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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和幾個同伴打了聲招呼后,自個一人留了下來,走到黃海川身邊,“黃市長,您怎么也會來這?”
“被人拉過來玩。”黃海川笑了笑,“你呢,怎么也在京城?”
“來京城開會,認識了幾個其他地市的同行朋友,聽說有這么一個地方,就跟著過來玩一下。”楊振笑道,眼神從黃海川旁邊的邱義身上掃過,對邱義的身份頗為好奇。
“等下沒什么事吧?”黃海川笑了笑,“沒事就再進來玩玩。”
“沒事了,昨天開完會,本來是今天要回寧城的,被他們拉過來玩,就改簽了明天的飛機了,就當是給自己放一天假。”楊振笑道。
黃海川點了點頭,既然巧合碰上了,他也想和楊振聊聊,這時候邱義已經(jīng)先往里走去,黃海川抬腳跟了上去,示意楊振也一塊跟上。
三人一塊上了樓,到了二樓之后,楊振見那前頭的人還在往上走,心里微微一驚,他們剛才幾人過來,可是只能在二樓里玩,三樓說是不能上去,因為不對普通客人開放,即便是他們過來的幾人都是地市一級的公安局長,依然沒資格上去,楊振和其他人起初還有點不服,后來那帶他們過來玩的人跟他們悄聲說了一句,幾人便徹底噤聲。
敢情這家射擊俱樂部的來頭大著,幕后老板是京城某位高干子弟圈子里的人物,還有紅色背景,人家開這家俱樂部純粹就是用來供圈子里的朋友來玩的,根本就不圖賺錢,雖然也有對外開放,但進來玩的也都是非富即貴,他們這地市公安局長的身份在自家一畝三分地上或許挺牛逼,但來到這里,還真是啥也不是。
“黃市長,您那朋友是?”楊振終于忍不住好奇,低聲問了一句。
“呵呵,是我大舅子。”黃海川微微一笑,楊振算是自己人,黃海川也沒啥好隱瞞的。
“哦。”楊振點了點頭,心里卻是一顫,邱家的人?難怪了,楊振心里釋然,原來也有這么大來頭,怪不得這么隨意的就往三樓去了,邱老爺子走了,但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這家射擊俱樂部有啥不同尋常的嗎?像你這種平常隨時能碰槍的,也會對這種感興趣?”黃海川笑著問道。
“嘿,這里頭的槍支,很多都是連我都沒接觸過的,我們干公安這一行的,感興趣也不奇怪。”楊振笑道。
黃海川恍然,聽楊振這簡單一句話,已經(jīng)足以聽出別的信息了,看來這背后的老板也不簡單著呢,不過想想邱義會來這里,也許這俱樂部主人也是同一個圈子里的人物也不一定。
邱義到了三樓后才停了下來,已經(jīng)有俱樂部的工作人員看到邱義上來就迅速迎了上來,恭敬的喊了一聲張少。
邱義微微點頭,轉(zhuǎn)頭朝黃海川笑道,“海川,玩過槍沒有?要不要試下最新式的自動步槍,國外黑市上流傳過來的,除了這里,其他射擊俱樂部,你想見都見不到。”
“是嘛?”黃海川也微微來了點興趣,他還真的從來沒碰過槍,別說是自動步槍,普通的手槍都沒碰到過,以他的身份職務(wù),要合法的弄只槍也不是啥難事,不過黃海川心思沒在這上面過。
“要試試不。”邱義笑道。
“你先玩吧,我先和朋友聊聊天,等下我也去試兩下。”黃海川笑著點頭,看向一旁的楊振,發(fā)現(xiàn)楊振早已經(jīng)兩眼放光,躍躍欲試,比他還感興趣。
楊振發(fā)現(xiàn)黃海川的目光看過來,笑道,“剛才我們在二樓玩,下面的槍支就比較普通了。”
楊振說著,在黃海川身旁坐了下來,頭也湊近了一點,“市長,那張一萍現(xiàn)在書記市長一肩挑,市里可是怨聲載道,前天我到明德部長家里拜訪,他也是一肚子的苦水,以前張一萍擔任市長時還不敢把手伸到他那里去,現(xiàn)在可不一樣了,幾乎是要將所有權(quán)力都抓在手上,明德部長也是無奈得很。”
“新市長的人選,省里還沒傳出風(fēng)聲嗎?”黃海川皺了皺眉頭,張一萍是個權(quán)力欲極強的女人,調(diào)到市委擔任書記的她因為省里還讓其暫時兼任市長的職務(wù),可想而知,張一萍現(xiàn)在是多么的風(fēng)光,以她的性格,收攏權(quán)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過市委組織部長明德和她不是一路人,她要打壓明德也沒啥奇怪。
“不清楚,一直都在傳省里很快會任命新市長的人選,但到現(xiàn)在也沒見個影子。”楊振搖頭道,看了黃海川一眼,半開玩笑道,“黃市長,要是您能調(diào)回來就好了,我們這些人可就找到組織了。”
“呵呵,這是不可能的。”知道楊振是在開玩笑,黃海川仍是笑著搖頭,他調(diào)任南州也還不到一年,調(diào)回寧城是不可能的,再者,他的老丈人現(xiàn)在是江海省的一號,他要是調(diào)回寧城,這岳父和女婿同在一個地方的省市擔任領(lǐng)導(dǎo)職務(wù),這就有點太招人耳目了。
“我知道,不過我和明德部長還有其他人可都是盼著你能回來,現(xiàn)在張一萍咄咄逼人,我們也只能互相抱團支持了,就怕張一萍更加過分。”
“應(yīng)該不會的,張一萍雖然狂妄,但她能走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除了運氣,她也不是完全的狂妄無知,我想她不會太過分。”黃海川瞇著眼,仔細的回想起張一萍這個人,黃海川腦袋里依然有清晰的記憶。
“對了,黃市長,有件事不知道當不當說?”楊振突然想起一事,說道。
“楊局,咱倆都老熟人了,你有事就說,還用得著掖著藏著嘛。”黃海川笑道。
“是這樣的,我和市信訪局的蔡志民副局長也是老朋友,前陣子聽他說好像有看到舉報您母親的信件,當時他還讓人特地挑出來,不要理會,不過他隔天就看到信件消失了,也不知道到哪去了,后來一問,才知道被張一萍的秘書來拿走了。”
“什么時候的事了?”黃海川神色一驚。
“應(yīng)該有些時日了吧,不過后面也沒啥消息了,蔡志民也沒啥在意,前些天跟我喝酒的時候,才無意間聽他說起,他還說張一萍應(yīng)該是怕對您有啥影響,讓秘書取走信件,是要間接保護您的聲譽來著。”楊振搖頭說道,蔡志民是不知道黃海川和張一萍私下不和,否則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了,只不過他當時聽了之后,只是在心里記了一下,也沒和蔡志民說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晚喝太多酒的緣故,隔天就忘了,這會和黃海川坐在一起,才猛然想起來。
“張一萍要是還能想著保護我的聲譽,太陽都能打西邊出來了。”黃海川不屑的撇了撇嘴,楊振說的這事給他敲了個警鐘,看來得專門找個時間和父母說說了,平常一定要更加注意,免得被有心人盯著。
“黃市長,張一萍應(yīng)該不會出啥幺蛾子吧。”楊振看了黃海川一眼。
“應(yīng)該不會,我媽只是在林業(yè)局辦公室工作,以前我也有讓她多注意,她也知道分寸,再說那張一萍應(yīng)該還不至于主動惹我。”黃海川沉思了一下說道,再怎么說老丈人還是江海省書記,就算張一萍有省長撐腰,膽子也不可能那么大。
“那就好,最近也沒聽到啥風(fēng)聲,估計是沒啥事。”楊振點了點頭。
兩人聊著,那邊邱義已經(jīng)帶著隔音耳罩,端著一把步槍在射擊室對著移動的靶子射擊起來,里面是玻璃墻,外邊的人能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黃海川還遠在京城時,南州市,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鄧毅的辦公室里,南州市副市長曾高強正一臉謙恭的說著奉承討好的話,曾高強此時心情格外舒暢,他能過來見鄧毅,得益于外甥陳達飛和鄧毅兒子鄧文華走得很近,在鄧文華私下幫忙做了下工作后,曾高強終于能夠如愿以償,特別是如今知道鄧毅要調(diào)下來接替葛建明的位置,曾高強的心情就更是迫切,他希望能抱上鄧毅這棵大腿。
曾高強心里有自己的算盤,鄧毅看著眼前馬屁話一堆的曾高強,聽得舒服的他,心里卻是頗為不屑,不過臉上并沒表現(xiàn)出來,他在南州并沒啥根基,雖然在省委工作了兩三年了,但之前是從通南市調(diào)上來的,現(xiàn)在調(diào)到南州擔任書記,相對來說也是個外來戶,曾高強是本地干部,在鄧毅眼里,無疑就有了利用的價值,這會,鄧毅面對曾高強,也是笑容親切。
說句直接點的話,雙方心里各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