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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布魯一張黑臉扭曲著,那顯得格外蒼白的眼白和烏黑的瞳孔里寫滿了極度的驚恐。
他撇下李泉匆匆跑出茅屋,不一會又更加慌忙地奔了回來,壓低嗓音驚慌失措地對李泉低吼:“是圖桑將軍的人!他們來了!快,我們快跑!”
“誰是圖桑將軍?”李泉站在那沒動。
“再不跑就來不及了……”巴布魯臉上的神情仿佛見到了活著的死神,任誰都看得出他對這個圖桑將軍的恐懼是深刻骨里的。
李泉沉吟了片刻,隨后目光一沉。
他邁步跟著巴布魯走了出去,決定出去見見這個圖桑將軍,看看對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噠噠噠——
伴隨著又一陣空曠的槍聲,從村外一片滾滾沙塵中先后殺出了兩輛破舊的吉普車。吉普車車身銹跡斑斑,車后斗上滿載著都是黑人大漢,這些人手里都拿著步槍,全都體格瘦削,但卻透著一股子彪悍之氣,明顯不是善茬。一些人不等車子停穩(wěn),直接敏捷地跳下車,大聲嚷嚷著舉著槍向那些正在逃跑的村民圍追堵截起來。
“完了完了……”
見這些人已經(jīng)殺到,巴布魯頓時面露絕望之色,他渾身像篩糠一樣哆嗦個不停,身子一軟,差點(diǎn)跌坐在地上。
與此同時,村里到處都響起了大人小孩的哭喊聲,求饒聲,時不時還能聽見幾聲槍響,也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受傷。
李泉默默地站在原地,冷眼望著這一幕。在他耳邊,傳來吉普車上一些人的呼喝聲:“都給我抓起來……圖桑將軍要每一個人。”
李泉掃視著這些人,發(fā)現(xiàn)沒有能符合“將軍”這個稱號的角色在里面,這些黑人身上穿著都破破爛爛的,大多以劣質(zhì)T恤衫為主,說不定還是中國制造。據(jù)說這個國家,除了能種點(diǎn)水果外,生產(chǎn)力甚至連一根鐵絲也造不出來,更不用談紡織業(yè)這樣的輕工業(yè)了。
看這些人的穿著,李泉實(shí)在很難想象有人稱得上“將軍”一詞。
“哪個是圖桑將軍?”李泉看向巴布魯問。卻見巴布魯渾身哆嗦著,兩眼失神,顯然受到了極大驚嚇,哪里還顧得上回答他的問話。李泉不禁嘆了口氣。
不大一會兒,就有不少跑得慢的或是尚未來得及逃跑的村民一個個都被抓了回來。那些持槍黑人可一點(diǎn)都不客氣,他們舉著槍槍口對準(zhǔn)這些村民,不僅大力推搡著男女老幼,一言不合就會一槍托砸到這些村民臉上,被砸的幾個倒霉蛋頓時滿臉血污,慘叫連連。這些持槍黑人仍不解恨,罵罵咧咧個不停,但沒有一個村民敢于反抗。
李泉皺了皺眉,心中疑惑,這些人到底是什么來路?
這時,已經(jīng)有持槍黑人注意到了站在這邊的李泉。沒法不注意。李泉一個黃種人出現(xiàn)在這,實(shí)在是太顯眼了。這就像黑人走在中國大街上一樣會引來圍觀。
幾個黑人互相嘀咕了兩句,其中就有兩個舉槍的黑人快步朝李泉走來,來到了李泉面前。
“中國人?”
黑人瞥了一眼已經(jīng)嚇傻的巴布魯,沒理會他,直接開口問李泉。聽他語氣,倒不像對其他村民那樣兇狠,反倒有點(diǎn)客氣,槍口也垂下了。
李泉點(diǎn)點(diǎn)頭。“你們這是在做什么?為什么要抓這些人?”
兩個黑人對視了一眼,那個黑人回答說:“我們是圖桑將軍的士兵,這些該死的懶鬼,他們犯了罪行,圖桑將軍命令我們帶他們回去受罰。”
一派胡言。李泉心里冷笑一聲。這些黑鬼張嘴就胡扯,真以為自己是傻的看不出來,他們這是在抓奴隸或是苦力?看樣子,這些人背后的圖桑將軍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對于這個結(jié)果他絲毫不驚訝。
不過他并不打算多管這件閑事。
這里風(fēng)土人情如此,他不是圣母,也不是救世主,沒必要去管。地球上幾十億人的喜怒哀樂生老病死,他可管不起。
李泉略一沉吟,伸手指了指巴布魯說:“其他人我不管,他得跟我走,因?yàn)槲倚枰幻驅(qū)В乙ブ袊笫桂^。”
“他不行。”誰料持槍黑人卻毫不猶豫地?fù)u頭,“我們可以護(hù)送你去。這個懶鬼要跟我們走,這些懶鬼都有罪,必須都去接受圖桑將軍的制裁。你跟我們走,中國人。”話語里絲毫不留余地,語氣也不再客氣,不容李泉拒絕。
李泉目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別人的事他可以不管,可居然連他的人身自由也想限制?李泉心里冷笑,誰給他們的自信?
“哦?如果我不跟你們走呢?”李泉嘴角微微挑起,不加掩飾地冷笑著問。
兩個持槍黑人毫不客氣地把槍舉了起來,槍口對準(zhǔn)了李泉說,“中國人,你跟我回去見圖桑將軍。”
李泉目光更冷了。“忘了告訴你們,我不喜歡被槍指著……”
話音剛落,只見他身形忽然一晃,身影竟仿佛憑空從原地消失一樣,然后瞬間就來到了這兩個黑人身后,接著手如刀落,重重砍在二人脖頸后面。就聽二人“啊呀”慘叫一聲,其中一個黑人當(dāng)場昏迷過去,另一個因?yàn)椴盍它c(diǎn)力道,沒能打暈過去,但是也不好受,李泉力量何等之大,這黑人覺得自己脖子似乎要斷了。
黑人踉蹌倒地后,頓時兇性大發(fā),轉(zhuǎn)過身舉起槍,就朝李泉射擊。噠噠噠——
這黑人手里拿的是明顯改造的陳舊AK-47,火力卻異常兇悍。李泉不敢托大,他腳步飛快騰挪,如同鬼魅般一眨眼就繞到了對方身后。既然對方開槍了,那他也不需要再留手了,他眼里寒芒一閃,手掌一翻,一把造型華麗的短刃就出現(xiàn)在手里,精靈制造,來自上古之戰(zhàn)。這把短刃直接在黑人背后心臟位置開了個血洞,黑人頓時渾身無力的倒在地上,只見他雙眼圓睜,口吐鮮血,抽搐了幾下,片刻就不動了。
以上過程說來繁復(fù),其實(shí)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李泉干凈利落的解決掉這兩個人后,吉普車上那些黑人甚至還愣了一會,這才反應(yīng)過來。
接著,這群黑人一個個“嘰哩呱啦”地大吼了起來,頓時,無數(shù)發(fā)子彈帶著破空的嗖嗖聲朝李泉射來。
李泉竟不躲不閃,站在原地左手手掌瀟灑的向前一張,立即一道若有若無的綠色光盾就擋在他和已經(jīng)嚇呆了的巴布魯面前。“叮叮當(dāng)當(dāng)”一片仿佛爆豆子般的亂響后,所有射過來的子彈全都打在能量盾上,能量盾面像是雨落池塘般,濺起了大片的光華。那些子彈紛紛失去了動能,下一刻,“稀里嘩啦”全都掉在地上。
黑人們無比震驚地看清了這一幕,全都忘記了繼續(xù)開槍。這離奇的場面是他們聞所未聞的,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他們想象力。光盾內(nèi)側(cè),被保護(hù)起來的巴布魯更是眼睛瞪得滾圓,嘴巴不可思議地張大,嘴里不斷喃喃地說著什么。
李泉沒有理會這些人的反應(yīng),他隨手一揮,短短幾個呼吸間,在他面前地上就有三棵樹人就生長了出來。
見過能量護(hù)盾擋子彈,這些黑人原本足夠驚訝震驚,此刻又見到平地長出三棵樹來,接著這些樹竟然一個個的都活了起來……此刻已經(jīng)不需要繼續(xù)戰(zhàn)斗了,所有持槍黑人全都“哇哇”大叫著開始落荒而逃。他們的驚恐毫不亞于先前村民們的驚恐,他們仿佛白日見到了鬼,嘴里發(fā)出凄厲的大喊:“巫術(shù)!巫術(shù)!”
李泉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上。干掉他們。”對付這些人,三棵樹人就夠了。
在這些非洲黑人看來,李泉這一手就是他們想象中的巫術(shù),沒什么任何區(qū)別!李泉的形象,一下子從中國肥羊變成了中國巫師。這嚇傻了包括巴布魯在內(nèi)的所有黑人。這些人看向李泉目光里敬畏和恐懼交加。
隨著這些樹人得到命令,迅速將所有逃走的持槍黑人剿殺干凈,中國巫師所展現(xiàn)出的冷酷無情的一面,頓時更加讓見到這一幕的村民們驚懼,紛紛跪地磕頭,膜拜不止。
回收了樹人的李泉見到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他給了那些人應(yīng)有的懲罰,卻不想這些村民似乎把他當(dāng)成了來拯救他們神靈。因?yàn)樗置髀牭接写迕裨谄矶\說:“偉大的祖巫啊,求你!祈求你重罰這些惡人,讓這些丑陋的靈魂在巫火里永遠(yuǎn)得不到安寧!我會獻(xiàn)上我的財富,我的名聲和我來世的財富,來世的名聲,和我來世的來世的……”
“看來是時候離開了。”李泉心想。
至于這些村民目睹了這一切,就讓他們看見好了。在非洲這種地方,他完全可以大膽行事,不必再束手束腳。他這樣做,非但不會帶來什么麻煩,反而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就比如現(xiàn)在。
“巴布魯。”李泉看向黑人小伙,“告訴我,剛才這些是什么人?那個圖桑將軍又是怎么回事?”
“是,是……”巴布魯忐忑不安地連忙點(diǎn)頭,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像其他人那樣對李泉頂禮膜拜起來,口中開始詳細(xì)解釋。
聽完巴布魯?shù)慕忉專私饬藖睚埲ッ}的李泉臉上若有所思。
這個圖桑將軍,其實(shí)只不過是本地一個小小的軍閥,自己號稱將軍而已。在這個圖桑手底下似乎聚集了不少人,都是打過仗的士兵,會用槍——這在東非這種小國很正常,這里常年戰(zhàn)亂不斷,摸過槍的人不在少數(shù)。
剛才這些兩車人都是圖桑的手下,他們來的目的,是想要抓走這個村里的勞動力,帶他們?nèi)ルx這不遠(yuǎn)的基特加城外一座種植園去做苦工。
巴布魯對這個工作談之色變。據(jù)他說,被抓去種植園做苦工的黑人,經(jīng)常無緣無故就會挨打,圖桑的人會用鞭子抽打他們,并且一天也吃不到一頓飯,很多人要么被活活打死,要么就是被餓死了。那些人完全不在乎他們的性命。去種植園做苦工的生活簡直豬狗不如,大家都怕被抓去。
巴布魯還委婉的表示,他敬畏李泉的“神力”,但他同樣也懼怕圖桑將軍的人再來報復(fù)村子。圖桑派來的這些人都死了,用不了多久,圖桑就會再派人來。到時候,整個村子一個人也活不成。
李泉聽完沉吟了一會兒,開口又問:“這里距離布瓊布拉還有多遠(yuǎn)?在哪個方向?”
巴布魯想了想,指了一個方向回答說:“三天的腳程能去大村,到了大村,再有五天的腳程能到基特加。”
“基特加?我要去的是布瓊布拉。”
“我不知道……我最遠(yuǎn)只去過基特加,去了兩次。那里很大很大,有多大的路,很大的房子,很大的車……”
巴布魯絞盡腦汁地描述他所見到的“大城市”。在非洲這普遍都是文盲的地帶,窮人的腦子里的形容詞同樣貧瘠不堪,只有“大”和“小”。巴布魯一個勁聲稱基特加城很大,可據(jù)李泉所知,布隆迪整個國家最大的城市是布瓊布拉,里面人口也只有20萬。
又問了幾句,李泉確定再也問不出什么了。“看來得先去那個基特加,然后打聽路,轉(zhuǎn)道去布瓊布拉。”他看了看眼巴巴望著他的巴布魯,他心知肚明,這次不能一走了之。否則這些人百分之百會死。
他必須去干掉那個軍閥。
不管閑事,和見死不救,那是兩回事。
“圖桑將軍在基特加?”李泉問。
巴布魯連忙點(diǎn)頭。“圖桑將軍的種植園是最大的,就在基特加城外。”
“行,放心吧,他不會再來了。”李泉輕描淡寫地說。
巴布魯微微一愣,旋即在他臉上露出了無限燦爛的喜悅之情。他張著嘴,愕然了一會想說什么,半晌之后只是連連磕頭作揖。再然后忽然站起身體,朝其他人大嚷了起來。其他人聽說李泉這位神靈答應(yīng)會替他們殺掉圖桑將軍,讓圖桑將軍不會再來抓他們后,這些黑人們不約而同全都再次跪地大禮參拜,嘴里“哇啦哇啦”說個不停。無非就是“祖巫在上,我們愿意侍奉你”云云。
李泉臉上不動聲色,其實(shí)心里暗爽呢。至于刺殺軍閥圖桑這件事,他毫無壓力。如今面對一個普通人,他有太多方法取人性命。對這些蒙昧落后的非洲黑人而言,他比真神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