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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室里，光是公司的主管級別的人，都已經(jīng)二十多人了。

    有我認識的，也有我不認識的。

    這些人也是第一次看到我，所以一進來坐下之后就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我和老二鄧翔在說說笑笑。這下更不敢造次了。

    老二雖然人老實憨厚，但是久居高位，身上那種氣場也是慢慢磨練出來了。他人長得本社就不錯，標準的北方男人，再用心一收拾，也是有高富帥的范兒了。所以看得出來老二在公司里，還是相當有威望的。能鎮(zhèn)得住這些人。

    這個時候會議室里的人們，也是面面相覷，有膽大的年輕女孩子，才會交頭接耳，小聲議論，眼神還不住往我和鄧翔這邊瞟來。

    “這就是我們的老板？哇，看著真年輕啊……比我弟弟都小！”

    “聽說和鄧總是同班同學，都是IT精英呢。”

    “真是厲害，聽說他是公司最大的老板，這得有多少錢啊……”

    “怎么，心動了？心動了趕緊上噢……”

    “切，人家哪里看得上我，咱們公司那些主播恐怕都輪不上，你沒看人家旁邊那個穿黑衣服的美女，嘖嘖，妥妥的女王范，我可不敢上……”

    “哈哈哈哈……”

    “喂，你剛才看見那個最近很火的翟羽沒有，就是老板帶來的！真是厲害……”

    好嘛。

    我這就從一個夜場小王子，變成IT精英了。

    愛秀網(wǎng)在京城這地頭，算得上是一枝獨秀。發(fā)展速度驚人，市值增長迅速。別看比不上一些真正的大公司，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好吧。京城每天開多少家網(wǎng)絡(luò)公司，又倒閉多少家？能在國貿(mào)這邊一個大廈里，長期包一層樓的公司，怕是沒幾個。

    所以愛秀網(wǎng)的員工福利也是很好的，很多人擠破頭皮想進來。

    此時在會議室里的，也個個都是年輕有為的剛從大學出來的人才。

    京城是什么地方？

    有人說不到京城不知道官有多大，這倒是實話。但京城不僅僅是官多，人才更多！

    全國各地的各式各樣的人才，都一門心思往這邊跑。

    多少人一夜暴富，一下子出人頭地，多少人一輩子郁郁而終，都沒有一次機會。

    才華和機遇，在這里都很重要。

    所以在這里上班的人們，身上自然而然會有一種很是向上的精神，你也可以理解為很是饑渴的精神。他們渴望得到關(guān)注，渴望得到機會。這是我坐進這個辦公室里，感覺到和哈市那邊最大的不同。

    他們的眼神里，有一種狼的光芒。

    他們好像永遠都不會疲憊，只想成功。

    這種氣氛是很容易感染人的，搞得我這個心沉如水的“老男人”，也忍不住有了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

    “老板，人都到齊了。”

    王曉峰看了我一眼，小聲說道。

    聲音雖小，但足以讓所有人聽到。馬上，那些還在交頭接耳的人們，已經(jīng)正襟危坐，齊刷刷地看著我。

    “嗯。”

    我自然不會害怕這種關(guān)注，在夜場當了那么久的領(lǐng)班經(jīng)理，對這些已經(jīng)習以為常。

    我拿起王曉峰遞給我的早就準備好的文件，就看了起來。

    愛秀網(wǎng)的發(fā)展很迅速，如今在京城也是拿得出手的網(wǎng)絡(luò)公司，和各個公司的合作，還有IP開發(fā)方面，都已經(jīng)趨于成熟。

    我相信鄧翔和王曉峰的實力，這個不用我多看。

    我又翻了一頁，眉頭就皺了起來。

    “小方走了？”

    我慢慢合上文件，看向王曉峰。

    王曉峰苦笑一下，道：“老板，走的可不是一個小方，他還帶走了我們一個團隊。”

    “這件事情……”

    鄧翔也想說幾句話。

    其實文件上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

    在剛來京城的時候，這一群年輕人都懷揣著夢想，意氣風發(fā)。當時的愛秀網(wǎng)已經(jīng)如日中天，基礎(chǔ)有了，資金又有，一切都有，還怕什么。

    愛秀網(wǎng)的發(fā)展很是順利，但因為發(fā)展太快，也導致可以信任的人才有些青黃不接。

    一個個部門成立起來，運營部，財務(wù)部，廣告部，宣傳部，公關(guān)部，人事部，安保部，等等等等。當時是財務(wù)總監(jiān)的小方，也義不容辭兼任運營部的總監(jiān)。有力氣一起使，有目標一起實現(xiàn)。當時的愛秀網(wǎng)的確是熱火朝天。

    但是，等愛秀網(wǎng)真正已經(jīng)奠定了在圈子里的地位的時候。

    愛秀網(wǎng)的人才也被別人看上了。

    京城是什么地方？

    這里土豪多到你不可想象。隨便一個人只要他愿意，扔出個五千萬一個億來投資搞個什么網(wǎng)站，那就和玩似的。所以什么最重要，還是人才。

    而此時的愛秀網(wǎng)，就像當年從德國乙級聯(lián)賽升入德甲，然后奇跡般奪得冠軍的凱澤斯勞滕一般，一枝獨秀，卻沒有豪門的底蘊。面臨的就是手底下人才被瓜分的場面。

    留？

    面對高薪的誘惑，你留不住。

    于是，小方就帶著幾個從哈市理工大一路跟著我們的幾個運營部的年輕人，跳槽了。

    “老板，其實也不能怪小方……人家直接給了他首席CEO的位置，我們這邊沒有位置給他。”王曉峰說了一句，生怕我生氣。

    會議室里的其他人，也是如坐針氈。

    畢竟當時這件事情，帶給愛秀網(wǎng)的影響還是很大的，在業(yè)內(nèi)也是搞得沸沸揚揚。

    我反而是笑了一下，道：“我沒什么生氣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很正常。”

    王曉峰松了口氣。

    “小方是我們的兄弟，還記得么？當時我們租了一個房子，買了幾臺電腦，連個像樣的寫字樓都沒有，小方就跟著我們跑跳。”

    我呵呵笑道。

    鄧翔和王曉峰也是一臉的追憶。

    那個時候小方還不時財務(wù)總監(jiān)，只不過是王曉峰身后屁顛屁顛的一個小弟。但是經(jīng)過在愛秀網(wǎng)的捶打，他也不單單只是財務(wù)方面的人才，他已經(jīng)成長了一個全能選手。

    “他有更好的機會，我比他自己還高興。”

    “但是……”

    我的話音突然一轉(zhuǎn)。

    一下子，所有人又緊張了起來。

    “老板您放心，現(xiàn)在我們愛秀網(wǎng)，都是新的班底，個個忠誠無比！”

    王曉峰信誓旦旦說道。

    我搖了搖頭，道：“你還沒搞清楚這件事情的本質(zhì)。”

    “老板您說……”

    王曉峰一臉疑惑。

    “為什么小方會跳槽？”

    我看向王曉峰。

    王曉峰，一愣道：“我們給不了他……”

    “不對。”

    我繼續(xù)搖頭。

    這下不僅王曉峰愣了，鄧翔也愣了。

    “你們知道么？誰有想法，可以說一說。”

    我看向會議室里的那些小領(lǐng)導們。

    一下子，所有人臉上都是疑惑。

    會議室里噤若寒蟬。

    還能是什么原因啊？

    就是跳槽啊，被人挖墻腳啊，那肯定是嫌這邊給的位置不夠高，錢少唄。或者是說這邊沒有他施展才能的余地了……

    余地！

    我看到，會議室里一個長得不錯的女孩子，眼睛一亮。

    我心里一笑。

    “你說。”

    這個女孩子看起來二十四五歲，一看就是一個很干練的白領(lǐng)人才，一頭秀發(fā)不短，雖然長相不算傾國傾城，但也完全拿得出手。

    “呃……”

    我沒想到，旁邊的鄧翔看我指著這個女孩子的時候，臉上閃過一道無以言明的神色。

    那女孩子也沒想到她沒有說話，我就注意到了那邊，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站起來的時候還偷偷看了一眼鄧翔。鄧翔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我心下當時明了，看來老二這是戀愛了啊……

    那女孩子才站起來，開口道：“老板……我覺得方總跳槽的原因。有兩個，第一，是我們愛秀網(wǎng)本身已經(jīng)得到了這個行業(yè)的一個瓶頸，很難突破。這也是國內(nèi)所有直播網(wǎng)站共同面對的平靜和難題……”

    我眼睛一亮，鼓勵道：“繼續(xù)說。”

    女孩子笑了一下，自信說道：“雖然現(xiàn)在直播網(wǎng)站很火，現(xiàn)在是全民直播的時代。但是越自由的直播網(wǎng)站，實際上質(zhì)量也越是層次不齊，而且管理起來工作也很是繁瑣。完全放開的話，什么亂七八糟甚至一些色情表演都有，但如果管得太緊，他們又覺得不夠自由……”

    我沒有說話。

    女孩子一臉不好意思道：“我好想跑偏了……”

    所有人哄堂大笑。

    我也笑了起來：“沒事兒，你暢所欲言。”

    女孩子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頭：“那老板我就說了，我這個人是想到什么說什么，沒有什么邏輯性。就像我剛才說的，直播網(wǎng)站這樣的市場形態(tài)，總會給人一種不是特別正規(guī)，或者說是曇花一現(xiàn)的繁華。比起一些大型的網(wǎng)購網(wǎng)站。視頻網(wǎng)站，和門戶網(wǎng)站來說，直播網(wǎng)站的可延續(xù)的生命力，好像前景不是特別樂觀……”

    這一番話，讓一群人陷入了深思。

    簡單來說，就是一句話。

    直播網(wǎng)站，不足以撐起一片江山。也就是說，格局太小。這是小方離開的原因。

    “第二個……應(yīng)該就是現(xiàn)在公司里所有人關(guān)注的……”

    女孩欲言又止。

    看到我鼓勵的眼神之后，才繼續(xù)說道：“我感覺，如果我們網(wǎng)站可以再有一點發(fā)展的話，上市是比較穩(wěn)定人心的選擇。”

    上市。

    又是這個始終逃避不過去的問題。

    我點了點頭，問女孩：“你叫什么？”

    “老板我叫李卉，是我們市場部的總監(jiān)。”女孩又偷偷看了一眼鄧翔。

    “嗯，不錯。很有見地，從今天開始，你不僅是市場部的總監(jiān)，而且還兼任總裁助理。”

    我淡淡說了一句，卻是低著頭繼續(xù)看文件。

    “啊？”

    李卉愣了一下，緊跟著，她和鄧翔對視了一眼，耳根子一下子就紅了。

    “老板你……”

    這個剛才還無比干練的女孩子，一下子頭低下去，一臉羞赧的樣子，再也抬不起來了。

    然后，所有人也都反應(yīng)了過來，尤其是鄧翔，恨不得找個地縫給鉆進去。

    其他人也是善意地表示祝賀，當然這些善意是不是裝出來的，我就不知道了。

    “上市的問題，暫時擱淺。”

    我活躍了一下氣氛之后，慢慢抬起頭，淡淡問道：“愛秀網(wǎng)瓶頸的問題，大家是怎么看的？”

    “愛秀網(wǎng)如何才能更進一步，打破直播網(wǎng)站的桎梏，大家有沒有什么建設(shè)性的意見？”

    場面又一下子靜了下來。

    所有人面面相覷。

    這下子，那個李卉也是緊緊抿著嘴唇，陷入到了苦思當中。

    足足沉默了五分鐘。

    看來這個問題，大家早就意識到了。但這是國內(nèi)所有直播網(wǎng)站共同面對的問題。發(fā)展瓶頸，現(xiàn)在看似熱鬧的直播網(wǎng)站，如果不盡早轉(zhuǎn)型，定會迎來真正的冬天。當廣大網(wǎng)友對那些嘩眾取寵，撓首弄姿的非專業(yè)主播開始出現(xiàn)審美疲勞，而后嗤之以鼻的時候，直播網(wǎng)站就會從現(xiàn)在的神話，一下子崩塌。

    但是。

    沒有人有更好的辦法。

    “所以，這次我親自來京城的目的，就是想讓大家討論一下我個人想出來的方案。”

    我說道。

    一下子，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點了點頭，深深吸口氣道：“一號直播間，不會是一個人的。”

    “啊？”

    “什么？”

    “老板您的意思是……”

    “翟羽其實還是可以的……”

    “老板這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