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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唯有征服
夏津鐘緊緊的抱著枝干,深怕被妖風吹落下去,大風吹得他睜不開眼睛,他將頭埋在手臂上,瞇起眼睛俯瞰地面。
一頭野鹿跑過,一頭花豹緊追不舍,這一切,來得沒有任何征兆,夏津鐘倒抽了一口冷氣,暗自慶幸道:“媽呀,幸虧我爬上來了,不然,豈不成了花豹的晚餐?它要追手無寸鐵的我,可比追野鹿輕松、容易多了!”
夏津鐘終于相信紀閆鑫說的,這老林里,看似平靜,隨處都有可能出現致命的危險。
抓過一根稍微粗一些的蔓藤,夏津鐘看了又看,還是沒能下定決心用它當行路工具。
夏津鐘不得不承認,自己怕死,越是身臨險境,求生欲.望越是強烈;越是瞻前顧后,膽量就越發(fā)小。他也清楚,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下,必須克服內心的恐懼,征服自我,方能戰(zhàn)勝困難,然而,他卻發(fā)現自己做不到,就連昔日的那些勇氣,都蕩然無存。
紀閆鑫躲在附近大樹的高處,靜靜的觀察著夏津鐘的一舉一動。
之所以要用這樣的方式刺激夏津鐘,是因為這兩天來,紀閆鑫發(fā)現夏津鐘依賴性很強,吃喝拉撒都得依靠他。
紀閆鑫的心中很是擔憂,如此下去,萬一兩個人走散了,或者是他遭遇了不測,夏津鐘獨自在這深山老林里都熬不過一天。他必須逐漸的訓練他獨自在老林里生存的技巧。
瞅著夏津鐘抓住蔓藤,咬緊牙關,躍躍欲試,紀閆鑫敏捷的滑到樹干中部,與夏津鐘平行,飛到另一棵樹上,喊道:“津鐘,不想被撂下,就趕緊來追我,注意拽緊蔓藤,飛出去抱穩(wěn)樹干才撒手!”
忽聞紀閆鑫的聲音,夏津鐘百感交集,來不及多想,抓住蔓藤飛了出去,心撲通撲通跳,當他安全的抱住樹干之后,欣喜的發(fā)現,像猴子一樣在樹間穿行,并非想象的那么難。
“大哥,我可以了——我真的可以了!”夏津鐘興奮的沖著前方大聲喊叫,全然忘記了方才自個兒還對紀閆鑫出言不遜、破口大罵。
“那就快點兒往前走,別跟娘們兒似的,拖泥帶水的!”空中又傳來了紀閆鑫的聲音,那聲音鼓舞著夏津鐘繼續(xù)往前挺近。
有了之前的成功經驗,夏津鐘再次飛出去的時候,少了不少顧慮,漸漸的,動作變得純熟,感覺輕松、且收放自如。
這么一來,行動快多了,日落西山的時候,紀閆鑫和夏津鐘抵達了一座山腳下,抬眼看去,半山腰有山洞。
紀閆鑫說:“津鐘,不如咱們今夜就住到山洞里去?”
“大哥——我,真的對不住你——”夏津鐘突然記起了自個兒痛罵紀閆鑫的事情,尷尬的望著他。
“你咋啦,做啥對不住我的事兒了?”紀閆鑫明知故問,裝作不知道。
“大哥,我以為你把我一個人丟下逃了,我罵你,你沒聽到?”夏津鐘無地自容的低下頭。
“你小子居然罵過我?算了,反正我也沒聽到!”紀閆鑫裝愣充傻,打著哈哈,給夏津鐘留足了面子。
“大哥,別說,你那方法還真好使,又快又省力!”夏津鐘借夸贊紀閆鑫緩和內心的愧疚。
“知道是好事兒,往后就崩跟我犟,指不定哪天我真的生氣,就把你撇下了!”紀閆鑫說著話,朝半山腰爬去。
夏津鐘緊緊跟在其后,喊道:“大哥,別價,我往后說老實話,不就得了?話說回來,我今兒著實是因為害怕——”
“是上樹恐怖,還是花豹咬人更恐怖?”紀閆鑫嘿嘿的笑著。
夏津鐘恍然大悟,追逐著紀閆鑫,喊道:“好啊,大哥——你編排我!你明明就在附近——”
“我編排你啥了?我只說沒聽到你罵我,又沒說我不在那兒!哈哈——”紀閆鑫笑得前仰后合,兩天了,精神一直處于高度緊張,這會兒可算是放松了一點兒。
紀閆鑫從腰間摸出短刀,慶幸的盯著鋒利的刀刃,心想:這柄短刀還真是貼心,無論經歷怎樣的災難,它都不離不棄的掛在我的腰間,有了它,我的心里就踏實多了!別看它短短小小,關鍵的時候,可能派上大用場!
夏津鐘看了看幽深的山洞,忐忑不安的問道:“大哥,這山洞會不會是啥野物的洞穴?”
“老子管它是狼窩,還是虎穴,該讓,它就得讓!”紀閆鑫不屑一顧的說。
“不會吧——大哥,咱們可是手無寸鐵,能跟豺狼虎豹斗狠?”夏津鐘倒抽一口冷氣,覺得紀閆鑫簡直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豺狼虎豹再狠,能狠得過人?到頭來不還是被人逼得無活路?咱不小覷它,也別低看咱們自個兒!”紀閆鑫看上去似乎胸有成竹,夏津鐘欲言又止,深怕惹惱了他。
紀閆鑫心想:老子打小兒就在林子里鉆來鉆去,像這樣的深山老林,也去多了,我爺爺在世的時候,我就總跟著他進老林燒木炭、挖草藥,只不過那時候貪玩兒,凈顧著玩兒了,也沒認下幾味草藥!生存的法子倒是學了不少——
紀閆鑫撿了一根干柴枝,用短刀割下一截蔓藤,又撿了一些干松葉,一并握在手里爬到一個平展的大石頭上。
夏津鐘眼睛一直跟隨著紀閆鑫的動作移動,琢磨了半天,也沒弄明白他要干啥,疑惑的問道:“大哥,你這是要做啥?”
“把把細細的看,不就曉得了!”紀閆鑫沒有直接回答夏津鐘的問題,是想讓他認認真真的看,記住整個過程。
夏津鐘跟著爬到石頭上,默不作聲的坐在一旁,不再打擾紀閆鑫的動作。
紀閆鑫不緊不慢的盤腿坐在石頭上,用短刀把干柴枝從中間劈開一條縫,用一截小木棍撐開,把松葉塞在縫隙里,再把蔓藤穿過去。
一切準備好之后,紀閆鑫爬起來,蹲在地上,兩只腳踩著干柴枝的兩端,兩只手迅速的來回抽動藤條,不一會兒,奇跡出現了,松葉居然冒起了煙子。
夏津鐘看得目瞪口呆,眨眼的工夫,松葉居然燃起了火苗,干柴枝也跟著燃燒起來。夏津鐘驚呼道:“大哥,你太厲害了!天哪,我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個兒的眼睛!”
紀閆鑫沖著夏津鐘笑了笑,問道:“你小子,別光顧了拍馬屁,究竟學會了沒有?”
“啊?這個——那個——”紀閆鑫聽著夏津鐘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來,就知道這小子壓根兒就沒用心,抬起腳就要踹他。
夏津鐘嚇得一縱步跳到石頭下面,沖著紀閆鑫嘿嘿傻笑。紀閆鑫沒好氣的罵道:“你小子還有臉躲,趕緊的,綁幾個火把來,這總不要我教你吧?”
“不用,大哥,這個我會!”夏津鐘綁火把倒是能手,三兩下就綁好了火把遞給紀閆鑫。
紀閆鑫一看,皺起眉頭,罵道:“你個臭小子,也不怕把自個兒燒死?你想想看,你綁這些松葉,不怕火星子掉到地上,引燃了這林子!”
夏津鐘抓耳撓腮,深感自愧不如。紀閆鑫把松葉扯下來丟在燃燒的火苗上,說:“你上來,看著這火,可不敢讓火星子飛到下面去了!”
瞅著夏津鐘爬上石頭,有模有樣的守在火旁,紀閆鑫才跳到地面上,折斷樹上的松枝,將松油涂在干柴枝上,滿滿的涂了一圈。
幾個火把都弄好了之后,紀閆鑫再次爬到石頭上,點燃了兩根火把,遞了一根給夏津鐘,說:“走路時當點兒心,可千萬不能讓火星子落到地上,不然,咱們就玩兒完了!”
夏津鐘鄭重的點頭,小心翼翼的舉著火把,時不時抬頭看一眼。
紀閆鑫快速踩滅了方才引火的干柴枝,直到確認完全熄滅,這才跳下石頭,舉著火把,朝半山腰的山洞走去。
夏津鐘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清口水,問道:“大哥,有火了,咱們是不是就能烤野物吃了?”
“你小子就知道吃,上輩子一定是餓死鬼投胎!你若是能打來任何一頭野物,老子就烤了犒勞你!”紀閆鑫邊走邊數落夏津鐘,心中卻想:你以為只有你澇腸寡肚?老子也一樣,沒有油水,誰能熬得了多久?老子又不是和尚,伴著青燈,吃齋念佛;更不是圣人,不食人間煙火!
夏津鐘悶悶不樂的走著,時不時揉一揉饑腸轆轆的腹部,心中不無埋怨,心想:***鬼地方,還不如在那絕谷腹地舒坦!
紀閆鑫仿佛看穿了夏津鐘的心思,說:“津鐘,你小子,別生在福中不知福,這會兒若是你還在被困在那古樹洞里,上不能、下不能,連睡覺都得跟馬一樣站著,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哥,你這眼睛忒毒了吧?還能看出我的心思!”夏津鐘頓覺恐怖,心想:在大哥面前,不說半句假話就對了!
“哈哈,就你那腸子里還能藏著啥繞彎彎的話?留心腳下——”紀閆鑫忽然大喝一聲,夏津鐘嚇了一大跳,腳下一絆一滑,整個人飛了出去。
夏津鐘撲倒在地的同時,手中的火把飛向空中,他大呼:“完了!”
說時遲那時快,紀閆鑫攆著火把,縱身飛了出去,夏津鐘嚇得面如土色,眼巴巴的看著火把在空中打了幾個轉兒,燃火的一頭朝著地面落下來。
夏津鐘的內心驚恐萬分,仿佛眼前火苗迅速竄開,林子瞬間變了了汪洋火海。他的心中悔啊,就因為自個兒一個不小心,就把他和大哥的性命一并葬送了——
夏津鐘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紀閆鑫在火把離地面一米遠的位置時,牢牢的握住了火把桿,手心滿是冷汗。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驚恐不安的趴在地上,抱著腦袋的夏津鐘,苦笑了一下。暗自罵道:臭小子,老子的命差一點兒被你搭進去!
紀閆鑫一手舉著一只火把走過去,抬腳輕輕的踢了夏津鐘一下,喊道:“起來,這就嚇慫了!”
夏津鐘聞聲睜開眼睛,淚眼婆娑的望著紀閆鑫,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