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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曉大哭一場,一身狼狽的進(jìn)了浴室,收拾好自己出來時,郝哲還沒離開,這廝正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
“你在干嘛呢?”
童曉倚在門框上問。
“你不是參加婚禮嘛,參加婚禮通常都吃不飽吧,給你煮了碗雞蛋面,去外面坐著,很快就好。”
從前他也是這么寵她,她一向不愛吃早餐,大一那年,他之所以每天往她學(xué)校跑,最重要的原因是監(jiān)督她吃早餐。童曉高中學(xué)習(xí)最緊張那會兒,曾急性腸胃炎被緊急送到醫(yī)院,他知道后從北京跑回錦江照顧她。
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qū)λ囊蕾囃耆潜凰麘T出來的。
郝哲下了兩碗面,從錦江回到北京,一下飛機他就來了這里。
這一路上,心情都是復(fù)雜的,畢竟六年,很多已經(jīng)改變。然而,人一到這座城市,不由控制的還是來了這里。心里只有一個*,見到她。
抱著她的那一刻,他忽然覺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好好的。
他們像以前那樣,她給了一半的面條給他,他把碗里的雞蛋夾到了她碗里。
曾經(jīng)做過無數(shù)次的事情,現(xiàn)在還能再做一次,忽然覺得好奢侈。
因為失去過,所以倍感珍惜。
“你什么時候恢復(fù)記憶的?”她一邊吃,一邊隨口問道。
他笑笑,“給你打上一個電話的時候。”
童曉撇嘴,“那你在電話里干嘛不告訴我?”
“我還沒想好怎么面對你。”
童曉啐了他一口,其實此刻,這些都已不重要。
“你去過錦江了?”
他點了點頭,心情有些沉重。
“叔叔阿姨高興壞了吧,這些年他們吃了不少苦。”
他忽然放下筷子,認(rèn)真的盯著她看。
“干嘛?我臉上有東西嗎?”
他笑著搖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還能像這樣看著你,覺得很幸福。”
童曉低下了頭,心情有些復(fù)雜。
吃完面,他在廚房洗碗,她在一旁幫忙。
“你前些天受傷是怎么回事?”她猶豫了好久,還是問出了口。
他也不隱瞞,“跟沈辰鵬打了一架。”
童曉眉頭皺了起來,雖然一早猜到,可被證實了,心里還是堵得慌。
洗好碗,童曉抱著抱枕坐在沙發(fā)上,神情嚴(yán)肅,“阿哲哥哥,我們談?wù)劙伞!?
“這么晚了,難道你想留我下來過夜?”
他調(diào)侃,手那么自然的輕撫著他的頭發(fā)。
“我很認(rèn)真的在跟你說話,你也認(rèn)真點好不好?”
他在她身邊坐下。
“跟我聊聊你的未婚妻吧,你們感情一定很好吧!”
他眉頭緊蹙,顯然這話題不是他愿意談的。
“六年的感情,一次臉都沒紅過,想想都覺得羨慕。”
他悶哼一聲,“童曉,你到底想說什么?”
以前,每當(dāng)他喊她名字的時候,說明他很生氣。
童曉深吸一口氣,認(rèn)真的說道,“阿哲哥哥,對我來說,沒什么比你還活著更讓我開心的了。現(xiàn)在,你恢復(fù)了記憶,我再也不用擔(dān)心叔叔阿姨了。這六年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我希望你未來的生活還跟這六年一樣美好,不要因為恢復(fù)記憶,而打破現(xiàn)在的平衡。”
他挑眉,“你什么意思?現(xiàn)在說話學(xué)會拐彎抹角了?”
“人都是會變的嘛,我希望你永遠(yuǎn)是我的郝哲哥哥,疼我這個妹妹。”
他冷笑,自嘲的說道,“六年確實發(fā)生了很多的事,在你心目中,我現(xiàn)在只是哥哥了。”
童曉低垂著頭不說話。
她還能說什么呢,逼他與相愛六年的未婚妻分手,搶回自己身邊。
她沒那么無恥,也沒那個把握。六年,兩千多個日子,不是誰都敢面對這個數(shù)字的。
郝哲最后氣得甩門而去,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生氣。好似原本該屬于他的,現(xiàn)在已不再屬于他。
六年,讓他擁有了很多,可失去的,似乎更多。
開著車子在這座熟悉的城市游蕩,漸漸的,熟悉感越來越清晰,這里有太多他們過去的記憶。
那時候,他們都還是學(xué)生,手頭并不那么寬裕。每到休息日,他總會騎著單車帶著她穿梭于大街小巷,尋找小吃。
那時他總問她,“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個有錢的,可以天天帶你吃山珍海味的男人,你會不會從我的單車上跳下去,爬上他的小汽車。”
每每他這樣問時,她總是很不屑,纖細(xì)的手臂緊緊抱著他,調(diào)侃,“你就對自己這么沒信心?”
“是啊,因為你太漂亮,我總怕你會被人搶走。”
“好吧,這也算是對我的夸獎。不過,就算有人把全世界最珍貴的東西捧到我面前,我還是寧愿和你一起吃面條。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你更疼我。”
每每聽到這里,他就會喜滋滋的蹬著他的腳踏車,載著身后他的全世界。
手機鈴聲突然有些聒噪的響起,將他美好的思緒打斷。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他頓了好久,才按下接聽鍵。
“Ken,你在干嘛?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
“在開車。”
“你那邊應(yīng)該很晚了吧,怎么還在外面呢?”
這頭沒有回應(yīng)。
“身體好些了嗎?有沒有再頭暈?”
他深吸一口氣,低沉的聲音對那頭說道,“我記起了過去所有的事情。”
那頭有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只聽到呼吸沉重的聲音。
“Nina,你沒有想要跟我解釋的嗎?”
那頭終于開了口,語氣很平靜,“Ken,我明天飛北京,當(dāng)面跟你解釋。”
“不用,我?guī)缀蹩梢圆碌搅昵鞍l(fā)生了什么。這段時間我會很忙,不要過來,沒時間陪你。”
“Ken,你生氣了嗎?當(dāng)時那種情況之下,醫(yī)生說你已經(jīng)無法醒來,我和dady已經(jīng)在為你料理后事,可后來你奇跡般醒來了。Ken,你相信我好嗎?”
他冷笑,“我相信你,后來我醒了,之后又怎么解釋呢?”
“我承認(rèn),我不想失去你。”
他掛了電話,油門一腳踩到了底。就因為她的不想失去,他的父母整整傷心了六年,從前身體那么好,如今完完全全成了老人,一下子老了十歲不止。就因為她的不想失去,他最心愛的女人被他的父母辱罵克星,被鄰里指指點點,承受巨大的壓力。
伸手撫了撫額,頭像是要炸開似的。
他都不知道,這六年他生活的世界,有多少真實存在。
——
經(jīng)歷了昨晚的相認(rèn),再次來到盛輝上班,童曉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在公司,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角色和態(tài)度面對他。好在,公司如此之大,他們見面的機會微乎其微。想到這里,整個人放松了許多。
可下一秒她立刻改變了想法。
她和很多同事在等電梯,忽然聽到周圍有人小聲說了句,“快看,boss。”
童曉很是緊張的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他和他的特助正走過來。一身剪裁合適的西裝,將他高大的身子襯托的很挺拔,他很少笑,可就是這副淡漠的表情,碎了多少少女的心。
他沒有坐總裁專屬電梯,而是站到了童曉后面,他的身體幾乎挨著童曉的背。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電梯門打開,大伙兒紛紛退到一邊,讓boss先上。
他邁開長腿走進(jìn)電梯,其他人也都隨后進(jìn)去。童曉猶豫了,她沒有進(jìn)去。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她分明看到郝哲一張臉變得陰冷。
嘆了口氣,看來躲也是躲不了的,總有那么多的巧合。
起初他沒恢復(fù)記憶時,她多么希望他能想起以前的事。現(xiàn)在,他恢復(fù)記憶了,她突然就害怕了,害怕他們的關(guān)系被曝光。
很多時候,流言蜚語足以毀滅一個人,尤其是高高在上的他。
她不想因為自己打破現(xiàn)在的平衡,毀了他的前途。
——
公司的女人們閑暇時還是喜歡談?wù)揵oss。
“有人在醫(yī)院看到了boss的未婚妻盛小姐,聽說可有氣質(zhì)了。”
“你們知道氣質(zhì)是怎么來的?還不是用錢堆出來的,有錢就能接受上等的教育,一個人讀書多了,氣質(zhì)自然就出來了,這是你我都無法比擬的。”
“不知道boss今天穿的什么衣服?我最喜歡看他穿白襯衫西服褲,他是我見過把白襯衫穿得最有味道的男人,天哪,一想到那高大挺拔的身材,精美的五官……”
某花癡在暢想著,其他人都在嗤笑她。
“行了馨馨,再對boss不懷好意,小心工作都不保。”
有人故意大聲咳嗽,大伙兒立刻閉了嘴。
經(jīng)理拿了份資料從辦公室走出來,直接走到童曉面前,吩咐,“小童,把這份文件送到總裁辦公室。”
童曉脫口而出,“為什么我送?”
經(jīng)理笑說,“你不送誰送啊,她們都是前輩,跑腿的事當(dāng)然你來做了。”
唐悅馨自告奮勇,“經(jīng)理,既然童曉不愿意跑腿,那就我去送吧,我正好事情做完了。”
經(jīng)理陰笑兩聲,“事情做完了是吧,行,馬上到我辦公室,有新任務(wù)要交給你。”
唐悅馨撇了撇嘴,小聲腹誹,“經(jīng)理真偏心。”
“童曉,別愣著了,快去,總裁急著要看。”
坐電梯到了頂層,童曉心里是有所懷疑的,哪有那么巧的事。
他的助理正巧從總裁辦公室走出來,童曉趕緊迎了上去,“馮特助,這是總裁要的文件。”
特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著道,“童小姐,你自己送進(jìn)去吧,總裁在等你。”
助理禮貌的笑了笑,徑直走開了。
童曉走過去,輕輕敲了敲門,里頭沒有回應(yīng)。門是虛掩著的,她索性推開門自己走了進(jìn)去。
郝哲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專注的看著手里的一份文件,好似童曉走進(jìn)去,他都沒有發(fā)覺。
童曉輕聲輕腳的走到他面前,“總裁,這是您要的文件,人事部陳經(jīng)理讓我送過來的。”
仍然沒得到回應(yīng),童曉直接把文件放在桌上,準(zhǔn)備離開。
她盡量不發(fā)出聲音打擾他,走了兩步,身后渾厚的聲音響起,“總裁沒讓你走,這就走了?”
童曉腳步頓住。
他站起身,邁開長腿繞到童曉面前,笑著打趣,“總裁喊得這么專業(yè),做事怎么就一點不專業(yè)呢。”
“那我現(xiàn)在能走了嗎?文件已經(jīng)給你了。”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拉住她的手,“時間差不多了,一起去吃飯吧。”
童曉不肯走,低低說道,“我不想跟你一起吃飯。”
想想辦公室那些女的對他如狼似虎的模樣,她都覺得后怕。
他大抵明白了她的心思,“這樣吧,我讓人把飯菜送過來,我們在辦公室吃。”
童曉皺眉,“阿哲哥哥,別這樣啦,這里是公司。”
他懶得搭理她,走到辦公桌前撥了個電話,讓人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飯菜送上來。
“去沙發(fā)上坐,全是你最喜歡吃的菜。”
童曉郁悶極了,卻也不想再抵抗他。
沒一會兒就有人把飯菜全送進(jìn)來了。
童曉看著這一道道熟悉的菜色,忍不住調(diào)侃,“你還真是徹底恢復(fù)記憶了,連我喜歡吃的菜都記起來了。”
他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發(fā),“行了,別說這些酸溜溜的話讓我自責(zé),多吃點,看你都瘦成什么樣了。”
童曉一邊吃著飯菜,一邊無意的問道,“你就不怕公司有你未婚妻的眼線?這樣留一個女孩子在你辦公室吃飯,不太好吧。”
他勾了勾唇角,淡淡的說道,“她沒那么小氣。”
“也是,像她那種豪門千金,通常都不會這么小家子氣。什么時候帶我見見嫂子?”
他坐在她身邊,一手撐著額頭,無奈的嘆著氣。
“光看著我吃,你不吃嗎?”
他幽幽的開口,“看著你吃就飽了。”
童曉狼吞虎咽想要用最短的時間把飯吃完,好趕緊離開。
可欲速則不達(dá)是有一定道理的,一口飯嗆在了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她咳得臉都紅了。
郝哲一邊幫她輕拍著后背,一邊心疼的斥道,“還和以前一樣,總是這么迷糊,這些年,我不在你身邊,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童曉順了順氣,低沉的聲音說道,“事實證明,你不在我身邊,我過得很好。所以這個世界沒有誰離開誰,是過不下去的。阿哲哥哥,我們已經(jīng)回不到從前了,我很珍惜和你的這份情誼,希望我們一直可以做很好的兄妹。”
他挑眉,不悅的重復(fù)著她的話,“過得很好?你所謂的過得好就是在懷孕的時候遭人拋棄,回家養(yǎng)胎被家人欺負(fù)流產(chǎn),一個人辛辛苦苦的在北京打工養(yǎng)活一大家子人。”
童曉被他說的有些無地自容,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
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騰’的站起身,他的個子太高,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她低垂著頭,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等待大人的責(zé)罰。
她哪里知道,她每次這副犯了錯的模樣,他都不忍再責(zé)備她。
伸手將她攬進(jìn)了懷里,渾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著,“丫頭,即便我們無法再回到以前的愛戀階段,只當(dāng)你的哥哥我也認(rèn)了,但是請接受我對你的好,以后讓我來照顧你,好嗎?”
童曉在他懷里點頭。
“那以后在公司看到我,還會刻意躲著嗎?”
童曉搖頭。
“那以后每天中午來我辦公室吃飯,沒意見吧?”
童曉猶豫了。
“嗯?”
童曉點頭。
他滿意的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真乖。”
——
幾天下來,童曉幾乎每天中午被分任務(wù),送文件去總裁辦公室。下班以后,也總要偷偷摸摸鉆進(jìn)他的車?yán)铮黄鸪酝聿汀?
他的應(yīng)酬其實有很多,但是為了她,能推掉的幾乎都推了。
這天,童曉又拿著文件去總裁辦公室。
她一走,辦公室里立刻炸開了鍋。
“每天讓童曉去給boss送文件,一定有貓膩。”
“陳經(jīng)理會不會是想派童曉去勾引boss,畢竟她長得好,又年輕,有這資本。”
“這也太惡心了吧,boss有未婚妻的。”
“哎,現(xiàn)在的小姑娘,太不懂得自愛了。”
童曉一早就知道,緋聞一定會傳出來,可當(dāng)她回辦公室拿手機,親耳聽到同事們的議論時,心,還是酸了。
她沒敢進(jìn)去,轉(zhuǎn)身離開。
“誰欺負(fù)你了?”
郝哲看她耷拉著腦袋,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童曉垂著頭,低低的說道,“我以后不來你辦公室吃飯了。”
他頓了下,笑著道,“一起去餐廳吃也一樣。”
童曉有些著急,“我的意思是,在公司我們假裝陌生人。”
氣氛有片刻的沉默。
他嘆氣,輕輕將她攬到沙發(fā)上坐下,低聲勸道,“我們不是已經(jīng)意見一致,流言蜚語顧然可怕,難道我們就該低頭?丫頭,你勇敢一些,以后我們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吃飯,好不好?”
他總有這個能力,每次聽他勸說,一顆心總會平靜下來,異常的安心。
“好了,趕快吃吧,今天有你愛吃的蝦,但是不可以吃多,小心過敏。”
童曉坐著吃飯,他就坐在她身邊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看得她很不自在。
“丫頭,這兩天好像被我養(yǎng)胖些了。”
她翻了翻眼睛,每天除了一日三餐,還逼著她吃夜宵,能不長肉嗎。
“今天晚上我有個飯局,你陪我一起去。”
“我去不太合適吧。”
“沒什么不合適的,下班給你打電話。”
童曉還想說什么。
他又說道,“對了,我打算把我爸媽接到北京來,到時候你有空幫我多陪陪他們。”
“叔叔阿姨同意了嗎?”她隨口問了句。
他神情有些復(fù)雜,“他們在小地方待了一輩子,喜歡那里的安穩(wěn),但是我不可能去錦江發(fā)展,只有把他們接過來,希望他們能夠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
——
下班以后,同事們都走得差不多了,童曉還在辦公室等電話。
經(jīng)理最后離開,看到童曉還在加班,跑過去關(guān)心的問道,“小童,怎么還不下班,工作可以留著明天做,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童曉笑著回,“謝謝經(jīng)理,不用,我一會兒就走。”
經(jīng)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終究什么也沒說。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說出來反而破壞了和諧。
手機鈴聲響起,童曉一邊接電話,一邊收拾東西。
“餓壞了吧?快出來吧。”
童曉跑出去,四處看了看,沒人,她才鉆進(jìn)了車?yán)铩?
他覺得好笑,一邊幫她系上安全帶,一邊在她額頭敲了一記,“每天都跟做賊似的,我們的關(guān)系有多么見不得光呀!明天我打算讓我的助理用辦公軟件給所有員工發(fā)條短信,告訴大家你是我妹妹。”
童曉被逗笑了。
“阿哲哥哥,你還是送我回家吧。”
他拍拍她的頭,笑著道,“放心吧,今天的飯局都是些熟悉的人,主角你也認(rèn)識。”
童曉下意識的皺眉,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沒錯,就是沈辰鵬,盛輝與沈氏有合作。”
“那我更不要去了,你送我回家吧,求你了。”
他瞥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角,淡淡的說道,“有我在,怕什么呢?他還敢在我面前欺負(fù)你不成。”
說話間,車子已經(jīng)到了會所。
童曉坐在副駕駛,還是有些猶豫。
他繞過去幫她打開車門,笑著打趣,“需要我抱你下來嗎?”
她翻了翻眼睛,走下車。
郝哲的車子旁邊停著一輛太過熟悉的跑車,童曉還沒來得及多想,沈辰鵬從車上下來,兩個人同時怔住了。
郝哲長臂搭在她的肩上,很自然的摟著她。
他們彼此都沒有打招呼,郝哲禮貌的跟沈辰鵬笑了笑,摟著童曉離開。
看著他們走開的背影,他在原地站了許久,許久。
包間里,兩家的公司的高層都到的差不多了。
當(dāng)郝哲摟著童曉進(jìn)去時,不少人都驚呆了。畢竟作為公司高層,是有機會偶爾去總部的,盛小姐他們也都見過,不是這位。
郝哲沒有過多的介紹童曉,直接摟著她坐下。
沈辰鵬過了好久才進(jìn)來,晚餐這才開始。
到底是見慣大場面的,那些高層起初有些震驚,這會兒已經(jīng)談笑自如。
他們談?wù)摰脑掝}童曉不懂,郝哲直接對她說,“不用聽我們講話,你今天的任務(wù)就是吃,吃不完,不帶你回家。”
這話聽著多少有些曖昧,大伙兒都了然的笑了。
沈氏那邊,有人不明所以,笑著巴結(jié)道,“郝總真是疼女朋友。”
通常這樣的場合,有誰會把女朋友帶在身邊,還真是性情中人。
那位高層沒看到自家老板瞬間黑下去的臉,還在討好,“郝總的女朋友真是漂亮,跟郝總很般配呢。”
沈辰鵬的特助一直在使眼色,怎奈人沒看見。
童曉看向郝哲,指望他解釋一下,某人非但沒解釋,嘴角還掛著無比寵溺的微笑,伸手幫童曉把嘴角的一滴果汁擦拭掉。
童曉尷尬的垂下頭,繼續(xù)吃東西。頭發(fā)散落下來,遮住了她的眼睛,郝哲伸手,替她把頭發(fā)拂到耳后。
他的動作是那樣的輕柔,看著她的眼神又是那樣的溫暖,仿佛她就是他的全部。
而這一切落入另一個人的眼里,心如刀割一般。
他沒辦法形容自己當(dāng)時的心情,那一刻,讓他用全世界去交換她身邊的位置,他也愿意。
曾經(jīng)這美好是屬于自己的,可他的放手,讓她從自己身邊飛走,伸手再也抓不住她。
最遙遠(yuǎn)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她就在身邊,她的眼里卻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忘了多久以前,她的一顰一笑都只屬于他。
他在想,如果時間可以倒退,一切重來一次,此刻坐在她身旁的人會不會是自己?
過往的美好,如一波又一波的洪水,將他的身子整個淹沒,他覺得快要窒息了。
“我可不可以再吃一只蝦?”
童曉天真的詢問郝哲,來之前,他已經(jīng)規(guī)定,只準(zhǔn)吃兩只。
他覺得可愛,幾乎是情不自禁的,湊過去在她額頭親了一口。
他心中所有的隱忍瞬間爆發(fā),手里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起身離開。
“沈總,沈總?”
大伙兒都嚇壞了,問他的特助,“沈總怎么了?”
他的助理看了看童曉,嘆著氣道,“沒事,沈總最近心情不太好。”
后來,沈辰鵬一直也沒回來,大伙兒都以為他離開了。
晚餐快要結(jié)束時,童曉已經(jīng)吃飽饜足,除了某個掃興的人,不然今天的晚餐很愉快。
“吃飽了沒?”他磁性的聲音寵溺的問。
她笑著點頭,對今晚的晚餐很滿意,幾乎都是她最愛吃的菜。
“我去一下洗手間。”
走到洗手間,童曉看到沈辰鵬原來并沒有離開,高大的身影倚在洗手間外面的墻壁上,嘴里叼了根煙。他的腳底有數(shù)不清的煙頭,大概一直就在這里抽煙。
她的腳步頓了下,猶豫著要不要過去。
他的視線朝她看過來,幽邃的眸子深不見底。
她很少見人抽煙的動作非但不難看,還有種頹廢的美感,大概是辦公室里那些女人經(jīng)常形容郝哲的那種男人味。
童曉徑直走去了洗手間,忽然之間心情沉重了起來,說不清為了哪般。
即便分手了,她也希望他們都能好好的。
從洗手間出來,沈辰鵬還沒有離開。
經(jīng)過他身邊時,他有些暗啞的聲音問,“你們在一起了?”
她停下腳步,搖頭,“沒有,我們是兄妹。”
“兄妹可以摟摟抱抱?兄妹可以接吻?是不是在我們都看不到的地方,還能上床?”
童曉皺眉,她就知道不該跟他啰嗦。
懶得搭理他,她準(zhǔn)備走開,他卻突然上前用力扣住了她的手腕,猛地一帶,她的背重重的撞擊墻壁。
他把她抵在墻壁上,周遭全是他身上濃濃的煙草味。
“童曉,你們上床了沒有?”
她覺得好笑,反問他,“你和顧秋上床了嗎?”
他看著她的眼睛,認(rèn)真的回答,“沒有。”
她覺得很無趣,“放手。”
他非但沒有放手,修長的手指有力的扼住她的下巴,逼著她直視自己的眼睛,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質(zhì)問,“我問你有沒有跟郝哲上床?”
童曉狠狠的瞪著他,不說話。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空氣也停止了流動,兩個人就這樣兇狠的瞪著對方。
最后他軟了下來,看著她的眼睛,異常輕柔的聲音說著,“我愛你。”
她冷笑,“沈辰鵬,這么美好的三個字,在你這里怎么顯得這么廉價?”
他俯身下去,溫柔的含住了她的唇,不想再從她嘴里聽到任何一個心痛的字眼。
童曉渾身像觸電似的,用力推開他,他的吻變得急切了起來,一手扣住她不安分的雙手。
剛才在包間里巴結(jié)郝哲的沈氏高層,看到這一幕,嚇壞了,全身發(fā)軟。
聽到腳步聲,沈辰鵬才放開她。
“沈,沈總。”
那人貓著個腰,跑進(jìn)了洗手間。
童曉恢復(fù)自由,甩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他臉上。
她幾乎用了全部的力氣,他的臉上立刻現(xiàn)出了指印,眉頭也緊接著擰了起來。
“沈辰鵬,我真后悔曾經(jīng)和你在一起過,你的行為簡直讓人惡心。”
她留下一句,徑直走開。
——
那晚,沈辰鵬開車回了沈家。
沈家人正在客廳里聊得開心,叮寶咚寶學(xué)著電視里跳舞,把大伙兒都給樂壞了。
看著倆孩子這么可愛,欣文又懷上了,薛玉蘭未免有些失落。
拍了拍身邊顧秋的手,低柔的聲音問道,“顧秋,最近辰鵬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顧秋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她很想安慰眼前的婦人,可是從小就不會說謊話。
“辰鵬大概是忙,聽暖暖說,跟盛輝合作了一個大項目,你體諒一下。等這段時間忙完,你們盡快完婚,不能再拖了。”
顧秋點頭。
沈辰鵬進(jìn)屋看到的便是這溫馨又和諧的場景。
“咦,鵬鵬回來了。”薛玉蘭立刻站起身,迎了上來。
“媽。”
薛玉蘭皺眉,“喝酒了,自己開車回來的嗎?你說你怎么總是講不信呢,喝酒開車多危險啊,這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你讓我怎么辦?”
“媽,別煩了,沒喝多,清醒著呢。”
他說完繞過薛玉蘭,徑直上樓。
顧秋也走了過來,低低的說道,“伯母,我上去看看他。”
“好好,快去吧,幫我勸勸他,讓他別再喝酒了。”
——
顧秋走進(jìn)他的房間,他正拿著衣服準(zhǔn)備洗澡。
“你這么久沒回來,是不是該給我個交代?”
她的聲音很輕,第一次質(zhì)問的語氣跟他說話。
他毫不在意的回了句,“工作忙。”
“忙到連給我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你最近都住在哪里?”
沈辰鵬沒有回答,往浴室走去。
“如果因為我住在這里,所以你才不回家,那么,我離開。”
沈辰鵬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淡淡的說了兩個字,“也好。”
顧秋哭著跑了出去。
他深吸一口氣,走進(jìn)了浴室。
顧秋跑到她住的房間,收拾行李。
薛玉蘭急壞了,忙跑過去阻止她,“顧秋,怎么了?怎么一回來就吵架了呢?”
顧秋不說話,邊哭邊收拾行李。
薛玉蘭跑去樓下找安暖,“暖暖,你去勸勸,辰鵬真是瘋了,一回來就跟顧秋吵架,非得把顧秋氣走。如果連顧秋都走了,誰還肯給他做媳婦。”
安暖挽著薛玉蘭的手臂,安慰,“舅媽,您別著急,他們小倆口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我們外人插進(jìn)去,只會阻礙他們。”
“你讓我怎么不著急,他想要顧秋,我和你二舅都已經(jīng)妥協(xié)了,現(xiàn)在他還想怎樣?”
安暖意味深長的說道,“舅媽,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辰鵬對顧秋的感情已經(jīng)不像從前那么深刻了。”
“什么意思?”
“因為顧秋住在這里,所以他就一直找借口不回家,你覺得他如果還愛顧秋,會這樣逃避她嗎?”
薛玉蘭嘆氣,無力的說道,“他到底想怎么樣嗎?一會兒童曉,一會兒顧秋,到最后把兩個人全傷害了。一想到童曉,我就很難過,曾經(jīng)懷過我們沈家的孩子,可是我們卻傷害了她。”
“舅媽,別想這么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給辰鵬點時間,我相信他會把他的真愛追回來的。我扶您回房休息吧,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
——
沈辰鵬從浴室出來,沖了冷水澡卻怎么也沖不走心頭的煩躁。
安暖把薛玉蘭哄睡下,經(jīng)過他房間時,走進(jìn)來提醒了下,“顧秋在收拾行李。”
“知道,你煩死了。”
安暖郁悶壞了,好心提醒他,卻拿她當(dāng)出氣筒了。
“你不煩才怪呢,猶猶豫豫的性格,活該得不到幸福,童曉不要你才好呢。”
沈辰鵬徹底火了,“你再說一遍!”
安暖不以為意,“我還真就敢說,如果我是童曉,我也不要你。”
眼看著沈辰鵬怒火沖沖朝她走來,安暖趕緊溜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求救,“莫仲暉,我哥要打我。”
沈辰鵬平靜下來,去了顧秋的房間。
她的行李已經(jīng)收拾得差不多,也就一個行李箱。他走進(jìn)去時,她正好拉上行李箱的拉鏈。
“我送你吧。”
他走過去從她手中接過行李箱,走在了前頭。
她望著他的背影,淚流不止。
原來時間已經(jīng)將他們之間所有的愛埋葬了,他的心里大概再也沒有一處地方,能夠容下她。
車子一路平穩(wěn)的行駛在路上,從賭氣說離開,到真正離開,也就那么一瞬間的事。就好像他們之間的愛情,從刻骨銘心,到歸于淡忘,也是那一轉(zhuǎn)眼的事。
坐在車上,望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fēng)景,仿佛在告訴她,過去,再也回不去。
眼淚水從上車一直流到下車,不知為何,這一次的痛竟然比很多年前來的更猛烈。
也許當(dāng)年,她一直不敢奢望他們之間能有結(jié)果。可現(xiàn)在,美好的未來仿佛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可是當(dāng)她踮起腳尖,還是沒能觸到那幸福,只依稀聞到了幸福的味道。
沈辰鵬把她的行李從車上拿下來,送她上樓。
她住得公寓很破舊,樓道的燈全是壞的。
“換套好點的公寓吧,新房的鑰匙你有,以后你就住那兒去吧,改天我讓人把過戶手續(xù)辦好。”
她自嘲的笑了,“這算什么?巨額分手費嗎?沈辰鵬,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
他皺眉,現(xiàn)在他能給她的只剩下物質(zhì)上的東西。
“顧秋,對不起,我以為我們可以像從前那樣恩愛。可是我錯了,童曉已經(jīng)占據(jù)了我心里所有的位置,我沒辦法假裝她不存在過。”
顧秋垂著頭低聲抽泣。
“這段時間,我一直不敢面對你,因為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所以我一直在逃避,我以為時間可以讓我忘記童曉,我想讓自己平靜,再一次回到你身邊,好好對你。可是過了這么久,我依舊做不到。我忘不了童曉,沒辦法抹去這段記憶,盡管它并不是那么美好。”
她沙啞的聲音質(zhì)問,“如果結(jié)局是這樣,為什么要給我希望?”
“對不起,我以為我還愛著你,可其實不是。也許我們曾經(jīng)那段感情沒有結(jié)局,顯得凄美,所以一直難以忘懷,也不甘心。而真正到了一起,才發(fā)現(xiàn)那感覺已經(jīng)不一樣。時間改變了太多,我們都沒來得及去深深的思考。”
“沈辰鵬,你不覺得你這樣對我太殘忍了嗎?我二十歲跟了你,最美好的青春全給了你。”
他伸手撫了撫額,聲音低沉,“顧秋,對不起,以后如果在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難,你還可以找我。其他一切我都可以給你,除了愛情,我給不起了。”
顧秋抹了抹眼睛,平靜的問,“她已經(jīng)同意回到你身邊了嗎?”
沈辰鵬自嘲的搖頭,“沒有,我不知道要做多少才能挽回她的心,亦或者,做再多,也無法再挽回她,可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再給自己留有遺憾。顧秋,請你照顧好自己。”
——
開著車在這夜色里奔馳,速度驚人。此時此刻,他只想快點看到他最心愛的那個人。哪怕只看上一眼,都可以減少思念。
做錯了太多,可若任由錯誤繼續(xù)下去,換來的便是她跟別的男人牽手走過,她為別的男人生兒育女。
哪怕只是想想,他都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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