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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來了,我不來,你這是打算折騰死你自己嗎?”
蘇時月一邊說著,抓緊了沈遇安的手,身體外挪了挪。
“醫(yī)生來了,現(xiàn)在讓醫(yī)生給你把藥換了,好不好?”
……
“對不起……”
沈遇安已經(jīng)快要支撐不住沉重的眼皮,他發(fā)不出聲音,只能無聲的對著蘇時月比口型。
他的嘴唇干裂蒼白,一點血色也沒有,脆弱的像是一張薄紙。
他知道蘇時月一定在哭,可是他不想讓她哭,只能不停地道歉,不停地握她的手,以為這樣,就能讓她心里能好受一點……tqR1
“快別說了……”
蘇時月被淚水堵的說不出話,只能更加用力的抓緊了沈遇安的手,安撫他,不讓他再亂動。
沈遇安當初受的傷,大部分都在后背上,醫(yī)生給沈遇安換藥之前,要蘇時月和沈夫人幫忙,把他從床上扶起來。
蘇時月跪坐在床邊上,讓沈遇安面朝她靠在她的懷里,方便讓醫(yī)生給他上藥。
她之前在病房里見到沈遇安的時候,他都是躺在床上的,并且身上蓋著被子,沒有朝她顯露過傷口。
但是今天,真正當沈遇安背上的傷,完完全全的暴露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頓時被那一大片斑駁的血跡刺痛了雙眼。
受傷處多日沒有換藥,傷口大部分都被掙裂,一片血肉模糊。
沈遇安的皮膚原本就白皙,于是,身上的血跡,在膚色的映襯下,就顯得愈發(fā)的觸目驚心。
醫(yī)生用酒精給傷口仔仔細細的消過毒之后,又用干凈的藥棉,把滲出來的血跡擦掉。
藥棉都擦完了,才勉強將沈遇安后背上的傷口處理干凈。
接下來是上藥,全程,蘇時月大氣也不敢出的抱著沈遇安坐在那里,他每皺一下眉頭,每顫一次眼皮,她的心都會跟著緊緊地揪一下,心疼的眼淚直往下掉。
這個人,是她最深愛的人啊,此刻,他如此痛苦的靠在她懷里,氣若游絲,她的心仿佛刀割一般,疼的幾乎不能喘氣。
“答應我,別再跟你家人慪氣了……”
“前些天是我不好,沒來看你……”
“以后不會了……”
“我每天都來陪著你好不好?”
“你也要好好養(yǎng)傷,好好配合治療……”
……
好。
沈遇安說不出話,意識也格外的模糊。
他靠在蘇時月懷里,抓著她的手,沉重的眼皮終于緩緩閉上。
別再離開我了……
……
“好了。”
醫(yī)生給沈遇安上完藥,包扎好之后,額頭上一層亮晶晶的全都是汗。
這難對付的沈少爺,今天終于肯接受治療了,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遙想前幾天,他自己動手拔了針頭,還拔了呼吸器,雙目通紅,見什么摔什么,誰都不能近身的模樣,現(xiàn)在想想,醫(yī)生還心有余悸。
接過沈夫人遞來的紙巾擦了擦,醫(yī)生一邊叮囑上完藥后需要注意的事項,一邊將沈遇安從蘇時月的懷里扶起,讓他趴在床榻上,以免碰到背后的傷口。
重新給他戴上呼吸面罩,輸上液,醫(yī)生長舒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病房。
……
“我回去,讓人給遇安煮點粥送來。”
“醫(yī)生說他醒過來以后需要立刻進食的。”
“外面的飯不干凈,還是自己家里做的最放心,他也愛吃。”
沈遇安肯接受治療了,沈夫人心里頭壓著的一塊石頭終于消失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叮囑了一番,讓蘇時月在這里照顧好沈遇安后,便也匆匆離開了病房。
蘇時月又在床邊上坐了片刻,下床走到了窗戶邊上,打開窗戶通了一會兒風。
窗戶外吹進來一陣濕熱的風,吹散了病房里漂浮著的血腥味。
回頭看了眼趴在病床上的沈遇安,她只不過是離開他半分鐘的時間,他在睡夢里,就緊緊地蹙起了眉頭,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樣。
蘇時月回到床邊上坐下,重新抓起了他的指尖,放在手心里。
“睡吧,我不走……”
睡夢中的沈遇安似乎是聽到了她的話,很快,皺緊的眉頭漸漸撫平,拽著她的指尖,沉沉的睡了過去。
……
沈遇安睡了大約三個多小時的時間,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鐘了。
按照醫(yī)生的囑咐,在他醒過來后,第一時間里就要喝水吃東西,補充能量。
沈夫人從家里帶來的白粥一直放在保溫盒里,這會兒喝的話,溫度是剛剛好的。
病房內(nèi),沈夫人和沈淮都在,沈淮面色不虞,但架不住沈夫人愛子心切,一個勁兒的在他耳邊為蘇時月爭辯。
蘇時月聽著他們夫妻二人的吵吵鬧鬧,嘆了口氣,囑咐護工幫忙把沈遇安扶起來,背靠在床頭坐好。
沈遇安休息過后,整個人看上去稍微精神了一些,但身體仍然虛弱無力。
蘇時月把他臉上的呼吸器取了下來,先喂他喝水潤了潤之后,這才打開保溫飯盒,舀了一勺白粥送到他嘴唇邊上。
沈遇安看上去明顯很高興的模樣,蒼白的臉上,唇角一直帶著淺淡的笑意。
他慢吞吞的吞下白粥,看著蘇時月抽了紙巾,滿眼認真的給他擦拭著唇角。
吃了幾勺之后,沈遇安開始頻頻皺起眉頭。
長時間沒有進食,突然吃進去了東西之后,哪怕只是沒什么刺激性的白粥,他的胃里也開始了一陣翻騰。
蘇時月見他臉色變了,連忙放下碗和勺子,伸出手扶住他的肩膀。
“是難受嗎?”
“那咱不吃了,喝點水吧,喝點水壓一壓。”
話還沒說完,沈遇安突然推開她,趴在床邊上猛地吐了起來。
他把剛喝進去的白粥全給吐了出來,吐完后,胃里實在是沒東西可以吐,就只能趴在床邊上干嘔。
蘇時月想拍他的后背幫他順氣,但一想到他背上的傷,又不敢動手了。
“遇安!”
站在一邊的沈夫人連忙也跑過來,見沈遇安吐得昏天黑地的模樣,心疼的直掉眼淚,又別無他法。
“沒事,沒事,只是刺激到胃了。”
蘇時月安慰著沈夫人的同時,給一旁的護工使了個眼色,讓他上前來把地上的污穢打掃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