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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泰自從沙漠里走出來,暫時是沒有性命之憂了,但是茫茫的草原,如何正確的尋找方向,依舊是個大問題。
也許是壞運氣還沒有散盡,他是正確的找到了大部隊,可惜是個噶爾丹的——這還不如找不到呢。
按說能找到噶爾丹的部隊準(zhǔn)確所在的確是大功一件,可他得先能找到大清的部隊報信才能領(lǐng)到這個功勞。在此之前,他還得提防被噶爾丹的騎兵發(fā)現(xiàn)自己。
他雖然能在拼死一搏的情況下干掉個武林高手,但是來一百個普通士兵,他現(xiàn)在的狀況,估計也得歇菜。
而且在這樣的一場戰(zhàn)爭里面,康親王世子雖然不值錢,但也是有點分量的。
好不容易辛辛苦苦逃脫兄長的暗害,又從大漠這樣的絕地里爬出來,這樣的情況下還被俘虜?shù)脑挘惶┯X得自己還不如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不過話說回來,跟著噶爾丹的部隊,倒是可以防止迷路,但是噶爾丹為人陰險,為了防止被人尾隨追擊,以及斷了清軍補給,把大片的草原都給焚燒殆盡,水井河流都能填能斷的都給斷了。
椿泰猶豫了一回,決定還是暫時避開噶爾丹的鋒芒比較好,斷定了自己所在的大概的地點,辨別了方向后,繞了個圈,朝著原定的土喇方向而去。
至于能不能順利抵達(dá)土喇,那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運氣了,椿泰自己也沒有多少的把握。
不過這會兒他的壞運氣大概是真的散盡了,在草原了晃悠了兩天后,他看見了清軍的探子。
他不知道尼塔哈是不是漏了馬腳,出于謹(jǐn)慎,椿泰也沒有上去和那幾個人上演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而是遠(yuǎn)遠(yuǎn)的跟上去后,順利的找到了西路大軍。
但為什么是西路大軍?椿泰自己都暈了,他可是在中路大軍走散的啊。
西路大軍的主帥費揚古見到椿泰的時候也是傻了眼,他早就知道康親王世子在亂軍中失蹤了,比京中知道這消息還早。
他還知道無論是康親王還是皇上都派人找了很久,依舊沒有椿泰的下落,大部分人都默認(rèn)他應(yīng)該是折在這軍中了。只是眼下大戰(zhàn)在即,又不是什么好消息,其中還涉及到康親王諸子之間的爭鋒,也就暫時沒有處理,也沒有下確認(rèn)的圣旨。
沒想到他竟然又回來了!而且自己找到了大軍?雖然跑到自己這邊來了。
不管如何這總是好事,足以讓親率中路大軍,最近心情一直不好的皇上開懷,更不用說珍寶失而復(fù)得的康親王了。
費揚古也是當(dāng)父親的人,椿泰生母康親王繼福晉和他還是族中兄妹,按照輩分,他還是椿泰的表舅。這也是椿泰這么放心投靠的他的緣故。
而看著面前穿著破爛,打扮跟蒙古牧民似得少年,再回想到自己曾經(jīng)見過的,風(fēng)華皎皎如月般清雅高貴,人人稱道的世子殿下,費揚古也有些心疼這可憐的孩子。
“真是僥天之幸,佛菩薩保佑,皇上和你阿瑪都擔(dān)心你擔(dān)心的要死,好幾次派了人到處找你,沒想到你竟然跑到了這里來了。”
椿泰也是放松了不少,“我從大漠里就迷了路了,能找到表舅處已經(jīng)佛祖保佑了。”
費揚古也是十分感慨,要說椿泰運氣好的話,就不會出現(xiàn)在自己這里,如果說他運氣差,也不會出現(xiàn)在自己這里。
費揚古還要細(xì)問,振武將軍孫思克正好有事過來找費揚古相商,一見著屋里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誰,首先打了個噴嚏,然后掩鼻道。
“你這是從哪里找來的蒙古牧民?先領(lǐng)下去洗個澡吧,這個味道在軍營里也首屈一指了。”
費揚古是個方臉絡(luò)腮胡的精壯漢子,也有些不拘小節(jié),孫思克卻是個漢人血統(tǒng)的,白面微須,素日里頗有儒將風(fēng)范,雖然軍營里的苦也能吃得,但是條件允許的話,總把自己打理的很清爽。他老婆又是太宗敖漢公主的女兒,素日里也很注重這些儀表規(guī)矩,倒讓孫思克更講究了些。
此時見孫思克這種反應(yīng),費揚古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了,倒把孫思克給笑蒙了。
“這可不是蒙古牧民啊,老孫,你看看這是誰?”
孫思克定睛仔細(xì)看了一番,方才發(fā)現(xiàn)面前站著的人雖然穿著跟蒙古牧民無異,相貌卻極為俊美,眉宇之間還有些清貴之氣,不過此時臉上更多的表情是有些囧。
“這,這是哪家的公子?”孫思克看了一眼費揚古,依舊不解。
費揚古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了,笑道,“我倒是忘了,老孫鎮(zhèn)守隴西多年,還真不認(rèn)識康親王世子。”
“這是康親王世子?”不是都說康親王世子在亂軍中死了嗎?皇上和康親王幾次派人找都沒找到。
不過眼前的景象也由不得孫思克不信,椿泰甚至主動執(zhí)小輩禮表明了身份。
“椿泰見過孫將軍。”
“還真是世子殿下啊,是了,我也聽說康親王世子相貌俊美無儔,風(fēng)姿過人,果然是如此。”孫思克這會兒可總算是信了,笑道,“這可是大喜事啊,咱們得趕緊快馬報給皇上和康親王殿下。”
費揚古笑道,“你來的正巧,世子殿下也是剛剛來的,我正在問他事情呢。”
孫思克心思細(xì)膩些,卻道,“你這個人粗糙慣了,世子殿下這般奔波,聽說世子還受了傷,如何不讓世子先去休息更衣,還得找個軍醫(yī)過來。”
椿泰這會兒心情不錯,開玩笑的道,“難道不是孫將軍嫌棄我這一身味道。”
不想孫思克卻正色道,“你還年輕,不知道輕重,別的還罷了,你的傷可不是小事,現(xiàn)在不及時處理,以后留下后遺癥就麻煩了。”
說完,他轉(zhuǎn)頭就吩咐帳篷外的親兵,“去找沈軍醫(yī)過來。”
然后又對椿泰解釋了一句,“沈軍醫(yī)是咱們軍中最好的軍醫(yī)了,不僅善長治療外傷,便是內(nèi)科也頗有造詣。”
費揚古點頭,又道,“到底老孫你是署理地方細(xì)務(wù)的,對細(xì)處也深思熟慮,確實是我疏忽了。椿泰,你先去后面帳篷里休息沐浴一下,等著沈軍醫(yī)過來給你診治一下。”
椿泰也是急需休息了,他這段時間要不是胡亂靠著馬睡,就是趴在馬上休息,不知道多久都沒好好睡過一覺了。
不過他還有另外的重要情報跟費揚古講,此時便搖頭道。
“稍等一下,我還有重要的話跟兩位講。”
“說吧。”費揚古還細(xì)心的加了一句,“如果你說的是尼塔哈,尼塔哈謀害你的事被你兩個大舅子給戳到御前了,此時已經(jīng)被押下了,不過等著大軍勝利后再做處置。”
“不是這件事。”椿泰搖了搖頭道,“我有噶爾丹的消息。”
“你說什么?”
費揚古還沒開口,孫思克倒先驚了一把,他鎮(zhèn)守西部邊疆多年,比費揚古這樣的京中大將對噶爾丹更敏感,因此反應(yīng)更強烈。
“我知道噶爾丹的大軍在哪里。”椿泰又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