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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盛夏,三房因主人長年不在家,草木倒顯得比別處格外繁盛些,翠流。
二姑娘站在這片濃蔭里,突然憶起那日七妹妹與那大名鼎鼎的定南王世子,兩人自花蔭間并肩而來的情形。
在那一片深翠的背景中,少年精致英氣的臉龐顯得格外清晰,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清他的摸樣,果如傳說中的一般,猶如蘭陵王再生。
就聽見七妹妹用那嬌軟清脆的嗓音,說著些在她看來仿佛不值一提的瑣碎小事,然而少年卻嘴角含笑的仔細聽了,神色中全無半點不耐。
“表哥,昨日我養(yǎng)的魚不知怎的死了一條。。。。。。。”
“是嗎?大約是天氣太熱的緣故。”少年伸手替她拂開一處垂到眼前的花枝。
“想來也是這樣吧,對了寶珠說過兩日請我去她們家的莊子上玩兩天。”
“玩可以,過夜不行。”
“就住一晚也不行嗎?”
“不行,不論多晚到時候表哥來接你。”少年神色嚴(yán)肅,說出來的話卻是溫柔的。
二姑娘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時自己會下意識的躲在了樹后頭,望著兩人由遠及近又漸漸遠去的背影,雖然他們并未有什么親密的舉動,只是流淌在兩人間的氣氛卻有說不出的親昵與溫情。
七妹妹不過還是個孩子,可是已經(jīng)有人在耐心的等著她長大了,她不用急不用慌也不必自己費盡心力去籌謀,那最好的就已然擺在她面前了,多幸運。
“姑娘——”畫白關(guān)切的看著自家姑娘,神*言又止。
二姑娘回過神來,收回散亂的思緒,心想自己怎么會突然想起這事來,于是整了整臉色說到:“沒事,回去吧免得娘等急了。”
屋內(nèi),三夫人看著進來的女兒臉上喜動顏色,嘴里卻嗔怪到:“你這孩子,怎么去了那么久。”說著又沖她招了招手笑到:“你快過來看看,公主送來的人選。。。。。。”
二姑娘接過那紙低頭細細的看了起來,三夫人看著女兒秀美的側(cè)臉,嘴里說到:“要說身份自然是永平侯家最貴重,可惜那孩子只是幼子,不過小兒子在家里一般都受寵愛,而且小兒媳婦比起長媳也輕松不少,他又是老太太養(yǎng)大的,將來分家想必也不至于太吃虧。”
二姑娘聽了微微一笑,自來父母都覺自己的孩子最好,在母親眼里想必自己便是皇子也配的上的,殊不知別人那里恐怕也覺得自己的兒子就是尚公主也使得的。
“這位永平侯家的小公子自幼長在祖母膝下,多半性子有些驕縱,再說他既受老太太疼愛,又是幼子不能承爵,想是永平侯老夫人必要替孫子尋一門得力的岳家才好保他后半生的富貴.。父親雖是正經(jīng)科舉出身,可如今也不過四品,恐怕那家老夫人是看不上的。”
二姑娘看母親臉上的神色像是相中了這位候府小公子,只是在她想來,這位小公子今年都是十八歲了,這上頭也沒說他或是讀書進學(xué),或是有個正經(jīng)差事,想必也是個文不成武不就占著祖母疼愛連自家大哥也不放在眼里的,這樣的人即便出生再好也是嫁不得的。
三夫人本正在興頭上,不想?yún)s被女兒幾句話潑了涼水,不過對于女兒的判斷三夫人還是信服的,不由猶豫到:“既然候門嫡子不行,那這位禮部尚書家的二公子怎么樣,也是嫡出說是已經(jīng)中舉了。。。。。。”
二姑娘看了手中的名單,目光在最后頭的那位的資料上停留片刻,這才抬頭沖三夫人說到:“雖說是公主圈定的人選,可有些事還要我們自己打聽了才好決定,女兒想著不如先找人將名單上的人都細細打聽清楚了,如有合適的再決定也不遲。”
“那,那要是沒有合適的呢。。。。。。”三夫人看向女兒,心里有些擔(dān)心要是都不合適到時候又該怎么拒絕呢。
“母親放心,總會有合適的。”二姑娘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樣,弄的三夫人心里直犯嘀咕,這孩子一個姑娘家家的談起自己的婚嫁之事竟然全無半點羞澀,這冷靜自持的摸樣也不知是像誰。
“不行,這事我還要給你父親寫信,讓他想法子打聽打聽這幾家的情況才好。”三夫人這才想起女兒的婚事合該同夫君商量商量才好,這幾天她都被氣糊涂了,居然把這事給忘了。
此刻上書房里,君臣之間也正進行著一場關(guān)于婚事的談話。
“臣蕭紹叩見皇上。”蕭紹一撩袍角跪地向上座的皇帝請安。
乾寧帝坐在御案后頭,抬起眼皮朝蕭紹看了一眼,但見他今日穿一件銀白色織金過肩蟒云紗圓領(lǐng)袍,端的是豐神俊朗姿容無雙。乾寧帝看得冷哼了一聲,復(fù)又垂下眼去卻并不叫起。
蕭紹見皇帝這般,倒也不緊張仍是一派從容的跪著,間或朝乾寧帝身側(cè)的大太監(jiān)王忠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他可不記得最近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過皇帝。
王忠是乾寧帝的心腹大太監(jiān),蕭紹為了同他打好交道平日里沒少朝他下功夫,如今雖不說能讓他為己所用,但在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小事上這老小子倒也不介意給自己露幾分消息。
王忠微躬了身子站在乾寧帝身后,此刻見定南王世子看向自己,便知他的意思,再一想這事原本也算不得什么不可說之事,他平日里受世子的好處不少,這一點不出力也說不過去,因此偷偷朝乾寧帝看了一眼,見皇帝正專心批一份奏折,便悄悄從袖子里伸出三根手指頭。
蕭紹挑眉,原來是為了這事,當(dāng)下就更不放在心上了。其實三公主的事他頭兩日便聽說了,只是一直未曾將這當(dāng)成件正緊事放在心上罷了,如今看來皇帝倒有幾分借題發(fā)揮的意思。
乾寧帝晾了蕭紹一會兒,見他雖然跪著可面上全無一點懼怕,仍一派瀟灑淡定的摸樣,心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心想要不是你四處招搖,能弄的朕的三公主神魂顛倒?可你這小子倒好跟個沒事人一樣。
“哼,看你做的好事,你說你都對三丫頭做了些什么,弄得她非你不嫁?”最后,到底乾寧帝還是一個沒忍住。
蕭紹一聽這話,就知道皇上的怨氣已經(jīng)發(fā)的差不多了,臉上更是掛了副無辜的表情,沖著乾寧帝磕了頭個頭出言辯解到:“臣惶恐,臣自認對三公主一向謹(jǐn)守君臣本分,從無半點逾越之舉。”
乾寧帝一聽這話,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心里恨聲到“這小子,從小就最是個狡猾不過的,一點虧也不肯吃,就算到了朕這里也是一樣的,按他的意思他對公主沒有逾越之舉,那就是說是朕的閨女非上趕著喜歡你唄,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東西。。。。。。”
心里雖這樣想著,可是皇帝卻不好將這樣的話說出口,因想著你小子不讓朕好過,朕難道就不能惡心惡你小子:“那如今這事你看該如何是好?”
“想三公主正當(dāng)青春年少,一時想差了也是有的,臣覺得等過些日子公主有了合意的駙馬,自然就不會將臣放在心上了。”蕭紹一本正經(jīng)的沖皇帝說到。
這話說的還像點樣子,皇帝心里總算舒服了點,嘀咕了一句:“哼,你和皇后倒真是姑侄倆,連說法都是一樣的。”
“行了,你起來吧。”乾寧帝揮手讓蕭紹起身,到底是異姓王世子身份不同一般,有些事便是皇帝也不能過分了。
“臣謝皇上。”蕭紹又恭敬的朝上頭磕了個頭這才站了起來,他做事向來周全不會輕易讓人拿住話柄。
“不過你今年也不小了,關(guān)于婚事你是怎么想的?”皇帝話鋒一轉(zhuǎn),轉(zhuǎn)而問起蕭紹的婚事。
“臣暫時還沒有成婚的打算。”蕭紹倒是干脆直接來了這么一句。
“什么叫暫時沒喲成婚的打算,你要知道你是定南王世子傳宗接代,繁衍子嗣也是你的責(zé)任。”皇帝一聽他這話說的不像,少不得又要訓(xùn)他兩句。
“臣只說暫時不想成親,又沒說不成親。。。。。。”蕭紹不服氣,嘀咕了一句。
“依朕看,既然三丫頭喜歡你,你們兩的身份樣貌倒也算般配,不如就將三丫頭配給你如何?”乾寧帝站起身子,看著站在底下的蕭紹突然來了一句。
這一下,蕭紹不淡定了,開什么玩笑他就是一輩子打光棍也不能娶公主啊,于是便一撩袍角,復(fù)又跪了下去,朝乾寧帝一拜,嘴里高聲道:“臣惶恐——”
“哼,還臣惶恐,朕看你是有恃無恐。。。。。。”乾寧帝看著蕭紹夸張的表現(xiàn)覺得自己遲早要被這小子給氣死,于是便高聲問道:“怎么,朕的公主難道還配不上你不成?”
“不是,是臣資質(zhì)魯頓配不上公主。”說著蕭紹抬起頭朝皇帝一笑,又是一副風(fēng)流不羈的摸樣。
乾寧帝的眼角抽了抽,覺得這小子油鹽不進,滑不溜手你也不知他那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便有些頭疼的問到:“聽說你心里已經(jīng)有人選了。”
其實這倒也不算什么秘密,蕭紹也不驚訝只肅了肅臉色答到:“是。”
“哼,你倒是好耐性,難道你就不著急生兒子,要不朕先賜你一側(cè)妃如何?”
“臣不敢,父王曾說庶長子乃亂家之源,這臣是萬萬不敢犯的。”
乾寧帝聽了這話倒是一愣,繼而有些疲憊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行了,你下去吧,弄得朕頭疼。。。。。。。”
這里,待蕭紹行禮退了出去,乾寧帝才朝著身后的明黃繡九龍屏風(fēng)看了一眼,沒好氣的說到:“還藏著做什么,出來吧。”
就見三公主帶了一個宮女滿臉不高興的從屏風(fēng)后頭繞了出來,對了皇帝埋怨到到:“父皇怎么不問問定南王世子心里中意的是誰?”
“你管他是誰,反正不是你——”
“父皇——”三公主跺腳,羞惱的看向自己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