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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海下, 珊瑚碧樹,一樹一叢,五株成林。
謝知非他們腳下的陣法便是隱在這一片火紅的珊瑚林中,讓人心動的火紅色。
“謝先生、歐陽長老隨我來。”那女鮫人抬眸羞澀的看了眼謝知非, 這才往前帶路。
這片珊瑚林在明珠海外不遠(yuǎn),還未入明珠海的時候,謝知非便察覺不對。遠(yuǎn)遠(yuǎn)看去明珠海內(nèi)并無海族游躍, 等他們?nèi)颂ど厦髦楹L赜械陌咨爸螅谎矍熬跋篌@到。
只見明珠海海族橫七豎八倒在地上, 各個閉著眼睛,也不知生死。
鮫人顯然被嚇得不清, 原本粉色的臉頰半絲血色也沒有:“這!這……”
如此場面, 鮫人這時候驚嚇到了一定的程度反倒是很快的鎮(zhèn)定下來,也顧不得倒在地上的同族, 帶著謝知非便往懷緒的海巫殿去:“謝先生隨我來。”
明珠海中, 懷緒修為最為高深, 若這里出事還有誰可能幸免,那一定是懷緒。謝知非同歐陽少恭也來不及多說,便隨著鮫人過去。
只是懷緒所在的海巫大殿緊閉, 那鮫人懾于懷緒威嚴(yán), 不敢強闖。跪在殿外大聲喊, 數(shù)聲不應(yīng)之后這才狀著膽子敲了敲門:“懷緒大人!懷緒大人,出事了!”
那鮫人又敲了幾聲,殿中里依舊沒人回應(yīng)。
“……”這怎么看也不對的謝知非拉開地圖看了下。
在地圖上, 海巫大殿之中空無一人。當(dāng)下謝知非也不理會那鮫人的驚呼,伸手將鑲嵌了寶石碧玉的石門打開,率先進入房間,邊走邊對歐陽少恭說道:“懷緒不在此處。”
待到鮫人同歐陽少恭隨謝知非進入之后,果真發(fā)現(xiàn)殿中空空,一點生氣也沒有。
鮫人最后一個進來,海巫殿空曠,一眼便看完。鮫人往四處張望了下,面露驚疑,既擔(dān)憂又害怕,聲音都帶著顫抖:“不對啊,懷緒大人之前還在這里。”
想想那些倒下的明珠海海族,各個臉上均是平靜,并無痛苦。
這般情形,怎么想也不像是經(jīng)過一場激烈的打斗。即便真有打斗,那懷緒這處至少有些許痕跡,可是這大殿之中并無任何的蛛絲馬跡。而這明珠海中有兩個結(jié)界,結(jié)界之內(nèi)不是大地圖能查看的,謝知非即便打開大地圖也查不到懷緒在哪里,便想從鮫人那里再知道多一些:“你說的當(dāng)真?”
謝知非同明珠海交好,往往交于萬花的事物,懷緒都要過問一下,唯有這一次沒有。
因為情況的特殊,鮫人在離開之前特意來詢問過,因此肯定的點頭道:“我去萬花之前求問過懷緒大人,那時候大人讓人傳訊說他身體還未好,讓我們這些小事便不要打擾他。”
謝知非眉頭不知不覺皺了起來:“他最近可有不妥?”
鮫人聞言只得搖頭……
那邊謝知非同鮫人還在交談,歐陽少恭已經(jīng)在殿內(nèi)找了一圈。
鮫人族特有的鮫紗,碩大的東珠,明亮的夜明珠,一些罕見的珊瑚,這殿中每一樣都整整齊齊的擺放,并未看出有任何不對的地方。歐陽少恭一雙鳳眼從殿中掃過,最終在入口處一掛在墻上的銅鏡那里停下來:“……”
若有什么不妥當(dāng),便只有這一個東西有可能了!
銅鏡雖看著嶄新,但這個制式分明是兩千年以前,大禹那個時候的東西。
歐陽少恭緩緩走向銅鏡,將之取下來放在手中,轉(zhuǎn)向還在思索的謝知非說道:“我想,我找到源頭了。”
看到歐陽少恭手中的東西,謝知非眼神一凝:“古鏡?”
歐陽少恭點點頭:“昔日大禹治水,同海族多有接觸。”
在歐陽少恭手中的古鏡鏡面平整,菱角光滑,可見時時有人拂掃,歐陽少恭將古鏡遞給謝知非,肯定道:“想來這青銅鏡,便是那時候來到這里的。算來至今,也有快兩千年了。若有機緣……”只怕同魔域相通了。
“機緣……”謝知非閉上了眼睛。
即便這古鏡沒有機緣,即便海族讓這古鏡沒有機會獲得機緣,但在那兩次魔氣入侵之后只怕這古鏡便被強行得了機緣。那日在明珠海,無論是紫胤還是謝知非都覺得,那條通往東海旋渦的縫隙有古怪,沒想到竟是一語成讖。
即便以前不知道海眼對于人間界來說意味著什么,在紫胤同妙羽的解釋下,謝知非也早已明白海眼對于人間的作用:“我想我知道他在哪里了,我們?nèi)ズQ蹚U墟!”
鮫人愣了下:“謝先生?”隨后大聲反駁道:“謝先生,那邊不能去!”
見鮫人不愿帶路,時間不等人,謝知非只得自己往外跑。
大地圖上并無海眼的標(biāo)識,但一共兩個地方是謝知非看不見其中內(nèi)容的,海眼廢墟必定是其中一個。謝知非腳下不停,邊往最近的那個結(jié)界跑去,邊對身后兩人解釋道:“還記得那兩次魔氣隨著縫隙侵入明珠海?”
跟在謝知非身后的歐陽少恭并不知道這件事,因此未曾想到魔族通過千年古鏡來明珠海是為了什么,此時陡然聽聞明珠海被魔氣侵入兩次,歐陽少恭心念一轉(zhuǎn),便知道謝知非為何去海眼:“掌門是說魔族要解封海眼?”
謝知非點點頭:“先前魔氣侵入明珠海,我們只當(dāng)奇怪,以為是東海旋渦之下,二神有了變故。”
但是無論是謝知非還是紫胤,均是認(rèn)為這是神魔之戰(zhàn)將至的一個插曲,因不會涉及人間并未過多放在心上:“現(xiàn)在來看,根本不是。魔族的目標(biāo)一開始便很明確,只是不是二神,而是海眼!”
一點通萬點皆通暢,歐陽少恭立刻接道:“南薰說伏羲詔天下仙官回神界,既然南薰他們都知道了,那么魔域必定也有所準(zhǔn)備。魔族可以吞噬負(fù)面情緒來增強自己的實力,讓人間界陷入絕望是魔族增強自身實力最快的方法!”
鮫人聽得魂不附體:“怎么會……”
“長老此言與我相合!”說道這里,結(jié)界便在眼前的謝知非的速度又快了幾分:“他們的最終目標(biāo),是使人間界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億萬生靈的痛苦,能成為他們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的土壤,使他們在面對神界的時候立于不敗之地。”
海眼與歸墟相似,只是歸墟能吸入天下之水不知所蹤,而海眼一開便會涌入能將天下淹沒的海水。
一旦海眼徹底蘇醒,人間便會成為汪洋。
謝知非知道這件事之后一定被解決了,只是謝知非沒辦法去賭萬一。
他的到來雖說沒讓神魔二界有何變動,可至少在人間修仙界內(nèi)也算有所改變。也許原本來這里的應(yīng)該是喜愛探訪古跡的息妙華,或許是為了給長庚續(xù)命的南薰,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這些人有實力有封印海眼,制止這一場危機,然而……
“怎么不會,為了生存,魔族做得出來。”謝知非眼神漸冷,無論是息妙華還是南薰,此時均因謝知非的緣故,此時不需要來明珠海。
謝知非不敢承諾說:主角都還沒長大呢,海眼不會解封。
因為在不知不覺中,世界早已變了許多。倘若海眼解封了,人間變成汪洋,億萬生靈,那當(dāng)真是他的罪孽。
歐陽少恭點頭道:“那當(dāng)真要是快些了。”
海眼便在明珠海內(nèi),只是海眼四周一片廢墟,加之有結(jié)界在,海眼四周并無海族。
當(dāng)謝知非要穿過結(jié)界之前,陡然想到一事,謝知非停下來,伸手往腰間的玲瓏玉劍注入了一絲混元之力。玉劍似受到刺激,蕩起了一陣漣漪,似乎活了過來,上面華光流溢。
喚了紫胤之后,謝知非這才安心一點往結(jié)界里去,而原本在他身后的鮫人在謝知非這一停頓的瞬間,立刻沖入了結(jié)界,隨后尖聲叫到:“懷緒大人!”
“別過去!”謝知非也立刻沖入結(jié)界,一把抓住想要撲向懷緒的鮫人。
被鮫人叫做懷緒的那人雖然還是懷緒,但一身黑氣繚繞,同昔日那個沉穩(wěn)的海巫大相徑庭,謝知非拉著鮫人冷冷道:“看清楚,他現(xiàn)在不是懷緒!”
歐陽少恭見多了魔族,被他算計的也不少,對于這一族的秉性算得上是清楚。在看清了懷緒之后,歐陽少恭伸手往身前一抹,一張古琴便出現(xiàn)在歐陽少恭身前。
也不多說,歐陽少恭指尖撥弄兩下琴弦,一道滄海龍吟對著魔族附身的懷緒打過去:“魔族。”
歐陽少恭這做法倒是讓謝知非刮目相看,謝知非沒想到歐陽少恭在拔了皮之后,還能以大局為重:“長老……”
此時情形,謝知非不得不唾棄自己的行為,歐陽少恭至少還是有救的,他之前卻一直決絕挽救這么一個心理問題兒童:“長老,我錯怪你了!”
“……”歐陽少恭嘴上笑容一停,也不管強敵在前,橫了謝知非一眼:被人當(dāng)做好人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若不是為了蓬萊,為了巽芳,歐陽少恭當(dāng)真不想摻和進來,立刻帶著自己的另一半魂魄跑路才是歐陽少恭的性格。在歐陽少恭眼里,魔族愛怎么就怎么,他自己已經(jīng)自顧不暇了,哪還有時間和興趣來管三界的這點破事。
被歐陽少恭這么全力一擊,在龍形術(shù)法之下的懷緒動也不動。
然而懷緒不動,海眼之上的陣法卻岌岌可危,懷緒在法陣上點了幾下之后,這才轉(zhuǎn)身。原本懷緒一雙透徹的眼睛,此時連眼白也變作了全黑,臉上居然出現(xiàn)了清晰的魔族紋路,應(yīng)是被附身不只一兩日了。
“懷緒……”謝知非能想象,懷緒被附身之后無法告知他人,只能一人默默的抵抗,這才拖到今日實在抵抗不過,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quán)。
懷緒的眼睛從謝知非他們?nèi)松砩蠏哌^,那一雙毫無情緒的眼睛將鮫人嚇得癱軟在地,瑟瑟發(fā)抖。
見歐陽少恭同謝知非沒動,反倒是戒備的盯著他,懷緒便對著手撫琴弦的歐陽少恭陰冷的笑道:“倒是有點本事。”
隨著懷緒的話,謝知非同歐陽少恭的腳下陡然出現(xiàn)無數(shù)只瘦如枯柴的手臂。
這些手臂若隱若現(xiàn),像是來自陰間的冤魂,凄厲的聲響在謝知非耳邊回蕩,但凡被這手臂接觸到的地方就像是被暴露在冰天雪地中凍了三日三夜一般,半點知覺都沒有。
被手臂抓住的謝知非轉(zhuǎn)頭一看,歐陽少恭已經(jīng)浮身在上空,全身精力放在懷緒身上,根本不打算管謝知非,自顧自的對著懷緒就奏起了鎮(zhèn)魂曲。
此時,謝知非當(dāng)真覺得自己之前的感動都該喂狗。
身邊的鮫人已經(jīng)被這一變故嚇暈了,歐陽少恭則是根本不打算管他死活,而會管他死活的救兵還未至。謝知非也顧不得被魔族知道自己會驅(qū)魔之后會怎樣,一根利針對著自己刷起來:“散!”
隨著綠色法陣出現(xiàn),那些黑色的手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樣,紛紛發(fā)出尖銳的慘叫聲,做煙霧一般的消散。
歐陽少恭見腳下黑手盡數(shù)化作黑煙,這才從空中徐徐往謝知非身邊落下,面帶微笑道:“我便知掌門驅(qū)魔之術(shù)天下無雙,這魔族的術(shù)法又豈是掌門對手。”
“長老……”謝知非簡直被歐陽少恭這面皮給震撼了:這是強行轉(zhuǎn)移仇恨,生怕魔族不知道他能驅(qū)魔呢!
歐陽少恭轉(zhuǎn)移仇恨的方法簡單而粗暴,然而架不住這方法有效。
懷緒一雙漆黑的眼睛立刻轉(zhuǎn)向謝知非,身后魔氣大盛,換出一個巨大的魔性幻影:“不過百來年的時間,凡間竟然出了你這號人,有趣,有趣!”
有趣個鬼!
謝知非冷冷的看著懷緒,心中堅定不愿意被歐陽少恭坑。謝知非靈機一動,語調(diào)溫文爾雅,對歐陽少恭謙虛道:“若非長老指點,知非又豈能修得這驅(qū)魔之法。還得感謝長老這么多年專研,創(chuàng)了這克邪驅(qū)魔的法術(shù),否則我等今日可就難過了。”
那魔影隨著懷緒的動作,又看向少恭:想來也是。
那個黑衣服的凡人一點修為也沒有,連修仙都不會的家伙又豈會創(chuàng)出法術(shù),倒是這魂魄不全的家伙……雖說這家伙是個殘缺不全的仙魂,但好歹還是半個神仙,倒是有這個可能創(chuàng)出驅(qū)魔的法術(shù)來。
懷緒一雙眼睛狠狠的盯著歐陽少恭,雖是詢問,卻肯定的說道:“你創(chuàng)了驅(qū)魔的法術(shù)!”
“妖魔,你可是有眼不識泰山!”謝知非對著魔影就是一道利針,隨后還怕不夠,敬仰的看了看歐陽少恭:“你可知我身邊這位,乃是從太古至今便一直專研克魔之法的上古仙人!”
歐陽少恭:“……”
躲過來自魔影的攻擊,借著謝知非的利針,對付起這魔族要輕松許多的歐陽少恭并未離開謝知非,反倒是靠得更緊,同謝知非站在一起,對懷緒彈奏傷人心神的瑤山余韻。
一輩子沒法成仙,又沒法入輪回的歐陽少恭打定主意,若是奪魂之后還是不行,他就去安邑找玄霄,將自己渡成魔。既然有可能要成魔,歐陽少恭可不愿意在魔族那里備案。
于是,彈琴的歐陽少恭面帶微笑,抽空對著一臉敬仰看著他的謝知非贊道:“掌門過謙了,這世間修得此法的,只有掌門您一人,在下又豈能同掌門比?”
魔影好笑的看著謝知非同歐陽少恭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情拌嘴,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中,到底是誰創(chuàng)的驅(qū)魔法術(shù),不過聽這兩人的意思,這驅(qū)魔之法看得懂學(xué)不會的人偏多。
即是如此,那便無甚好擔(dān)憂的,即便遇見了也勸當(dāng)是一種樂趣。打定主意的魔影也不管身后海眼破封程度如何了,陣法到此情形,除非以血陣祭魂魄,否則無法再次封印。
魔影雙手往謝知非同歐陽少恭攻去,雖說每每靠近的時候均會被綠色法陣驅(qū)散,但魔影竟玩得樂此不彼起來。
這邊的魔影玩起了貓捉老鼠,那邊的謝知非手上不停,嘴上卻沉迷于同歐陽少恭互相陷害,也是不停歇:“知非怎敢同長老并論,長老才是我們兩人中,對法術(shù)知之最深的人,不是嗎?”
說完謝知非還肯定的點點頭:他這話半點問題都沒有,他可是一個法術(shù)都不會!
歐陽少恭笑得春風(fēng)拂面:“掌門口舌凌厲,少恭佩服。”
雖說謝知非同歐陽少恭嘴上一直不停,但心里卻各自憂心。
一個是憂心蓬萊憂心巽芳,一個是憂心人間陷入汪洋。至少在這一刻,謝知非同歐陽少恭心里倒是想的一樣,擔(dān)心海眼封印徹底解開。
可是眼前這魔族即便不是特別強大,但謝知非除了利針別無辦法,歐陽少恭不想全力施展讓使得自己速死。
這么一來,這魔族至少比謝知非二人強了。
眼看著海眼的封印已經(jīng)到了最后關(guān)頭,謝知非沒法再同歐陽少恭繼續(xù)扯下去,心中暗自罵了聲紫胤為什么還不來,這玲瓏玉劍除了平復(fù)心神之外半點也沒用。
若自己有法子卻不用,待到人間變成汪洋,不用別人說,謝知非自己都會掐死自己。
求人不如自救,然而沒法自救的時候,還是只有求人。
謝知非嘆了口氣,對歐陽少恭說道:“長老,我知道你窺視我的身體,我可以將身體給。”
歐陽少恭故作不明所以:“掌門何出此言?在下可沒龍陽之好!”
趴在地上,昏迷了又醒過來的鮫人忍不住淚流滿面“……”嗚咽一聲又激動得暈了過去。
自己喜歡的謝知非居然是個斷袖,她同謝先生之間,不但人妖殊途,中間還隔了一個龍陽!
謝知非同歐陽少恭此時均沒法分神去理會鮫人,封印崩裂在即,謝知非急切道:“渡魂的容器!”
“你若是愿意全力出手解決這家伙,封印海眼,我便將我身體給你做容器。”謝知非說到這里嘆息一聲,無限哀傷道:“君子一言九鼎,我既如此說,長老何必懷疑,還是說你當(dāng)真愿這海眼解封?”
這驚喜來得太突然,歐陽少恭愣了片刻,半響之后立刻就要應(yīng)下來:“那……”
然么歐陽少恭剩下一個‘好’字還未出口,兩人頭頂響起來一聲凜冽的聲音:“妖魔!”
隨著這道聲音,數(shù)把飛劍宛若流星一般,在海底劃出一道道由氣泡組成的白色虹橋往魔影的方向扎去。
這些劍氣不過是先遣,紫胤人還未至,劍氣威力也要大打折扣。
魔影收回自己的手,看了眼身后的海眼,只見陣法已經(jīng)不可逆轉(zhuǎn)的損壞,便不再留戀。來人應(yīng)該以成真仙,他雖說不死不滅,若在這里受了重傷或是一不小心陰溝里翻船,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魔影最后從謝知非同歐陽少恭身上掃過,身形漸漸變淡,竟是直接從這里消失了。
隨著魔影的消失,懷緒軟軟的倒了下來,當(dāng)紫胤落在謝知非身邊的時候,在海底回蕩只能聽到魔影層層疊疊的回音:“一個殘缺不全的仙魂,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有趣,有趣,總有一天,我們還能再見面。”
仙魂?紫胤看向歐陽少恭,而歐陽少恭面對紫胤的打量,收回自己的琴,一改昔日的恭謙:“紫胤長老,趕得正巧,破了在下的好事。”
紫胤眼眸動了下,并不像知道自己破了什么好事,只想問那日昆侖法會是否是少恭所為。然而,紫胤耳邊卻響起謝知非的聲音:“懷緒!醒醒!”
側(cè)眼看去,只見謝知非抱著懷緒上半身在掐人中。救人的謝知非見懷緒明明精血未失法力還在,身上也無負(fù)面狀態(tài)卻陷入昏迷,謝知非想了想,抬起手對著懷緒的臉‘啪啪’兩巴掌狠狠的打下去。
這兩巴掌又快又狠,打得歐陽少恭同紫胤瞬間忘了自己想說的話“……”,同時也打醒了因為同魔族爭奪身體權(quán)失敗而陷入沉睡的懷緒。
懷緒睜艱難的開眼,見到謝知非后眼神還有些迷蒙:“謝先生……海眼……”隨著這幾個字,懷緒終于清醒,直起身來大聲問道:“海眼呢!”
海眼就在謝知非同懷緒身邊,謝知非靜靜的看著懷緒,許久之后將眼神瞥向身側(cè):“……”
封印之下,海眼已若隱若現(xiàn),耳邊能聽到波濤之聲。謝知非看了看海眼,再將視線轉(zhuǎn)向懷緒,看著眼前痛苦的海巫,不由為之心疼:“它已經(jīng)快醒了。”
此時封印雖還堅|挺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zé),只是封印破碎到如此程度,似乎封印破除只是時間問題。若等到海眼徹底破封再來想辦法,人間將承受一次洪災(zāi)不說,付出的代價可就太大了。
紫胤也不再理會歐陽少恭,起身來到懷緒身邊詢問:“如今可有辦法加固封印?”
懷緒眼神一黯,看著海眼不言不語: “……”
懷緒這模樣,分明是有的,只是或許代價太大所以不愿說。歐陽少恭此時被紫胤壞了好事,心里煩悶,便冷笑道: “海巫大人不愿說,那便由我來說吧。”
“若要加固海眼封印就必須要比封印之人更強大的法術(shù),上代海巫便是因此法力盡失。倘若在封印已經(jīng)幾無效果的時候,也有辦法將其封印,只不過需要大量的鮮血繪制法陣,同時還需要這獻血之人獻祭自己的魂魄方才可以重新封印海眼。”
謝知非同紫胤均是嘆氣:這種殘忍的辦法,也難怪懷緒不愿說。
見謝知非同紫胤均是自以為了解的模樣,歐陽少恭嘴角的諷刺漸漸變大:“掌門別急,若要引動陣法,將明珠海的海族血放空了差不多也就達到了要求。”
歐陽少恭說道這里,心心中有那么一刻異常的愜意。人間陷入汪洋,同海族比起來,他倒要看看,海巫懷緒會如何做。
這世間的被人謳歌信任的英雄做得一副道貌岸然,哪一個不是私心暗藏。
少恭看向懷緒閉經(jīng)雙眼,痛苦的模樣心中免不得舒坦:“海巫大人不愿說,是舍不得明珠海的海族罷。只是我看這封印搖搖欲墜,再不行動,怕是連這樣的封印機會也沒有了。”
海族不同于人族,人間陷入汪洋,對海族的影響卻不大。
見懷緒那痛苦的神情,紫胤便知道歐陽少恭說的是真的。海族不是人族,無人可指締懷緒現(xiàn)在逃避的做法。紫胤想了下,給天墉城掌教傳了一封急信過去。
普通修仙者趕來或許需要時間,可是渡劫之后的仙人眨眼便能趕來。
修仙道修人道,紫胤相信這世間會有不少同道,愿為海眼獻身。待急信傳出以后,紫胤對歐陽少恭道:“先繪法陣。”
歐陽少恭好笑反問:“紫胤真人這是要替懷緒做決定?”
隨著歐燕少恭的話,懷緒面色更為痛苦:“……”
懷緒可以毫不猶豫為封印海眼獻出自己的生命,但卻沒辦法為族人做出決定,只得自欺欺人的閉上眼不說話,等待紫胤下海族的死書。
謝知非拍了拍懷緒,無聲嘆了口氣:若是遇到別人,這也沒辦法的事。
不過還好遇到的是他謝知非,別人一桶精血下去就完蛋,他一桶精血下去拉兩針滿血了,還可以再放一桶!
只要提針拉得好,不怕血桶滿不了!
“我……”欲為天下,捐此軀……
打好草稿的謝知非悲天憫人的起身,做足了準(zhǔn)備,話剛起了一個頭,卻被紫胤一句話捷足先登。
紫胤也沒管謝知非和懷緒,對著歐陽少恭便撩起袖口,露出手腕:“繪法陣總需要些時辰,其他人片刻將至,先取我血。”末了,又對歐陽少恭問道:“取血可有特定之法?”
歐陽少恭也不含糊:“不愧是紫胤真人,在下這便為你取血。”
紫胤這么一來,這聲望豈不是給紫胤搶了,那他還搶什么?
謝知非立刻快步上前,抓住紫胤的手:“紫胤,你且暫緩,待會兒還需你的法力。”對紫胤說完,謝知非又對歐陽少恭道:“先取我血,一點精血而已,還要不得我的性命。”
謝知非說得大義凜然,讓懷緒羞愧難當(dāng),卻讓歐陽少恭沉默無言。
歐陽少恭緊緊的盯著謝知非,片刻之后,嘴角漸漸放平:“掌門莫不是忘了之前說的話了,倘若掌門將血放空了,你的這具身體便成了尸體,我拿來何用?”
歐陽少恭這話挺有歧義的,紫胤聞言不由看了看謝知非,又看了看歐陽少恭。
雖說紫胤身邊還未出現(xiàn)過:“…你們…你……”
“長老!”謝知非被紫胤看得有些面紅耳赤,立刻松開抓著紫胤的手。
謝知非當(dāng)真是沒想到,一個簡簡單單的容器,在歐陽少恭口中居然變了個模樣。順了順氣,謝知非對歐陽少恭語重心長道:“我們需要談?wù)劊 ?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十四章內(nèi)完結(jié)這個世界……一不小心還是沒有壓縮完,明天遁,明天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