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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小小的屋子里,氣氛相當(dāng)壓抑,文箏和陳警官就這么大眼兒瞪小眼兒的,時間已經(jīng)到晚飯的時候了可是看起來形勢一點(diǎn)不妙。
“小文啊,咱也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了,說實話,我真不希望有一天親自為你帶上手銬,你還是老實交代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剛才說那些,別以為就能忽悠過去了。我干了二三十年的刑警工作,如果這么容易被你這小丫頭片子忽悠的話,我早就該辭職下崗了。”陳警官看似是說得輕松,但這眉目間含著的那份威嚴(yán),確實是很震懾人的。
文箏十分無奈,也有些氣憤:“陳大叔,陳警官,你還要我說多少次我,真不是我干的!”
“那你說清楚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宏源小區(qū)?你是私家偵探,你可別說你是去那里看望親戚朋友的!”
“我……陳警官,你對我的懷疑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嘛,照你這么說,那個清潔工大嬸不也是該列為嫌疑人?”
“呵呵……告訴你吧,那位大嬸已經(jīng)離開了,放她走了,因為根據(jù)現(xiàn)場勘察的初步結(jié)果,命案現(xiàn)場沒有大嬸的腳印,而她我們趕過去的時候看見的是她穿著一雙運(yùn)動鞋。可是我們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你的腳印。”
“你們……清潔大嬸沒告訴你們嗎,我是在她之后才進(jìn)去的,她可以作證,我進(jìn)去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jīng)死了!”
“即使是這樣,誰又能證明你在那之前沒進(jìn)去過呢?”
“我……”
文箏郁悶,有些事,屬于客戶的*,不是特殊情況的話,不能泄露客戶*的,這是起碼的職業(yè)道德。
可現(xiàn)在,居然被警察懷疑了,文箏這心里火燒火燎的,她不得不考慮要說出一切實情了。只要她說自己當(dāng)時在對面新修的樓房里,這事兒她就能脫身了,但那樣的話,警察必定會問她是干什么去的,追問下去就會泄露客戶的*。
說,還是不說?這似乎已經(jīng)由不得文箏去考慮了,眼下這情況是必須說,因為不僅是關(guān)系到她的清白,更重要的是,她經(jīng)過思想斗爭,最終還是被正義戰(zhàn)勝,那唐駿雖說是她的客戶,但他涉及到一宗殺人案啊!
“容我想想……”文箏喃喃地說著,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該從哪里說起才好。
此時此刻,這間審訊室外邊出現(xiàn)了一個高大英俊的身影,正跟局長在談話。
“賀局長,我明白你的意思,這案子確實有點(diǎn)棘手……”翁杭之一邊跟局長說著,耳朵卻聽到審訊室里傳來一個男聲,提到了一個讓他驚訝的名字。
翁杭之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文箏?是有人在說文箏的名字?他沒聽錯吧?
“賀局長,這間審訊室里是誰?”
局長被問到,微微一愣,隨即猛地拍拍腦門兒:“哎呀你看看我今天真是忙壞了,忘記告訴老陳,剛才已經(jīng)抓到嫌疑犯唐駿,里邊的人就不用審了。”
說著,陳局長推門進(jìn)去,翁杭之也跟著,他心里已經(jīng)是卷起了驚濤駭浪……不會吧,文箏跟這案子怎么會扯上關(guān)系?
此刻文箏正打算告訴陳警官關(guān)于她受唐駿委托的事,卻見門開了,走進(jìn)來一個身材發(fā)福的中年男子,后邊那個人居然是……他?
翁杭之俊臉陰沉,嚴(yán)肅地看著文箏:“過來。”
文箏驚呆了,聲音卡在喉嚨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胸臆里充斥著一股熟悉的酸脹感,眼睛里迅速聚集了霧氣。不知道為什么,在這種時刻見到翁杭之,文箏竟莫名的產(chǎn)生一種安全感,就好像是調(diào)皮的孩子被老師叫去辦公室訓(xùn)話了然后家長來接人。
文箏扁著嘴,努力控制著發(fā)脹的眼眶:“你……你怎么會來。”
這話的潛臺詞其實是在說——你來了,我就放心了。
“局長,這是……”
“老陳啊,都怪我沒及時告訴你,剛才肖瑞他們已經(jīng)抓到了嫌疑人,唐駿,在抓他的時候他承認(rèn)是自己用花瓶砸了楊立波,所以,其他人都可以放走了,一會兒你也過去隔壁,準(zhǔn)備被唐駿錄口供。”
“這樣啊……”陳警官略顯猶豫地看了看文箏,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沖文箏擺擺手,那意思是她可以走了。
文箏已經(jīng)走到翁杭之身后,低著頭,憋屈的樣子太惹人愛憐了。
翁杭之不禁心里一動,一手握住了她柔軟的小手,然后對賀局長陳警官說:“我過半小時再來。”
說完,牽著文箏就走了,一直走出了警局,走到了他的車上。
文箏坐在他車子的副駕駛里,熟悉的感覺襲來,不由得想起在事務(wù)所上班的日子,這個座位,她經(jīng)常都會坐。
翁杭之的臉色很不好看,重重地關(guān)上車門,坐在駕駛室的位置,沉沉的目光盯著文箏:“你怎么回事?怎么哪都有你啊?這是命案,你竟然也能被抓去警局,你說,你最近都在干什么!”
他的斥責(zé),讓原本就受盡委屈的文箏,那紛亂的情緒一下子就爆開了,使勁憋都憋不住眼眶里的濕意,淚水奪眶而出。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真是太倒霉了……今年也不是我的本命年啊怎么會這么背運(yùn)啊……嗚嗚嗚……哇哇……”文箏止不住放聲大哭,像個孩子一樣的,沒有顧忌地哭。
沒人知道她內(nèi)心多么難過,想努力賺錢,好好的一樁生意結(jié)果卻出了命案,她想去救人,結(jié)果卻被當(dāng)作嫌疑人審訊……這兩個小時的時間里,她有多煎熬,誰能體會呢?
翁杭之愣住了,想不到文箏會哭,還哭得這么傷心。他剛才雖然是語氣重了點(diǎn),可那也是因為太生氣太急切了。她不知道,當(dāng)他看到她在審訊室里,他這心有多抽痛多著急,所以才會責(zé)備。
可現(xiàn)在文箏一哭,他心底那最柔軟的地方就在揪著,凝視著她哭得一塌糊涂的臉,他居然又忘記自己有潔癖了……長臂一伸,神差鬼使的,他把文箏攬在了懷里。
這種時候,文箏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溫暖的懷抱,他竟這么自動送來了。
聞著熟悉的男子氣息,靠在他結(jié)實寬厚的胸膛,文箏那懸在半空的心就這么安了下來,只是,翁杭之的衣服又遭殃了。文箏現(xiàn)在是鼻涕與眼淚齊飛,翁杭之胸前就不能幸免地染上一塊。
略帶粗糙的大手在她身后的半空停頓了一下,之后才緩緩落在她背上,輕輕撫著她,無聲的安慰,讓文箏的哭聲漸漸小了。
翁杭之頭疼啊,女人哭起來真要命,偏偏他還不知道怎么勸說。
好半晌,翁杭之才一聲嘆息說:“你手下留情啊,我一會兒還要去警局辦事,不知道衣服還能不能見人了。”
文箏聞言,在他懷里怔怔地抬起小臉,這才發(fā)覺,他胸前的衣襟是濕的……
文箏吸吸小鼻子,濃濃的鼻音說:“對不起……我給你擦擦。”
現(xiàn)在文箏已經(jīng)忘記這個男人不久前炒她魷魚了,因為此刻久違的溫暖太令人難以拒絕。
文箏用紙巾幫他擦衣服,小手在他胸前亂搗鼓一通,結(jié)果卻聽到他沙啞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情緒說:“行了別擦了。”
文箏停下了動作,軟綿綿地靠著他:“翁杭之……謝謝你。”
“謝我做什么,我到警局的時候,局長已經(jīng)準(zhǔn)備要告訴陳警官把你放了。”
“我……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謝謝你在我最需要人陪的時候出現(xiàn)。剛才我在審訊室里,真的情緒很糟糕,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度過難關(guān)。而你來了,我那時就突然明白,我真傻,遇到這種事,我應(yīng)該首先想到給你打電話,你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文箏軟糯的聲音略帶低啞,卻有著別樣的風(fēng)韻,讓人聽得渾身發(fā)酥。
翁杭之聞言,眉宇間流瀉出淡淡的驚訝,嘴角卻是含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笑:“怎么你這么肯定我會幫你?兩個星期之前我才炒了你魷魚,你不記恨我?”
“一碼事歸一碼事,上次,證物被掉包的事,你不信任我,我很難過,但即便是這樣,我也能肯定,剛才如果我打電話給你,你一定不會不管我的。因為我確實沒有殺人,而你是最棒的律師,你不會看著我被警察抓的。”文箏在說這最后兩句話的時候,紅紅的眸子都在發(fā)亮。
翁杭之心底某個堅硬的角落里,就這樣被她柔軟的話語敲開了一角,這一刻,他就知道,原來這段時間對她的惦記,是思念啊。而這份思念,是值得的,因為她是如此懂他,對他有著堅定的信心,堅定地相信著他是最棒的律師。
翁杭之低下頭,雙唇觸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點(diǎn),含糊地低語:“你啊,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嗯?你說什么?”
“沒什么……說說你是怎么進(jìn)的警局吧。”
“我……是這樣的,我最近接了一單生意,就是唐駿他……”
細(xì)細(xì)密密的聲音,沒有爭吵和別扭,竟是出奇的和諧自然,抱著抱著就摟緊了,誰都沒有松手的意思,也懶得去想別的,跟著心意走。
聽完文箏的敘述,翁杭之也不得不感嘆,她的“運(yùn)氣太好”了,隨意接個生意也能出這么大的動靜。
“對了,你怎么會在警局的?”文箏仰著腦袋,額頭蹭著他的下巴,感受到他緊緊摟著她的腰,她心里泛起甜絲絲的感覺,很奇妙。
“我是受唐駿的父親所托,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唐駿的代表律師,代理這個案子。唐駿是在他父親家里被抓的,警察從死者手機(jī)找到林涵的電話,林涵說下午她在家里,當(dāng)時楊立波和唐駿都在場,三人鬧起來,她被唐駿打了一巴掌之后走了,就剩下兩個男人在屋子里,所以,警方抓到了唐駿。”
“原來是這樣……可是,我也應(yīng)該回警局去錄口供是嗎?因為我目睹了唐駿拿花瓶砸楊立波。只可惜當(dāng)時我趕去的時候已經(jīng)太遲。”文箏露出惋惜的神色,身為一個學(xué)醫(yī)的人,她對生命有著比一般人更強(qiáng)烈的敬畏。
“楊立波腦后的傷口,是他的致命處,那里太脆弱了,被花瓶的碎片刺進(jìn)去很深,即使你能很快趕到也不一定能救得活,所以,別自責(zé)了,在這件事上,你沒有錯。”翁杭之簡單幾句話就起到了很好的安慰作用,雖然聽起來平淡,卻是對文箏的肯定和鼓勵。
文箏想不到他會這么說,得到他的理解和安慰,原來是這么的……舒心。
文箏擦擦眼角的淚滴,軟軟地說:“我跟你一起去警局吧,這件事我憋著也難受,如果沒出命案,我就有義務(wù)為唐駿保密,但是現(xiàn)在出事了,我是目擊證人,我必須說出來……其實剛才我是差一點(diǎn)就告訴陳警官的,現(xiàn)在回去說還不遲。不過……這樣的話,對唐駿就很不利,你是他的律師,有了我這個證人,你會很為難的。”
翁杭之莞爾一笑,俊臉綻放出一朵惑人心魄的花兒。
“你應(yīng)該明白,就算我是唐駿的律師,我也支持你去向警察所清楚你所看到的一切。至于唐駿有沒有殺人,那是另外一回事。”
文箏這下是徹底放心了,同時也看到了翁杭之身上又一個令人不得不敬佩的地方。他是最棒的律師,他比別人更優(yōu)秀之處并不是他的學(xué)歷,而是他那顆正義的心。
“我現(xiàn)在才知道,為什么你的事務(wù)所會叫朗坤,意思就是朗朗乾坤!”
“你現(xiàn)在才發(fā)覺么?走吧,下車。”
兩人下車,文箏還戀戀不舍他的懷抱,但也不好意思在馬路邊抱著,只能偷瞄著他的手……
翁杭之就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前走,一只手卻輕輕地握住了她,將她的小手攥在手心里,熱乎乎的溫度,安全的感覺,讓文箏此刻充滿了力量,想起即將要面臨的復(fù)雜局面,她也不會感到心慌意亂了,因為,有他在身邊……
題外話:
已更9千字,還有一章加更在寫,大家晚上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