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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夫人和顧淺生一直沒有分開過。
直到顧淺生的肚子先扛不住咕嚕嚕叫了兩聲。
縱使是現(xiàn)在這般狀況,顧淺生仍止不住有些尷尬。
清夫人卻沒他那么多心思,舉目四望,周圍也沒能找到棵果樹,有些不放心的扶著顧淺生站到一棵大樹底下,“你先坐會兒,我去周圍找找看能有什么吃的么。”
“還是我去吧。”顧淺生接口很快,畢竟他在外面動手捕獵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即使現(xiàn)在身體狀況不太好,但仍有這方面經(jīng)驗。
清夫人目光溫柔的沖他笑笑,“你還不信我能找到食物么?再怎么著我也比你多活了十幾年。”這么句話說出口卻有些不合適了。
哪兒有這樣跟自家兒子搶活干的。
但顧淺生果真老實了,順著清夫人手掌下壓的力道乖乖的坐到了樹下,清夫人有些不放心他一個人呆在這里,將母蠱直接交到了顧淺生手上。
“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熟悉你的氣息了,先留在這里保護你吧。”清夫人不放心的叮囑了兩句,擔心顧淺生亂跑。
顧淺生唇邊帶著些苦笑,自己受一次上傷,母親怎么將自己當成頑劣的小孩子一般看護了。“我知道,不會亂跑的。”
得到肯定的答復之后,清夫人方才點點頭,轉(zhuǎn)身往遠處走去。
林間不乏小型的獵物,只是她現(xiàn)在手中沒有合適的武器。不過也沒關(guān)系。
當初她跟鄭灼和琊鲅在外闖蕩的時候,沒少在山間深林游玩,自然也有她自己一套捕捉獵物的法門。
手中無箭,就地取材。
清夫人在旁邊低矮的樹木上取了幾根柔韌的藤條。似乎也有意讓顧淺生學習,她距離顧淺生并不太遠。
那樹根藤條在她手中如同活了一般靈活的穿插著,被編織到了一起,清夫人飛速的重復著手中的動作。
顧淺生看著她手中的藤條變成一個整體,并且一點點加長,變細,最后等清夫人的動作停下的時候,手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條柔韌的長鞭。
清夫人一甩鞭子,沖著顧淺生露出個笑,這下是真的徹底走到樹林里了。
而夜凜,剛剛一直藏在一旁,一動不動,所以直到此刻也并沒人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眼見著清夫人的身影徹底從此處消失了,他才慢慢現(xiàn)出身形。
顧淺生還在那里奇怪母蠱為什么出現(xiàn)一種有生人在場的躁動不安的時候,他的耳畔有些突兀的出現(xiàn)了一抹輕笑。
頸后被重重一砍,顧淺生眼前一黑。
夜凜動作迅速的將人背到背上,手腕一轉(zhuǎn),拆開了顧淺生腰上轉(zhuǎn)了數(shù)圈的圍帶,迅速將人固定在了自己的背上。
整個人飛速消失在了樹林之間。
清夫人沒有離開太長時間,可等她拎著一只還踢騰腿的野兔回來的時候,樹下哪兒還有顧淺生的身影,只剩下了金色甲殼蟲被削成平滑兩半的殘尸。
比金鐵還堅硬的母蠱被人一刀劈死了?!
清夫人手一松,野兔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蹬了兩下腿,慌不擇路的往遠處逃去。
母蠱死了,那淺生會怎么樣。清夫人不可避免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可是四處環(huán)顧,哪兒又有顧淺生的身影了。
夜凜背著個人,行動卻不見絲毫的滯緩,幾個起落之間就到了數(shù)百米之外,而且在行進的同時,他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本事,和周圍的環(huán)境完美的融合為一體。
說成是天生的暗殺者也不為過了。
清夫人帶著顧淺生走了幾個時辰的路程,不過片刻功夫,夜凜就帶著顧淺生回到了官道上,只是不是當初的那個斷口。
他們布局確實弄出了幾十里的范圍,但是到最后隔了十幾里才又砍了樹,這條官道平時走的人并不多,是少有的從荼城直接到達祁川的。
但因為路途遙遠,很少有人會決定走這條道。
這條道并未設(shè)驛站,所以補給是一大問題,而當初清夫人為了找顧淺生,自然會選擇這樣一條路,也給了他們實施這個手段的機會。
再說凌蘭國的帝王即使知道這件事,想要查也查不到他們哥倆的身上。
畢竟,他們二人根本就不屬于這片大陸。
只要將目標交出去,他們二人隨時可以抽身離開。
思及此,夜凜的步伐更加輕快了幾分,不過,現(xiàn)在他更重要的是要同七哥匯合。
夜凜一個縱躍,落到了官道上,兩根手指對在一起,塞進口中吹出了個尾音歡快的口哨,隨著哨音揚起又落下,林里傳來一聲撒了歡兒一樣的馬鳴。
然后小毛驢噠噠噠的馱著自家主人溜了出來。
夜凜也是這時候才看見這頭驢,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的,“七哥,小白龍怎么被你給整成這副德行了。”
“它覺得好看。”夜薄笙伸手摸了摸小毛驢的腦袋。
對方昂首挺胸,一雙眼睛锃亮,似乎在承認自家主人的話。
這頭……現(xiàn)在是驢的生物,想來對他七哥最為信服,既然七哥說了帥,小白龍肯定自己也是這么篤信著的。
不過七哥你確定你教這么一頭……錯誤的審美觀是沒問題的么。
夜薄笙的神情仍是淡漠的,他伸出手按在了顧淺生軟軟搭在夜凜肩上腦袋的額頭上,將人微微抬起來。
蒼白的過分的面頰,連唇色都慘淡成了幾乎透明。“傷的不輕啊。”他低聲道,“是我疏忽了。”
“是他自己沖上去的,怎么能怪七哥,咱們?nèi)ソ涣巳蝿罩笞呷税伞!币箘C見不得他七哥什么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的樣子,連忙出聲。
夜薄笙笑著錘了他腦袋上一下,“老九,咱們出任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這兒犯了錯你還幫我打馬虎眼,皮又癢癢了不是。”
夜凜翻了個白眼,“那也沒辦法啊,早交任務早完事,反正報仇也到咱們手上了。”
夜薄笙唇邊的笑容微微收斂,“替命蠱這樣的神物出現(xiàn)本身誰都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他們真的有這樣的東西,這個少年又憑什么價值這樣的抵換,你難道不好奇么?更何況,現(xiàn)在目標受傷了,對方就有了抵賴的權(quán)利了。”
“那七哥,你打算怎么做。”夜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夜薄笙摸摸小毛驢兒,“帶回去。”