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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彥丞一吃醋,譚璇就想逗他。
“嗯……”譚璇故意拖長了音,“好看,江先生你知道的,我特喜歡紅玫瑰。”
江彥丞的聲音沉了下去:“……挺好。”
譚璇想笑,挺好?憋了半天就憋出了這么一句點(diǎn)評?
譚璇倚在洗臉臺上,手指無意識地?fù)钢鴫γ妫呀瓘┴┑男睦镌挾冀o說出來了:“哦,江先生這個反應(yīng)不對啊,難道不是想剁了那個人?然后把九十九朵紅玫瑰扯碎了扔進(jìn)垃圾桶?”
江彥丞靠在床頭,他彎起了唇角,笑意卻并沒有到達(dá)眼底:“寶寶,老公心里空得很。”
譚璇假裝驚訝:“哪里空了?我覺得我老公現(xiàn)在心里可滿了,滿滿的都是……百年陳醋。等著啊,我去買點(diǎn)兒螃蟹回來。”
江彥丞的聲音終于帶了笑,無可奈何:“小螃蟹,不準(zhǔn)鬧了。你忘了答應(yīng)過老公什么,這些亂七八糟的采訪,不用回應(yīng)。要是讓爺爺奶奶看到了,他們……”
江彥丞的話沒說完整,譚璇打斷了他:“我知道!”
她貼近了手機(jī),好像這樣能更貼近電波那邊的人,她叫他,語氣安撫:“江十一,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知道他們是沖著我來的,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但是,我現(xiàn)在是自由身了,想怎么罵人就怎么罵人,想罵誰就罵誰,我是不是特別酷?我連江氏集團(tuán)的小江總都一起罵了,怎么樣,牛不牛?!”
她說到最后,語調(diào)輕快而放肆,特別趾高氣昂。
江彥丞在電話這邊失笑,眼神掃向視頻里囂張跋扈的姑娘,她懟著狗仔,撇清和他的關(guān)系,一字一句都往他的心里戳。
“嗯,我們家小螃蟹最橫了,演技也越來越好,老公差點(diǎn)都信了。”江彥丞說著,自己笑了起來:“打狗仔是不是特有意思?下次……”
“……”譚璇到這一刻才明白江彥丞真正的意思,他何止是吃醋,他根本是在多心,她對著鏡頭說出的那些決絕的話,也讓她心思敏感的老公患得患失,她的演技越好,他越不安。
“江彥丞,你是不是又想抽煙了?我看你煙癮又犯了吧?”譚璇不笑了,嚴(yán)肅道:“別以為我看不到,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索性攤開了說:“要不是為了讓你看到我,我今天根本不會去懟狗仔!我才懶得理他們!上頭條一點(diǎn)意思都沒有,他們把我拍得肯定很丑!還有啊,我跟什么人上熱搜不好,非要拉著齊桓那個大傻子一起?我瘋了吧?結(jié)果呢,我好心做了壞事兒,忘了我老公特別多心,我離開他時間久了,就怕我不愛他了……江彥丞,你說你是不是被我傳染了啊?你現(xiàn)在才是需要被人照顧的脆弱的矯情的小公舉。”
“咳——”江彥丞的心被看穿,尷尬地咳了一聲,聽江太太長篇大論地指責(zé)他的敏感多疑,他無力否認(rèn),像個傻瓜,“沒有,老公好幾天沒抽煙了。”
他答非所問,想糊弄過去。
譚璇卻小小聲道:“江十一,我愛你,愛你,愛你,想你。”
她聲音雖然小,卻異常清晰,像是貼在他的耳邊呢喃。
江彥丞唇角彎起大大的弧度,眉頭終于舒展:“嗯。”
簡短的一聲“嗯”,沒了。
“……”譚璇在電話那邊搖了搖頭,暗暗腹誹,江彥丞這人算是沒救了,說他矯情還不承認(rèn),就他心里那九曲十八彎……對付他,根本不需要什么長篇大論的解釋,直接簡單粗暴——
“每天都愛你,想你……”譚璇看了看手機(jī)時間,嘴里還在說著簡單直接的甜言蜜語。
“好。”江彥丞笑。
譚璇故意嘆氣,悶悶道:“時間不早了,通話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我老公今天怎么沒說愛我呀?我的情話小王子老公呢?”
病房外,喬治拿肩膀碰了下周密,示意他朝里看:“MI,你看BOSS笑得那么……”
喬治找不到形容詞。
周密一看,他們BOSS本來是面無表情的,后來開始笑,現(xiàn)在笑得有點(diǎn)難以自控,更夸張的是,他們BOSS從靠在床頭,變成側(cè)身躺下——
周密唇角一抽:“這是干嘛?躲被子里說悄悄話?”
喬治也一臉見鬼:“真想拍下來,發(fā)給兄弟們看看。”
周密只驚訝了幾十秒,馬上恢復(fù)了正常表情:“算了,習(xí)慣了。早熟的人一般都晚熟,戀愛里的人都特幼稚,并且還幼稚得不自知。BOSS開心就好。”
此刻,側(cè)身躺在病床上的江BOSS真的滿心繾綣,變身江太太的幼稚鬼,溫柔地哄道:“寶寶,老公每一秒都在想你,永遠(yuǎn)不變,只愛譚璇。”
好嘛,又是萬年不變的口號。
只是這一次,江彥丞喊完口號,又補(bǔ)充了一句,是他的要求:“寶寶再說一次愛我想我,好不好?”
“啊?”譚璇懷疑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這人誰?江彥丞嗎?
如果她沒有記錯,這是江彥丞第一次直接開口要求她再表白一次,他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問出“好不好”,讓她心里軟得不行,怎么可能拒絕?
“嗯?”江彥丞催促,聲音半命令半示弱:“老公打完針,針孔脹得很,有點(diǎn)……疼……”
譚璇咬著指甲癡笑,柔聲道:“江疼疼,你老婆愛你,超愛你,想你想到睡不著,想看看你的傷口,想親親你,想你想到打記者,你一個人睡,能不能乖乖的啊?”
江彥丞身體僵硬地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可他埋在被子里的半張臉表情卻很豐富,他想笑,又故作鎮(zhèn)定,低聲回應(yīng):“好,老公乖。寶寶也要乖。”
譚璇無奈,往洗手間的門外瞅去:“嗯,我會很乖,但是我再不出去,媽媽肯定要懷疑了。江十一,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粘人了呀?”
江彥丞于是不再纏她:“好了,寶寶,快去睡吧,老公不煩你了。”
譚璇要笑瘋了,江彥丞這是被逼急了。他想和她說話,估計(jì)能說一晚上,可他不能,還得故作大方。
譚璇最后問道:“江疼疼,現(xiàn)在針孔還疼嗎?”
江彥丞又得了一個新的昵稱,他自己卻不滿意:“這個名字不好聽。”
譚璇非要叫:“剛才我們家江十一說自己有點(diǎn)疼,那個顫音喲,聽得他老婆心里一揪,好可憐,以后我就這么叫了,不接受任何反駁。晚安,江疼疼,么么噠……”
江彥丞無奈:“晚安,譚大寶。”
譚璇:“……”
好吧,江彥丞果然很記仇。
糾糾纏纏了好一會兒,譚璇才從洗手間走出去,迎面就撞見了她媽,譚璇把睡袍的帶子撩起來,裝模作樣地系著,想擋住口袋里的手機(jī):“媽,您還不睡?”
林清婉看了她一眼,似乎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只是神色有點(diǎn)疲憊:“奶奶剛才跟你六姐視頻通話了,哭得厲害……”
譚璇的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