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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千人近乎呆滯的目光中,凌空展翅的東方宇和貼地滑翔的王二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畫面好美,讓人忘了歡呼。
假如時光能夠凝滯那該有多好,可惜好景不長,就被一個歇斯底里的聲音破壞:“東方宇!你敢公然打授課師尊?”
一個戴著瓜皮帽的干瘦中年男子,仿佛一個挑著一套外衣的衣服撐子,一跳一跳的從練功場的邊緣沖了進來。
東方宇彈了彈袖子上并不存在的土,轉(zhuǎn)過身來,正待講話。
王二舉在地面上爬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鼻血,正羞臊著考慮該如何開口。
一道蕩氣回腸的聲音已經(jīng)在大練功場穿透性的響起:“你是那棵成了精的蔥啊?你哪個眼睛看到他打老師了?”
如果能從空中俯瞰,可以看到練功場中的近千人同時轉(zhuǎn)頭,呈螺旋狀看向了隊伍中間的一人,唯一可惜的是此人比較矮,還有些黑,又有點胖,顯得不夠圓滿。
剛剛奔進來的吳耳止被氣的面紅耳赤,尖細的嗓子嚎道:“剛才是誰?是誰這樣和督教講話?”
神昆不屑地推開前面擋著他的弟子,努力挺了挺小肚子,走了出來,很扎眼地擺弄著虬龍棒,囂張地道:“是我說的,你看看你衣冠不整,走路八下里亂晃,就像一個得了癲癇的螞蚱。腦門子上又沒寫著督教,大家說,誰能看出來他是督教?”
近千弟子都像看偶像一樣看著他,卻不敢搭腔。可是他們不敢,有人敢啊,七八個聲音響起,竟是女人居多,“看不出來!”
東方宇直想笑,仿佛又回到前世大學(xué)里的大教室。
吳耳止氣瘋了,正待發(fā)作。神昆把細棒子在手里一敲,搶著道:“聽到了嗎?這一千人親眼看著事實的發(fā)生,都還沒說話呢,你從場外就敢斷定事實。信不信我們一千人一起聯(lián)名簽字,向董崖主告你一個以大欺小,誣陷弟子?”
吳耳止一愣,他知道自己不招姐夫待見,還真不敢再有惡名揚出,氣勢立刻弱了三分,色厲內(nèi)荏的強詞奪理道:“那邊的授課師尊就坐在地上,滿面鮮血,他在這里活蹦亂跳,難道這還不是事實?”
一個女高音從人群中響起:“是師尊讓東方師弟和他對練,還一再交代讓東方宇一定要出全力,誰能想到他這么不禁打呢?”
“轟!”
已經(jīng)被壓抑了半天的哄笑聲終于響起,剛才要不是吳耳止出現(xiàn),這一幕應(yīng)當早就發(fā)生了。王二舉羞臊無地,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我不信,”吳耳止尖聲叫道:“一個九級初期武者,連竅海都沒有的弟子能打敗一品初期武師。我也是初期武師,有本事和我試試。”
“你敢立軍令狀嗎?”一道冰寒的聲音從東方宇口中發(fā)出。
神昆一聽,壞了,老大又要發(fā)瘋,他這間歇性的瘋病真得治啊。玩嘴皮子,怎么玩都沒事,可要是殺了人,殺了外門的督教,神仙也救不了他。
本來,一貫喜歡挑事,從來都是恨事小的神昆突然改變了初衷,急忙說道:“立什么軍令狀啊,我這里有證據(jù),我有玉簡,剛才的過程我都錄了。在場一千多人都看到了,確實如剛才的師姐所說,是正常的對練誤傷。”
神昆的退縮誰都能聽得出來。吳耳止會錯了意,以為是怕了他,根本不可能會想到神昆反而是怕他被殺,氣勢竟被激發(fā)了出來,吼道:“立就立!這一千人都是證明。”
東方宇向他露出一個微笑,麻利地取出紙筆,“刷刷刷”便寫了起來,片刻之后已然按上手印遞了過來。
神昆在心中吶喊:“靠,大不了帶著你回小西天,反正你不是夭折像,你賣了一百年命我都不怕,現(xiàn)在怕個鳥?”
給自己壯完了膽,神昆像看死人一樣地看著吳耳止,道:“簽字吧,一千多人都等著你呢。”
吳耳止突然感到沿著脊椎“嗖嗖”直冒涼氣,看著東方宇那澄澈的笑容,怎么感到像是招魂呢?
忽然,他想起了一個不應(yīng)當被忽視的,可怕的事實,他本來就是來誣陷的,那王二舉當然是被東方宇打倒的,難道自己竟有可能不是他的對手嗎?
使勁晃了晃腦袋,險些把瓜皮帽子晃了下來,在心底給自己壯了壯膽,走上前來,按上了手印。心道,一千多個弟子,就算萬一出事,還能沒一個報信的嗎?
東方宇笑得更燦爛了,抬手取出了紫刀。七彩祥云刀法他目前只練熟了兩式,分別是蕩胸生層云和千里暮云平,雖然只是小成,但他用刀純粹是為掩護山魈步和彈指神通,它的迷惑性要遠比戰(zhàn)斗力重要。
本來王二舉應(yīng)當趁亂灰溜溜的逃走才是,可他又想親眼看著東方宇被滅,充滿怨毒的站在一旁,似乎隨時有可能做點什么。
龍七看出了問題,暗示南宮宙和神昆慢慢靠近王二舉,防止這小子狗急跳墻。
吳耳止雖然五毒俱全,但畢竟是一品武師,現(xiàn)在和剛才又不一樣,那時是演武,必須使用《萬靈震》,現(xiàn)在可是博命,武師真元可以外放,體內(nèi)真元渾厚的優(yōu)勢就充分顯示出來。
他使一套青鸞劍法,劍芒輝耀出足有一尺,催動起來,周身一米之內(nèi)就是禁區(qū),東方宇根本無法靠近。吳耳止招式狠辣,他可沒什么忌諱,宗強和念奴嬌就是再喜歡東方宇,也不會為了一個死人和齊鳳海翻臉,這就是人心。
他感覺自己已立于不敗之地,試想,東方宇根本近不了他的身,那當然只能等死。
然而,他忽略了東方宇的兩大絕技都不太需要真元支持。實際上,在沒有連通經(jīng)絡(luò)之前,東方宇的彈指神通就足以開碑裂石。而最近,他的山魈步已漸入佳境,無限逼近了大成,運轉(zhuǎn)之時所耗真元極少。
只見東方宇圍著劍光左右盤旋,忽而前沖,忽而急退,瞻之在前,顧之在后,就像一道龍卷風(fēng),圍著吳耳止狂飆。
吳耳止感覺四處都是東方宇的影子,不敢大意,更顧不上珍惜真元,潑風(fēng)般地使開了青鸞劍,把自己防的是密不透風(fēng)。
他不是不想攻擊,試了幾次后,發(fā)現(xiàn)根本是徒勞,根本追不上東方宇的步伐,反而讓自己險些出現(xiàn)漏洞。
這是玩命,可不是尋常比武,東方宇就像一個緊緊盯著獵物的餓虎,隨時準備一擊致命。
看來,僅靠步伐是無法晃動他的劍網(wǎng),東方宇無奈,左手拇指扣住中指,驟然彈出一粒鐵瓜子。
“噹!”
寸芒迸碎在念兵之上,讓劍勢驟然一滯,東方宇趁勢一記千里暮云平,紫光如虹,飆進了青色的劍網(wǎng)。
叮當聲大作,激蕩著人們的耳膜,東方宇抓住時機,左手連彈。
“噹!”
“噹!”
“哧!”
“哧!”
密集的鐵瓜子,有的擊中青鸞劍,有的已擊中吳耳止的身軀,他雖有護體的念兵,但已嚇得神魂俱喪,想要抽身催動念兵騰空逃走,可青鸞劍卻根本不敢停止抵擋。
死神分分種將要光臨,吳耳止顧不上面子,開口大聲的求饒起來。
東方宇心硬如鐵,想殺他不是一天了,哪里會動心。
正在這時,又一口飛劍破空飛至,原來是王二舉看出吳耳止危險,催動飛劍偷襲東方宇的后背。
“卑鄙!”神昆怒了,帶著南宮宙,龍七,催動兵王對王二舉就是一通爆揍。
“都給我住手!”忽然一聲爆吼,場中亂戰(zhàn)的幾人忽然覺得像被縛住了手腳,定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