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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坐在榻上,又聽見貼身張嚒嚒跟自己說兒子又在那后花園轉悠,氣得將茶碗重重的砸在了旁邊的小幾上,“這小妖精和她的母親一樣,是個不省心的。”天下的母親都一樣,但凡自己的兒子被女子吸引了,一定是那個女子的不對。
張嚒嚒有些殷勤的為楊氏換了茶碗,“夫人氣個什么呢?少爺他不過看那表小姐顏色好而已。等再長大一些,便知道這女子啊,光有美貌是沒有用的。再說了,少爺娶誰,還不是您的一句話么?難道他還越過了您不成?”
“話雖然是這么說。”楊氏被張嚒嚒勸了下來,仍有些意難平,“我得想辦法將這小妖精弄出范府才是。”
楊氏剛說完這話,便見自己的女兒范如潔從門外走了進來,她將焦躁的神色一掃而空,和顏悅色的對范如潔說:“今兒可學到了什么好的?”
“母親,你怎么老念叨我。”范如潔跺了跺腳,撲到了楊氏的懷中,一幅小女兒的情態(tài),而她身后的范如梅卻畏畏縮縮的站在一邊,完全沒有大家女子的氣度。
“這可是每個女兒都要經歷的過程。”楊氏雖然對別人苛刻,但是卻身邊的一對兒女卻是最疼最寵的,她不動聲色的看了看一旁的范如梅,皺了皺眉,到底是小婦生的,與她的母親一模一樣!
“你今天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楊氏對著范如梅說道,老是讓她看到搶她丈夫的女人那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也是夠膈應的。
范如梅懦弱的點了點,退出了大堂,出來時,她額頭上都是細細密密的汗,又想起范如潔與楊氏撒嬌的模樣,不由得心中有些失落嗎,若是她母親還在的話,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范如潔見范如梅退下了,才將丫鬟端上來的酸梅湯喝了,她坐在楊氏身邊,看見了小幾旁的水漬,有些驚訝的問楊氏道:“母親,是誰惹你生氣了么?”
楊氏是怎么看怎么覺得自己女兒好,便將手放到了小幾上,招呼自己女兒過來,將范嘉執(zhí)那一顆對柳依依的癡心說了,又有些憤懣的說道:“那柳依依哪里好了,這么多家的女孩,你哥哥怎么就看上她了?”
范如潔自命清高,早就有些看不上自己的哥哥,聽見自己的母親說了,也不意外自己哥哥這樣的蠢貨會喜歡上柳依依,她只雙眼一轉對楊氏說道:“哥哥對柳依依有一點春心萌動,母親都氣成這樣,可若是小堂哥對柳依依有私情呢?”
楊氏聽了,拍掌大笑,指了指范如潔說:“好你個促狹鬼。”若是大林氏知道自己的心尖尖上的小兒子居然喜歡上了柳依依這個破落戶,只怕會氣得跳腳吧,還什么心肝外甥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已。
范嘉執(zhí)不知道自己的母親與妹妹正在籌謀什么,他只在花園內傻乎乎的轉了一圈,想撞上抱著小白玩耍的柳依依,可是走了一路,他都沒有遇見柳依依,反倒是遇見了范嘉平。
范嘉平在讀書方面算得上是天資聰穎,經常被夫子夸獎,對于范嘉執(zhí)來說,像是隔壁家老王的孩子。范嘉執(zhí)每次看著范嘉平,心中都有些不郁。
范嘉平看見范嘉執(zhí)樂呵一笑,叫了一聲“堂哥”,他這個堂哥,整日在后花園里轉悠,倒是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兩人正在后花園寒暄的當兒,卻見柳依依抱著小白穿著一套粉衫走了過來,她見到范嘉平,雙眼一亮,“表哥,你快來看看小白,它今日有些吃不下東西呢。”
兩人雙雙看向了柳依依,范嘉執(zhí)眼中的是驚艷執(zhí)念,而范嘉平眼中卻盡是對妹妹的疼寵,范嘉平看了看范嘉執(zhí),不由得皺了皺眉,這個堂哥,是越來越放肆了,將他的表妹當什么了?他看著一無所知的關注點只在懷中小白的柳依依身上,有些溫和的說:“那我們去找青桐看看吧。”
青桐在范府中算得上是個懂醫(yī)理的丫鬟,是大林氏身邊得意的,柳依依因為小白也與她打過不少交道,知道她是個溫柔可親的,便點了點頭說好。
柳依依跟范嘉平說完了小白的近況,才對范嘉執(zhí)笑了笑,叫了一聲表哥,還沒等范嘉執(zhí)對說什么,范嘉平便不動聲色的擋到了柳依依前面,“堂哥,你今兒在夫子那兒也辛苦了,便由我跟著依依去找青桐吧。”
柳依依在范嘉平的身后,低著頭,無人見她的神色,上世她也是受情愛困擾過的,當然能從范嘉執(zhí)的眼神中看出什么,可是今世她壓根都沒想過與情愛扯上什么關系,只想保她愛的人一世平安而已。只不過,柳依依抬起了頭,看著小表哥瘦削的肩,眼中閃過一絲感慨,上世他可從未這么護著過自己,只要她安心做他的妹妹,他大概也能保自己一世安康吧。
范嘉平轉過身,又見小表妹懵懂的看著自己,不由得搖了搖頭,這位壓根不知道自己的臉有多好看,小表妹沒有兄弟,父親又是個愚蠢的,只怕要自己看顧一番了,“走吧。”他笑著將小白從柳依依的手中抱到了自己懷中。
柳依依在他身后點了點頭,跟著范嘉平走開了。
只留在了在原地握著拳頭面色陰郁的范嘉執(zhí),憑什么,他什么都比他好?連小表妹在他身上放的目光都久一些呢?
范嘉平沒有管這位堂哥的心思,只是帶著柳依依去見了大林氏。
大林氏正與楊氏在花堂說話,見自己的兒子與外甥女兒如金童玉女一般的走了進來,驚訝的問道:“這是怎么了?”
范嘉平似乎在母親面前不大好意思說出自己對小白的關懷,反而是柳依依開口說:“小白今兒有些不舒服,所以我們來找青桐姐姐了。”
大林氏見到這兩位,看了看身邊的青桐,青桐笑著對柳依依說道:“依姐兒,我們去一旁好不好?”
柳依依點了點頭,與范嘉平走到了花堂背后的小廂房里。
楊氏看到柳依依便心中不喜,但她見到柳依依與范嘉平一起走進廂房,頗有些小兒女的意味,便捂著嘴對大林氏說道:“我覺得依姐兒和平哥兒表哥表妹,頗為相配呢。”
“哦?”大林氏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這位妯娌,見她有些局促的咳嗽了一下,“表哥表妹在一起也是一段佳話了。”
楊氏長久的被大林氏壓著,對大林氏還是有些忌憚,說完之后去觀察大林氏的臉色,她不相信這位精明的嫂子會愿意讓自己的小兒子娶一個父親地位如此之低的姑娘。
大林氏不動聲色的看了看手上的帕子笑著說:“如今他們年紀還小,能看得出啥呢?”
楊氏聽大林氏這么說,心中松了一口氣,只怕自己的嫂子也看不上柳依依,若是她怕柳依依與范嘉平有了私情的話,會堅決不歡迎柳依依來到范府了。
大林氏見自己的妯娌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心中有些揣測,這個妯娌是個無利不起早的,盯著的只是她那房的事,今兒怎么突然想管起柳依依與范嘉平的事來了?她又想起范嘉執(zhí)幾次來自己這里請安,一雙眼睛總是盯在柳依依身上,莫非范嘉執(zhí)是看上了柳依依不成?想到這,大林氏有些又氣又好笑,這母親啊,是眼睛長在了天上,這兒子啊,倒是個眼光好的。可是,莫說柳依依還小,就算柳依依到了年紀,她也不會將柳依依說給范嘉執(zhí),莫說他前程如何,看看他那個母親,便知道做他的妻子,實在是不好過。
楊氏用帕子了擦了擦額頭邊并不存在的汗,看著自己的嫂子帶著笑臉看著自己,不由得轉移了話題,“睿兒出去這么久了……也該回來了。”
“是啊。”大林氏聽楊氏說起了范晟睿,面上浮起了擔憂之色,“也不知道睿兒是否順利……”
范晟睿在縣中,每日淋著雨走到河流下游去勸說當?shù)氐那鄩蚜π掭莺拥蹋鄩蚜兤鹣仁遣豢系模墒羌懿蛔》蛾深R淮斡忠淮蔚陌菰L,大家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對民眾生活這么上心的年輕官員,便漸漸的被他感動,一呼百應起來。
河堤似乎修葺得很順利,但是只有小栓子知道,他的少爺受了多大的苦,腳上因為時常奔走而起了水泡,連肩膀上,也與那些青壯年一起背麻袋而經常紅腫,甚至擦破了皮。
范晟睿似乎從來不知道累,他總是最晚從河堤上下來,又最早上了河堤,閑暇時還要跑到河水下游的縣去游說其縣中官員組織民眾修建河堤,累得嗓子都說不出話來。
縣令聽到范晟睿在組織青年民眾修葺河堤的消息,冷冷的哼了一聲,裝作不知道此事,也與河流下方的地方官員打好商量,堅決不配合范晟睿修葺河堤。年紀輕輕,便跑到這縣邊來抖威風,以為自己能做成什么事呢?總有一天,時間會告訴他,這一切努力都是徒勞,想要為官往上的,必須得身處中庸之道才好,那激進的,只能死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