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jì)十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努努書坊www.drbida.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宋牧衍穿著白色襯衫黑西裝,打著同色系的領(lǐng)帶。
穿衣風(fēng)格和他的人一樣,一板一眼,一本正經(jīng)。
他踱步過來的時候,傭人們已經(jīng)很識趣的退出去了。
他踩著黑色皮鞋,‘噠噠噠’的聲音,落在梁梅的耳里,怎么聽,都是刺耳的魍。
宋牧衍在她面前頓住腳步,視線在她的臉上略微掃過,薄唇一勾,語氣像是譏諷“瞧瞧這氣的,鼻子眼睛都擰一塊了。”
他說完,視線朝著臥室里瞥了一眼。
明明已經(jīng)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卻偏偏還要裝作一無所知,故意詢問“嗯?蘇小姐不見了?”
梁梅腳步一動。
一側(cè)的柏炎就能猜出她的脾氣上來了!
忙也跟著趨前一步,拽住了她的胳膊,低低的示意她不要沖動“夫人。”
梁梅一抬胳膊,將柏炎的手甩開,冷笑的瞧著眼前面色不顯波瀾的宋牧衍“宋二,你今天來,是看我們蘇家笑話的吧?”
聞言,宋牧衍就有些詫異了,忙彎起唇角笑了笑,可那笑意卻根本不及眼底,甚至,還牽出了一些冰冷。
他闊步邁進(jìn)了臥室里,視線繞著這間屋子掃了一圈。
末了,才轉(zhuǎn)身看向了站在化妝鏡前的梁梅,語氣淡漠“蘇老夫人怎么這么說話?我今天來,是出席蘇老先生的葬禮。”
“宋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梁梅此刻的模樣,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丈母娘與女婿,按照常理來說,應(yīng)該關(guān)系不錯的。
可這落在了宋牧衍與梁梅身上,卻變了味道。
他們,從來都是互看不順眼。
宋牧衍的長指在化妝臺上掠過,漫不經(jīng)心的敲著桌面“哦?那蘇老夫人可以說說,我有什么心思。”
他這幅懶洋洋的態(tài)度,讓梁梅更覺得,像是受到了侮辱。
她當(dāng)年便不想讓念念嫁給這個男人!
她覺得自己看人還是很準(zhǔn)的,當(dāng)年第一眼見到這個男人,她就看穿了他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冷漠,絕情!
這么多年過去,不也印證了她當(dāng)年的想法。
這個男人,確實很冷漠,很絕情。
甚至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梁梅腳步微動,聲線猛然拔高,灌入宋牧衍耳畔的時候,著實有些刺耳。
“宋二,你在蘇行進(jìn)了醫(yī)院之后,就迫不及待對蘇氏出手,你這狼子野心,難道不是昭然若揭?”
她說著頓了頓,唇角漫出一絲冷嗤“還有,你今天帶著那個女人來我們蘇家,什么意思?!”
宋牧衍還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模樣,似乎任何事擺在他面前,他都可以這般的淡然。
天塌了,都不能讓他動容半分。
梁梅身子前傾,視線緊鎖著他的臉,想要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他沒有顯現(xiàn)出的情緒。
她一字一句的逼問他“宋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有些不確定,卻又很想知道答案。
宋牧衍視線睨過來,有些好笑,狀似不明所以“我知道什么?”
他搖搖頭,滿面都是譏諷,側(cè)過身子隨手拿起一瓶蘇可念常用的化妝品,放在手里把玩。可這心思,卻不在這東西上頭。
他回答梁梅的話時,還是那么的滴水不露,甚至在變著法的和她繞彎子,“蘇老夫人說話可真有意思,我只不過想上來看看蘇小姐這段時間過得好不好,畢竟,她曾經(jīng)是我的妻子呢。”
“宋二!”
梁梅再也忍不住,很想上去給他一巴掌。
可也不知道是僅存的理智,還是她對于他的忌憚,最終,她還是生生的忍住了。
垂在身側(cè)的雙手,卻已經(jīng)在漸漸的握緊!
她甚至都能感覺到指甲嵌入皮膚,有些刺痛!
相較于梁梅的火氣沖天,宋牧衍就顯得淡定太多。
他的視線終于看向了她,可那漫不經(jīng)心中,去讓梁梅覺得,嘲諷萬分。
“蘇老夫人,凡是別那么自以為。你看人,怎么就存在那么多惡意呢?怪不得蘇家在你的手里,成了這副樣子。”他說著,揚(yáng)唇一笑,像是在落井下石“你這樣,還哪有人愿意與你合作啊。”
“你——”
梁梅咬牙,一口氣憋在了心頭,上不去下不來,別提多難受了。
可宋牧衍顯然已經(jīng)不想再和她繼續(xù)糾纏下去,已然邁開了步子朝著外頭走去。
“既然蘇小姐已經(jīng)失蹤了,那我也該告辭了。人沒見到,真遺憾。”
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今天站在這里,就是來羞辱他們蘇家的。
這么多年了,他等的就是這一天!
早些年,他像是發(fā)了瘋一樣的將那些對他有利益沖突的大小企業(yè),要么收購,要么挖人,要么就是卑劣的煽動股東!
蘇家,因為和宋家一直以來的良好關(guān)系,被他暫時擱置了。
可這并不代表,他放棄了蘇家這塊肥肉!
和蘇可念聯(lián)姻,就是這個男人最初的計劃。
他想借著聯(lián)姻,不動聲色的吞沒蘇家的企業(yè)!
可他大概沒算到,蘇行一開始,就沒打算把蘇氏留給蘇可念。
這個男人,蟄伏多年,還是忍不住了。
柏炎在一旁勸著她,生怕她沖動之下會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夫人,別太沖動了,他到底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咱們現(xiàn)下,很多事要處理呢。”
………………
安城。
季緋在接到蘇可念電話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的恍若隔世。
他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念念,居然主動聯(lián)系他了!
他現(xiàn)在沒有權(quán)勢,沒有錢,也沒有人脈,想要查一個人的行蹤,簡直難比登天!
可他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他的念念。
坐著出租車找到了蘇可念電話里說的地點。
季緋一下車,便看到了蹲在馬路牙子上的女人。
她穿的很少,單薄的樣子仿佛一陣風(fēng)吹過,都會將她給吹走。
他幾個大步就已經(jīng)沖了過去,一把將她抱在懷里,語氣里滿滿的都是驚喜“念念,真的是你嗎?念念!”
“季緋!”
熟悉的軟糯嗓音,就在耳畔響起。
喚的,是他的名字。
季緋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季緋,你終于來找我了。”蘇可念也將他抱緊。
卻在起身的時候,身子一個趔趄,差點要摔倒。
季緋眼疾手快的將她扶住。
這才注意到,她的腿上有一些斑駁不一的傷痕,還有她的白裙子上,也是沾染了許多的泥土。
他眉頭一擰,有些擔(dān)憂“你怎么傷成這樣啊?”
“我可以去你家嗎,你可以收留我嗎?”蘇可念不答反問。
她根本沒有心思去在意自己身上的傷,那還不是逃出來的時候,擔(dān)心被追到,跑得太急,從山下滾下來了!
蘇宅建在半山腰,想要下山,除了跑得快點,還能怎么辦?
難道她去攔著那些賓客的車,要他們送她下山嗎?
季緋抹了一把臉,眼眶有些濕潤,語氣里也很感動。
他抱著蘇可念的時候,情不自禁的就收緊了力道“念念,沒想到你走投無路的時候,還能來找我。我真的很開心!”
“念念,你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這段日子以來,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上次在出租房里和他大吵一架以后,她究竟去了哪里。
蘇可念搖頭,白皙的指尖點點上他的唇,不想回答這些日子以來的生活,那都是噩夢。
“季緋,你不要問了……我現(xiàn)在,只想和你在一起,你能不能收留我?”
她現(xiàn)在,只有眼前這個男人可以信任,可以幫助她。
她也只能暫時的和他窩在一起,尋找著機(jī)會,才能回到她的阿衍身邊。
“你、你剛才說什么?”季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想和我在一起?”
像是怕他不相信,蘇可念用力的點點頭“嗯。”
他有些欣喜若狂,說話的時候,都結(jié)巴了“當(dāng)然、當(dāng)然可以了!”
他沒想到,他現(xiàn)在一無所有,她還愿意跟著他。
他的念念,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雖然他們上次吵了一架,可他想,她應(yīng)該不是有意的。
可一轉(zhuǎn)念,想到自己現(xiàn)在沒錢沒地位,低下了頭,有些不自在,悻悻的加了一句“……只要你不嫌棄。”
“我當(dāng)然不嫌棄。”
蘇可念的回答,很堅定,也很果斷。
季緋抬首,心底的感動,更是一股股的升騰起來,在他的身上蔓延,全身上下都覺得暖意融融的。
他傾身將她抱的更緊。“念念。”
…………
季緋如今,在一家洗車場幫人洗車。
雖然累點臟點,但是工資還是不錯的。起碼,他一個月的生活,不會太辛苦。
可沒想到,這一天,洗車場里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白色的瑪莎拉蒂,和它的主人一樣,高高在上的冷傲。
車窗放下,那女人的臉,映在他眼前,他一下子就覺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下意識的反應(yīng),拔高了聲調(diào)喊出她的名字“莊曉!”
莊曉顯然也沒料到,洗個車還能碰上熟人。
她摘下墨鏡,隨手丟在了儲物格里。視線在季緋的身上從上到下的掃過,眸中的輕蔑,不言而喻。
連帶吐出的話,都譏諷萬分“喲,這不是季氏赫赫有名的季大總裁嗎?怎么……淪落到給人洗車的地步了啊?”
話音落下,季緋就覺得腦子里‘嗡’的一聲。
隨即,氣急敗壞的他咬著牙反駁“我和你已經(jīng)離婚了,我們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了,我現(xiàn)在怎么樣,也用不著你來置喙!”
“嘖嘖,脾氣可不小。”莊曉冷笑,輕蔑的睨了他一眼。
繼而打開車門下車。
她踩著十幾厘米的高跟鞋,還是一如既往的,那么耀眼,那么高高在上。
她掃了一眼瑪莎拉蒂,又掃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他,有意羞辱“給我把車洗洗干凈,如果洗的干凈,我會給你小費(fèi)的。”
季緋很想拒絕這單買賣,可這間停車場的工作,是他找了很久的。
商場上,哪有人不認(rèn)識他季緋?所以他想找一個坐在辦公室里的工作,根本就是難如登天。
再加上,宋牧衍和莊家的人,都有意要他自生自滅。
他找工作就更加難!
這份工作,他如果丟了,只怕,真的要餓死了。
他不敢拒絕,心理安慰著自己——洗個車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莊曉站在一旁,雙手環(huán)胸,看著洗車技術(shù)熟練的男人,譏笑“沒想到,曾經(jīng)在商場上呼風(fēng)喚雨的季大總裁,洗起車來也這么像模像樣。早知道,您還做什么珠寶生意呢?早點來做洗車生意,沒準(zhǔn)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達(dá)了。”
話音落下,‘砰’的一聲響,有些刺耳。
季緋丟掉了手中的洗車工具,轉(zhuǎn)身就沖著她兇神惡煞的過來了。
他一雙眼睛呲紅著!
莊曉揚(yáng)起臉來“嗯?怎么樣,想打我?”
他的確想打她!
“你大可以試試。”她故意挑釁。
“莊曉,我不想和你多費(fèi)口舌!”季緋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捏成了拳頭,咯咯作響。
聞言,她卻笑出了聲音,甚至笑的身子前仰后合。
末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卻像是嫌棄臟,連忙又移開了手。
甚至從拎包里摸出了一包濕巾,狠狠地擦拭著那只碰過他肩膀的手。
她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怎么,老朋友了,敘敘舊不成?怎么說,你也是我的前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