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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江湖人心
飯菜上桌,喜子只能用左手握著勺子吃飯,用力大了,碗會挪動,用力小了,飯無法舀到嘴里,更別說夾菜了。華子給他的碗里夾了許多菜,說:“哥,要么我喂你吃?”
“喂什么喂,飯都不能自個兒吃了,還是男人嗎?”喜子不抬頭,悶頭吃飯。話說的硬軸,華子的話還是觸動了他內心最為柔軟的地方,感覺暖暖的。
華子是個真性情的人,看著喜子吃飯艱難,他陪著他,用左手吃飯,唯有給喜子夾菜的時候,才改用右手。喜子也不管他,只顧大口大口咀嚼食物,從早晨到現在,餓了一整天了,受了傷,消耗了元氣,跋山涉水,消耗了體力,這會兒,不吃個幾斗碗,都對不起肚皮。
看到喜子碗里空了,華子趕緊盛了一碗飯放到他的面前,他抬頭看著他說:“換大碗。”
“哎——好!”華子愣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一路小跑捧著一只盛滿飯的大碗放在他的面前,喜子拿起勺子,痛痛快快的吃起來。
喜子一口氣連吃了三大碗,吃得老板直翻白眼。他這三碗飯,分到小碗里,好歹也能分十五、六碗。擱下筷子,喜子摸一下渾圓的肚皮,說:“帶上兩瓶白酒,上路。”
華子結完賬,拎著兩瓶老白干,攙著喜子上車,擰開一瓶酒遞給他。喜子拿著酒瓶子,咕嘟咕嘟喝了兩大口,打著飽嗝,說:“直接回金都。”
“喜子哥——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咱們提著性命闖蕩,得自個兒疼惜自個兒!”華子好言相勸。
“聽我的,回去再說。”喜子的固執(zhí)讓華子無言以對,他只好上車發(fā)動引擎。
汽車一路飛馳,回到金都已是深夜,喜子睡著了,華子自作主張,直接把喜子送到了醫(yī)院。
一陣忙碌之后,大夫拿著X光片,看了一下,冷冷的說:“粉碎性骨折,需要手術。”
“大夫,能不能不動手術?”喜子問。
“這只手還打算要不?要的話,就聽醫(yī)生的!”大夫瞥他一眼,面無表情的說。
“你——”華子按住喜子的肩膀,防止他發(fā)火大人,笑對大夫,說:“大夫,我們動手術,一切都聽你的。”
“先住院消炎,然后安排手術。”大夫填了入院單,丟在桌子上。
華子拿起入院單,拉著還在生氣的喜子出門,喜子嘴里罵罵咧咧:“媽的,這是什么大夫,擺個臭臉給誰看!”
“哥,別生氣了,犯不著,咱不是載到人家手里了么!”華子開導他。
送喜子住進病房,華子千叮萬囑,這才離開,他得趕緊回去探探老大回來沒。
回到住所,隔著窗戶,華子赫然看到駱桓睡在床上,心里很是不爽,卻也沒立即發(fā)作,他倒是要看看,老大作何解釋。他還沒拍門,駱桓已經一翻身坐起來,趿拉著拖鞋過來開門。看到華子,他問道:“回來了?趕緊去睡。”
“大哥,你不想跟我說點兒什么?”華子口氣生硬,臉色鐵青。他心里惱恨,大哥居然沒看出來少了些啥。
“大半夜的,有話明天說。”駱桓進屋,坐在床邊。
“大哥,你就沒發(fā)現缺了啥?只有我自個兒回來你也沒發(fā)覺?”華子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沖到了頭頂,喊叫起來。
“人呢?”駱桓心中一驚,迷迷糊糊的,還真沒注意這茬事兒。
“被條子銬進局子了。”華子沒好氣的說。
“為啥?”駱桓拉他坐下,遞給他一支煙。
華子噴了兩口煙霧,恨恨的說:“金毛那老兒,存心坑我們,要不是我不在場,也進去了!”
聽了華子的話,駱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跟金毛何干?”
“大哥——難道說你早就知道?”華子彈跳起來,不可置信的瞪著駱桓。
“我知道什么?你這小子,今兒說話咋沒頭沒腦的!話都不會說了?究竟咋回事,說清楚了!”駱桓沉下臉,直視華子。
“人家說我們用贗品冒充真品騙錢,到派出所報案了,我去找你們,回去就看到弟兄們被銬走了。”華子心中有氣無處撒,說話的口氣生硬。
“這么說來,那批玉器果真是假的?!”駱桓像是在問話,又像是突然醒悟。
“大哥,咋辦嘛!”華子看出此事駱桓并不知情,口氣也緩和的些許。
“先睡吧,只能明天再想辦法。”駱桓催促華子去睡覺,他卻全無睡意了。
華子起身走了幾步,突然回頭,說:“大哥,還有個事兒忘了說,喜子哥手骨折了,大夫說要動手術。”
“咋就受傷了?人呢?”駱桓驚得站起來。
“人已經住進醫(yī)院了。”
“來,過來,好好跟我說說,究竟咋回事?”駱桓招呼他過去。
華子原本想以明天再說這話噎他的,豈料話到嘴邊,終是沒說出口。還是老老實實走過去,重新坐下,把事情經過講述一遍。
聽完講述,駱桓的眉頭已經擰在一起,自言自語的說:“他究竟遇到了什么?”
華子以為大哥在問自己,迷惑的搖搖頭。駱桓突然抬頭盯著他,很認真的問道:“華子,你心里是不是怪我把你們留下就走了?”
華子誠實的點頭,說:“大哥,一點兒都不怪是假的,不過,我想大哥一定有不得已的事兒,才會先行離開——”
“金毛被人刺殺,所以先護送他回來了,走得急——”
“大哥,您別說了,兄弟明白了!”華子這才看到駱桓的手臂上纏著紗布。他心想:老大拼死拼活的在金毛面前邀功,不外乎想讓兄弟們受到重視,日子更好過一些。
“華子,去瞇一會兒,凡事天亮了再想辦法。喜子和金毛的事兒,不要告訴任何人!”駱桓起身,推著華子到門口。
華子離開之后,駱桓睡意全無,端坐在床邊抽煙,他在思考,怎樣才能把弟兄們從局子里解救出來,這才剛露頭就損兵折將,太不劃算。思來想去,他覺著天明應該先去看看喜子,再去見金毛,看看他怎么說。
他很擔心金毛會坐視不理,喜子跟了他那么久,不一樣被撇下不管?大哥那邊也不知道怎樣了,抽空還得上山與他會合,以領取下一步任務。
靜坐至天明,駱桓與華子一道風風火火的趕到醫(yī)院,喜子還沒醒來。看著昔日的壯漢狼狽的躺在病床上,駱桓心中不是滋味。華子欲叫醒喜子,駱桓阻止道:“別,讓他再睡一會兒!”
豈料,他這話一出口,喜子反倒睜開了眼睛,苦笑一下,說道:“你來了?”
這一夜,他睡得很不踏實,在車上的時候,他借用酒精來緩解疼痛,夜里,酒精揮發(fā)了,疼痛漸濃,睡睡醒醒、醒醒睡睡,折騰了半宿。
駱桓看看環(huán)境,還不錯,他暗自在心里夸華子會辦事,給喜子弄了個單間,既方便說話,又便于養(yǎng)傷。他沖著華子說:“你去門口守著,我跟喜子哥說幾句話。”
華子退出去閉上房門,駱桓才問道:“喜子哥,咋弄成這樣了?”
這段時日相處下來,喜子已經把他當做無話不談的哥們兒,此刻,他嘆了一口氣,說:“大哥安排我擄走兩個孩子,情急之下,我尋思著若只能擄走一個的話,當然是馬栓兒的兒子比玉麟王的兒子更有價值——”
“人呢?”駱桓心中大驚,喜子口中的孩子不是柱子又是誰。
“人是擄走了,半道上殺出個拔刀相助的,沒過兩招,我就成這樣了!山外青山樓外樓,不服都不行啊!”喜子一臉沮喪。
聽到柱子獲救,駱桓的心擱進了肚皮里,那人能救他,就一定不會傷害他,只不知柱子與大哥他們會合沒有。他回憶了一下最后與紀閆坤等人碰面的場景,那時候,恐怕他們正急著在尋找柱子。
“喜子哥,你好生養(yǎng)傷,我得想辦法去把弟兄們撈出來——”
“你去找大哥,他的路子寬,應該有辦法!”
“好。除了找大哥幫忙,我還能有什么好辦法,初來乍到的——那我先走了,華子留下來陪你。”駱桓說完話,走出房門,與華子低語了幾句。
華子應承著,走進病房。
華子之所以敢一大清早就去金毛家拍門,實則是得到了金毛的特許。昨天在回來的路上,金毛就跟他說,有緊急事情可直接上家里找他。
孫二娘穿著睡衣就去開門了,豐盈的乳.房由于沒有胸.罩的支撐,走起來上串下跳,若隱若現,很是誘.人。
“嫂子——”駱桓初見孫二娘著實倒吸了一口冷氣,好不容易才從牙齒縫兒里擠出兩個字。
“進來吧。”孫二娘毫無羞澀之意,扭頭就走,半透明的睡裙隨著她的身體的扭動搖擺,白嫩的大腿和肥.臀若隱若現。
駱桓轉身關門,故意與孫二娘保持最遠的距離,這大清早的,被這騷.娘們兒一誘.惑,全身都不自在。
他老老實實的坐在客廳里,金毛打著哈欠,裹著一件大睡袍從樓上下來,皺眉問道:“大清早的,什么事?”
“大哥,弟兄們被龍池派出所銬走了。”駱桓直入正題。
“咋回事?”金毛萬萬沒想到會有如此變故。
“有人舉報我們賣贗品。”
“什么?贗品!玉麟王這老賊,給老子挖了一個大坑吶!你打算咋弄?”金毛發(fā)了幾句牢騷,反問駱桓。
對于金毛來說,那筆橫財可有可無,沒了就沒了。
駱桓聽了金毛的話,直想打得他滿地找牙,怎奈不是時候。他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問道:“大哥的意思是不愿意過問此事?哦,對了,忘了跟您說,喜子的腕骨被人捏碎了,現在躺在醫(yī)院里,那個什么馬——馬栓兒的兒子,被人救走了!”
話一出口,駱桓明顯的看到金毛的身體戰(zhàn)栗了一下。他心里冷笑,等著金毛的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