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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軍抓捕人犯!”
這天一早,位于歷城的錦衣衛(wèi)衙司被撞開,黃陽帶著一整隊的戰(zhàn)兵嘩啦啦沖進來,進來之后便是到處翻找,弄的雞犬不寧。
“人犯?”
很快,從里屋氣騰騰跑出來一名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wèi)千戶,提著花紋繡春刀,大聲的喝道:
“放肆!這里是錦衣衛(wèi)衙司,哪里會有什么人犯,豈容你等胡來?”
聞言,黃陽上下看了看他身上的衣裝和兵器,端的華貴不少,是與尋常地方的官軍有所不同。
不過他仍然是冷笑一聲,舉著一紙軍令說道:
“在這山東,只認忠烈伯的軍令,狗屁的錦衣衛(wèi)衙司,繼續(xù)搜!”
“你敢!”
那錦衣衛(wèi)千戶一聲大吼,看樣子正要抽出繡春刀,可這時黃陽飛快一腳踹在他手上,將那刀堵了回去。
正當那錦衣衛(wèi)千戶帶人和黃陽對峙的時候,已經(jīng)有戰(zhàn)兵悄悄跑了進去,此刻卻跑出來,捧著一件囚服,低頭說道:
“啟稟將軍,找到人犯的囚服!”
聽到這話,黃陽看了身旁那戰(zhàn)兵將領一眼。
這眼神好像是什么暗號一般,那將領立刻上前說道:
“將軍,這便是從獄中逃出來人犯所穿的囚服,看來定然是換上了錦衣衛(wèi)的飛魚服!”
“此言有理。”
看著黃陽和山東軍的人一唱一和,起初那千戶只是瞪眼不知所措,沒過多久便是反應過來,這明擺著不就是在演戲嗎,頓時罵道:
“狗屁,這是污蔑,本官要向圣上告發(fā)你們!”
聽到這話,黃陽拔出刀,說道:
“為了全城百姓的安危存亡,只有委屈千戶了。”說到這里,黃陽揮刀大聲喊道:
“都抓起來,一個個的審問,不能放走了人犯!”
......
其實那些下屬的錦衣衛(wèi)也沒幾個硬骨頭,單獨帶出來,略微嚇唬一番也就行了,真正值得黃陽和將領們親自出馬的,還是那千戶和幾個鎮(zhèn)撫司的隨行頭子。
這幾個人所說的話,各自都有些不同,但結(jié)合在一起也能整理出不少有用的信息,那幾個錦衣衛(wèi)頭子有一個油鹽不進,在審問的時候吐了戰(zhàn)兵將領一臉黃痰。
山東軍可不會慣著這些錦衣衛(wèi),那將領當即大怒,抽出刀直接刺死這個錦衣衛(wèi)。
黃陽聽到后,讓人在尸體上補了幾刀,拖著血淋淋的尸體特意在其余錦衣衛(wèi)眼前晃蕩一圈。
這個消息傳出來之后,其余的幾個主要錦衣衛(wèi)已經(jīng)是大驚失色,都知道山東軍真的會殺人,再見到血肉模糊的尸體,更加是惶恐不已,紛紛爭前恐后磕頭表示愿意配合。
黃陽親自對付那個千戶,既不屈打成招,也不以死逼迫,只是日夜不停的不斷審問,好比是蒙古人訓鷹的方法,只要他與其余錦衣衛(wèi)所說的稍微有些不同,那就是不斷的審問。
黃陽的方法很奇特,先是讓戰(zhàn)兵將這錦衣衛(wèi)千戶的頭部和身子固定住,再擺放了大酒大肉坐在這那錦衣衛(wèi)千戶面前,一邊審問一邊大吃大喝。
最初還好,這錦衣衛(wèi)千戶尚且能說幾句硬氣的話,可沒幾日下來,精神已經(jīng)是接近崩潰。
大約是五日之后,這錦衣衛(wèi)千戶再也忍受不住這種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折磨,終究還是松了口,將自己所知道的完全說出來。
交給軍議司文書一比對,與其他幾個錦衣衛(wèi)頭目所說完全一致。
其實這番話說出來之后,這些錦衣衛(wèi)就算是上了山東軍的賊船,按律已經(jīng)要被處死,那就相當于性命被王爭捏在手里。
王爭手握重兵,就算傳出去,崇禎皇帝依然不會拿他怎么樣,屢戰(zhàn)屢敗而仍得重任的平賊將軍左良玉便是個最好的例子。
可這些小嘍嘍可就大不相同,為了安撫左良玉,就連督師和巡撫都能犧牲的崇禎皇帝,再為了安撫這位忠烈伯,顯然會選擇殺了自己這些螞蟻。
其實前來刺探的遠遠不止這么幾個明里的錦衣衛(wèi),暗地還有不少東昌的番子和朝廷密探。
知道這個事情的王爭,立刻下令讓軍議司按照文冊對山東境內(nèi)進行一次普查。
各個城內(nèi)居住的人們,除了山東軍上下的家屬,就是歸附而來的百姓和流民,幾乎每個人都已經(jīng)在軍議司的文冊之上,一次普查之后,誰是身份不明的東廠番子和朝廷密探,已經(jīng)十分的顯而易見。
這種事情完全沒必要山東軍出動兵馬,下屬的保安司就能借著各種名義將這些番子和密探處理干凈,要么殺掉,要么就是由諜報司的人秘密看管起來,反正最后就連個痕跡都不會留下來。
審問之后,這些錦衣衛(wèi)就被當成豬圈養(yǎng)在衙司里,每天都有大量的保安司的鹽丁和少部分正兵在往來巡邏。
可能是那次審問還沒有緩過神來,這些錦衣衛(wèi)老實了一段時間,這期間每天也是好吃好喝,銀子也有,都有些樂不思蜀。
其實最主要還是安全穩(wěn)定,只要自己不闖出去,外頭那些山東軍的人也就不會再沖進來,根本不用再每天提著腦袋當差,為了生計而往來奔波。
久而久之,這些錦衣衛(wèi)大多都已經(jīng)不想再回北直隸,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這歷城根本沒有傳聞的那般殘破和窮苦,甚至算得上是一等的繁華大城。
說起來,分散在各地的錦衣衛(wèi),每月都要按時給皇帝上呈文書和暗報,像是各地文武官員每日都做些什么,有無做過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這些都是要報上去的。
不過山東這邊的錦衣衛(wèi)和聽話沒有被殺的那些番子密探們就不再管這些,像是聽見看見什么事情,每月的文書和安報山東軍自有專人替他們寫。
一整套的流程,山東軍這邊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他們只需要蓋印確認即可,除此之外要做的也很簡單,吃吃喝喝就行。
話說回來,忠烈伯王爭立刻多少次的大功,何曾又有什么忤逆的話傳出來,怎么這皇帝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看不過眼呢?
不少人順藤摸瓜的一想,忽然覺得心間微微泛涼。
每次打勝之后,諸將兵士們的賞賜幾乎都是王爭自掏腰包,從朝廷上得到的銀子分攤到人頭上,每人平均不過幾個銅子兒而已,這幾文錢就連營中一日的伙食都買不回來。
朝廷對王爭的態(tài)度早就能叫人看出端倪,先是派所謂的天子近侍來鉗制,在開封馬上剿滅闖賊和在遼東立了大功的節(jié)骨眼上都被調(diào)回山東,明顯是怕他再立功勛。
這還沒完,又派了所謂天子耳目的錦衣衛(wèi)在山東軍眼皮子低下設立衙司,各地又都有東昌番子和朝廷密探混進來。
本來崇禎是用老方法在監(jiān)視王爭和山東軍一系,可這實在有些想當然,目的沒達到不說,卻又在李巖等人相反方向的推動下成了一次神助攻。
軍議司派出吏員到各地去走,其中就包括不少從前說書的,嘴皮子本領豈止了得。
這些人將這事情添油加醋的一說,頓時讓不少兵將心里都涼下來,徹底對朝廷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