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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拭鋒芒推開他的手, “也不問問誰才是日天日地日空氣的大佬——”
“女裝大佬嗎?”
“……”
大圣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多久的兄弟了, 對方的黑歷史掌握得還少嗎?
這事還要追溯到他們大一那會兒,大圣和三拭鋒芒是同學(xué), 但不同宿舍, 而是住在隔壁,班上幾十人, 他們兩算不上熟稔, 最多不過點(diǎn)頭之交, 那會兒大圣連他長相跟名字都對不上號,更別提有什么交集了。
變故發(fā)生在某一個周六的下午,大圣剛從外面回來,正從走廊上向?qū)嬍易呷? 突然前面不遠(yuǎn)處爆發(fā)出一陣豬叫般的哀嚎。
“冷靜!同學(xué)!冷靜!!!”三拭鋒芒一邊狼狽地從寢室踉蹌跑出一邊極力勸阻他身后的另一個男生,那個男生扛著把椅子, 以一副九頭牛都拉不回的洶洶氣勢沖向三拭鋒芒,雙眼中冒出的怒火隔著大老遠(yuǎn)都感受得到, “你他媽有種別跑!今天不揍死你算我輸!”
大圣站在原地怔了怔, 好激烈的場景……他是要若無其事地穿過去, 還是先退避三舍?
殊不知, 三拭鋒芒壓根沒給他選擇的機(jī)會, 一見到他就眸中放光,那種望穿秋水的眼神瞅得大圣虎軀一震,冥冥中有道聲音幽幽地在他心底響起:想逃, 晚了。
“猴子!”果不其然,三拭鋒芒嚎叫著奔向大圣,呼啦一下就躲到了他身后,“猴子!你快勸勸那位大兄弟!”
猴子是大圣關(guān)系較好的幾個朋友給他起的綽號,這丫一來就這么叫他……真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啊。
大圣十臉懵逼地處在兩人之中,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一邊分分鐘想殺人,另一邊萬般推脫還毫不客氣地拿他當(dāng)擋箭牌,想說不認(rèn)識這家伙吧,三拭鋒芒好歹和他同班,而且大圣的人設(shè)也算得上仗義,見死不救似乎確實(shí)不太好。
但是斷斷續(xù)續(xù)地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后,大圣覺得他可以幫那兄弟一把打死三拭鋒芒。
原來,都是游戲惹的禍。
三拭鋒芒被追殺的理由很簡單——他開人妖號裝妹子騙人家。
“活該。”好不容易把那人勸走后,大圣對三拭鋒芒冷冷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三拭鋒芒表示他也很委屈,“我怎么知道他就跟我一個學(xué)院!還是隔壁樓!”
“你就加的附近的人,最有可能是誰心里沒點(diǎn)逼數(shù)嗎?”
“額……當(dāng)時加的人太多了,他特別主動地上鉤,我都沒留意怎么加他的。”
“你開人妖號就算了,你還騙人家那么多裝備……”
“不是,我都隨口說說的,他還當(dāng)真了,人傻不能怪政府啊!”三拭鋒芒振振有詞道。
“……”對他這強(qiáng)詞奪理大圣不是一般地折服,“得,你有本事騙,怎么沒本事不被發(fā)現(xiàn)?”
“這真不怪我,不知道哪個龜孫子出賣了我,太沒義氣了!”說起這茬三拭鋒芒就心痛。
“一句話,是你太作。”大圣總結(jié)道,“想要活命就趕緊把人家的東西還回去。”
可不是,天天拿著變音器在宿舍里嗲聲嗲氣地挑逗人家,有這么個奇葩舍友,別人出去嘮嗑嘮嗑吐槽吐槽很正常,這都沒什么事,最重要的是,三拭鋒芒自己邁出了終極的一步——在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視頻后,實(shí)在裝不下去的三拭鋒芒沒有選擇安靜如雞地江湖不見,而是……直接發(fā)了一段粗獷的男音過去:“哈哈哈哈哈哈上當(dāng)了吧你個傻逼!”
這才是那位仁兄爆發(fā)的□□。
“唉——”三拭鋒芒哭喪著臉長長地嘆了口氣,還以為總算讓他撞上一回飛來橫財?shù)拿朗拢瑳]想到終究無福消受啊。
“你粉絲好像也不少了吧,要是被他們知道——”大圣故意拖慢了聲音。
“別激動別激動,”三拭鋒芒趕緊把他往衣柜那邊推,“有這心思不如好好想想你的終身大事,跟了我那么久終于開竅了,我很欣慰啊,看在兄弟的份上,女神就讓你了,不把女神變嫂子別回來見我們這些兄弟,”他一邊巴拉一邊翻了翻大圣柜子里的衣服,“打扮這玩意兒么,男人跟女人不一樣,男人太刻意就顯得娘里娘氣,也不能太不刻意,不修邊幅、邋里邋遢是大忌,前一種只能跟女人當(dāng)閨蜜,后一種只能跟女人當(dāng)兄弟——”
“那我到底要刻意還是不刻意?”
“這個嘛,”三拭鋒芒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你要刻意地準(zhǔn)備得讓她看起來覺得毫不刻意。”
“……”
三拭鋒芒語重心長地拍拍他的肩膀,“戀愛是門學(xué)問啊,旁友。”
光陰似箭,不知不覺就到了11月21日,吾名之族六人在20日晚住進(jìn)了官方安排的酒店,和上次一樣,33和漣漪清塵和諧地?fù)Q了房。21日中午,職業(yè)選手們照常在餐廳吃過自助午餐后,便陸續(xù)往活動會場出發(fā)。
相比起上回的嘉年華活動,這次換了不少新面孔,還多了一些人,想起八支種子隊被篩下了三支,真令人慨然物是人非。吾名之族一行人正打算出酒店門,千里的手機(jī)叮鈴鈴地響了起來,千里隨手拿出來一看,眉頭擰了擰,無咎敏銳地留意到了這個細(xì)節(jié),當(dāng)即對另外四人說道,“你們先走,我們隨后趕上。”
“行嘞。”四人爽快地離開,千里則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接電話,無咎站在不遠(yuǎn)處等他。
不多會兒,千里就掛了電話,走向無咎。
“誰?”無咎問道。
“……”千里頓了幾秒,才答道,“家里。”
“怎么了?”
“沒什么,想叫我回去一趟。”
“……如果回的話,我陪你一起回。”無咎說。
“不回。”千里這兩個字說得很干脆。
“好。”無咎想摸摸他的頭發(fā),想起這是公眾場合,忍住了,“不開心的事,就不要想了。”
“嗯。”
“走吧。”
兩人從后門出去,大部隊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他們來過一次,不會迷路。路上,千里一言不發(fā),眼看著前面的轉(zhuǎn)角就能遙遙望見會場的大門時,千里忽然道,“無咎。”
“嗯?”
“你說,是不是一定要用收入幾位數(shù)才能證明一件事的意義?”
無咎停下腳步,看向千里,千里也看著他,他那一貫澄澈的目光中,此時卻仿佛蘊(yùn)含著一抹難以察覺的悵惘。
“只是單純地喜歡不行嗎?”千里喃喃地問著。
無咎心中一緊,但此時此刻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站在千里面前,靜靜地傾聽他的茫然。
年少時,比現(xiàn)在更年少時,千里一腔的傲然與不忿,他發(fā)誓,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一定會以自己的成功證明給那些人看,他的追求沒有錯,他的執(zhí)著沒有錯。
他的夢想,并非毫無意義。
可是,怎么才算有效的證明呢?
千里想來想去,想來想去。
似乎只有一個途徑。
如今,他距離那個目標(biāo)是那么近那么近,不管季后賽打到什么名次,以他當(dāng)今的人氣,只要他愿意,他絕對可以做到年入七位數(shù)。
這是一個可以輕松碾壓四五線小城市生活水平的天文數(shù)字,他可以名副其實(shí)地衣錦還鄉(xiāng),他已有了十足的資格對那些人輕描淡寫地說一句,莫欺少年窮。
但他一點(diǎn)想象中的興高采烈都沒有。
不記得何時起,經(jīng)歷過在一次又一次沒有結(jié)果的抗?fàn)幣c憤怒后,他無所謂了。
他們理不理解,支不支持,他們怎么看他,都無所謂了。
不是每一個人都體會過被家人的憐憫和鄙夷逼入絕境的心情。
他體會過。
他一無所有,卻滿腔真誠時,沒有認(rèn)真聽過他的話語。
他飛黃騰達(dá),榮耀加身時,人們卻不辨真假地忍受著刺痛去仰望他的光芒。
他心底的聲音,始終被世間的喧囂所掩蓋。
在他默默無聞時,他沒有資格說熱愛。人們不屑。
在他功成名就后,他沒有立場說熱愛。人們不信。
征服他們的,不是這件事本身,而是這件事所帶來的一切。
這是他想要的嗎?
不。
他已經(jīng)不想再跟他們證明什么了。
光鮮亮麗,或窮困潦倒,那都是他自己的生活。
他只要能自由自在地繼續(xù)自己的追求和執(zhí)著就夠了。
至于他們,他并不記恨,他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記恨,大家各自過得好好的,然后相忘于江湖,如此足矣。
在他心中,唯一的親人,早就不在了。
面對千里自言自語般的追問,無咎默然良久,爾后,笑了笑。
這些問題,千里不是問無咎,也不是問自己,更不是問天地,他也許根本不需要答案,因?yàn)榇鸢妇驮谒闹小?
盡管還是會禁不住地感到困惑,但有一點(diǎn)是肯定的——他們的步伐不會停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出去擼串!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