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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剛開年的第一天,倫敦便發(fā)生了如此可怕的連環(huán)大車禍。
整個歐洲乃至是全世界,各個國家都對這場大車禍進(jìn)行了不同程度的報道。一天之后車禍原因終于調(diào)查出來了,原來是一輛小貨車在右拐的時候剎車失靈沖了出去,最終在十字路口與一輛小轎車相撞,首先釀成了慘禍。
倫敦當(dāng)日可見度200米的霧霾,也是讓這場事故發(fā)酵的重要因素。新年第一天,所有人都急著趕緊下班回家,與家人團(tuán)聚,于是當(dāng)?shù)谝粓鲕嚨満翢o預(yù)兆地突然出現(xiàn)后,第二輛車恰巧沒剎住車,之后接二連三的事故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依次倒下。
等到了事故第三天的時候,死亡人數(shù)已經(jīng)上升到了23人,除了車上的人以外,還有4個路人也遭了災(zāi)。仍未脫離危險的受害者也有3人,其中便包括了凱倫的未婚夫、英國知名的珠寶大亨維斯克·埃爾德。
戚暮在5號的時候,趕緊地將手頭里維愛的事情處理完,接著便趕往了倫敦。此時此刻,閔琛和丹尼爾也早就提前他一天來到了倫敦,探望克多里以及他的家人。
凱倫的傷勢并不算很嚴(yán)重,她在4號的時候就已經(jīng)醒了過來。但是坐在駕駛座的維斯克卻在剎車不及的情況下猛打方向盤,使得自己迎面撞上了前面的車輛,生命垂危,至今還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里觀察,隨時都有可能發(fā)生意外。
戚暮剛下了飛機(jī)、就立即打車到了倫敦皇家醫(yī)院,丹尼爾到樓下接了他,而閔琛仍舊在醫(yī)院里與克多里的父母交談。戚暮乘著電梯剛剛抵達(dá)16樓,遠(yuǎn)遠(yuǎn)地便見到了閔琛正和兩位大方端莊的先生、女士說這話。
克多里出生于一個藝術(shù)世家,他的父親是英國著名的油畫大師、母親也在繪畫上頗有造詣。只可惜他們的兩個孩子都沒有繼承他們的繪畫天賦,一個讀了金融、一個學(xué)了小提琴。
在戚暮和克多里的那場合奏會上,克多里的父母也出現(xiàn)了的。最傳統(tǒng)的英國人果然具有溫雅大氣的紳士風(fēng)范,克多里的父母都是戚暮見過的老者中,非常有風(fēng)度的那種,看得出來有很好的家教底子。
等戚暮走近了以后,便聽到克多里的父親緊緊皺著眉頭,這樣說道:“奧斯頓,感謝你對克多里的關(guān)心,這件事對克多里的打擊也很大,我想……我們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等維斯克度過危險期。”
雖然說話的語氣還是十分從容鎮(zhèn)靜,但是戚暮看得出來,這位父親已經(jīng)十分疲累了。他的眼眶早已全紅,精神也很憔悴,似乎多日沒有合過眼了。而在一旁,克多里的母親也是如此。
閔琛見到戚暮后,先沖他點(diǎn)點(diǎn)頭。聽到克多里父親的話后,他沉思了片刻,說道:“克多里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他會因此受到傷害,我也真心地希望維斯克能夠早日脫離危險。”
等到克多里的父母和閔琛再說了幾句后,他們與丹尼爾、戚暮打過一聲招呼,接著便又進(jìn)了凱倫的病房。而丹尼爾則表示他得去另外一間病房看看克多里,據(jù)說克多里心神憔悴,最近狀態(tài)非常差。
到了此時此刻,終于只剩下了閔琛和戚暮二人。戚暮忍住了旅途奔波的勞累,壓低聲音地問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在電話里說的我真的很不明白,為什么凱倫小姐的未婚夫沒有脫離危險,克多里居然暈過去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幾天我都猜想了好多種不可能的答案了。”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俊美優(yōu)雅的男人此刻也不免露出一絲疲憊。他伸手擁住了自家青年,將下顎擱在戚暮的肩上,等喘了口氣后,才無奈地回答道:“事情……或許和你猜想的一樣。在我昨天來到這里之前,也沒有得到準(zhǔn)確的消息,今天我終于肯定了……”
“戚暮,你還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克多里大概有個喜歡的人?”
戚暮倏地一愣,他僵硬了身子,終于將那個早在心中揣測已久的答案說出了口:“你的意思是……克多里喜歡維斯克·埃爾德?!”
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多日來加緊處理工作的疲累與趕到倫敦的奔波,讓閔琛也有點(diǎn)承受不住了。他拉著戚暮一起走到了走廊邊上的椅子上,俊挺的眉峰蹙起,薄唇緊緊抿住。
“我想,或許就是這樣。”
戚暮不敢置信地低呼道:“可是維斯克不是克多里的姐夫嗎?哦對……是克多里姐姐的未婚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因?yàn)檫@樣,克多里才始終不承認(rèn)自己有喜歡的人的嗎?!”
聽了青年的話,閔琛一字一句地回答道:“無論維斯克是誰,我想,克多里都是真心喜歡他的。”
聞言,戚暮眉頭緊鎖:“可是……維斯克喜歡的是克多里的姐姐啊!這……這實(shí)在是太混亂了!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所以……就是因?yàn)檫@樣,克多里才單身了這么久,一直沒有找對象?但是他和維斯克不可能啊!”
“誰說……維斯克喜歡的就是克多里的姐姐?”
這話,讓戚暮一下子怔在原地,他抬首向閔琛看去。只見后者正斂著眸子,認(rèn)真專注地看著自己,道:“剛才我和斯勞特夫婦交流過一番,斯維克和凱倫小姐或許并沒有什么感情基礎(chǔ),他們的婚姻是建立在雙方父母的認(rèn)同上的。換言之,你現(xiàn)在認(rèn)為維斯克是凱倫小姐的未婚夫,那你又知不知道……早在十年前,維斯克就是凱倫小姐的未婚夫了。”
淺色的眸子倏地睜大,戚暮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俊秀精致的面龐上露出驚疑困惑的神色,他問道:“十年了?!竟然都有十年了,為什么還不結(jié)婚?!等會兒,你的意思難道是……”
閔琛輕輕頷首,嘆氣道:“我雖然與維斯克·埃爾德只見過一面,還是在八年前克多里剛擔(dān)任柏愛首席的第一場音樂會上。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我很確信,維斯克·埃爾德是一個異常冷靜的人,他的理性客觀超越了我認(rèn)識的所有人。從某種方面而言,我在情感控制這方面,可能不如他。”
戚暮面色凝重:“一個足夠理性的人嗎……”
“是的,他非常理性。而恰恰,你也見過凱倫小姐,這也是一位非常理性強(qiáng)悍的女士。剛才克多里的父母告訴我,他們二人在雙方父母安排的相親會上‘一見鐘情’,一周內(nèi)就直接訂婚了。”
戚暮的心中忽然閃過了一絲靈光,但是又極快地飛逝而去。
閔琛冷峻矜貴的面容上全是無奈與擔(dān)憂,他毫不掩飾自己對好友的關(guān)心,輕嘆著氣,說道:“而且你知道嗎……那把‘布尼爾’,就是維斯克送給克多里成為柏愛首席的禮物。”
……
當(dāng)戚暮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個大概后,他雖然還沒有得到當(dāng)事人的承認(rèn),卻已經(jīng)在心中大致描摹出了這么一個長達(dá)十年的故事。
這個故事實(shí)在太過壓抑沉悶,兩個極度理性的人加上一個敏感脆弱的人,簡直就是對后者無情的折磨。
在這十年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克多里來說,可能都是時間火辣辣的鞭笞。那鞭子狠狠地抽在他的心上,抽出了一條條鮮血淋漓的傷口,那些傷口極深,汩汩地向外流出血液,讓那具單薄的身子越來越瘦弱。
從2015年到2020年,在認(rèn)識的這五年里,戚暮極少見到克多里負(fù)面情緒的模樣。除了那次打電話時候的意外撞見,在戚暮的心中,克多里一直是一個溫和柔煦的好人,懂得照顧每一個人的情緒,也十分勤懇地磨練自己。
他好像真的沒有什么憂愁,所以才能如此寬容,如此堅(jiān)強(qiáng)。
然而沒有人知道,正是這樣一個外表看上去如此堅(jiān)強(qiáng)的人,其實(shí)心底埋藏著很少有人知道的苦楚。
那把“布尼爾”,克多里很少舍得拿出來用,每年也只會在柏愛的重大演出上拿出來使用。但是戚暮卻知道,“布尼爾”被克多里保存得很好,即使有了數(shù)百年的歷史,依舊嶄新得仿若昨日剛剛制成。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溫柔的克多里,此刻正遭遇著人生中恐怕是最沉重的打擊。
一面是心愛的人躺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里尚未脫離危險,一面是自己的家人、包括親生姐姐,察覺了他埋藏多年的感情。
在戚暮做好準(zhǔn)備后,他與閔琛對視一眼,走到了克多里休息的病房前,輕輕敲了敲門。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