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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無疾而終的鬧劇已經(jīng)過去了月余,鳳鳴山莊的一切也終于都恢復了正常,門中的弟子也終于不用再龜縮在莊內(nèi),而是開始四下活動,蕭條的山莊大門前也終于又一次站滿了十二位迎賓的弟子。
這些弟子并不清楚前些日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也不清楚那些人說的是到底是真還是假,不過無論是真還是假他們也都不是很在意——因為那根本是與他們無關(guān)的事情,只要這件事過去了就好了,所有人也都可以理所當然地把這些事拋諸腦后。
這十二名弟子的負責人是內(nèi)門弟子趙柯,他倒是隱約聽說了一些前幾日發(fā)生在梧桐山的事情,傳聞其中更是抖出了一些大莊主與二莊主之間的不倫丑事,也難怪兩人喪偶至今也未曾續(xù)弦了。
想到此處,趙柯不由得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讓其他弟子有些毛骨悚然。
倏然,一道陰影擋在了趙柯的跟前,遮住了原本璀璨的陽光。
趙柯不由得一怔,旋即從無限的遐想之中回過神來,微微抬起頭,看著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人。
這是一個青年男子,一襲黑衣,相貌尋常卻帶著一股異常冰冷的氣息,讓人根本無法靠近。
不過真正讓趙柯從心底感到畏懼的是——這個男子身上散發(fā)著一股極其可怖的殺意,尤其是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自己是個死人。
趙柯守山門有些年頭了,他見過很多人,所以哪怕他內(nèi)心再畏懼,他還是強行克服了自己的惶恐,深吸了一口氣,緩慢地說道:“不知客人名諱?”
“三妙宮,穆少恩前來拜會。”
穆少恩的聲音冷得讓趙柯不禁一陣戰(zhàn)栗,他愣了愣,旋即猛然醒悟過來,這個穆少恩前段時間一直在狩獵三大派的弟子,分明是個兇魔,現(xiàn)在找上鳳鳴山莊來,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趙柯有心想要立即逃遁,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會是穆少恩的對手,所以他放棄了這個毫無理智的念頭,當即示意身邊其他已經(jīng)高度緊張的同門不要妄動,才極力克制著自己道:“不知客人有何貴干,是否需要通報門內(nèi)長老?”
“不必了,我來送點東西。”穆少恩淡淡地答道。
趙柯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不管穆少恩到底來送什么,至少危險與他們無關(guān)了。
“客人……”趙柯才一開口,就被穆少恩打斷了話語。
“我來送十二顆人頭。”
穆少恩話音方落,趙柯瞳眸便驟然緊縮,想要逃遁卻哪里還來得及,他只見得一片銹色光芒陡然掃出,旋即他編只覺咽喉之間一陣涼意,緊隨著一股熱血倏然噴薄而出,宛若狂風呼嘯,濺滿了穆少恩一身黑色衣衫。
穆少恩抬起手,擦了擦濺在自己臉上的血液,才看著另外十一名已經(jīng)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的弟子,神色之間全是木然,隨即他再一次抬手,十一顆人頭也隨之飛舞而起,在空中旋轉(zhuǎn)著,臉上的表情還在不斷變化著。
穆少恩佇立在十二人之間,被十二股血色噴泉所環(huán)繞,卻依然沒有任何的變色,就好像那十二具無頭的尸體都只是一些尋常事物一般坦然。
“噗噗噗——”
接連的響聲,十二顆人頭相繼落地,十二具軀體也隨之撲倒在地,鮮血將鳳鳴山莊的山門之前染得一片血紅,極其可怖。
穆少恩抬起頭,沉默地看著落鳳山,微微瞇了瞇眼。
他不能深入落鳳山,因為那里還有鳳鳴山莊的守山大陣,哪怕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沖入鳳鳴山莊的護山大陣之中去,還要面對那個隱匿在暗處不知深淺的老怪物,他也沒有任何的把握。
但是他也沒有準備逃跑,他只是站在山門前,默默地等待著。
穆少恩并沒有等上太久的時間,便有一個人影從落鳳山匆匆而來,而后落在了穆少恩的身前,與穆少恩隔著三尺遠——卻恰好落在守山大陣之中。
這個男人也約摸四十來歲年紀,神色很是嚴肅,就仿佛是一個不茍言笑的人一般——實際上這個男人也的確不茍言笑,他是鳳鳴山莊最令人敬而遠之的人——路紫煙。
路紫煙看著地上的鮮血與尸骸,神色驟變,露出了幾分憤怒,他知曉山門有變,但是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變故。
路紫煙抬起頭,看著穆少恩,神色又不由得微微一變。
路紫煙是見過穆少恩的,他也知道山莊內(nèi)部已經(jīng)確信所謂的楚奚武其實也是三妙宮的弟子,所以他什么都沒有再問,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這些弟子……是無辜的。”
穆少恩看著路紫煙,嘴角略略一挑,那樣的笑容出現(xiàn)在穆少恩那冰冷的臉上讓不茍言笑的路紫煙都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毛骨悚然。
“要說無辜的話,被鳳鳴山莊殺的人不是更無辜嗎?”一個滿是嘲諷的聲音響起,醉不歸帶著戲謔的笑容走入了路紫煙的視線,“路長老既然懂得無辜這個詞是什么意思,那是不是該先問問鳳鳴山莊的莊主長老,那些枉死的人是不是無辜,此刻被你們囚禁在鳳鳴山莊的楚奚武是不是無辜。只有鳳鳴山莊回答了這個問題,我想我們才能回答你的問題。”
路紫煙沒有說話,因為他無言以對。
路紫煙無言以對,但是稍后趕來的鳳長鳴卻已經(jīng)冷笑道:“你們是要對鳳鳴山莊宣戰(zhàn)!”
“有本事你們從守山大陣里出來唄,我們兩個挑你們整個山莊,不用任何外援。”醉不歸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蘆,“你們這點出息,也就只會像條狗一樣躲在安全的地方狂吠,哎……這個世間的人,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鳳長鳴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鐵青。
穆少恩看了一眼鳳長鳴,又看了一眼路紫煙,才慢慢說道:“鳳鳴山莊應該還有很多弟子在外吧?”
“你!”鳳長鳴頓時勃然大怒,這些日子外出的鳳鳴山莊弟子之中不乏一些杰出的青年,也有一些功成名就的七階長老,如果全被穆少恩所殺,本來就已經(jīng)式微的鳳鳴山莊接連損失大量的中青兩代高手,這讓鳳長鳴如何能夠接受!
“感到憤怒嗎?”穆少恩略略挑眉,“那來殺了我吧。”
“你不過也就七階巔峰的修為,竟敢如此挑釁,當真是活膩了不成!”鳳亦舒的聲音也從更遠一些地方傳來,身影卻又過了片刻才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穆少恩面無表情地看著走近的鳳亦舒,一語不發(fā)。
醉不歸微微撇了撇嘴,將手里的酒葫蘆隨地一扔,又取出一個酒葫蘆慢慢地咂了一口,隨之重重地嘆息了一聲,其中滿是恨鐵不成鋼之意。
“既然如此自信,那就來吧。”穆少恩淡淡說道,“還是你們要等所有人來齊,那也無妨。”
“現(xiàn)在就……”素來心高氣傲的鳳亦舒哪里經(jīng)得起如此羞辱,頓時便想要上前,卻被一只手搭在肩上按住:“鳳師兄不要焦躁,他不過是在挑釁罷了,師兄如此涵養(yǎng),自然沉得住氣。”
柳即慢慢上前,看著穆少恩,微微笑了笑,才欠身道:“原來是三妙宮的穆師侄,不知來我鳳鳴山莊是有何貴干?”
“要人。”穆少恩微微瞑目,面對著這些前輩毫無謙卑的姿態(tài)。
“不知是什么人?”柳即臉上的笑容全無虛偽之態(tài),就仿佛對眼前諸多弟子的尸身視而不見。
“明知故問啊。”醉不歸略略翻了翻白眼,“當然是他師弟了。”
“三妙宮弟子怎么會在我鳳鳴山莊呢?”柳即笑著說道,“更何況,五年前我鳳鳴山莊的弟子在三妙宮失蹤,三妙宮才該給我們鳳鳴山莊一個說法吧?”
“無聊。”穆少恩掃了一眼柳即,冷哼了一聲,“不給人我便殺,先殺鳳鳴山莊的弟子,接著殺其家人,再殺想要拜入鳳鳴山莊的人,你們一日不交人,我便一日殺下去。”
柳即神色微變,他皺了皺眉,萬萬沒有想到這樣一個晚輩會強硬到如此地步。
“你們不要以為他說著玩的,他可是連自己的師弟師妹甚至自己都能殺的怪物,他說要殺人,就肯定不是鬧著玩的。”醉不歸說著也露出了一副微微有些后怕的神色。
穆少恩回頭瞥了醉不歸一眼,醉不歸聳了聳肩,埋頭喝酒。
“你們決定好了嗎?”穆少恩說道。
“你們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才會結(jié)束這場鬧劇!”一個滿是怒意的女聲驟然響起,一臉怒容的布晶也終于來到了山門前,她看了看穆少恩,又看了看自己的同門,神色之中滿是失望與痛恨。
“你們這么做,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布晶看著所有人,“夜里你們睡得著嗎?你們不會覺得那些枉死的人在看著自己嗎?結(jié)束這場鬧劇吧,夠了,死的人已經(jīng)足夠多了,為什么你們還要去制造更多的慘劇?”
穆少恩沉默了片刻,向著布晶微微欠身,才說道:“請前輩見諒。”
布晶苦笑著看著眼前的眾人,神色陰晴不斷地變幻著,卻沒有再說出一個字來——因為說再多的話已經(jīng)沒用了。
“這就是你們的答案嗎,我明白了。”穆少恩微微頷首,“醉不歸,你守在這里,我去……殺人。”
給讀者的話:
殺戮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