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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喂，這么貴，咱不買了吧？”

    商城里，老爸老媽，鐵柱哥，還有毛小英，手里都已經(jīng)是一大堆東西。

    老媽穿著一件剛上市的毛衣，在鏡子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起來很是喜歡，可一看到標(biāo)簽的時候，就嚇到了，說什么都要脫下來。

    “說啥呢，兒子孝順你的，看你那點(diǎn)出息。”

    老爸瞪了媽一眼。

    我在旁邊嘿嘿笑道：“就是就是，我這回來一趟也不容易。包起來，包起來。”

    鐵柱哥趕緊上去幫忙，服務(wù)員跟著我們嘴巴都笑歪了。

    “兩千塊哪，殺人呢！”

    老媽還是有點(diǎn)舍不得，瞪了我一眼：“我不是給你省錢么臭小子。都多大的人了，攢錢娶媳婦啊，我跟你說，到時候可不能虧了我們黃嫣。”

    哎呦喂。

    我拍了一下額頭。

    老爸老媽這是商量了多久，從我回來之后，經(jīng)過了“短暫”的兒子活過來的驚喜之后，在我耳邊就是黃嫣黃嫣的。

    黃嫣有毒還是咋滴？

    “不是媽，這也不是花的我的錢。”

    等一群人逛完了，每個人都買了好幾身衣服，這才下樓，把這些東西統(tǒng)統(tǒng)裝進(jìn)車子的后備箱里，這都塞不下，后座都堆了那么多。

    這個時候，我才敢開口說話。

    “啥意思？”

    老媽一愣。

    我尷尬一笑：“這是蘇娜囑咐我買給您二老的……”

    “什么？”

    老爸老媽異口同聲，叫了出來：“不行，我們不要！”

    “不是媽……”

    我趕緊沖著老媽，用眼神看了一眼旁邊的毛小英，意思是別在別人跟前說這些事情，都丟人。

    老媽才不管這些，聲音提高了八斗：“不行，說什么我們都不要！我跟你說，我和你爸就是認(rèn)準(zhǔn)了黃嫣！這個蘇娜，說什么也不能進(jìn)咱家門。”

    “那這東西……”

    我嘴巴囁嚅了一下。

    老媽冷冷道：“退了去！”

    “媽，這哪里能退，要不扔河溝里去？”

    我呵呵一笑。

    老媽狠狠瞪了我一眼，回頭有些舍不得地看了那堆衣服一眼：“扔了就扔了，搞得我舍不得似的。”

    我聽到老媽口氣有些軟了下來，趕緊嘿嘿笑道：“媽，也別這么偏激嘛。就算蘇娜成不了您兒媳婦，咱也是朋友對不對？給您二老買幾身衣服，這有啥？”

    老媽還想說話。

    旁邊的毛小英就接茬笑道：“嬸啊，小毅說得沒錯。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說小毅現(xiàn)在才25歲，急什么嘛。事業(yè)這么大，越晚結(jié)婚越好。”

    “胡說八道，我都想抱孫子了！”

    老媽不好對毛小英發(fā)脾氣，但態(tài)度也明顯不好。

    我聽得眼睛一亮，正想說話。

    “孫子也不急，我啊，就是一根筋。黃嫣這姑娘好，又給你當(dāng)副總，要樣貌有樣貌，要文化有文化，又那么懂事。”

    老爸一句話讓我把話給憋了回去。

    他看了我一眼，語重心長道：“你媽去年住院的時候，都是黃嫣一把屎一把尿給伺候著。”

    “什么？”

    我驚了一下：“媽你住院，你怎么了？”

    老媽瞪了老爸一眼，才有點(diǎn)尷尬地和我道：“沒啥事，就是去年七月十五吧，給你上墳的時候，正好下雨，給摔了一跤……那個啥，東西拿回去吧，但是我跟你說啊，不要妄想腐蝕我們，沒門！”

    我……

    給我上墳？

    我嘴巴微微一個抽搐。

    旁邊的鐵柱哥差點(diǎn)都笑出來。

    好吧。

    不管怎樣，能收蘇娜名義下送的禮物，也算一個好的開始了。

    一連兩天我都在家里陪著父母，哪都沒去。從公司剛剛開始折騰，我的電話一天就響不停。真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里得到我電話的。剛開始我還接幾個，后來我就不厭其煩了。

    什么送水泥的，送砂子，送鋼筋的，送混凝土的，還有送純凈術(shù)的，真尼瑪是要啥有啥。

    于是我和黃嫣說，這些事情由她決定，這才算消停了下來。可沒想到，消停了不到半天，又開始了。這個局長，那個部長，還有什么主任，開始在我這邊探著口風(fēng)。

    我一律回絕。

    黃嫣和竇斌都很忙，還好在公司剛剛建立第三天的時候，李猛給我派的團(tuán)隊(duì)到了。有了這些專業(yè)的人才，牢固的班底，這一下子就輕松了很多。

    公司熱火朝天。

    一邊簡單收拾，一邊跑著各種關(guān)系。

    整個人古州縣都覺得很是熱鬧。

    黃嫣開始變得很有活力，人才市場到處的跑。一個公司，總不至于只有這么一個專業(yè)的團(tuán)隊(duì)啊。還需要各個方面的員工。兩個副總，一個財務(wù)總監(jiān)，一個設(shè)計總監(jiān)，一個營銷總監(jiān)，售樓員，禮儀，等等等等，雜七雜八。

    古州縣估計都很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

    還沒折騰出個樣子來的“天泉大廈”，每天已經(jīng)絡(luò)繹不絕。來談生意的，談合作的，來應(yīng)聘的，來抄電表的，來送快遞，送外賣的……

    這些事情，我統(tǒng)統(tǒng)都交給黃嫣和竇斌處理。

    因?yàn)槲沂潜容^樂觀的。

    這是在晉省。

    有高世松和巡撫大人董蘭，我還怕什么？

    但沒成想。

    就在事情進(jìn)行到第五天的時候，還有兩天，董蘭就應(yīng)該來到古州縣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來到了公司。恰好這天晚上，我過來驗(yàn)收公司的簡裝工程，而且看起來還算滿意。整棟樓都已經(jīng)亮堂堂的，能拿得出手了。

    我和黃嫣，竇斌幾個人，說說笑笑地在檢查工程。

    一個中年男人，慢悠悠地走了進(jìn)來。

    “這個家伙又來了。”

    黃嫣一陣頭疼。

    我一愣：“什么人？”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黃嫣撇撇嘴。

    那人看起來四十多歲，個子不是很高，大概也就170左右，大刀闊斧走過來的時候，看到黃嫣眼睛都是直的了，伸出手和黃嫣哈哈笑道：“一日不見，黃總又漂亮了很多。”

    黃嫣呵呵一笑，指著我道：“這是我們的老板。”

    “老板？大老板？就是外面?zhèn)髀劦膭⒖倖幔堪パ剑媸蔷醚鼍醚觥Ｄ愫脛⒖偅晕医榻B一下，我是環(huán)保局局長，周一為。”

    “環(huán)保局？”

    我一愣。

    環(huán)保局的來找我們干什么？這不科學(xué)啊。我們只不過是搭個攤子，這工程什么時候開始還是個未知數(shù)呢，說啥都牽扯不到你們環(huán)保局吧？我奇怪地看了黃嫣一眼，黃嫣干咳一聲，沒有說話。

    “周局長好，走，正好我們一起去喝杯茶。”

    我，竇斌，黃嫣帶著這個周局長，來到了我們公司的會客室，馬上就有漂亮的秘書，給我們上茶。

    寒暄了幾句，周一為呵呵一笑，就開門見山道：“黃總啊，我說的那件事情，你們可得解決一下啊。不然這周圍的村民要是鬧起來，真的有點(diǎn)不好看啊。”

    “怎么回事？”

    終于要到肉戲了，我一臉奇怪地看著黃嫣。

    周一為看到我的表情，笑道：“看來劉總太忙，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其實(shí)這件事兒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前幾天貴公司在裝修的時候，是24小時連夜加班的。所以呢，咱們河頭村周圍的一些村民啊，就有意見了。”

    “去環(huán)保局，把貴公司給告了，說是噪音污染。我們也沒辦法，畢竟是為人民服務(wù)的機(jī)構(gòu)嘛，只能下來調(diào)查一下。”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周局長你說什么？”

    我啞然失笑，用手比劃了一下：“我們距離河頭村最近的住戶，也至少有一里地吧？您說什么？噪音污染？”

    周一為嘿嘿一笑，臉上卻沒有一點(diǎn)的不好意思，手指在桌上緩緩敲著：“劉總啊，可是貴公司的地址，也是在河頭村的范圍之內(nèi)啊。”

    我哈了一聲。

    終于聽出來了。

    這是上門訛錢來了！

    這種情況，實(shí)在是太常見了。因?yàn)槲覐男【褪窃谵r(nóng)村長大的，村里若是有什么企業(yè)的話，那對村民來說可是一件大好事。這么說吧，你選在這里開公司，村里可能剛開始，會給你一些優(yōu)惠，地皮上的，稅收上的。

    可是你一旦落戶在這里。

    問題就多起來了。

    這些剛開始把你當(dāng)成大爺，費(fèi)勁口舌忽悠你在這里投資的人們，一下子臉就變了。你馬上就會成了孫子，他們是大爺了。

    很簡單，錢已經(jīng)投進(jìn)來了，他們的一些條件，你不答應(yīng)還不成，于是只能打掉牙往下吞。

    今天說你污染了，明天說你水電費(fèi)超標(biāo)了，后天就要讓你解決當(dāng)?shù)鼐蜆I(yè)問題了。當(dāng)然，一個企業(yè)有著一定的社會責(zé)任，這是應(yīng)該的。所以小時候，我們經(jīng)常會收到那些村里的企業(yè)啊，廠子發(fā)下來的東西。比如中秋節(jié)會給每個家庭發(fā)一盒月餅啊，每年都會發(fā)米發(fā)面啊。在這個村子廟會的時候，給請上一臺戲啊。這都是幾萬塊錢的事兒，企業(yè)也落個清凈。

    我一下子明了了，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倒是個問題，這樣吧，聽說河頭村七月十五的廟會，黃嫣你去給鄉(xiāng)親們請上兩臺戲。一臺晉劇，一臺豫劇，周局長覺得怎么樣？”

    所謂的一臺戲，就是十場，一般一場的演出費(fèi)，就在七八千左右。當(dāng)然，也要看劇團(tuán)的名氣。

    兩臺戲，就得差不多二十萬塊錢。

    我這也算是相當(dāng)有誠意了。

    只是，黃嫣在一旁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沒想到，這個周一為卻不為所動，依然笑呵呵地看著我：“劉總啊，初來乍到，怎也不能這么小氣吧。這豈不是弱了咱們天泉公司的名頭？”

    “小氣？”

    我一愣。

    我這就請個戲給你們，就二十萬，你說我小氣？

    我眼睛微微一瞇，來者不善啊。

    我笑瞇瞇道：“那周局長您的意思是？”

    周一為趕緊一臉正色搖頭：“劉總這是說的什么話，這可不是我的意思。只不過是鄉(xiāng)親們的心愿罷了。”

    我笑而不語，等他回答。

    “這么跟你說吧劉總。上次來我們村里開礦的老板，來這里的頭一年，就帶著每個村民，到三亞去旅游了一遭，呵呵……”

    周一為呵呵一笑。

    “你說什么？”

    我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