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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嬤嬤輕嘆一氣,道:“也虧得依怙是個知道分寸的,不然日后那個愛巴結(jié)奉承的,碎嘴到三奶奶耳朵里,誰知道三奶奶會不會覺著這是咱們家故意給她難堪的。”
王妃唉聲嘆氣,道:“就是這話了。依怙這丫頭是個穩(wěn)重的,我也知道,只是……唉。”
劉嬤嬤想了想還是勸了,道:“老奴也不怕說句大實話了。王妃只怕是多慮了。不管如何太妃還能害了三爺不成的?到底三爺還有咱們周家的血脈的,不比先頭那位養(yǎng)下的。”
王妃默然了一會子,擺擺手道:“罷,罷,罷。我多心也好,多慮了也罷,一概等安哥兒成親了,再說吧。”
又說鄭國公府。
彼時,鄭國公正同世子周安一道會見宋家大老爺。
宋大老爺?shù)椭^,隱忍著,壓抑著聽周安的教訓(xùn)。
若是從前他們宋家還風(fēng)光時,別說他,就是家里頭的小輩都不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可如今他卻要受周安這么個只知道受祖宗蔭庇的東西當(dāng)頭教訓(xùn),全然不顧他這張老臉,宋大老爺無不憤慨悲嘆,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宋大老爺?shù)谋瘧嵅黄剑馨沧匀徊坏枚宦犓秸f越惱宋家給他們家招來的麻煩,“說起來,宋老爺也是在朝堂上沉浮過的人了,見識又是有些的,怎么到如今越發(fā)連這點子進(jìn)退的道理都不知道了。”
“好了。”鄭國公輕呵一聲,又教訓(xùn)兒子道:“你這般得理不饒人,是再要不得的。需知‘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且屬下之過,何嘗沒有你領(lǐng)導(dǎo)無方之錯。知錯能改,將功補過,才猶時未晚。”
宋大老爺暗罵一句,“老狐貍。”但還是與周安一并起身向鄭國公一揖,受教地答應(yīng)一聲,“是。”
罷了,鄭國公又吩咐了幾句,這才打發(fā)宋大老爺去了。
待書房中再無旁人了,周安上前對鄭國公道:“父親您常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宋家面上臣服,卻內(nèi)藏奸狡,只怕是再留不得了。”
鄭國公捻著下頜稀疏的胡須,冷笑道:“誰說我要用他們家的。我想要的是他們家至今還留在宮里的釘子。除此之外,他們家還有什么是我瞧得上的。”
周安道:“父親說得是。雖說宋貴妃倒臺時,宋家按的人不少都被牽連了出來,可總算還有幾個是留存了下來的。昨日兒子進(jìn)宮去碰了一次頭,不錯,還有用。”
鄭國公點頭,“既如此,想法弄個機(jī)靈些得到杜才人身邊去,余下的就不要再啟用了。留著關(guān)鍵時,必能見奇效。”
周安道:“是,兒子明白了。”
又說宋大老爺,揣著一肚子不能發(fā)作的羞憤,才要從國公府角門出去,就見從那邊東角門進(jìn)來一頂宋家的轎子。
而轎里的人似乎也瞧見了宋大老爺,忙讓人過去就要停轎出來。
只是宋大老爺并未讓轎里的人出來給他見禮,只道:“不必出來了,只管好生陪周姑娘針黹誦讀之事,萬不可為些小事兒和周姑娘生了口角。”
轎里人答應(yīng)了聲,“是,大伯父。”
畢,轎子復(fù)又被人抬起,往里頭去。
轎子到了二門上,又有婆子過來換了小廝,這才進(jìn)了二門再不停歇,直到了周瑛院前的垂花門方才停了轎。
宋依燕從轎里出來,往垂花門里看了看,只是被里頭關(guān)著的屏門給擋了,并未能瞧見里頭,只得問身邊的婆子道:“一路舟車勞頓的,你們家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婆子回道:“好,好。有勞宋姑娘記掛了。咱們家姑娘也是天天念著宋姑娘呢。咱們姑娘在外祖家還得好些土物,雖說并不值什么,但還能有個新鮮,就直說存著回來同宋姑娘一起玩兒。”
宋依燕笑道:“正好,你們家姑娘不在京時,我也存了好些好玩的給她了。”
婆子道:“這就是宋姑娘的真心了。”
三言兩語間,便可見宋依燕和周瑛的親近了。
宋依燕一路沿著抄手的游廊,又過了立著大石屏的穿堂才是正院。
正好周瑛從上房里出來,見了宋依燕便迎了上來。
宋依燕也是緊了兩步,過去便將手爐塞給了周瑛,“我又不是什么稀客,不拘是誰,找個人出來給我通傳一句就成了,你還巴巴的自己就出來了。你瞧你才多大的功夫,手就涼了。”
周瑛笑道:“瞧你說的,我那里就那么金貴了,就凍的死我了。”
宋依燕一面同周瑛進(jìn)上房去,一面道:“按說你才是姐姐,我是妹妹,怎么也不該我說你的。只是你這做姐姐的還不如我這妹妹的知道保重自己的。”
周瑛笑道:“瞧瞧,瞧瞧,也不知平日里是誰倚小賣小慣了的,仗著年紀(jì)小讓我偏了多少心的。今兒總算是得了我一回不是,就換了嘴臉。真真是小人難養(yǎng)。”
說著,兩人就笑鬧開了,直到周瑛被宋依燕癢癢著笑得喘不過氣來,直求饒。
罷了,兩人在丫頭婆子的服侍下重新理妝,又拿出各自存的好玩意兒送了對方。
周瑛送宋依燕的土儀十分的零散,宋依燕一樣一樣拿起把玩,只是玩著玩著宋依燕就收了笑臉,道:“姐姐怎么這時候才回來?”
聞言,周瑛一怔,以為是因她不在家,家里那些富貴眼的狗東西又欺負(fù)宋依燕了,于是道:“可是又有誰膽敢欺負(fù)你了?說出來,我教訓(xùn)她們,再不讓你受委屈的。”
宋依燕連忙道:“不是,再沒人欺負(fù)我了。只是……只是……”
周瑛見宋依燕似乎有難言之隱,便道:“當(dāng)日若不是你機(jī)警頂替了我,我的清白就要毀在那癩□□手上了。你是不知道,要不是你能全身而退,你若有什么不測,我還不知道怎么愧疚的。就這樣的,你我之間還有什么說不得的?”
宋依燕過去握住周瑛的手,道:“姐姐怎么不早些回來,三……”說到這,宋依燕又住了口,四顧了下屋里。
周瑛見宋依燕這形景,便明白了,當(dāng)下就把屋里侍立的人都打發(fā)了出去,“行了,有什么話你就只管說吧。”
宋依燕忽然又為周瑛不服的樣子,道:“真真是陰差陽錯的。姐姐你怎么不早些回來,倘若你早些回來,薛三公子……他……他……”
周瑛聞言心頭就是一緊,“三表哥?三表哥他怎么了?”
宋依燕道:“姐姐雖未明說,可姐姐對三公子的情意,只怕也只有妹妹知道了。”
周瑛臉上飛過一陣紅,“好好的,你渾說什么?”
宋依燕又唉了一氣,道:“那是因為姐姐還不知道,三公子他被太后賜婚了。”
就見周瑛臉上倏然就是一變,與宋依燕的交握的手也不禁用力的幾分,“什么?你說什么?”
宋依燕只覺手心被周瑛的指尖掐進(jìn)了肉里,疼得很,但她不敢做聲,還道:“薛三公子得太妃賜婚了,聽說還是你姑祖母進(jìn)宮給三公子求來的。”
周瑛驚愕了好半天,木木地問道:“不能的,不能的。是誰,是誰?”
周瑛誰未明說,但宋依燕知道她問的是誰,“正是兵部尚書韓大人之女——韓菲。”
就見周瑛把宋依燕的手一摔,“她算什么東西。”
所以在襄王府里,王妃和劉嬤嬤正說著話,就聽丫頭來回說:“表姑娘來了。”
王妃納悶,“瑛姐兒?她不是被嫂子送到她娘家去了嗎?”
劉嬤嬤笑道:“瞧王妃說的,就是再去了也有回來的時候,又不是嫁過去的。”
王妃道:“那是你不知道,還真是為了兩家的親事去的。”
劉嬤嬤一怔,“那怎么外頭都沒說起的。”
王妃揉了揉眉心道:“指不定又出了什么事兒了。”
正說著,周瑛就進(jìn)來了。
行過問安賜座等事后,王妃便問起這事兒來。
周瑛覺著在自己親姑姑跟前,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便照實說了,“家里也不過是有心讓我避開皇子選妃罷了,算不得真,但在外總要個說法的。如今我回來,在外也只說是八字不合,那親事就無奈作罷了。”
王妃點頭,“我說嫂子怎么舍得把你遠(yuǎn)嫁了。”
眼前的到底時王妃,又是自己的親姑姑,周瑛心里雖有事兒,但也少不得耐著性子和王妃說話的,好不容易才說起要給太妃請安的,王妃這才放了她去。
待周瑛進(jìn)了優(yōu)曇婆羅院,就再沒人知道太妃和周瑛說了什么。
之后,周瑛再出來就少了來時的浮躁,人也鎮(zhèn)靜了不少。
也是葉勝男來給太妃請安來得巧了,就遇上了周瑛。
周瑛是不識葉勝男的,只是見葉勝男給她福了福,便進(jìn)了那個就是她周瑛進(jìn)去都等太妃召見的優(yōu)曇婆羅院,二則葉勝男又面生得很。
所以周瑛便問了,“那是誰?”
優(yōu)曇婆羅院看門的婆子回道:“那是三爺身邊的依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