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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自古便是礦藏豐富,為華東地區(qū)的電力生產(chǎn)基地,各類礦藏在華東地區(qū)首屈一指。
徐州承東接西、溝通南北,地處蘇、魯、豫、皖四省交界,東襟淮海,西按中原,南屏江淮,北扼齊魯,素有“五省通衢”之稱。
若是控制了徐州,對山東軍來說,相當于拔除了門口的一顆釘子,打開進入南直隸的大門。
明萬歷年間,朝廷曾于徐州城云龍山設礦開采,但中途被“地崩”影響,不得不放棄此地,后來各地愈加混亂,便將開礦之事一拖再拖,到如今已是無人再提。
莫說云龍山已經(jīng)被大大小小的幾家山賊占據(jù),就連周圍那些莊戶百姓也不是好惹的,為了守護這礦藏不知和山賊打了多少架。
不過村戶們?yōu)楹我劫\打架護衛(wèi)金礦,原因倒是無人知曉。
之所以說“打架”而不是打仗,那是因為戰(zhàn)斗規(guī)模的原因,最多那次也就是幾月前,兩方一共出動了幾百人,僅此而已。
京杭運河橫貫徐州城中,是山東軍首要設卡的幾個地點之一。
......
這天,徐州城向來安穩(wěn)的大門被人敲開,城墻上趴著的幾名官軍吊兒郎當朝下一看,竟然有三名頂盔披甲的騎兵立在外面。
這三名騎兵個個眼露精光,手持閃亮長槍,狠狠瞪了他們一眼。
沒什么猶豫,把總連忙帶著人跑下來迎接,開玩笑,現(xiàn)在這官軍之中,裝備能如此豪華的,那必定是某處總兵督撫的親兵無疑。
這等人物,那是他們這些守城混吃等死的角色一輩子都惹不起的。
“軍爺是哪位大帥麾下的親兵,來我們徐州有何貴干,要不要小的為您引見引見自家守戎?”
這把總點頭哈腰的態(tài)度似乎是讓門外三名騎兵有些吃驚,不過很快,其中為首那人便是策馬上前幾步,手持令牌,肅穆說道:
“山東軍安東候麾下,騎兵營什長,前來徐州傳令,叫你家守戎來見我!”
聞言,那把總先是呆了一呆,緊跟著竟然扔下腰刀就跑,邊跑便喊:
“山東軍,山東軍的人來了,山東軍進城了!”
看見這副樣子,三名騎兵心中鄙夷,對視一眼,大搖大擺的踏馬進去,進得徐州后卻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
周圍百姓似乎對這樣的兵馬有些無所適從,都是帶著既驚訝又畏懼的目光看著他們,根本沒人敢向前一步。
“徐州自古富庶,我看怎么卻不如咱們山東境內(nèi)的一處縣城?”
“不知道,咱們只管傳令就是了。”
......
徐州守備府邸的大堂上,時任守備田忠軒一腦門子黑線,看著這三名抬頭挺胸站著的山東軍騎兵,心中激起了千層浪。
好端端的,王爭來徐州干什么?
“你們山東軍來徐州,可有朝廷詔令、檄文?”
“沒有。”
聽到他們的回答,田忠軒心中松了口氣,話音逐漸的嚴厲起來。
說來也是,對方不過是王爭手底下三個小兵而已,自己可是堂堂的守備,所謂的一城之主,有什么好怕的。
“沒有檄文和詔令,擅自離境,你等可知道這是什么罪?”
聽著田忠軒把這話說完,三名騎兵對視一眼,為首那名什長手持虎槍一步步走向前,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田守戎,我家侯爺軍令在此,你是接,還是不接?”
這話顯得頗為無禮和蠻橫,田忠軒當即大怒,摔杯怒吼,聽到他的聲音,外頭早便埋伏好的一眾親兵立時帶著刀槍沖上大堂。
“放肆!王爭有什么資格給本官下令,他雖是安東候,但卻未有滄州的統(tǒng)轄之權(quán),難道要扯旗造反不成!?”
周圍這些殺氣騰騰的親兵,似乎并沒有嚇住這三個山東軍騎兵,對方根本一動都沒動,那個什長瞥了一眼身后的徐州兵,輕蔑的笑了笑。
緊跟著他冷冷說道:
“田守戎,這話我只說一遍,你可聽仔細了。”
“今日,我們?nèi)巳粲幸蝗宋丛踩貭I,明日,我山東大軍必平徐州,到那時,朝廷能否救你一救?”
聽到這話,田忠軒騰騰后退幾步,山東軍,山東軍...這個名字簡直是如雷貫耳...
“...殺革左五營賊首賀一龍,斬賊首五千,自此革左五營避趨山東;斬獲赫圖阿拉大捷,獲建奴三千余級;松錦之戰(zhàn),陣斬和碩親王阿濟格與恭順王孔有德,兩厥名王;開封三敗新順王李自成,又斬賊首數(shù)千...”
徐州據(jù)山東較近,這些事情田忠軒聽說的比其他南直隸將領(lǐng)都要多,每一份大捷邸報田忠軒都曾看過,往往是震驚不已,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天底下還有這樣一支軍隊?
雖說士子們在不斷用文章說山東軍乃和左軍乃是一丘之貉,軍功都是殺良冒功所得,但這種說法卻在滄州兵諫一事后不攻自破。
若這些傳聞都是假的,那為什么王爭做出兵諫這等大逆不道的舉動后,朝廷非但沒有派出大軍剿滅,反倒順了他的意?
據(jù)說山東軍帶甲戰(zhàn)兵二十萬,除此之外,各地兵丁總數(shù)無法計算。
想起山東軍的筆筆戰(zhàn)績,堂上那些徐州兵面對三名山東騎兵竟然在不斷后退,臉上不斷的升起恐懼。
若這些都是真的,這三個騎兵能有如此大的膽量,還有朝廷對王爭屢加忍讓,也就都說得過去了。
“你們想要什么?”
聽到田忠軒似乎服軟的態(tài)度,山東軍騎兵什長笑了笑,好像此事都在意料之中,說道:
“田守戎,你需要做的很簡單...”
“一,傳檄徐州境內(nèi)州縣,我山東軍乃是受人之邀,前來平亂,不傷百姓;二,守戎即日率兵前往云龍山剿滅匪賊,不得有誤;三,封鎖運河沿岸,非山東軍人,皆不得出入。”
這三條說完,田忠軒已是呆住當場。
看見這副樣子,山東軍騎兵什長以為他不愿意,又是提醒著說道:
“田守戎,聰明之人會順勢而為,不要做那螳臂當車的蠢事,這三條做的好,一樣可以在我們山東軍外系,好好的做守備。”
聽到這話,田忠軒忽然一抬頭,狐疑的問:
“山東軍外系?”
那騎兵點點頭,說道:
“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開封府的劉主將,陳總兵,歸德府的孔主將,海州的邱守備等等,都是咱們山東軍的外系大將。”
提起這個,田忠軒才想起來去年發(fā)生的事。
海州守備忽然暴斃,毫無關(guān)系的千總邱武卻順利成為信任守備,據(jù)說麾下海州兵已經(jīng)有不少,而且和山東軍的保安司分署也從未有什么沖突傳出來。
從前田忠軒就覺得不對,現(xiàn)在一想,怕全都是山東軍的手筆。
陳永福是朝廷正選的河南總兵,劉國能從前是農(nóng)民軍中頗具名望的首領(lǐng)“闖塌天”,據(jù)說曾和李自成結(jié)拜成兄弟,不過這是傳聞,未必可信,還有孔巒,更是在南直隸都有些名望的騾馬大戶。
眼下就連這些人都成了山東軍下轄外系的將領(lǐng),對王爭死心塌地,毫無二心,田忠軒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山東軍究竟?jié)B透了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