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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xué)的時候最大的煎熬大概就是等待下課的那幾分鐘。
“辛子詩!”李蜀用力的戳了戳我的背,塞給我一張紙條。李蜀是個胖胖的男生,不是虛胖,是五大三粗的那種,被他這么的戳了一下,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叫被人戳脊梁骨,那叫個疼啊。
〔還有十分鐘才下課啊,我好餓。一個很抽象的大哭的表情〕
是林一依傳來的紙條,她坐在李蜀的后面,我轉(zhuǎn)頭看了看她,一副快要餓死的樣子,著實讓人想笑。
〔三十五分鐘都過去了,十分鐘還會遠么,再忍忍吧。〕
我把手從背后偷偷伸到了李蜀的桌子上,把紙條丟給了他。
〔今天食堂有你愛吃的糖醋排骨,還有我最愛吃的紅燒肉啊!一個很抽象的小饞貓的表情。〕
她畫的表情總是這么的抽象,不發(fā)揮想象力根本看不懂。剛認識她的時候,有一次她花了一只紅色的正在S型扭動的長條型物體,頂上還頂著一頭大波浪,拿給我們看,李蜀立馬獻殷勤的夸她說“畫的不錯啊,能把辣椒想象成一個美女,很有想象力啊。”結(jié)果說完便被林一依的少女猛懵拳一頓暴打,她說這不是辣椒。
她問我知道這是什么么?我實在是畏懼她威力無比的少女猛懵拳,至于為什么叫‘少女猛懵拳’她說是因為她用力很猛,然后被打的人就懵了,所以就叫做‘少女猛懵拳’,這個解釋我給她滿分。
我小心翼翼試探的問了句“牙膏?”
在我已經(jīng)準備好接受她的折磨的時候,她居然告訴我答對了,不過只答對了一半,我們問她那究竟是什么,不得不說她的回答讓我的世界觀差一點崩塌。
她說那是一只穿著紅色長裙,正在跳舞的性感牙膏。
我看著她得意的樣子,不得不承認她贏了。
話說回來,星期一是最難熬的,因為正如林一依所說的,因為今天食堂里會有糖醋排骨和紅燒肉,并且只有今天有。每到今天中午,食堂都會爆滿,所以不得不一下課就趕快去排隊,去晚了興許就沒有了。
〔對哦,那我們一下課就快跑。時刻準備著,為糖醋排骨和紅燒肉向前沖!〕
雖然我一直都堅定的認為自己是個好學(xué)生,但是在美食的誘惑下,我愿意并且更加堅定的會選擇后者。
最后又畫上了兩個抽象的正在奔跑中的小姑娘,對于林一依,你用正常人的方式是跟她交流不通的。
終于等到了下課鈴響的那一刻,我拉著林一依就像兩只火箭一樣飛速沖出教室,我們就像一對私奔的小情侶,緊緊的牽著彼此的手在人群中穿梭,時不時還回頭看看身后的人有多少。
“這年頭想吃個紅燒肉都得搭上一條小命,哎呦太不容易了……”林一依氣喘吁吁的跟在我身后,一臉委屈的樣子,但又不得不繼續(xù)向前沖。
“啊!”我只顧著回頭看林一依,忘記了看前面,就這么和對面走來的人直挺挺的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我連忙道歉,抬頭卻看到了那張已經(jīng)深深的刻在我腦子里的臉。
“辛子詩?你們這么著急是去干什么啊?”傅禹見到我好像一副很驚奇的樣子。
“先不說了,我們有事先走了。”任何事在我面前都沒有糖醋排骨重要,親哥哥也不行,當(dāng)然辛墨然除外。
“辛子詩!”我聽到他叫我的名字,但是我沒有停下來,我看到他望著我們跑去的方向愣愣的站在原地。
我們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到了食堂,拎著四條小短腿望著餐盤發(fā)呆,里面躺著一盤紅燒茄子和一盤西蘭花,食堂大媽說今天沒有做糖醋排骨和紅燒肉……今天沒有做!沒!有!做!這三個字徹底傷害了我們幼小的心靈,給我們帶來了重重的創(chuàng)傷。
“不吃了不吃了!”看著林一依一臉委屈的都快哭了,我居然莫名的好想笑。
“好啦好啦,那我們出去吃吧,犒勞你的這兩條小短腿。”我覺得如果再不安慰安慰她,估計不出一時三刻就真的要哭出來了。
“辛子詩。”我聽見有人叫我,回頭看見傅禹的那張笑臉,好像我見到他的每一次都是笑臉,雖然這只是我第三次見到他。
我突然在想,這個暖人的笑容是不是我們家的標志啊。就像辛莫染,就像傅禹,他們都是骨子里透出來的儒雅。
當(dāng)然我嘛,就先除外吧。
“你們這是要去哪?”他問。
“出去吃飯。”我說。
“這么巧我們也要出去吃,要不一起吧。”傅禹還沒有說話,他身邊站著的那個男生卻先開了口,是個長的白白凈凈的男生,但不同于傅禹,如果說他像是一杯白水,那傅禹就是杯清茶,都很淡雅,但是傅禹比他多了幾分味道。
“好啊好啊。”還不等我開口,林一依就拉著我和他們一起走了,果然是個愛吃的主。
如果傅禹是杯清茶,那辛莫染就是杯烈酒,聞起來香醇,喝起來醉人。
我們?nèi)サ氖菍W(xué)校附近一家很有名的餐廳,說實話我并不喜歡這種地方,總覺得我們的學(xué)生身份和這種高檔餐廳格格不入,我一直認為我們學(xué)生就該生活的樸實一些。
我想這種思想一定是被學(xué)校多年的教育給洗腦了吧。
或許是因為辛莫染告訴我,不能太過于鋪張浪費,雖然從小到大他什么都給我同齡孩子里最好的,但他依然告訴我要學(xué)會節(jié)儉,他說如果有一天他一無所有了,如果有一天他什么也給不了我了,興許我還能在這個社會上生活的容易一些。
我仰起頭問他,我們是不是會遇到災(zāi)難啊?我們會不會死啊?他笑著摸摸我的頭,告訴我說不會有這一天的。
他說他會努力把他世界里最好的都留給我。
他說只要有他在,拼盡性命也會護我周全。
“你在想什么?不開心么?”吃完飯從餐廳出來向?qū)W校方向走去,不知道什么時候傅禹站在了我的身邊,回頭看林一依早就和那個白凈的男生聊的熱火朝天。
”沒想什么啊,就是發(fā)個呆。”我看著他笑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很多年前我就聽說辛莫染提起過他,我的另一個哥哥,他是除了辛莫然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你很像我以前的一個朋友,那天見到你,我還以為你是她。“
”可能這個世界上長得相像的人有很多吧。“
我們就這樣走著,我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人是誰,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他說的這個人,或者說這只是他搭訕的一種方式,那也說不定。如果真的是這樣,我真的不得不為我親哥哥的智商著急一下,這是多老套的搭訕方式啊。
“是啊,那天你抬頭的那一瞬間我一下就愣住了,我真的以為你是她,會操完我去醫(yī)務(wù)室找你,你已經(jīng)走了,是你們班的同學(xué)告訴我你叫辛子詩,那時候我才知道是我認錯人了,你怎么可能是她。”他沒有看我,他好像在想些什么。
“我們長得那么像嗎?”我很好奇,究竟是有多么的像,才會讓人誤以為是別人。
“其實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見過她了,我們分開是在我六歲那年,其實我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長成了什么樣子,只是看到了你,覺得她長大了大概就是你這個樣子。”他看向遠方,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霧水,看不到他眼睛深處藏著什么。
“后來就在沒有見過么?”我相信這不是他為了搭訕而編出來的,因為我看出來他眼中的感情,是細膩的,柔軟的。
“那一年的夏天見過一次,不過只見了一面,我還來不及和她說上一句話,她就走了,那是我見到她的最后一次。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過著怎樣的生活。”我看的出,他很在乎她。
我想我的哥哥,他是個有故事的人,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去認識她,我想要看看這個藏在我哥哥心底的那個人。
我只是看著他,我沒有再去問他,我想如果不是因為我像她,又怎么會這兒快認識他,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
我在想這個女孩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孩。
“可能是我長了一張大眾臉吧,林一依第一次見我也說我和她兒時的一個朋友很像。”看得出他有些傷心,我不想看到身邊的任何人傷心,更不想看到我的哥哥傷心,我想轉(zhuǎn)移個話題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可是有些時候你越是刻意就越是顯得生硬。
“你那里大眾啊,你長得可一點都不大眾。要是天下女生都長得像你這么漂亮,那就世界和平了。”那個白白凈凈的男生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忘了告訴你們他叫劉維,和傅禹從小學(xué)就認識了,他雖然看起來白白凈凈卻是個流里流氣的男生。
好像每一個儒雅紳士的人身邊總會有那么一個小痞子,就像辛莫染身邊有姜城一般。
“你都不知道那天你從上面摔下來的時候,那些男生都在說什么。”我剛想為他成功的轉(zhuǎn)移了話題而謝謝他的時候,他就讓我尷尬了一把,不!不是一把,是好多把。
“你快說快說,都說什么啊?”林一依一邊推著劉維的胳膊,迫不及待得想要聽到答案。
可我一點也不想聽,不想聽到任何和這件事有關(guān)的話題。這種丟人的事,還是沒人記得趕快忘記的好。
“那些人都說,這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劉維說著用肩膀撞了一下傅禹,遞給他一個眼神,我想他一定是想多了什么,傅禹只是把我當(dāng)做了她,而我們也是親兄妹啊,我想總有一天我們是會相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