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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就這樣一絲不掛地坐在沙發(fā)上。
松柏坊的房子里,還是很暖和的。
我被自己的想法真的嚇了一跳。因?yàn)檫@個想法,就是我聽到李猛也牽扯進(jìn)來之后,腦子之中突然蹦出來的!
可是這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一出來,我和林若也一樣呆住了。
這可能嗎?
這真的有點(diǎn)太離奇了!
可是偏偏,這種可能性,越想越有!
因?yàn)槔蠲椭暗姆磁眩拇_讓我很想不通。固然蘇娜的原因很重要,我“勾引二嫂”的情節(jié),也有些很不地道。李猛也有可能因此一直懷恨,再加上他慢慢在我們這四個人的圈子里,失去了他想要的存在感。所以越來越憋屈,人格發(fā)生了裂變。
可是……
他在易容成我的時候,為什么沒有想過自己的父母呢?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
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因?yàn)槔蠲偷母改福€是很疼他的。在他考上大學(xué)之后,就給他買了一輛寶馬X5,自然能看出父母對他的疼愛。
可是李猛卻因?yàn)橐粋€蘇娜,因?yàn)樽约旱娜涡裕B自己的名字都不要了,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要了!
這件事情一直疑惑著我。
但是,今天聽到林若這樣說。
我突然想到。
是什么事情,讓李猛發(fā)生了激變?不顧父母,易容成另外一個人?
會不會是很有可能,李猛也不是他父母的親生兒子?
“這,這可能嗎?”
林若呆了一會兒,有些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我揉了揉太陽穴,深深吸了口氣:“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這就有些復(fù)雜了。”
林若也一臉凝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一號,二號,都是孤兒,都是被人領(lǐng)養(yǎng)的。那這件事情背后,究竟藏著多少秘密?至少我現(xiàn)在一眼根本看不到究竟。
突然,我想到前幾天李猛在法庭上指責(zé)我的那些話。
“你不配,你不配贏我,你不配贏!”
“為什么所有人都圍繞著你,為什么你總是主角?憑什么所有人都應(yīng)該愛你?”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的恨意,眼中的不甘,眼中的絕望,和對命運(yùn)的掙扎無效之后的崩潰。如今再次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似乎一切顯得都那樣的不尋常。
一切顯得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這一夜,我和林若相擁入睡。
兩個人卻很難有睡意。
但誰都沒有說話,林若蜷在我的懷里,陪著我一起沉默無語。
因?yàn)殛戝鰵浐蟮倪@一天,李猛也下葬。
我不知道這天晚上我是幾點(diǎn)睡著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我醒來的時候,是從噩夢中驚醒的。醒來之后的我,渾身大汗,喘著粗氣。
噩夢之中,李猛頂著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沖著我在“笑”,一遍一遍地問我,我為什么是主角,我為什么一直要贏?
我想和他解釋,我也想問他很多問題。
但在夢中,我張開的嘴巴,卻發(fā)不出任何一絲的聲音。
所以在李猛接近我的時候,我被嚇醒了。
林若趕緊打開燈,心疼地看著我。
我擺了擺手,鉆進(jìn)衛(wèi)生間里,狠狠洗了一個涼水澡,才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了很多。
早上的時候,連亞光也回到了哈市,而且和他一起來的,是拄著拐杖的鄧翔。
“能下床了?”
我看到鄧翔恢復(fù)得不錯,臉上才露出一些笑意。
“怎么也得來,不是嗎?”
鄧翔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他在面對我的時候,還是有些不自然。
他這一句話,讓我們?nèi)值艿男睦锒几哿艘幌隆?
誰能想到,當(dāng)初寢室的四兄弟,如今死的死,傷的傷。恩怨情仇,糾葛不斷。我不怕恩怨情仇,我不怕糾葛不斷,我怕的是我想糾纏的時候,他們?nèi)艘呀?jīng)不在了啊。
倉央嘉措說過,世間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閑事?
如果老大真能活過來,我什么都愿意做。
李猛的葬禮出奇的簡單。
沒有什么人來。
只有我們?nèi)齻€兄弟,連亞光從回到哈市之后,臉上就沒有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從哪里拿來的一件孝服,等到了墓地的時候,竟然披在了身上。
他的意思很明顯。
李猛最后搞得眾叛親離,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認(rèn)了,自然也沒有人給他披麻戴孝。在北方,沒有人披麻戴孝,這是很不吉利的事情。
看著連亞光的樣子,我和鄧翔的眼睛都有些紅了。
最后三個人坐在李猛的墓前,開始喝酒。
開始聊天。
沒有聊那些不開心的,只聊我們的以前。我們以前在寢室里經(jīng)常在一起喝的燒刀子,幾瓶白酒下肚,天氣再冷也不怕了,三個人坐在那里,連亞光一會兒就醉了,非要給李猛敬酒,李猛不喝還說不給他面子。最后半瓶酒被潑在了李猛目前的照片上。
李猛還在笑。
連亞光差點(diǎn)就要去踢他。
最后連亞光是被我和鄧翔拉上車的,在我的車上吐了一灘。
晚上,三個兄弟橫七豎八躺在一張大床上。
連亞光不知道什么時候醒過來的,他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第一句話就是“你說李猛他爸媽,怎么也不來呢?好歹是自己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啊。這就走了,他們也不過來看一眼?”
這句話戳到了我的心里的痛處,但這件事情沒有得到證實(shí),我也不好說什么。
鄧翔淡淡道:“可能真的傷了老人的心吧。也有可能老人家以為李猛早就死在了歐洲。”
“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他們?”
連亞光問道。
鄧翔搖了搖頭:“還是算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多悲劇的事情。”
連亞光呸了一口:“黑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就不悲劇了?你說人這東西,怎么就這么奇怪呢?你說咱都眼看再過幾年,而立之年的人了。現(xiàn)在比起上學(xué)那會兒,什么沒有?嗯?要錢就錢,要女人有女人,要名氣就名氣,要地位有地位。可人特么就是犯賤,越有了這些,越想以前那些日子。”
“那個時候的友情,應(yīng)該才是最純粹的。那時候笑起來,是真的開心。”
我呵呵笑道。
連亞光翻過身來,瞅了我一眼:“聽說叔叔阿姨回來了,你應(yīng)該回去陪他們幾天。哎,他們也不容易。”
我不知道他的思維是怎么跳躍的,直接就從李猛的死,跳到了我爸媽的頭上。但一想,估計是連亞光不愿意繼續(xù)糾纏李猛死了這件事情上,又因?yàn)槲野謰尣皇俏矣H生父母,所以囑咐我?guī)拙洹?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我知道,問連亞光:“你結(jié)婚怎么辦?”
連亞光既然給李猛披麻戴孝了,那自然要給李猛“守孝”一年,果然他嘆了口氣:“這還結(jié)個屁婚,明年再說唄。孩子該生生,大不了到時候讓我家孩子給柳敏牽婚紗去,哈哈!”
我苦笑道:“難為你了。”
連亞光眼紅地道:“誰讓我認(rèn)識了你們這一群不消停的鬼兄弟。反正我不管,到時候我的婚禮還是得在航母上,你得讓你的夢宴第二季拖后幾天。”
我哈哈笑道:“沒問題!”
連亞光看了沉默的鄧翔一眼:“你丫也快點(diǎn),老三孩子都要打醬油了。”
鄧翔呵呵一笑:“這個得看緣分。”
和李卉離婚之后,鄧翔就受了重傷。鄧翔雖然平時在感情的事情上有些木訥,但身邊還是不缺優(yōu)質(zhì)女人的。這種東西,完全得看緣分。
這天,三個人聊一會兒,休息一會兒,直到天亮。
連亞光和鄧翔還要趕緊返回京城。
這我才知道鄧翔還在住院期間,這次是偷偷跑出來的。再加上昨天喝了那么多酒,這次回去指不定還得住多久呢。
但兩個人都是為了給李猛送行,我本來想罵幾句,也罵不出來。
把兩個人送走以后,我又回到了松柏坊。本來以為剛可以安定下來的日子,又隨著李猛身份的疑問,讓我再次陷入到了極大的困惑當(dāng)中。
我拿起手機(jī),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微信上,發(fā)出了一條信息過去。
在松柏坊住了三天。
那邊博仁醫(yī)院的調(diào)查結(jié)果,終于下來了。
博仁醫(yī)院因?yàn)樯嫦臃欠ㄈ梭w器官販賣和使用,被處罰金五百萬,責(zé)令停業(yè)整頓。醫(yī)院幾個領(lǐng)導(dǎo),也因此入獄。但其中自然不會有穆青。
莆田系這么多年在國內(nèi)醫(yī)療行業(yè)的根基,沒有因此受到大規(guī)模的影響。
不過只要能把那條線給切斷,我們的目的也就達(dá)到了。
黑魔教已經(jīng)徹底被摧毀,而且被列入邪教行列。
兩件事情終于搞定,我也可以松一口氣。
兩天之后。
苗淼終于回到了哈市,
苗淼自從上次在英國和我遇到之后,就被我拉攏了過來。當(dāng)時跟著袁鳳鳴在組織夢宴,并且獲得了巨大的成功。這是一個很有才華的女孩子,活動策劃是她絕對的強(qiáng)項。充滿著天馬行空的想法和創(chuàng)意。所以我在公司里給她留了一個CAO,藝術(shù)總監(jiān)的職位,她最近在京城已經(jīng)走馬上任。
她回到哈市的時候,依然是一身很個性的打扮,寬松的衣服,將她那嬌小的身體包裹在里面,那兩道促狹的眼睛,看著我就微微一笑:“你終于知道了?”
“什么?”
我被她這看到我之后的第一句話,就給驚到了。
她坐在我的對面,翹著二郎腿,好像很滿意我的反應(yīng),看著我呵呵笑道:“你終于知道李猛不是他父母親生的了,不是嗎?”
我一臉懵逼:“你早就知道?”
苗淼喝了一口咖啡,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的。”
我微微一震,趕緊說道:“跟我說一下具體情況。”
苗淼輕輕一笑:“當(dāng)時我和李猛的父母,其實(shí)關(guān)系很不錯的。說起來,這件事情還是我不小心讓李猛知道的。所以我一直很內(nèi)疚,我很擔(dān)心,是不是因?yàn)槲业脑颍蠲筒艜兊媚敲赐蝗唬浴?
“所以你一直也沒有說?”
我眉頭一皺。
苗淼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差點(diǎn)就想當(dāng)場指責(zé)她幾句,但突然一想,事已至此,而且這本來就是苗淼和李猛之間的事情,人家憑什么要告訴我?
苗淼察覺到了我的情緒,瞇著眼笑道:“想罵我?”
我苦笑搖頭:“沒有。”
苗淼晃了晃杯中的咖啡,然后把咖啡杯捧在手里,似乎在暖手,身體前傾地看著我:“你是一號,對么?”
我聽了這話,一臉的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