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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事小, 嚴重的是……他浮空了!
完了!此時路澤的血量已低于50%,其他隊員都意識到, 再不救隊長,他們就得四打五了!
醉凌云正連擊得起勁, 永恒其余四人呼啦一下都圍了過來。
路澤還以為自己要暫且得救了, 過了幾秒,發(fā)覺他想多了。
醉凌云不為所動。
任前方千軍萬馬, 她也一往無前。
別忘了, 路澤有隊友, 她也有隊友,且她的隊友更懂得如何支援深陷敵陣之中的她。
10人混戰(zhàn)成了一團,但永恒的亡羊補牢阻止不了戰(zhàn)局的趨勢,路澤終究第一個出局了。
接著是永恒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
第五人。
GAME OVER。
醉凌云站在硝煙漸散的大地之中, 將凌日劍往地上一杵,奇跡除了她之外的另一個幸存者冰若幽雪就在她身旁, 在這片短暫的平靜中,與她一同欣賞眼前的風光。
圣母心?
白蓮花?
不不不, 路澤誤會她了。
人不犯我, 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我neng死你。
今晚的四場對決, 奇跡的比賽是結(jié)束得最快的, 戰(zhàn)斗過程算不上很旗鼓相當,也沒有什么峰回路轉(zhuǎn)的跌宕起伏,但從團隊賽完結(jié)的那一刻起, 會場里的掌聲便經(jīng)久不息,給解說充當了許久的背景音,足見奇跡粉絲們的激動。他們等這一場勝利等得太久了,倘使醉凌云真的因為這破事而退役,他們估計要一口老血吐出來。
沒錯,破事,醉凌云也覺得是樁破事。她的要求很簡單,從當年到現(xiàn)在都沒變,就是安安心心、全情投入地打比賽,純粹地、心無旁騖的打比賽,她只想要這樣而已。后來,一點點地發(fā)現(xiàn),這真是比登天還難。
握手環(huán)節(jié),雙方都默然不語,敗方自然無話可說,而醉凌云也一言不發(fā),只是按照慣例完成了這個儀式,多一秒都沒有浪費。
之后就是萬眾矚目的賽后MVP采訪。
今天的MVP毫無疑問,是醉凌云。
但官媒畢竟是官媒,得有個正經(jīng)樣子,主持人不好直接詢問醉凌云關(guān)于奇跡和永恒的私人恩怨,也不能提到她那條爆炸性的微博,只得旁敲側(cè)擊,希望醉凌云自覺爆料,誰想到,醉凌云比微博上溫和了許多,全程都沒有提到永恒如何如何,只是說自己的隊伍發(fā)揮得不錯、狀態(tài)挺好云云,跟常規(guī)的賽后采訪沒什么區(qū)別。
可是大家要聽八卦啊!八卦啊!
主持人的內(nèi)心在吶喊。
“……最后有什么想說的嗎?”主持人萬念俱灰地稍加掙扎了一下。
醉凌云思索了幾秒,看著鏡頭開口了,“你可以不認同我的理念,但我會以我的能力去踐行我的理念。”
選手席里的路澤一愣。
他清楚,醉凌云這話是對他說的。
一瞬間,他的情緒很復雜。
從愕然,到憤怒,到拒絕……到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
最后,他不自覺地苦笑了一下。
可以啊,這姑娘。
醉凌云自覺不是個記仇的人,一般來說,能過去的事,她都讓它過去了。
LDM再度遇到永恒,遇到路澤,是天意?是孽緣?
也正常,電競不同別的行業(yè),這個地盤就這么點大,位置就那么有限,他們又都是差不多的年紀,成為對手不奇怪。
醉凌云和路澤不僅僅曾是同一個公會的同胞,他們還曾是同一個戰(zhàn)隊的隊友。
隊友反目,在電競的世界里,并不罕見。
她對路澤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水平可以,且有鉆研精神。
以至于她后來作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她和路澤一起組了一個代表永恒公會的戰(zhàn)隊,去參加某個游戲的首屆全國比賽。
還在海選階段,他們就遇到了一個難題。
作弊。
這是那個游戲本身的設定及獨有的賽制下所衍生出來的問題,盡管官方嚴禁作弊,一旦發(fā)現(xiàn)會有相當嚴重的處罰,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可鉆的漏洞實在太多,官方的各種措施并不能徹底杜絕作弊現(xiàn)象,只不過是提高了作弊的難度和門檻。
認真鉆研的話,其實不是沒有根治的辦法,只不過那樣要耗費巨大的心思與經(jīng)費,首屆比賽,官方或許是考慮不周,或許是還沒打算投入那么多。
這就導致了,明面上,作弊犯規(guī),實際上,作弊變成了默認且泛濫的行為。
醉凌云還為此在選手群里和眾人爭論過。
“作弊是禁不了的,你不作弊,別人也會作弊,你只會吃虧。”
“好,我管不了別人,但至少先保證自己,別人非要作弊的話,那我就以不作弊的方式去贏作弊的人。”醉凌云很認真地解釋。
“別傻了,不作弊怎么打?”
“我說吧,作弊也是技術(shù)的一種,你能成功作弊就是你能力的體現(xiàn)。”
看著對話框里嘩啦啦往上滑的文字,醉凌云懸在鍵盤上的手指僵滯了。
她覺得可怕。
這些人怎么了?
這個世界,是怎么了?
整個浩浩蕩蕩數(shù)百個人的群,竟然沒有一個人,沒有任何一個人,認同醉凌云的說法。
所有人,都把作弊當作見怪不怪甚至引以為豪的事情。
她的聲音,是那么微弱。
這是這個游戲的初衷嗎?
沒關(guān)系,至少自己還能堅守自我。
可醉凌云想不到,最大的阻力,在自己的隊友這里。
路澤也認為,必須要作弊。
兩人吵了起來。
醉凌云堅決反對,路澤則不肯讓步。
醉凌云只好明確表態(tài)——如果路澤非要作弊,她就退賽。
這話起了點作用,路澤不再多說什么。
直到上了賽場。
打到中途,醉凌云才發(fā)覺不對勁。
路澤還是作弊了。
而且……隊友在配合他。
他們……事先私底下商量過了?
跳過了她?
先斬后奏?
醉凌云忍著怒氣,盡己所能地把比賽打完了。
他們輸了。
路澤氣不打一處來,把其他隊友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們作弊的方式不到位,甚至記錯暗號,成了這一場劣勢的決堤口。也是,和醉凌云吵過后,路澤才和他們匆匆忙忙地制定方案的,不像別的隊伍從一開始就達成了共識,熟練度自然不行。
醉凌云冷冷地看著,等他罵完了,才支走其他人,和路澤單獨談話。
“你不是答應我不作弊的么?”
“我跟你說,不作弊想贏是不可能的!”
“可你答應過我。”醉凌云一字一頓。
“你到底是不是認真想打比賽的?”路澤質(zhì)問道。
“什么?”醉凌云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今天把話說明白,我參加這個比賽,我就想贏到最后,我就想拿那筆獎金,無論用什么方法,如果你只是想來玩一下,不打算全情投入,你還是別打了。”
“……”
醉凌云難以置信地看了他許久,才緩緩道,“是不是什么事情在你眼里都只是賺錢的手段?”
這件事本身,對你就毫無意義嗎?
“沒有獎金難道你去打比賽?”路澤也很難以置信。
“這么贏你覺得有意義?”醉凌云問道。
“贏就是意義。”路澤答道。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片刻,醉凌云說道,“我不認同。抱歉,我要退隊,你找別人頂上吧。”
說罷,她轉(zhuǎn)身就走。
她也想贏,她也想拿冠軍,她也想得到獎金,但她之所以玩這個游戲,之所以要參加比賽,是因為她喜歡這個游戲,她喜歡和隊友配合無間、并肩作戰(zhàn)的感覺,她喜歡棋逢敵手的快感,她喜歡同伴之間緊密的羈絆,她喜歡勝利時無與倫比的巔峰豪情。這些,都是身處賽場之中的人才體會得到的,這些,就是競技的魅力。
可是,作弊,把這些都毀了。
游戲得以存在的前提,是規(guī)則啊。
既然如此,這已不是她最初喜歡的那個游戲,這已違背了她的初衷。她寧愿不玩。
“我就知道不能跟女的打比賽!”路澤在她身后氣急敗壞地吼了一句。
他對醉凌云說“你還是別打了”,更多地是激將法,他深知醉凌云有多么爭強好勝,而且公會里真的找不出第二個有醉凌云這水平的人了。
誰曾想,她真的說退賽就退賽,一點余地都不留。
醉凌云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身來,“你什么意思?”
路澤清楚地看到,她臉色都變了。
“你們女的就是矯情,還把無知和死蠢當情懷,難怪一般不讓女的參賽!”路澤忿然道。臉都撕破到這地步了,他也沒什么顧忌了,對醉凌云的怨氣已不是一天兩天,干脆一次過發(fā)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