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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常歡離趁著封靳言還沒睡醒，起身換衣服的時(shí)候，封靳言忽然出聲了，“今天我們就不去上班了，你跟我回老宅。”

    常歡離一驚，連忙拿著剛脫下去的衣服擋住了身體，一雙眼睛瞪著他，“你什么時(shí)候醒的？”

    封靳言雙手放在腦后枕著，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想必她醒來的時(shí)候就也跟著醒了，可是他嘴上卻說，“剛剛。”

    常歡離質(zhì)疑地看著封靳言，封靳言鎮(zhèn)定地躺在那里一動(dòng)不動(dòng)。

    最后，常歡離敗下陣來，“你能不能別看了？”

    封靳言嗤笑一聲，“都老夫老妻的了，你身上哪處地方是我沒看過的？”

    常歡離將衣服攥得更緊，小臉通紅通紅的，“不讓你看你就別看嘛。”

    封靳言很沒所謂地閉上了眼睛，“好了好了…隨你…”

    常歡離看他聽話地閉上了眼睛，這才問到了正事兒，“為什么忽然要回老宅了？”

    “昨天老爺子打電話說病了，要我回去一趟。”封靳言閉目回答。

    常歡離半天沒有出聲，房間里盡是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聲音。

    過來很久，常歡離都沒出聲說她到底有沒有換好衣服。

    “你還沒好嗎？”封靳言沒了耐心，睜開了眼睛，想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一張目，正好看見了她的裸背。

    “催什么？不知道女人換衣服都慢嗎？”常歡離一直背對著他，聞言忽然轉(zhuǎn)過了頭看他。

    此刻見他一雙眼睛圓碌碌地盯著她，先是一怔，隨后面上一熱，急道，“誰讓你睜眼的？”

    封靳言抬了抬眉，無奈地說，“你也太慢了些，我就是想看看你穿的怎么樣了…”

    “你…算了，”常歡離剛想叫他重新閉上眼，轉(zhuǎn)念一想又放棄了，“你看看這個(gè)衣服怎么樣？”

    封靳言依言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了眼她手里的衣服，說出來的話卻是輕描淡寫的，“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

    常歡離撇了撇嘴，“封靳言你能不能不要敷衍我。”

    “回個(gè)老宅而已，你那么正式做什么？”封靳言手被枕麻了，就從腦袋下面抽了出來，在空中甩了甩。

    常歡離看他漫不經(jīng)心一臉隨意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封靳言看她不說話，安慰她道，“你先穿上，等會兒我自有打算。”

    常歡離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將信將疑地穿好了衣服。

    封靳言倒是自覺，怕她難堪，主動(dòng)閉了眼睛。

    常歡離看他的動(dòng)作心里又是一暖。

    簡單地用過了早餐，常歡離就開車帶著封靳言回老宅，車子開到一半的時(shí)候，封靳言忽然說話了，“前面左拐，靠邊停下來。”

    “還有一段距離呢，現(xiàn)在停下來干嘛？”常歡離自后視鏡中看他的神色，剛好對上他的深眸。

    封靳言看著她的眼睛，“你停下來就是，一會兒你自會知道。”

    常歡離收了眼神，依言停了車。

    封靳言又示意她抱他下車。

    常歡離雖然有疑問，但還是忍了，沒有問他。

    “推我進(jìn)去。”下車之后，封靳言又開口了。

    常歡離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商場，心間猜測著，封靳言這不會是要去給她買衣服吧？

    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封靳言這是嫌棄她拿不出手不成？

    服務(wù)員很熱情地接待了他們，“兩位想要些什么？”

    “給她挑些合體的衣服。”封靳言抬眼看了看常歡離，回答道。

    那個(gè)服務(wù)員先是上下打量了封靳言，她看他雖然坐在輪椅上，身上的衣服配飾卻都價(jià)值不菲，舉手投足之間也盡是貴氣。

    她的神色便愈加恭敬。

    這時(shí)候又有一個(gè)店長級別的服務(wù)人員看向了這邊，明顯是認(rèn)出了封靳言，她趕忙彎了腰，熱絡(luò)道，“封先生可有一段時(shí)間沒過來我們這里了…想來最近業(yè)務(wù)一定很是繁忙……”

    封靳言只是禮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沒有說話。

    隨后她才又打量了站在封靳言身后的常歡離一番，她看她的衣服雖然穿的普通，但是因?yàn)槭歉饨陨砗螅砸彩墙z毫不敢怠慢。

    她招來剛剛的那個(gè)服務(wù)員，叮囑道，“這可是我們貴客，要好好招待啊。”

    那服務(wù)員應(yīng)了一聲，微微彎了腰，伸手請她向里面走。

    那店長陪著封靳言等候在試衣間前，時(shí)刻觀察著封靳言的神色變化。

    而封靳言等待常歡離從試衣間里出來，他也只是點(diǎn)頭或搖頭，一言不發(fā)。

    常歡離前前后后都試了幾十套衣服了，封靳言都沒有說一句話。

    等到常歡離都沒有耐心了之后，封靳言忽然眼前一亮，說道“就它了，別換下來了，就穿這套跟我回去。”

    在常歡離終于呼出了一口氣之后，封靳言又接著說，“剛剛我點(diǎn)頭的那幾套，都給我包起來。”

    “好的，先生請稍等。”那服務(wù)員聽聞此言，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等到她們將衣服包好提出來的時(shí)候，常歡離愣了愣，看向封靳言，“這也太多了吧…”

    封靳言笑了笑，沒有搭理她的話，徑自說著，“走，我們再去挑幾件配飾。”

    他說罷也不等她，就轉(zhuǎn)著輪椅走了。

    常歡離無奈，只好在后面追上他，為他推著輪椅。

    快到了柜臺的時(shí)候，常歡離忽然開口說，“我不想要那么多那么貴重的東西……”

    “為什么？”女人不都喜歡衣服包包首飾這些東西嗎？他不信她會不喜歡。

    常歡離沉默了一會兒，終于說出了口，“我不想讓別人以為，我是因?yàn)槟愕腻X才跟你在一起的。”

    這些東西她當(dāng)然喜歡，想必沒有一個(gè)女人會不喜歡。

    只是剛剛店里有幾個(gè)服務(wù)員看著她和封靳言，竊竊私語有說有笑的不知道在討論什么，反正常歡離心里就是有點(diǎn)不舒服。

    封靳言聞言瞬間了然了，掃視一眼周圍的服務(wù)員，又反問常歡離道，“那你是嗎？”

    “當(dāng)然不是。”常歡離一口否定。

    “那還怕什么？”封靳言主動(dòng)拉了她的手，說，“走吧，我想對你好，跟這些人全都沒關(guān)系……”

    常歡離聽聞此言心下很是開心，怎奈他后面又接了一句，“哪怕你就是因?yàn)槲业腻X跟我在一起，我也不介意。”

    他剛剛說什么？

    他不介意？

    他不介意她對他是真心還是假意？

    他難道就沒有期許過她的心嗎？還是說他一直都根本不在意她的心。

    他一點(diǎn)都不在意她？

    常歡離的心又瞬間變冷了，手也不著痕跡地從他手里抽離了出來。

    “怎么了？”封靳言看她剛剛還很開心，此刻忽然變臉，有些想不明白。

    常歡離只是悶悶地說，“沒什么。”便再?zèng)]了下文。

    封靳言礙著現(xiàn)在是在公共場合，一些話也不方便在這里說，就沒再開口。

    兩個(gè)人之間就這樣沉默了。

    常歡離也不知是在和誰置氣，凡是服務(wù)員推薦給她試戴的首飾，她都一律淡淡地說，“好，給我包起來。”

    封靳言看她別扭的樣子，終于忍不住出聲了，“剛說完不圖我的錢，這就開始放縱了？”

    “怎么？封大少爺是舍不得了？”秦勤陰陽怪氣地問他。

    封靳言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怎么會？你老公的錢，準(zhǔn)讓你怎么圖都圖不完，你開心就好。”

    “那就是了，這些東西我都喜歡得緊……”

    “夫人說她都要了，給我包起來。”封靳言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金卡，“東西太多了，我就不直接拿走了，麻煩給我送到我的別墅里去。”

    店長雙手接過了他的金卡，笑道，“好的，中午之前一定全部送到。”

    封靳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常歡離推著他離開。

    常歡離臨走和她們都擺了擺手，推著封靳言到車前都還是冷著臉。

    封靳言見周圍沒人了，才開口問她，“怎么了？誰又惹我老婆不開心了？”

    “我沒有不開心，買了這么多東西，我開心地緊。”常歡離并不看封靳言，忙活著開車門。

    “看你的語氣，看你的表情，我實(shí)在不知道，一個(gè)開心的人會是這個(gè)樣子。”

    “我就是這個(gè)樣子，我比較特殊，我自成一派不行啊？”常歡離挑眉，看著封靳言。

    封靳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行行行，當(dāng)然行了。”

    常歡離不再接話。

    等到她把他放到了車上，他才又說，“我喜歡你，喜歡得緊，才會不介意你待在我身旁的目的，只要你能待在我身邊，我就知足了。”

    常歡離還是不說話。

    封靳言又接著說，“我當(dāng)然知道你不是為了我的錢，我們經(jīng)歷過的那些種種……我比誰都了解你。”

    常歡離終于肯正眼看他了。

    雖然只是淡淡的一瞥，但是封靳言就已經(jīng)知道她已經(jīng)不生氣了。

    就像他剛剛說的，他比誰都了解她。

    他知道她不開心的原因，知道她一個(gè)眼神一個(gè)微笑代表的含義。

    他了解她，像是讀懂了一本書。

    只是常歡離這本書，仿佛讓他永遠(yuǎn)讀不完，永遠(yuǎn)都要在他以為他已經(jīng)讀透了她的時(shí)候給他來點(diǎn)出乎意料的情節(jié)，永遠(yuǎn)都會帶給他新奇和驚喜。

    他迷上了這本書。

    并且他甘愿沉迷，墮落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