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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個侍衛(wèi)一見這個場景,被驚得半晌沒回過神來。
消化掉眼前這個她剛才得罪過的小廝就是麟皇女殿下的事實(shí)后,她臉色立時變得慘白,慌亂之余,連忙跪到洛安腳邊,拼命磕頭求饒,“殿下,小的眼拙,才沒看出是您,求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小的這一次吧,求求您……”
失蹤了三個月的殿下竟然現(xiàn)身了!
洛安冷哼一聲,只道:“申管家,本殿府上不養(yǎng)貪生怕死之徒。”
申雪眼珠子一轉(zhuǎn),便明了了其中緣由,點(diǎn)點(diǎn)頭,“殿下放心,我待會就將她譴回去。”
那個侍衛(wèi)面色立馬變得灰敗,癱坐在地上,想起剛才的種種,只覺得無力反駁。
“申管家,隨我進(jìn)來吧,注意低調(diào)。”洛安不再搭理那個侍衛(wèi),留下一句,就一甩袖,徑自往府內(nèi)走去。
“是,殿下。”申雪眉頭一皺,不解洛安為何低調(diào),但洛安的命令不得不聽,她只好應(yīng)了,連忙跟上,滿心疑惑。
兩人行到一處無人的宅院,進(jìn)了一間屋子,就開始閉門詳談。
“申管家,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大家都過得可好?”一進(jìn)屋,洛安就站在黑暗中負(fù)手而立,背著光,讓人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但依舊能感覺她身上的肅殺之氣,充滿了無盡的壓迫。
“殿下,這個答案您心里應(yīng)該有數(shù),無論您惹上的那些桃花債,還是我們這些忠于您的手下,都為您操碎了心,愁白了發(fā)。
還有陛下,自你失蹤后,她身子每況愈下,曾臥病床上半月,下地后,身子也一直不爽。”申雪自嘲一笑,目光沉痛地望著眼前站在黑暗中的女子,“殿下,這三個月,您究竟去哪,做什么了?可以告訴老奴么?您可知道,您這樣不辭而別,數(shù)月不見蹤影,傷了我們多少人的心?”
站在黑暗中的女子身子一僵,沉默了良久,才嘆出一句,“對不起。”
默了默,她才繼續(xù)道,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其他情緒,“這三個月,我被水清淺劫持,失了憶,今日才想起一切,便回來了。”
“什么?”躬身站在洛安跟前的申雪忍不住一驚,抬眸不敢置信地望向眼前負(fù)手而立的女子,顫抖著語氣祈求道:“殿下,請您說得詳細(xì)些,老奴愚鈍,聽不懂。”
她心里已經(jīng)翻起驚濤駭浪,竟然是水清淺劫持了殿下,那這樣的話,那個水清淺未免太可怕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沒什么異常,兩個月前,還向朝堂告假一個月,說是回老家成親,除此之外,他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的,從沒做出其他什么荒唐的舉措,可竟就是他,將殿下藏了三個月之久?!
可是,他劫持殿下做什么?還有殿下所謂的失憶是怎么回事?難道是他害殿下失的憶?
“水清淺就是醉云山莊的少莊主云熙,而他之所以劫持我,是因?yàn)樗氇?dú)占我。”黑暗中的洛安仿佛即將蘇醒的野獸,暗沉的眸中閃爍著幽幽的光芒,聲音微沉,透著危險(xiǎn)的氣息,“我與辰新婚當(dāng)夜,他用辰和辰腹內(nèi)的孩子威脅我,我不得不妥協(xié),喝下他給我的藥,從此我就失了此生所有的記憶,一醒來,成了一片空白,任他哄騙,娶了他,成了他的妻主。”
她嘆息一聲,含著無盡的悲涼,“不得不承認(rèn),這三個月,我受他照顧,過得很幸福,但我這份幸福,卻建立在了大家的痛苦上。申管家,真的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
她背著申雪蹲下身,捂嘴哽咽了起來,這是她這天第三次說“對不起”,但無論說多少遍,都無法將她內(nèi)心的愧疚完全表達(dá)出來。
她對不起小刺猬,對不起他腹內(nèi)的小寧樂,對不起瑞兒,對不起玉,對不起六月七月,對不起申雪申音,對不起娘親,對不起所有愛她,關(guān)心她的人,真的對不起……
“殿下……”申雪看著女子脆弱無助的模樣,眸中流露出心疼,欲上前安慰,卻被女子一擺手制止了,“別過來!”
女子的話語間夾雜著倔強(qiáng),卻難掩內(nèi)心的孤寂以及對自己的憎惡,顫抖著語調(diào),低低嗚咽,“我不需要安慰,這份痛苦,我該受著!”
申雪頓在原地,情之使然,也忍不住老淚縱橫,突然,她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對洛安鄭重地磕了個響頭,才直起身看向女子因?yàn)槌槠⑽㈩澏吨膯伪”秤埃暗钕拢吓灿绣e,當(dāng)初您新婚之夜上,老奴若能部署得更周全些,可能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
所以與其說是您的錯,還不如將這份錯誤都推到老奴身上,老奴愿意受著。老奴寧愿自己痛苦,也見不得您這般自責(zé)。殿下,老奴求您,別再自責(zé)了,要怪就怪老奴吧,老奴就跪在你身后,任你懲罰!”
說罷,她又對洛安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地板上,浸滿了她沉痛的淚。
殿下心里一定很痛苦吧……
“申管家,現(xiàn)在說這些又有何用?”洛安聽得申雪這番話,心里忍不住一痛,干澀出聲,她依舊背著身,仿佛在懼怕著什么,微微斂著眉,掩了眸中無盡的蒼涼。
“是啊,有何用?”申雪應(yīng)道,嘴角扯出苦澀的笑意。
洛安索性掏出帕子拭了拭自己臉上的淚,平復(fù)下紛雜的情緒,才重新站起身,挺直腰板,負(fù)手,繼續(xù)問:“申管家,最近朝中形勢如何了?”
申雪聽此問,面上流露出為難,也站起身,一抹眼淚,硬著頭皮恭敬稟告,“陛下最近不知怎么了,身子一直不爽,性情也變得極為古怪,仿佛換了個人。
她最近竟然想立軒皇女殿下為太女,幸好朝中多數(shù)女官都站在您這邊陣營,所以這份旨意便一直擱置著,未得通過。
但若您再不回來,朝中那些支持您的女官估計(jì)都會因?yàn)楝F(xiàn)實(shí)所迫默認(rèn)軒皇女殿下被立為太女的旨意。”
說著說著,她面上忍不住一陣唏噓,“還有,最近后宮也很不太平,前陣子陛下病重的時候,很多這段時間得陛下寵幸的侍君全都死于非命。
兇手花樣層出不窮,有的中毒,有的懸梁,有的落水……其中一個名喚毓修的侍君死得最慘,可能因?yàn)檫@段時間他最得陛下寵,所以才會落得這般境地。
死亡現(xiàn)場,除了他,有另外十個女子,都是宮中的侍衛(wèi),全都赤身*的,下身沾滿了穢物。
驗(yàn)尸官查出他是精盡人亡,而那十個侍衛(wèi)死前都中了一種極烈性的春藥,因服下太多,來不及緩解體內(nèi)洶涌的氣血,全部爆體而亡。”
她蹙起了眉,流露出幾分嚴(yán)肅,“我派人暗中調(diào)查了一下,查出這些人的死全都出自一人之手,而此人就是云貴君。
但不知為何,這段時間陛下很寵他,已經(jīng)形成專寵。陛下最近想立軒皇女殿下為太女估計(jì)也是受他蠱惑,因此,就算了解幕后兇手就是他,我們也不敢擅自對他動手,只能觀望。”
洛安嗤笑出聲,透著不屑,“他終于動手了。”突然,她轉(zhuǎn)身看向申雪,眸中泛著徹骨的寒意,冷凝出聲,“申管家,若我娘親真的將鳳沐軒立為太女,你還會繼續(xù)忠于我么?”
申雪眸光微閃,不知該如何答。
“呵!”洛安自嘲一笑,“果然。”
“殿下,身為暗衛(wèi)家族的家主,老奴不能負(fù)了鳳氏皇室,但若老奴卸下這沉重的身份,老奴便只忠于你!”申雪連忙對洛安單膝下跪,目光堅(jiān)定地望著她,鄭重地宣誓。
其言外之意就是,若鳳沐軒登上太女之位,她會卸下暗衛(wèi)家族家主的職責(zé),以個人名義忠于洛安。
“謝謝你,申管家。”洛安連忙伸手扶起申雪,由衷地感激。
“不好!葉主子出事了!”就在這時,申雪聽見有暗哨用無音哨傳消息告知她葉主子出事,她目光復(fù)雜地看了洛安一眼,提醒了一句,就徑自往外走去。
洛安一怔,心臟驟縮,生出不好的預(yù)感,回神后,她連忙追上申雪,與其一同前往她的宅院。
一進(jìn)宅院,就見六月七月姐妹倆,以及葉珍都一臉焦急地守在她屋內(nèi)的外室,其他人都忙進(jìn)忙出的,出來的小廝手上都端著一盆盆血水,刺痛了洛安的眼。
她不顧周圍人驚愕的目光,瘋子般沖進(jìn)屋內(nèi),看都不看六月一行人,直直闖進(jìn)了內(nèi)室。
六月、七月和葉珍回神后,連忙欲進(jìn)屋阻攔洛安,卻被申雪攔住,“剛才那人是殿下,你們就別進(jìn)去添亂了。”
此話落,三人都被驚得半晌沒回過神來。
“你們跟我來隔壁屋吧。”申雪見三人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索性留下一句,就轉(zhuǎn)身去了隔壁的房間。
三人看了眼內(nèi)室的方向,就連忙跟上申雪。
她們知道申雪不會騙她們,所以她們更是急切地想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屋內(nèi),因?yàn)榉胖鹋璧年P(guān)系,溫暖如春。
葉逸辰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痛苦地蜷縮著身子,手上緊緊捧著微微突起的腹部,身下已經(jīng)一片血海,將喜慶顏色的被褥染成了沉重的暗紅色,屋內(nèi)充斥著血腥味,濃烈張揚(yáng),似地獄的氣息。
男子緊皺著蒼白的小臉,額上冷汗淋漓,濕了鬢角的碎發(fā),他在哭,卻哭得不明顯,眉間的那份憂傷仿佛滲透到了他靈魂深處,望之,忍不住為其心碎。
他咬著干裂的唇,壓抑著齒間痛楚的嗚咽聲,細(xì)細(xì)碎碎的,隱約間,可聽出他正在虛弱地喚,“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逸辰,你一定挺住,求求你一定挺住……”
“葉主子,你不能睡,你快醒醒,快醒醒……”
床邊,婁瑞兒和蘇子淇都一臉擔(dān)憂,他們正努力搓揉著葉逸辰四肢的穴位,想讓他好受些。
只是,躺在床上的蒼白男子已經(jīng)陷入昏迷,置若罔聞,憔悴的臉上流露出發(fā)自心底的疲倦,仿佛一只四分五裂的瓷娃娃,一顆心已經(jīng)布滿瘡痍,再無修復(fù)的可能。
洛安見此景,急紅了眼,連忙沖到床邊,一把執(zhí)住葉逸辰的手腕,把了把他的脈,卻摸不到喜脈。
她不信,反復(fù)仔細(xì)地摸了摸,依舊摸不到,她才認(rèn)知到一個事實(shí)——
孩子已經(jīng)死了!
她眼前一黑,差點(diǎn)暈過去,覆在面上的粉都無法掩去她臉上泛出的蒼白絕望。
蘇子淇本以為洛安是大夫,但見她一身小廝的打扮,卻又不像麟王府上的,就很是懷疑,“你真是申管家請來的大夫?”
洛安只當(dāng)未聞,雙目怔怔地望著床上的葉逸辰,空洞了一般,渾身散發(fā)著悲涼的氣息。
“你到底是誰?逸辰以及他腹內(nèi)的孩子究竟怎樣了?”婁瑞兒不解地望著洛安,心跳突然一窒,生出不好的預(yù)感。
“沒了,孩子,已經(jīng)沒了。”洛安平靜地訴出一句,卻透著無盡的悲涼和絕望。
忽然,她跪倒床邊,抱著床上昏迷狀態(tài)中的男子嚎啕大哭起來,語無倫次,“對不起,辰,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我們的孩子,沒了,竟然沒了,對不起,我來晚了,是我來晚了,我們的孩子……”
而在場的另外兩個男子都在震驚中沒回過神來,雙目不敢置信地望著此時跪在床邊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子,心里都生出了一個認(rèn)知——
她回來了!
他們都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心愛的女子竟然在這種情況下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他們驚訝之余,本該高興。
但這個女子一出現(xiàn)竟就宣布了一個殘酷的事實(shí),她和逸辰(葉主子)之間的孩子已經(jīng)沒了。
而她此時完全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中,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雖他們知道,在這種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緊急情況下,自己不該對床上的男子生出嫉妒的情緒,但心底還是忍不住失落。
而這份失落還未持多久,就被悲傷吞噬了,為床上的那個男子,也為床邊的女子,由衷地心酸難過,渾身的血液凍僵了一般,胸口憋悶得厲害,也恨不得嚎啕大哭一場。
就在這時,如巧和如煙將一個男大夫迎了進(jìn)來,看見里面的場景,均忍不住一愣。
如煙不解地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如巧聽出不對勁,見婁瑞兒和蘇子淇都不上前阻止洛安,他很郁悶,索性先問向蘇子淇,“小淇,你們怎么讓一個女人進(jìn)來了?萬一壞了葉主子的名聲怎么辦?而且,她這樣趴在葉主子床邊哭,影響了葉主子的情緒該如何是好?”
“她是殿下。”蘇子淇目光一直定格在洛安身上,想上前安慰她,卻甚感無力。
“什么?”如巧驚叫出聲,大嗓門在這狹小的內(nèi)室顯得尤為明顯,溢出驚喜,“殿下!她,她是殿下?!殿下回來了!”
如煙也被驚到,瞪著一雙驚訝的眼望向洛安的背影,喃喃地喚了一聲,“殿下……”
那位男大夫沒管那么多,見床上的男子面色灰白,下身全是血,便知大事不妙,出于職業(yè)道德,他連忙上前,欲對男子進(jìn)行診治,只是手才觸上其手腕,就被洛安一把甩了出去。
已經(jīng)哭花臉的洛安將床上的男子擋在身后,一臉防備地看著那個正在地上掙扎的男大夫,冰冷出聲,整個室內(nèi)的氣壓驟降,“你是誰?”
所有人都被這一突變驚得不輕,那男大夫揉了揉自己摔疼的膝蓋,才膽怯地看向此時仿若地獄修羅的洛安,“我,我是來給他看病的。”
說著,他瞄了眼床上的男子,見其狀態(tài)越來越差,他出于醫(yī)者之心,忍不住念叨了一句,“他失血過多,已經(jīng)進(jìn)入休克,若不及時進(jìn)行診治,恐會傷及性命。還有,他腹內(nèi)的孩子恐已經(jīng)保不住,需及時將死胎取出,否則,他會落下病根。”
洛安這才意識到自己光顧著難過,忘記及時診治葉逸辰了,心里頓自責(zé)得恨不得自己砍自己幾刀,深呼吸幾口氣,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她才看向婁瑞兒一行人,請求道:“瑞兒,小淇,如巧,如煙,你們先出去吧。”
就在這時,又有一波小廝端了干凈的熱水進(jìn)來,她連忙擼起袖子,將自己的手浸入其中一個盆內(nèi)仔細(xì)地清洗了起來。
“安,你這是——”婁瑞兒察覺洛安想做什么,臉上最后的一絲血色都退了個干凈,心里一陣陣的抽痛,止不住地為女子心疼。
安竟然想親手取出逸辰腹內(nèi)的死胎。
“都出去!別讓我重復(fù)第三遍!”洛安態(tài)度強(qiáng)硬了起來,眸底溢滿了沉痛。
婁瑞兒眸中落下了淚,被蘇子淇拽了出去,如巧如煙走出去后還順道合了門。
洛安洗完手,見那個男大夫仍坐在地上望著她發(fā)呆,她怒了,命令道:“還愣著做什么?快點(diǎn)過來把手洗干凈,然后把你帶來的工具都消毒一遍。”
“哦哦。”那個男大夫心里堵著無數(shù)疑團(tuán),卻不敢多問,傻傻地應(yīng)了一聲,就連忙走上前洗手,洗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不解地看向正在給床上的男子做穴位按摩的洛安,問道:“冒昧問一句,什么是消毒?”
洛安眉間蹙了蹙,直接取來蠟燭,將其點(diǎn)燃,就拿過男大夫的醫(yī)箱,扒拉出里面的工具,開始對這些工具進(jìn)行一一消毒,十分謹(jǐn)慎。
男大夫好奇地看著,見洛安消完毒,開始對床上的男子進(jìn)行剖腹,動作專業(yè)熟練,他眸中溢出驚奇和贊賞,連忙走上前,在一旁幫襯著她。
一個時辰后,洛安終于從葉逸辰體內(nèi)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死胎,將其放在一張油紙上,怔怔地看了會,干澀的眸中又盈滿了淚。
這是她和他之間的孩子啊。
她的第一個孩子,竟然就這么沒了。
淚水一滴接著一滴地滾落,迷蒙間,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搖晃,接著,就不省人事了。
“娘親,爹爹,快來追我呀,我在這里。”再次睜眼,她看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躲在一棵樹后,睜著一雙靈動的大眼望著她這邊的方向。
她看了看身邊,發(fā)現(xiàn)小刺猬就站在她旁邊,一臉幸福的笑意,目光慈愛地望著那個孩子,喚道:“寧樂,你跑慢點(diǎn),小心摔了。”
“不會,我這么聰明可愛,怎會干出摔跤這種蠢事?”那個孩子不以為然地?fù)u了搖頭,頭上兩只可愛的羊角辮隨著她腦袋晃動的頻率晃了晃,大紅色的綢帶垂在耳畔,與她粉撲撲的小臉蛋交相輝映,顯得喜慶。
“倒是你們,怎么走得那么慢呀?我都得停下等你們。”說罷,她就晃著兩條小短腿繼續(xù)往前跑去,一邊回頭對她們扮鬼臉,“娘親,爹爹,你們快來追我呀,你們要是不追來,說明你們不愛我!”
“寧樂,當(dāng)心后面!”小刺猬眸中突然流露出恐懼,驚叫出聲。
她望去,才發(fā)現(xiàn)那個孩子身后竟然有一處斷崖,而那個孩子渾然不知,繼續(xù)往后退,一臉天真無邪的笑意。
“寧樂,別往后退了!你快看看前面!”她急了,連忙加快腳上的步伐,欲追上那個孩子。
奈何那個孩子腿雖短,卻十分靈活,不一會,她就退到了那陡峭的斷崖邊,對她和身邊的小刺猬擺了擺手,笑瞇瞇地說了一句,“娘親,爹爹,我可能來得不是時候,該走了,以后我再回你們身邊,好好愛你們。”
說罷,她身子就直接往后一傾,往后面摔去,面上一直帶著笑意。
“不——”孩子,她的孩子,怎會來得不是時候?自己還沒來得及將這個孩子抱入懷里好好寵愛,她怎能就這樣離開自己身邊了呢?孩子,娘親求求你,快回來,娘親和爹爹會好好愛你,會把你捧在手心寵著,求求你別走……
但無論她如何聲嘶力竭地喚,那個孩子依舊在往那黑暗冰冷的深淵中下沉,最終變成一灘猩紅渾濁的血水,再無法回到她和小刺猬身邊。
孩子,你一定很孤單吧,娘親來陪你,可好?
……
另一邊,皇宮,星象閣,太史令的辦公室。
云熙已經(jīng)收到路冉佳和阿幺先后發(fā)給他的消息,即使面上未流露出分毫,但他的心已經(jīng)懸起,仿佛破了一道口子,正一點(diǎn)點(diǎn)撕裂、擴(kuò)大,這幾個月他與洛安之間的美好點(diǎn)滴在遺漏,心正在漸漸冰冷、空洞。
他想立刻回去查看情況,但這個想法才產(chǎn)生,他就怯懦了起來,下意識地想回避、退縮。
他還是想照常,將近用晚膳的時辰,他回去,可以看到她在家里等候著他的身影,正好趕上與她一起用晚膳,一起制造僅屬于他和她之間的美夢。
兮兒,希望你在……
至午時,照常,云熙去星象閣的餐房用膳,卻發(fā)現(xiàn)怎么都提不起胃口,整個人都狀態(tài)不佳。
索性,他對一眾與他在同一餐房用膳的八個星宿官打了聲招呼,就站起身,徑自往外走去。
只是,才走至門口,他突然感覺一陣頭暈?zāi)垦#敝蓖霸匀ィ液檬稚霞皶r扶住了門框,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形。
律芙見此,連忙沖了過來,欲攙扶云熙,卻被他避開,她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就立馬恢復(fù)了正常,出于下屬對上司的關(guān)心,客套地詢問道:“太史令大人,您沒事吧?”
她之前本自欺欺人地以為,自己能見著他的真容算是他對自己僅剩的一份特殊,卻不想,這僅剩的一份特殊,她都沒資格擁有。
如今,看見他真正的真容,她真的想開了,這樣完美的男子,果然不是她能夠肖想的。
她對這個男子的愛戀,從未變過,但只能永遠(yuǎn)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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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很迷惘,介個月到底能不能完結(jié)呢?要是每天能萬更,偶覺得應(yīng)該能了,不過做不到萬更,嗷嗚,好迷惘,反正就這樣寫著吧,當(dāng)然,想完結(jié)的心理還是很迫切的,劇情有快有慢,不會省略太多,盡量詳細(xì)描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