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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然憐惜的抱起紅言,懷中的女童輕的就像是一片羽毛。蕭然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宋明寒蓋好石板,洗了手,沉吟道:“先找劉老,看看朱炎草能不能救我爸媽,晚上我去實驗室查探一下。”
兩人剛剛走到異能者公寓門口,就被一個身穿軍裝的士兵攔住了道路。這位士兵是馮子杰最得力的下屬,他的態(tài)度很是恭敬,對宋明寒行了個軍禮,說道:“馮少校請宋隊走一趟。”
蕭然嘲諷:“消息倒真是靈通,我們才剛回基地就找了過來,你們屬狗的嗎?”蕭然看紅言被折磨的不成樣子,實在是心疼,出口的話難免難聽。那士兵卻如常答道:“晨光基地內(nèi)部發(fā)生的事情,沒有能逃得過馮少校的眼睛的。”
蕭然被他氣得不輕,放下紅言就準(zhǔn)備動手。宋明寒?dāng)r住了蕭然進(jìn)一步的動作,問道:“我若是不想去呢?”士兵笑道:“宋隊會想去的,你的父母已經(jīng)先一步被我們請了過去。”
宋明寒臉色驟變,他厲聲問道:“我的爸媽托付給了白龍月照顧,怎么會在馮子杰那里?”在宋明寒的怒火之下,士兵卻看了一眼腕上戴著的表,淡定的開口:“我給宋隊十分鐘的時間,宋隊大可以上樓去看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和我走。”
宋明寒聞言轉(zhuǎn)身跑進(jìn)了1號樓里,他的動作快的像是一陣風(fēng),很快就敲開了白龍月的大門。由于宋明寒的父母需要每天注射維持生命體基礎(chǔ)特征的藥品,他臨出發(fā)前將父母托付給了白龍月。
時間尚早,白龍月還在睡夢之中,她被劇烈的砸門聲驚醒,睡眼惺忪的打開了門。白龍月身著一件法蘭絨睡袍,睡袍帶子松松的挽著,露出的肌膚緊致有力。她雙眼迷迷蒙蒙的,自有一番難言的魅惑。
見來人是宋明寒,白龍月激動的撲到他的懷里,開心的說:“明寒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宋明寒一把推開白龍月,扶著她的雙肩,一字一句的問道:“我爸媽呢?”
白龍月尚在乍然見到宋明寒的驚喜之中,見他表情如此嚴(yán)肅,白龍月意識到了不對勁。她答道:“前天劉老接走了他們,說是找到了能救你父母的異植,你父母這會兒應(yīng)該在療養(yǎng)院。”
宋明寒的心情卻在霎時之間如墜谷底,他松開白龍月,轉(zhuǎn)身下樓去了。白龍月在后面喊道:“明寒,你去哪里?”宋明寒只擺了擺手,沒有再回頭。
白龍月奇怪宋明寒的態(tài)度,等她穿好衣服,去療養(yǎng)院探訪宋明寒父母的時候,只看到了空蕩蕩的病床,這時的白龍月才驚覺有異。
而此時的1號樓樓下,宋明寒對馮子杰的下屬道:“我跟你走。”蕭然拉住他,勸道:“這明顯是請君入甕。”宋明寒只搖搖頭,他又何嘗不知呢?可父母在對方手里,他不能不去。
又一次的,宋明寒在心里生出一種對于權(quán)勢的渴望。如果現(xiàn)在,換做他是基地的領(lǐng)袖,處于馮子杰的位置之上,是不是自己就不會這樣的任人宰割。倘若末世之中,不做刀俎,便是魚肉,那么何不去做那刀俎?
士兵只道:“請跟我來。”便在前開路了,響起的卻是三個人的腳步聲。宋明寒回頭,發(fā)現(xiàn)蕭然正一步不落的跟在他的身后。宋明寒失笑,他總是想不明白,蕭然明明說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可做起事情,怎么比他還傻。
有蕭然相伴,宋明寒只覺得那一顆忐忑不定的心奇異的安定了下來,因父母下落不明而滿心不安的他居然還有心情調(diào)侃蕭然:“明知是請君入甕,你還跟來做什么?”
蕭然抱著紅言,嘴硬道:“我要去問問馮子杰,抓了蘇道友想干嘛?別以為這晨光基地他就可以一手遮天了,想繞過我?guī)煾溉タ蓻]那么容易!”
料想宋明寒不知道她師父是誰,蕭然臭屁的解釋道:“我?guī)煾缚墒驱嫿y(tǒng)!異能者訓(xùn)練場的總教頭,就是在馮老將軍面前那都是有幾分薄面的。”她說薄面自然是自謙之言,依著龐統(tǒng)的武力值和對軍方的貢獻(xiàn)來說,他在晨光基地的地位高了去了,豈止幾分薄面。
宋明寒感激的看了蕭然一眼,她總有辦法安撫自己的情緒。寥寥幾句話,宋明寒竟然覺得心下一陣清明,再沒有先前那般方寸大亂了。
士兵帶著兩人在晨光基地里七拐八繞,最終到了軍政大樓處。晨光基地的軍政大樓上面鑲滿了墨綠色的玻璃,在旭日的照耀之下顯得大氣非凡。士兵刷開門卡,對著宋明寒道:“請。”
進(jìn)入其中,士兵將兩人帶進(jìn)了電梯,他按下馮子杰辦公的樓層。電梯門打開之時,只見3樓一片空蕩蕩的,那士兵不慌不忙的刷開了馮子杰辦公室的大門。蕭然忍不住問道:“你說馮子杰請我們過來,他人在哪里?”
士兵卻笑答:“馮少校只請了宋隊,不曾請過姑娘你。”蕭然又被他氣得不輕,那士兵只轉(zhuǎn)頭對宋明寒道:“請宋隊退后一些。”宋明寒依言后退。
士兵卻在宋明寒先前站的地方跳起了詭異的舞蹈來,他的動作僵硬無比,要多難看又多難看。蕭然罵道:“讓我們來,就是來看你跳舞?”那士兵沒有答話,等他一套動作做完,正對著三人的那面墻壁突然向兩邊分開,露出了一道金屬色的大門。
士兵眼睛直視著其中的窗口處,口里唱起了一支不知名的曲子。曲調(diào)低沉,曲音悲慟,聞?wù)邜砣弧K乒铝懔愕恼驹诖蠼呝p月之人,突然意識到時間的恒長與人類壽命的短暫。
江月年年相似,人卻代代不同。人生天地間,譬如蜉蝣,短暫的幾十年對于漫長的宇宙而言不過是朝生夕死罷了。千年萬年之后,千億年萬億年之后,宇宙星辰照常旋轉(zhuǎn),而人的意識卻消散的干干凈凈。
蕭然悲從中來,只覺得人生毫無意義。早死晚死都逃不過一個死字,又何必在這紅塵之中掙扎浮沉、自我折磨,倒不如一朝看透,早早的自我了斷。
蕭然劈手襲向頸間,以力量系異能全力之下的一擊,必會砍斷她那脆弱的脖頸。宋明寒卻死死的拽住了她的手,低聲道:“蕭然,醒醒!”
蕭然睜開眼,剛才的絕望、迷茫卻全都記不清了,她問道:“我這是怎么了?”
在蕭然陷入自我質(zhì)疑的時候,士兵已經(jīng)開啟了墻壁之后的電梯,帶領(lǐng)兩人到了地下的實驗室中。
恰在蕭然清醒之時,電梯的門正好打開。一個通身玄衣,皮膚白的近乎病態(tài)的男子鼓掌道:“不愧是雙系異能者,在冥曲的召喚之下居然絲毫不為所動。”說話的正是馮子杰,他舉止優(yōu)雅,看起來不像是個統(tǒng)領(lǐng)一方的軍官,倒更像是某位歐洲古老貴族之家的子弟。
先前馮子杰下屬所哼唱的冥曲,有指引人通向黃泉之路的效果。第一次聽到冥曲之時,每個人的所思所想或許不近相似,但相同的是,都會忍不住想要自裁。只有極少數(shù)精神極其堅毅者,才會免受其擾,宋明寒正是其中之一。
空蕩蕩的白色房間里,正中間有一塊巨大的黑布,遮住的地方不漏一絲縫隙。
馮子杰從其間緩緩的向宋明寒走來,繞著他轉(zhuǎn)了個圈,嘖嘖稱奇道:“真是命大啊,我記得九華山那里有一只三階喪尸的,居然這都讓你活著回來了。還進(jìn)階了二階,很好。”
馮子杰打量了一遍宋明寒,自說自話道:“回來也好,雙系異能這么好的實驗材料喂了喪尸未免可惜,還是回來好啊。”
宋明寒皺眉,冷聲問道:“你把我爸媽怎么樣了?”蕭然也跟著問道:“你把蘇道友怎么了?”馮子杰這才把注意力轉(zhuǎn)到蕭然身上,看著她懷里抱的紅言,笑道:“我一直找不到這個小姑娘,謝謝你幫我把她送來,這下也不怕蘇清鸞不肯就范了。”
蕭然抱緊了紅言退后一步,強自鎮(zhèn)定的斥道:“馮子杰,晨光基地不是你能無法無天的地方,你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我?guī)煾覆粫胚^你的!”
馮子杰饒有興致的說:“對,還有你,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會在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知道我是三階異能者的?”宋明寒擋在蕭然面前,他高大的身影把蕭然遮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又一次問道:“我爸媽呢?”
馮子杰輕笑:“你急什么?”他拍拍手,那黑布緩緩掀開,下面居然是一長排的籠子!關(guān)在其中的人大多奄奄一息,蕭然一眼望過去,居然發(fā)現(xiàn)兩個熟人,赫然是劉老和蘇清鸞。
劉老只是安詳?shù)淖K清鸞卻狼狽不堪,純白如雪的長袍之上,遍是點點紅痕,宛如昨夜新梅,那是他的血跡。他箕踞而坐,一掃往日的圣潔之氣,像是一位生生被折斷了雙翼的天使,斷開雙翼的地方汩汩的流著神血,欲要洗凈這俗世的惡。
黑布剛剛掀開的時候,蘇清鸞就譏諷道:“馮子杰,這次你又有了什么新把戲?”聲音再不復(fù)從前的清雅,反而沙啞的如同粗麻布來回的摩挲著,可態(tài)度卻高高在上,沒有一點身為階下囚的自覺。
直到蘇清鸞見到蕭然懷里抱著的紅衣女童,他的瞳孔才在驟然之間放大,聲音也尖銳了起來,蘇清鸞高聲叫道:“紅言!”
紅衣女童聞言,徐徐的睜開了疲憊不堪的雙眼。她從蕭然懷里跳下來,踉踉蹌蹌的奔到關(guān)著蘇清鸞的籠子前,弱弱的喚了一聲:“清鸞。”
這一系列的動作徹底耗干了她體內(nèi)最后一絲氣力,紅言無力的癱倒在籠子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