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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卓別林的《摩登時代》里,城市是冷漠的,小人物被生產(chǎn)線吞噬,掙扎而荒誕的活著。而從工業(yè)時代走入信息時代,城市已經(jīng)悄然發(fā)生變化。因為信息傳播技術(shù)越來越發(fā)達,讓城市變得有了活力。
方志誠認為,城市和人一樣,都有生命。比如你能夠感受到一座城市的活力,其實這就是城市擁有生命的一種直觀表現(xiàn)。
城市和人一樣,會成長,會從低級階段往高級階段演化,只不過形態(tài)和方式與眾不同。以瓊漢同城化為例,原本那個地方只是一片虛無,但它慢慢地從無到有,從荒涼變得熱鬧,從熱鬧慢慢會變得繁華。
但在方志誠看來,瓊漢同城化項目盡管有了手臂、胳膊、軀干,但缺少了一個關(guān)鍵的部位,那就是大腦。
而大數(shù)據(jù)技術(shù),便是它的大腦,一旦它擁有了處理問題的能力,那么瓊漢同城化項目將華麗轉(zhuǎn)身為智慧城市。
目送方志誠離開辦公室,沈寒春搖了搖頭,忍不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沈寒春在很多場合做過演講,分享自己的經(jīng)驗與觀點,他讓很多人學(xué)到了許多發(fā)改委工作一線的前言知識。今天與方志誠交流之下,沈寒春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受用不少,時代*開始變化,自己原來思考問題的方法,已經(jīng)落后,他必須要趕上年輕人的思維才行。
方志誠回到辦公室為多久,張曉亮笑瞇瞇地敲了敲門,方志誠讓張曉亮坐在沙發(fā)上,自己則翻閱著近期的未讀的材料。
張曉亮已經(jīng)習(xí)慣方志誠的這種工作方式,便在旁邊將這段時間發(fā)改委的動態(tài),給方志誠陸續(xù)解說。張曉亮所說的事情很瑣碎,也沒有重點,但方志誠從頭到尾都沒有打斷。
見張曉亮匯報得差不多,方志誠用筆勾畫出手中文字材料的錯誤之處,緩緩抬頭,道:“沒想到我不在的這個月,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陳瑩剛被調(diào)整成為副主任沒多久,就被調(diào)走了?這倒是有點奇怪啊。”
張曉亮壓低聲音道:“這其中還有故事。陳瑩是自己主動提出調(diào)整崗位的,有人捏住了她的把柄。”
“什么把柄?”方志誠知道這里面肯定摻雜著一些男女**,他倒不是八卦,而是對男主角很感興趣。
“陳瑩經(jīng)常出入華美達大酒店。被人拍下了不雅照片。雖說消息被一位領(lǐng)導(dǎo)給壓了下來,但你也知道,陳瑩必須要付出點代價。”張曉亮搖了搖頭,感慨道,“我見陳主任第一面,很有好感,官場太過復(fù)雜,尤其是女人,想獨善其身,太難!”
方志誠搖了搖頭,淡淡一笑,道:“你想得太簡單了。陳瑩離開發(fā)改委,絕不僅僅是因為這不雅照,即使不發(fā)生此事,她終究還是要離開那個位置。”
張曉亮琢磨方志誠的話許久,未能明白他的意思,苦笑道:“想不明白!”
張曉亮在分析消息的能力上,還需要加強一點。
“陳瑩是江永在離開發(fā)改委之前,突擊提拔上來的,這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其實這也是江永給沈寒春設(shè)下到一個陷阱。江永在臨走時,給不少人都封官,沈寒春上任之后,又該用什么方法安撫下屬呢?”方志誠摸著手中的鋼筆,幫助張曉亮分析道。
張曉亮經(jīng)過方志誠這么提醒,臉上露出恍然之色,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江永明知自己要離開,所以突擊提拔了一批人。沈寒春上任之后,沒有更好的辦法,讓他跟著自己死心塌地地干活,所以就只能選擇用壯士斷腕的方法。”
方志誠點了點頭,道:“大致是這個意思。不過,沈寒春也是沒有太多的辦法,畢竟江永離開前一個月,可是提拔了差不多二十人。他也只能做到殺雞儆猴,正好陳瑩的秘密被人挖出,他就順水推舟,讓陳瑩離開了發(fā)改委。千萬不要小看陳瑩的位置,她在人事處經(jīng)營多年,是江永信任的得力助手。只有讓陳瑩離開發(fā)改委,沈寒春才能夠?qū)⑷耸绿幠笤谑种校叵涝诎l(fā)改委留下的諸多氣息。”
江永這一招是官場慣用的招數(shù)。
為何繼任者會推翻前任的很多東西,原因在于前任在離開之前,會有意無意地給繼任者留下很多深坑。江永在離開之前,把大部分人都喂飽了,沈寒春又該如何來滿足他們變刁的胃口呢?
沈寒春沒有太多辦法,只能趕走一個是一個,重新組織自己下面的人馬,在這種情勢下,對方志誠而言是一個好消息。因為方志誠跟江永沒有半點關(guān)聯(lián),沈寒春更愿意用他這樣的人,對于江永以前的親信,沈寒春是絕對不會重用。
仔細琢磨沈寒春今天對自己說話的態(tài)度和語氣,當真是如沐春風(fēng)。這也驗證了方志誠的推斷。
發(fā)改委二十二處室,因為各自的崗位重要程度,都是有排位的。高技術(shù)產(chǎn)業(yè)處原本只能處于中下位置,但現(xiàn)在情勢陡轉(zhuǎn)。沈寒春以前分管過高技術(shù)產(chǎn)業(yè)處,他對這個處室里的人更加熟悉,所以要提拔干部,肯定優(yōu)先提拔此處。這意味著,高技術(shù)產(chǎn)業(yè)處在發(fā)改委的地位也悄然提升不少。
張曉亮見方志誠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便趕緊告辭離開。方志誠接通電話,微微一愣,分明是鐘揚的手機,為何里面?zhèn)鱽硪粋€女人的聲音,“方處長,猜猜我是誰?”
“嗯,你是翠花吧?”方志誠胡扯道。
人的聲音通過電話和手機傳播后會變化,鬼才知道你是哪個女妖精。
對面噗嗤笑出聲,許久才道:“我是吳海燕。真是讓人心酸,許久不見,你竟然忘記我了。”
吳海燕?方志誠暗忖難怪這女人的聲音如此熟悉,當初在銀州的時候為了沾到她,自己可是煞費苦心。不過,自己從東臺到漢州工作之后,就慢慢地斷掉了與吳海燕的關(guān)系。
情人之間的感情便是如此,經(jīng)不起流年,雖說回想起當時的情感,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但方志誠知道,與吳海燕的緣分到頭,就該斬斷。所以這幾年,吳海燕逢年過節(jié)給自己發(fā)短信,他都沒有回復(fù)。
并不是方志誠心狠,而是他知道,自己欠下的情債夠多,明知還不掉,還繼續(xù)糾纏,只會越欠越多。
方志誠很快平復(fù)了心情,淡淡笑道:“原來是吳總啊,你怎么用鐘局長的手機給我打電話?”
吳海燕頓了頓,低聲反問道:“怎么?難道吃醋了?”
方志誠感覺額頭冒了兩粒汗珠,道:“吃醋是一件多么俗氣的事情?我這人從不流俗。”
吳海燕以為方志誠生氣,連忙解釋道:“我今天得到消息,老喬的公司脫離了困境,此事畢竟是因我而起,所以我便想讓鐘局長替我謝謝你。鐘局長說,還是我親自與你道謝比較妥,所以我便拿著他的手機給你打了電話。”
方志誠擺了擺手,淡淡笑道:“事情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大圈,有點繁瑣,不過已經(jīng)解決便好,不用客氣。畢竟我們是……朋友……”見吳海燕抱著電話,半晌不說話,方志誠又道:“你把手機給鐘局長吧,我有點事情跟他說。”
鐘揚接過電話,哈哈笑道:“方少,我就知道你一旦出手,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喬毅陽昨天找到我,一個大老爺們哭得鼻涕橫流,我原本以為他公司倒閉了,沒想到他跟我說,事情解決了。老喬也是個老實人,他說,你給個數(shù)字和賬號,他一定要好好謝謝你。”
方志誠連忙拒絕,道:“千萬打住!談錢傷感情,你是想讓我犯錯誤嗎?”
鐘揚沉默片刻,道:“我就知道你不在乎那點身外物。等有空回銀州,我喊老喬做東,請你好好吃一頓。”
方志誠摸了摸下巴,笑道:“這才算是兄弟之間說的話。”
鐘揚和方志誠聊了幾句,掐斷了電話,與吳海燕笑道:“事情就算是徹底結(jié)束了。吳總,你以后也就不需要再有什么負罪感了。”
“這件事的確困擾我許久,老喬原本替我出頭,沒想到。”吳海燕嘆了一口氣。
鐘揚淡淡道:“老喬,也是對你情根深種,否則又怎么會沖動?”
吳海燕臉色紅白一陣,道:“千萬別亂說,我倆都有家庭。”
鐘揚無奈地搖頭,暗忖這喬毅陽對吳海燕有意,但明顯吳海燕只是把喬毅陽視作普通朋友。
吳海燕見事情已了,站起身告辭道:“那我就不打擾了。
鐘揚見吳海燕轉(zhuǎn)身準備離開,還是沒忍住,低聲問道:“你以前和方處長,是不是認識?”
吳海燕有點驚訝,下意識捋了捋額前幾根青絲,笑道:“以前在東臺的時候,與他吃過幾次飯。”
鐘揚嘆了一口氣,莫名其妙地說道:“他這人挺重情義啊。”
鐘揚的一雙眼睛十分銳利,如同鷹一般,吳海燕有點抵抗不了這種目光,連忙告辭,匆匆地離開。
回到轎車內(nèi),吳海燕許久沒有發(fā)動轎車,她突然低下頭,埋在方向盤上。許久之后,她抬起頭,臉頰上滿是淚水,妝容都被濡化了。
吳海燕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莫名的憂傷,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成功人士,公司雖然被宏達收購,但發(fā)展的勢頭很好,別人不再只看她漂亮的臉蛋……故事早已翻開新的一頁,就應(yīng)該讓它徹底的揭過去,但吳海燕還是忍不住去回憶,那短短不過數(shù)月的情感糾葛,讓她的心滿滿的,堵堵的,這輩子怕是永難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