著問:“你不是在你母親那兒么。”
“剛從她那兒出來。”范晟睿坐到了范大人身邊,外面的小丫鬟連忙端上來一壺茶。
范晟睿對小丫鬟點(diǎn)了點(diǎn)頭,惹得小丫鬟紅著臉下去了,范大人這才有些感嘆,如今的世界,是他兒子的了,他已經(jīng)老了。
“父親,我想問問,你怎么安排嘉執(zhí)?”范晟睿用手敲了敲桌子,問道。
怎么安排范嘉執(zhí)?范大人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兒子,他管范嘉平倒是正常,如今怎么管到了二房?“嘉執(zhí)雖然在學(xué)業(yè)上努力,但是天分卻差了些,我準(zhǔn)備讓他在范府學(xué)著,以后為他謀求一個閑散職位也罷。”說到此,范大人嘆了一口氣,自己與弟弟明明是從同一個母親的肚子里鉆出來的,怎么人生就真么不一樣呢?
“到了年底,嘉平將去往白鷺書院了,嘉執(zhí)雖然資質(zhì)平庸了點(diǎn),但也最好出去歷練一番,免得長于婦人之手,被荒廢了。”范嘉睿年紀(jì)輕輕,卻安排起了弟弟們的前程,范大人并不覺得異樣,反而覺得這個兒子考慮得周到,連一大家子的前程都想到了。
說到婦人之手,范大人便想起了楊氏,她實(shí)在是個眼皮子窄的,而自己的弟弟,也并不是什么聰明人,讓侄子在這兩人膝下繼續(xù)下去,還有什么出路?他揉了揉太陽穴,“我與南山學(xué)院的院長相交甚好,便將執(zhí)哥兒送往那里吧。”南山學(xué)院雖然不是最好的學(xué)府,但是勝在環(huán)境優(yōu)美,陶冶個情操是沒有問題的。
范晟睿聽了,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此一來,執(zhí)哥兒也有好去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