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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rì清晨,張靈蕓在黯然神傷的離開涼州之后,倒也沒過于刻意趕路,反而如同游山玩水般的隨意而行著。
她橫穿過秦州南部,于梁州巴東郡搭了條便船順江而下。一路上,覬覦她美sè的山賊水匪簡直有如過江之鯽,絡(luò)繹不絕。沒說的,都被她下辣手活生生打死!并且她還行俠仗義,打抱不平,頗有一番江湖女俠的風采!
經(jīng)過三個月的長途跋涉,位于長江東岸的石頭城出現(xiàn)在了張靈蕓眼前。
建安十三年,諸葛亮出使江東,與孫權(quán)共商破曹大計,在途經(jīng)秣陵縣的時候,曾往石頭山觀察山川形勢,當看到以鐘山為首的群山,形如蒼龍蜿蜒蟠伏于東南方向,而以石頭山為終點的西部諸山,則如猛虎雄踞于大江之濱,不由得發(fā)出了“秣陵地形,鐘山龍蟠,石頭虎踞,此帝王之宅也”的贊嘆,并向?qū)O權(quán)建議遷都秣陵。
孫權(quán)聽從諸葛亮建議,于赤壁擊退曹軍不久,在建安十六年把都城遷來此處,并改秣陵為建業(yè),次年在》 清涼山原有城基上修建堡壘石頭城。
石頭城以清涼山西坡天然峭壁為城基,環(huán)山筑造,周長七里一百步,北緣長江,南抵秦淮河口,南開二門,東開一門,南門之西為西門,依山傍水,夾淮帶江,險固現(xiàn)時勢威。
城內(nèi)設(shè)置有石頭庫、石頭倉,用以儲軍糧兵械。在城墻高處筑有烽火臺,可以隨時發(fā)出jǐng報。
滔滔江水環(huán)繞清涼山麓滾滾東去,在年復(fù)一年的巨浪拍擊下,山崖被沖刷成了又滑又陡的峭壁,使得石頭城的地勢異常險要,成為了保衛(wèi)建康的重要軍事要塞,同時也是江東最重要的水軍基地。
石頭城以東則是恢宏浩大的建康城池,城周四十里,中心為臺城(宮城)。城內(nèi)小人率多商販,君子資于官祿,市廛列肆,尤以秦淮河兩岸為最,手工業(yè)作坊和商業(yè)廛肆星羅棋布,青樓酒館數(shù)不勝數(shù),河中畫舫商船穿梭不絕。
城中另有民二十八萬戶,人口過百萬,要知道,云峰的涼州六十八萬平方公里也沒有百萬人口,可謂一派繁華景象,遠超洛陽與長安,是當時天下第一大城!與北方的破落衰敗景象完全不可同rì而語!
看著變得越來越大的古樸城堡,張靈蕓有了一瞬間的恍惚,四年前她曾于此處逆江而上,四年后的今天卻順流而回,令她生出了一番蒼海桑田,人世劇變的感慨。
好在三個月的旅行已把她心靈的瘡傷撫平了少許,因此很快就回過神來,暗自搖了搖頭,于棄舟登陸岸之后,繞過建康,向著東北方向的鐘山行去。
鐘山三峰,華仙門位于主峰,峰中有洞名紫霞,為后世道家欽定的第三十一洞天。其余兩峰各有數(shù)座佛寺。
張靈蕓健步如飛,很快就來到了鐘山腳下,遠遠看去,一氣勢磅礴的青石牌坊屹立于前,上書“華仙觀”三個蒼虬有力的大字,牌坊后則是大片層巒疊障的建筑群,依山勢而建,一眼望不到邊際。
眼前的熟悉景象,令張靈蕓心頭微微顫動,情不自禁的沿著石階向著山上走去。
“來人止步!”兩名守門弟子喝道。
這兩名弟子面生的很,應(yīng)該是張靈蕓離去的四年內(nèi)新招收進來的,從他們服飾來看,是第四代弟子,比她低了一輩,張靈蕓也不多說,從懷里掏出個銅牌晃了晃。
兩名弟子立刻變得恭敬起來,施禮道:“原來是師叔,請恕弟子眼拙,還望師叔勿要怪罪。”
“無妨!”張靈蕓揮了揮手,徑直走進了山門。
與牌坊外的郁郁蔥蔥不同,牌坊內(nèi)別有一番天地,處處都修繕的干凈整潔,于jīng雕細琢中又不失自然和諧,給人一種天人合一般的感覺。
筆直通向山頂?shù)拇舐穬膳苑殖隽艘粭l條曲徑,每一條都連接著一小片jīng致的建筑,雖然已時值深秋,草木待凋,可路邊點綴于其間的各sè小菊,卻令人感到心曠神怡。
張靈蕓漫步于其間,一陣陣淡淡的藥香夾雜著草木氣息撲面而來,使她忍不住的回憶起了幼時在此渡過的十年歲月。
“師姊~!真的是你呀,什么時候回來的?”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驚呼傳入了張靈蕓耳中,不禁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一臉欣喜的跑了過來,正是她師傅的關(guān)門弟子庾文君。
張靈蕓心頭泛起了一絲曖意,展顏笑道:“師姊才剛剛回來,倒是庚師妹你,幾年的工夫,已經(jīng)出落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流鼻涕的小丫頭啦。”
庚文君上前挽住張靈蕓胳膊,不依道:“師姊,瞧你說的,人家什么時候又流過鼻涕了?”突然又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驚訝道:“咦,師姊你嫁人了?”原來,她從發(fā)髻看出了端倪,張靈蕓的發(fā)式已經(jīng)改梳成了婦人模樣。
張靈蕓眼前不由得閃出了一個秀氣瘦削的男人身影,臉上掛上了一絲緬懷之sè,微微笑道:“師姊今年剛嫁的人,師妹你呢?有沒有心上人了?”
庚文君俏臉一紅:“師姊~~你說什么呢?哪里有啊!”接著又頗含深意的嘆口氣道:“只是可憐了阿兄,在師姊走后,阿兄可是時常念叨著你呢。”
庚文君的哥哥庚亮,封都亭侯,官拜中書郎,領(lǐng)著作并侍講東宮。
張靈蕓搖了搖頭:“元規(guī)(庚亮表字)兄一表人材,滿腹經(jīng)綸,深為師姊敬重,然師姊xìng情粗鄙,姿若蒲柳,又如何能與之相配?還請師妹莫要再提。”
“哦~!”庚文君無奈的應(yīng)了聲,隨后曖昧的笑道:“師姊你向來眼高于頂,對建康城中那么多士族子弟從來都不屑一顧,沒想到回家一趟竟已嫁作人婦。不過,師妹倒是奇怪的很,究竟是何等人物才能配得上師姊?來,給師妹說說,是哪家士族的少年俊彥?又或者.....還是你涼州當?shù)赝梁啦怀桑俊备木浑p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張靈蕓,一副好奇寶寶模樣。
“士族、少年俊彥、土豪?”張靈蕓暗暗好笑。
云峰出身于最卑賤的馬凳,別說士族了,連平民百姓都算不上。況且他雖然長的眉清目秀,有能力又有魄力,但張靈蕓無論如何也不能把他與少年俊彥聯(lián)系在一起,不為別的,云峰行事手段太過于老練狠辣,完全不像個年輕人,另外他的思想也別具一格,與時代格格不入!至于涼州土豪,更不靠譜了。
當即淡淡一笑:“如果師妹有機會見到他,就能明白你姊夫是什么樣的人了。對了,師傅可在山上?”
張靈蕓說了等于沒說,庚文君略微有些失望,點點頭道:“師傅要是知道師姊回來,一定會很高興的,走吧,咱們這就去拜見她老人家。”說完,挽著張靈蕓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