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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大師兄一向是那樣溫柔,就連眼下這種情況也是一樣。
他彎著腰,溫柔的輕輕拍著李清雨的后背,神色關(guān)切,不帶一絲責(zé)備。
“哼~~身子不舒服就該早點說!”
任傲珊本身性格就比較直爽生猛,大抵所有這樣干脆爽快的女子都不太喜歡病秧子似的‘白蓮花’。
而李清雨此時撫著胸口半蹲在地上的柔弱樣子,可不就是一朵最典型的白蓮花?也難怪難怪任傲珊師姐會看她不順眼了。
任傲珊滿臉不屑的撇了撇嘴,目光從周遭的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后停留在了神色莫名的師傅云劍青身上:
“身子不舒服還直挺挺的不說,好容易都到了這實戰(zhàn)訓(xùn)練場上又開始整幺蛾子,沒得弄得所有人都不爽利,你說對不對,師傅?”
師傅云劍青的臉色從剛才開始便一直有些不好,此時聽了任傲珊的話,更是冷得好像玉龍雪山上的冰碴子。
“二師姐…清雨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她大概是有些怕高癥的毛病…”
眼瞅著大家對李清雨的目光都開始慢慢變得埋怨,鐘凌飛也趕忙幫著解釋求情。
其實對于李清雨怕高的這個毛病,鐘凌飛一向便有些察覺。
仔細(xì)想想,似乎每次清雨乘坐飛行靈器的時候,總是會出變得臉色蒼白、胸悶氣短。
這一次兩次還能說是巧合,但是次次如此,就不得不叫人懷疑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問題。
因為擔(dān)心李清雨,鐘凌飛后來還特意去仙閣的典籍室查了一下,別說,還真被他察出了端倪。
李清雨的這些表現(xiàn),還真是一種病,書上記載的名字叫做‘恐高癥’。
得了這種病的人平時與常人無異,但是只要一去到高的地方,便會頭暈?zāi)垦!⑿貝灇舛蹋瑖?yán)重時甚至?xí)苯踊柝蔬^去。
這種病書上沒有說是因為什么引起的。許是天生的,許是因為經(jīng)歷得太少、見過的世面太少,但是總歸是沒有什么確切的辦法去治療,只得通過不斷的鍛煉,慢慢的讓身體適應(yīng)、慢慢的克服。
這樣的毛病并不算少見,以前也不是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弟子。
但是像李清雨這樣嚴(yán)重的,還真是頭一份兒。
“哈哈~這還真是稀罕事兒!”
聽了鐘凌飛的解釋,任傲珊非但沒有理解到李清雨的苦衷,反倒嬌聲笑出了聲。
“這人啊,資質(zhì)能力不怎么樣,毛病倒是不少,還真是矯情!”
任傲珊眼光微挑,似乎在看向李清雨,又似乎沒有看她。
她慢慢后退半步,端起胳膊抱在胸口:“我?guī)н^這么多屆新弟子,什么樣兒的人沒見過?恐高的、膽小的、怕死的、順拐的,年年都能遇到不少!不過要我說,是個恐高九個裝,只是不知道要做出這梨花帶雨、柔弱可憐的樣子給什么人看!”
“傲珊!不要再說了!”
溫默塵原本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李清雨身上的,只是沒想到這任傲珊是越說越過分,當(dāng)下也忍不住厲呵出聲。
有溫默塵出聲呵斥,任傲珊也不禁想到了那日在思過崖與大師兄的約定。
她憤憤的咬了咬唇,想要反駁什么,又深深嘆了口氣,到底還是什么也沒說,默默的低下了頭。
“好了!這里有你們什么事?該訓(xùn)練不去訓(xùn)練,都聚集在這里做什么!”
師傅云劍青從一開始便一直板著臉面無表情,此時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卻不是訓(xùn)斥李清雨,而是訓(xùn)斥圍觀著的眾人。
眼見著師傅發(fā)飆,眾人也不敢再耽擱。
盡管心里面還有些擔(dān)心李清雨的狀況,大家還是一個個匆忙祭出飛劍,準(zhǔn)備重新回到訓(xùn)練場上去進(jìn)行未完的訓(xùn)練。
“默塵,你也去吧。好好訓(xùn)練,不需要擔(dān)心。”
云劍青用眼角冷冷的掃了一眼李清雨,轉(zhuǎn)向大師兄的時候,語氣變得溫柔了許多。
“……好吧。”
溫默塵雖然擔(dān)心李清雨,卻也知道自己便是陪在身邊也是沒有什么用處的。
他見師傅似乎是對李清雨有話要說的樣子,當(dāng)下也不再猶豫。
“清雨,不要有負(fù)擔(dān),好好休息一下。”
溫默塵安撫性的輕輕的拍了拍李清雨的肩膀,慢慢祭出自己的飛劍,到底還是追隨著其他人的身影,一步三回頭的向著訓(xùn)練場去了。
“大師兄……”
溫默塵走了,李清雨的心也空了一半。
她轉(zhuǎn)過頭,看看身邊師傅云劍青那無比鐵青的臉色,心臟更是瑟縮了一下,涌現(xiàn)起無盡的惶恐。
遠(yuǎn)處的訓(xùn)練場又重新爆發(fā)出了陣陣‘震撼天地’的爆炸聲,顏色各異的靈光也開始交替閃現(xiàn),云劍青背著手遙望著遠(yuǎn)處弟子們努力訓(xùn)練的場景,臉上神色莫名,卻連一個眼神兒都沒有分給李清雨。
李清雨雖然蠢笨,可是她到底不是個傻子。
她知道自己這些天來犯了很多錯誤,也知曉現(xiàn)如今的師傅應(yīng)當(dāng)是厭惡極了自己。
感受著從師傅云劍青身上散發(fā)出來的低氣壓,李清雨瑟縮著身子蜷成一團(tuán),不敢抬頭,更不敢說話。
“恩,仙法施放的準(zhǔn)度不錯,看來這段時間大家都沒有松懈啊。”
云劍青叉著腰靜靜觀察了許久,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仿若有些疲憊的轉(zhuǎn)身走到身后一個還沾著些泥土的大石頭邊,也不嫌棄,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坐得穩(wěn)了,這才仿佛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邊的李清雨一樣,抬頭招呼她:
“一起坐吧。你不是不舒服嗎?還不坐下,站著做什么呢?”
長時間的壓抑沉默早已經(jīng)叫李清雨的心變成了一塊浸透了水的海綿,等了這么長時間,云劍青終于開口與她說了第一句話,卻不是嚴(yán)厲的責(zé)備。
不知為何,李清雨的心情非但沒有任何好轉(zhuǎn),反而更加的沉重兒了。
她也不敢回答,便只是聽從著云劍青的吩咐,乖乖的坐到了附近的另一塊稍微小些的石頭上。
“清雨你來仙閣也有幾天的時間了吧。”
看著李清雨端端正正的坐好,云劍青這才沉吟著又開了口。
“怎么樣?對于仙閣的生活可有了一個新的認(rèn)識?與你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吧?”
云劍青輕輕的笑了笑:“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想要做凌霄派最好的峰閣,便也要付出更多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