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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老板接下來的敘述和任何一個行兇者的反應(yīng)基本都是一樣的,木然,渲染在當(dāng)時的情緒之中。
他微微低著頭,目光有些發(fā)直地說:“我拿了那條披肩,輕輕地走過去,她站在路邊,好像在發(fā)呆。我和她談了很多次,以至于我看到她,非常的厭惡和厭倦,所以我連話都沒說,就拿著披肩過去勒上她的脖子,她看到我,表情很震驚,她要反抗,我害怕她喊出來,所以又加大了力氣,她的身子慢慢地軟了下來。”
他哭了起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說道:“我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我把她給殺了,當(dāng)時我就后悔了,我給那個男人打電話,他告訴我垃圾箱上有濕巾,讓我擦鞋,我就擦了,然后隨手扔進了垃圾筒。”
他的哭變成了嚎啕大哭,他嚎叫著說:“我現(xiàn)在總是想到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她同意嫁給我時,我心里有多么的激動,那時候我就發(fā)誓,我要給她好的生活,可是漸漸的,隨著我錢越來越多,我的心就變了,我開始覺得她多余,我覺得那些年輕女孩多漂亮啊,我忘了對她許的諾言!”
“我后悔了,怎么辦啊?”仇老板終于失控了。
唐黛不知道,仇老板是不是終于明白,沒有一個女人能對他那么好了?
案子又一次迅速結(jié)案,但是幕后之人,仍舊沒有什么線索。
手機已經(jīng)無法接通,監(jiān)控上,也沒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紀銘臣感慨道:“我以為火鳳凰是最棘手的兇手,沒想到這個也是后繼有人啊!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不錯,就算圈定了范圍,也不能確定誰是兇手。”唐黛認同地說。
晏寒厲說道:“既然是較量,就不那么容易結(jié)束,看誰更勝一籌了!”他看向唐黛說道:“走吧!”
紀銘臣說道:“案情我會通報,究竟能不能幫到你們,那我就不知道了!”
唐黛點點頭說道:“嗯,謝謝你!”
晏寒厲和唐黛走了之后,紀銘臣坐在椅子上想了一會兒,他猛地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車子疾速開到了宋裊裊的家,他一向霸道的聲音響起:“下來!”
宋裊裊下來的很快,不過這一次,她沒有精心打扮。
紀銘臣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兒,他微微地別開頭。
“找我有事嗎?”宋裊裊的聲音輕飄飄的,一點都沒有和她豪爽時的樣子。
“怎么?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他突然就來了氣。
宋裊裊沒說話,低著頭。
他看到她的側(cè)臉,臉上細細的絨毛顯得格外可愛,讓他有一種想要去摸的沖動。
他覺得自己真是中邪了,他言歸正傳,問她:“那天宴會,你是全程跟著晏寒墨嗎?”
“當(dāng)然不是了!”宋裊裊抬起頭說:“我去洗手間、他去和朋友說話等等,我都沒在他身邊。”她說完,笑了一下,問他:“你不是懷疑他吧!他有什么理由去殺人呢?太不挨邊了!”
“既然我懷疑,那就有懷疑的理由,原本這些話我不應(yīng)該和你說,可是現(xiàn)在我還是說了,希望你好自為之!”紀銘臣一時沖動,把這些話說出口,可真說出來了,卻又不后悔。
宋裊裊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一會兒,她才抬起頭,微笑著說:“嗯,謝謝你,我知道了!”
她看起來安靜而又平和,他看不懂她了,覺得從未懂過她。
他突然泄了氣,說道:“那好吧!我問你,發(fā)現(xiàn)尸體的前后,你和晏寒墨在一起嗎?”
宋裊裊說道:“在一起,我們是一起聽說出事了。”
“你有沒有聽到是誰喊出事了?”紀銘臣又問。
宋裊裊搖頭說道:“不知道是誰先喊的,反正我聽到的時候,就見人們都往外跑,我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所以也一起去看。”
“在這之前一會兒呢,你們是不是在一起?”紀銘臣又問。
宋裊裊想了想,說道:“他去了趟洗手間,很快,也就三分鐘吧,就回來了。”
紀銘臣眼前一亮,他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些什么。
他又說:“那再之前的十分鐘呢?”
宋裊裊又想了想,說道:“他和別人說話,我也在另一邊說話,沒在一起。”
紀銘臣覺得振奮極了。
宋裊裊看著他問:“這樣就能定罪了?那你真是太天真了!”
“我沒說這樣可以定罪,我只知道這是線索,是我定線索的依據(jù)。”紀銘臣說道。
宋裊裊說道:“我想你離破案還很遠!”
“這個不用你提醒,我只知道他不是良配,這就夠了!”紀銘臣說道。
“我謝謝你的關(guān)心,我自己會選擇!”宋裊裊淡淡地說道。
紀銘臣心里的那股氣又上來了,他又揚起了他的下巴說道:“那好,就這樣吧,再見!”
宋裊裊看著他坐上車,迅速遠去的車尾,一陣失神,和剛才淡然的神態(tài)完全不同,站了一會兒,她才向回走去。
付海瓊擔(dān)心地問她:“不會吧,紀銘臣他糾纏你了?”
現(xiàn)在女兒和晏家的婚事已經(jīng)不可能有變化了,她最怕的,就是紀銘臣還不死心,還想再來攪和。
那樣與晏家的婚事攪和黃了,女兒也不可能嫁進紀家去,到時候誰家恐怕都難嫁進去了。
“媽,沒有,您想多了!”宋裊裊說道。
“那是怎么回事?”付海瓊試探地問:“他來找你干什么?”
“沒什么,那晚宴會發(fā)生命案,當(dāng)時我也在現(xiàn)場,他問問我情況,這個誰都要問的。”宋裊裊平淡地說。
“真的?”付海瓊是過來人,她看剛才的情形,兩人不像什么事都沒有的。
“真的,我和他還有什么可能?您不要亂想了!”宋裊裊說道。
付海瓊說道:“那我也不多問了,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好了,畢竟這是你未來的婚事!”
“我知道,媽!”宋裊裊說道。
——
過了兩天,案子在官方微博上進行了通報。
晏寒厲的公關(guān)團隊立刻將這條微博以新聞的形式登出,達到傳播的最佳效果,在各個媒體上也都播了。
這樣一來,唐黛的嫌疑就不攻自破。
緊接著晏寒厲就舉辦了名畫拍賣,那天說了風(fēng)涼話與氣話的人們,一律沒有邀請函。別看他當(dāng)時不在,高坤都幫他記著呢!
不光是那些人,就連霍成言與周昊辰兩人,也沒資格進入。
為此,周昊辰還特意來找唐黛一趟。
他是為畫而來的,不過很可惜,這次他連晏氏的大門都沒能進來。
前臺小姐說了,找晏少可以,找少奶奶不行!
意思很明顯,晏少吃醋了。
周昊辰知道那天他找唐黛談的話,被晏寒厲知道了。
他沒有上去,直接離開了。他找晏寒厲干什么?這樣也好,知道了,就不用藏著掖著了。
很奇怪,他存了這樣的心思之后,一點都沒覺得自己結(jié)婚了是個問題。也沒覺得自己喜歡紀蕊那么多年,突然不喜歡了,有什么奇怪的。
或許是得不到就是最好的,也可能他早就存了那樣的心思,卻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總之轉(zhuǎn)變的很自然。
名畫拍賣很快就舉辦了,這次紀銘臣也來了。
當(dāng)然他來的目的不是為了拍畫,而是為了盯幕后嫌疑人。
他相信,這個人很快就會再次犯案的。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收不了手,他發(fā)現(xiàn),兇手的手段,一次次的嫻熟,難度一次次的變高,這是一種自我挑戰(zhàn)。
這次到場的人并不算少,比起上次的預(yù)熱拍賣酒會,這次的人更加精了。有些上次沒來的,這次也到場了。
可以說發(fā)生命案的事情,并沒為唐黛帶來多少影響,當(dāng)然她心里非常的清楚,這一切都歸結(jié)于晏寒厲的到來。
今天晏寒厲是要陪她全程的,很多人都是總他來的,所以他今天會非常的忙。
唐如挽著唐興良的手進了大門,她依舊揚著她那精致的下巴,不屑地看著大廳里的一切。
哪怕再燈火輝煌,哪怕再興盛,她心里都是看不起的。
一見到唐黛,她就哼道:“唐黛,你什么意思啊?為什么不讓霍成言進?這還即將成為一家人的人呢,你把我們放在眼里沒有?”
她的聲音頗大,一開口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唐黛的名聲,就此要壞了。
容不下堂妹,這會讓人覺得刻薄。
唐黛說道:“寒厲和三少早就不是朋友了,我這樣做也是避免兩人見面會難堪,至于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你去問問三少就好了。”
唐如肯定不會去問的,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婚事是怎么回事,她去問人的過去,不是傻了嗎?
唐黛一句話,別人就明白了。不和的是晏寒厲和霍成言,看這樣子,又似乎是霍成言得罪了晏寒厲。
大家聯(lián)想到去了國外的晏天珍,再看看如今趾高氣昂的唐如,不少人像是明白了什么。
論起玩心眼,唐如遠不是唐黛的對手,甚至到現(xiàn)在唐如都沒想到關(guān)鍵所在!也不知道自己被小三了。
拍賣會很快便開始了,一開場,幾幅不起眼的畫,很快都被拍走了。
婁太太她們每拍到一張,都會給唐黛打一個勝利的手勢,讓唐黛感動之余,有些不好意思。
這些太太們雖然粗俗,雖然都沒什么文化,但她們的真誠卻是很多人都比不了的。
最后壓軸的,自然是崔生的作品,這幅畫的競爭很厲害,但最終以五千萬的價格被紀蕊買走了。
周昊辰禁止入內(nèi),可紀蕊自己來了。
紀銘騰與晏家還有合作在,所以紀蕊想來,當(dāng)然不會被拒絕了。
紀蕊對周昊辰,也是夠可以的。
唐黛為她覺得悲哀,在紀蕊百分之百對待周昊辰的時候,那個男人卻對另一個女人在表白,可以說這樣的行為,何其惡劣。
周昊辰比起那位仇老板,也沒強到哪里去。這還是新婚呢,以后怎樣,真不敢想象。
不過幸好的是,戰(zhàn)媛媛現(xiàn)在的情況越發(fā)地好了起來,這是萬幸的!
這一晚很平靜,也可以說非常的成功。
婁太太和她的幾位閨蜜,拍出了近一億的資金,可謂給了唐黛很大的面子。
第二天一早,唐黛早早的去找了紀銘臣。
紀銘臣坐在椅子上問她:“怎么?賺了那么多錢,給我炫耀來了?”
唐黛走過去,坐到他的對面說道:“一會兒你得求我!”
“什么意思?”紀銘臣挑起眉,不解地問她。
唐黛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說道:“這是我對幕后兇手做的一個心理分析。”
紀銘臣眼前一亮,說道:“還有這好東西呢?怎么不早拿出來?”他說著,伸手去拿。
唐黛手一躲,問他:“我跟你炫耀來了?”
紀銘臣忙求饒說道:“哎喲姑奶奶,我的親姑奶奶,您別和我一般見識了行嗎?我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紀銘臣這么嚴肅的一個大男人,真討起饒來,倒是姿態(tài)擺的很低,能屈能伸的。
唐黛也沒想為難人,她把文件夾遞過去,還沒等遞過去,紀銘臣就搶了過來。
他迫不及待地翻開,看到了很多專業(yè)術(shù)語,他頭一疼,說道:“嘿,簡單講講!”
這些他的確也都能看懂,但他畢竟不是專業(yè)的,看完很浪費時間。讓唐黛講起來,不是便捷多了?
唐黛說道:“我們都知道,一個案子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這幾起案子,我也分析出了嫌疑人的性格,與作案想要表達的東西。”
紀銘臣點點頭,認真地聽著。
唐黛繼續(xù)說道:“前幾起案子,其實并不算明顯,但是他自稱‘主人’,這表明他有一種極強的控制欲,這種控制欲在后面體現(xiàn)的更為明顯。”
“這有什么用呢?”紀銘臣不解地問她。
“嫌疑人我們已經(jīng)圈定了范圍,知道了這些,誰符合特征,誰就是嫌疑人,我們甚至還有可能預(yù)知下面他的目標(biāo)是誰!”唐黛說道。
紀銘臣又一次點頭說道:“嗯,有道理,你繼續(xù)!”
唐黛繼續(xù)說道:“他做的每起案件,都有些變化,這些變化也在表達著他心里的變化。他開始可能喉想當(dāng)個‘主人’,可后面他就漸漸的有些變化,演變成為‘上帝’一類的角色,他會覺得很爽,他認為這比主人還要厲害,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沉浸其中,樂此不疲!”
“太可怕了,要是照你說的,那他再次作案的可能性更大了,是不是?”紀銘臣問她。
唐黛點頭說道:“不錯,他甚至為了尋求刺激,會玩更大的,慢慢的,他也會追求火鳳凰要的血腥、震撼!”
“繼續(xù)下去!”紀銘臣的身子已經(jīng)忍不住坐直了,仔細傾聽唐黛繼續(xù)說的話。
唐黛繼續(xù)說道:“這起案子其實非常簡單,比以前的案子簡單多了,他用的就是把握人的心理。然后利用人的心理,誘使人犯罪。這也算是激情犯罪中的一種,雖然算是有預(yù)謀的。”
紀銘臣說道:“對方表明的意思呢?”
唐黛說道:“極強的控制欲,甚至?xí)f明,他比某人強!”
“晏寒厲?”紀銘臣問她。
“不錯,就是他!”唐黛說道。
“誰在妒忌晏寒厲?”紀銘臣問道:“可是對方明明就是想陷害你。”
“他陷害我,或許才不是主要的。”唐黛說道。
“主要的是和晏寒厲比?”紀銘臣問她。
“不錯!主人這個稱呼很有代表性。你知道一般家族死士才會稱呼族長為‘主人’!”唐黛說道。
紀銘臣問她:“難道他想當(dāng)繼承人,卻沒當(dāng)成?”
唐黛說道:“如果他已經(jīng)是繼承人了,他不會用這種稱呼來暴露他自己的身份?你說是不是?”
“沒錯,那范圍就會很小了。”紀銘臣說道。
唐黛說道:“沒有當(dāng)繼承人的,晏寒墨算一個。以前案子發(fā)的時候,這個稱呼有的時候,霍成言也沒當(dāng)繼承人。現(xiàn)在看他的樣子,他很享受繼承人的感覺,所以姑且算他一個。”
“還有呢?”紀銘臣問她。
“沒有了,目前我想的就是他們兩個!”唐黛說道。
紀銘臣說道:“晏寒墨這個人,如果他要是真的想繼承晏家,那為什么表現(xiàn)的很紈绔呢?”
唐黛說道:“這是自我保護,他可沒有晏寒厲的那些死士,如果他同樣是精明能干的類型,那有可能先被干掉了,還能等到今天?”
她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他努力工作了,在晏氏的能力是屈指可數(shù)的。再加上他以前的成績,足以證明他只是不想干,不是不能干!”
“可是他為什么要殺那些人?”紀銘臣問她。
唐黛說道:“或許他以前是為了打擊我和晏寒厲,但現(xiàn)在明顯加入了享受的模式。”
紀銘臣說道:“那好吧!我們把重點放在晏寒墨身上。”
“嗯,我也會配合你,再觀察他,給出報告。”唐黛說道。
“你不用再接近他了,免得他又制造出兇案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吧!說實話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了。”紀銘臣說道。
“哦?你怎么想到這些的?”唐黛問他。
他當(dāng)然不能把晏寒厲供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